《第一夜＆第二日》03
回憶結束，布魯斯在雞尾酒杯和封面女郎金髮的掩護下，不著痕跡的吐氣減緩暈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過高，腹部下方的子彈孔一下一下的抽痛。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昨晚的傷口處理好，子彈碎片留在肉裡，雨滴把紗布弄得半乾半濕，而左肩上的傷更是完全沒止血也沒清理。
布魯斯甚至在回程中途就陷入半昏迷狀態，全靠蝙蝠車的自動導航系統，以及阿福的雙手才回到宅邸一樓的床上躺好，在恍惚間看著老管家切開紗布繃帶，面色凝重的把綠色薄片夾出來。
即使已經做過妥善的處理，今早布魯斯起床時，他還是有些微的發燒症狀，臉頰不自然的泛紅，體溫居高不下。
但是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布魯斯˙偉恩的行程還是必須執行，因為他已經挪太多花花公子的時間，去進行蝙蝠俠的工作了。
在沒有選擇之下，阿福罕見的出面主導訪問地點的佈置，布魯斯自己則是把烈酒當香水抹，利用虛假的醉態掩飾傷口。
除此之外，他還找來兩位對自己暗示、色誘已久的女人陪伴，畢竟面對的是記者，多一點煙霧彈總是好的。
可惜即使做了這麼多努力，布魯斯的身體狀況還是直線下降。
沒辦法完全躺平身體是原因之一，可是主因還是坐在他面前這兩位記者中……男性的那位。
當然，女記者路易絲˙蓮恩也不好應付。他好幾次被迫在對方注意到自己喘息次數過多，或是汗珠冒太多前，擺出花花公子的姿態言語調戲。
不過這種行為對布魯斯˙偉恩來說是簡單事，基本上不造成負擔，會造成負擔──心理方面的──的是那個他一直記不起來名字的男記者。
布魯斯在對方自我介紹時，就發現男記者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藍眼，而這雙藍眼讓他想起昨天晚上才一臉愧疚飛走的男神。
沒錯，雖然布魯斯──蝙蝠俠──嘴巴上外星救難犬、外星救難犬叫個不停，可是他心中對超人的評價其實是這兩個字──男神。
布魯斯在第一次見到超人，腦裡就冒出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赤裸俊美的男性神祇漂浮在空中，天藍色的眼珠美麗而深邃，寬闊的肩膀、充滿力量的手足令人心生欽慕。
除此之外，超人還有這些畫中神祇沒有的包容和柔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賴、依靠他，思考著那雙手、那具身體依靠起來會有多麼暖活。
而布魯斯一直在對抗這個妄想。
他清楚一旦依賴成習慣，會產生多麼致命的危險。
就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樣，超人習慣自己不會受槍傷，因此就算有超級速度，腦袋也不能馬上指揮手腳〝躲開〞，差一點就要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槍下。
一想到此，布魯斯身體忽冷忽熱的症狀就又出現了，他偏過頭在女模特兒耳邊說了幾句色情挑逗的話，在對方沒氣質的呵呵笑時調整呼吸壓下輕飄飄的感覺。
布魯斯不願意讓超人幫忙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不願意犧牲任何一個自己以外的人，哪怕那個人是可以赤身突入大氣層，打不死摔不爛的鋼鐵之子也一樣。
更何況超人沒有自己想像中強壯。布魯斯幾乎是不費半點力氣，就打聽到超人的弱點是氪星石，再稍微用力些便得知購買管道，現在蝙蝠洞裡還擺著以打計算的氪星子彈。
布魯斯不懂在這種情況下，超人怎麼放心四處活動，他難道不怕會有人把氪星石當面砸過來、射過來，或是磨成粉灑在慰勞飲料中嗎？
布魯斯每次想到這些可能，背脊就一陣發毛，然後更加堅定他〝堅決驅趕超人〞的決心，以免超人的敵人從大都會延伸到高譚市。
但是超人卻完全違背布魯斯的願望，繼續追在蝙蝠俠的披風後面飛。
有時候，布魯斯會覺得當他出言嘲諷超人時，受傷的是他自己，如同那些拿槍對鋼鐵之子掃射，結果被跳彈擊中的笨蛋般。
你應該多爲自己想想。
布魯斯好幾次都想告訴超人這句話，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釋出一絲絲善意，這會摧毀自己辛苦建立起的形象。
「克拉克！克拉克˙肯特！」
路意絲˙蓮恩在訓斥自己發呆發過頭的同事，布魯斯斜靠在枕頭上，雙眼直值得看著那個被罵的男記者，然後猛然意識到自己從訪問開始就一直想著超人。
這全是對面那個男記者的錯。受傷讓布魯斯心情不佳，帶著微笑和酒精的氣息輕語：「蓮恩小姐，你的搭檔似乎很需要休息，接下來的訪問就……」
路易絲˙蓮恩笑著化解逐客令：「喔，那可不行啊偉恩先生。克拉克也是有拿出差費的，不能讓他輕輕鬆鬆就賺到一日所得。」
布魯斯皺皺眉，把心思隱藏在花花公子的皮囊下。這個女記者果然不簡單，不愧是普立茲獎得主、最靠近超人的人類。
最靠近超人的人類……
布魯斯感到一陣苦悶。他對超人的情感隨時間累積而複雜，最初只是〝喔那個常常上報紙的名人〞，之後演變成〝拜託你不要越界救人，管好你自己的腦袋吧〞，最近則是……
布魯斯不知道。
這是很罕見的狀態，布魯斯──蝙蝠俠──很少有迷惘的時候，但是他真的沒辦法明確描述自己對超人的感受。
有時候布魯斯會對超人很生氣，大部分是看到超人穿著破爛Ｓ裝，手中還抱著美女的時候；由時候布魯斯會有點想看看那著紅藍組合的男人，因此收集了幾本有超人照片的雜誌，還被阿福隱諱的暗示自己變成超人迷；有時候布魯斯會對超人湧起一絲暖意，在對方精準的與自己配合時。
然後在更多時候，布魯斯發現自己習慣性的仰望天空。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他不喜歡這種狀態，更討厭微微失控的感覺。
而坐在對面的克拉克˙肯特先生──終於記起來他的名字了──卻用那雙和超人神似的眼睛，無言的提醒布魯斯這點，折磨他的精神，並且延續到肉體。
所以布魯斯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回憶結束，布魯斯在雞尾酒杯和封面女郎金髮的掩護下，不著痕跡的吐氣減緩暈眩，他能感受到自己的體溫過高，腹部下方的子彈孔一下一下的抽痛。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就把昨晚的傷口處理好，子彈碎片留在肉裡，雨滴把紗布弄得半乾半濕，而左肩上的傷更是完全沒止血也沒清理。
布魯斯甚至在回程中途就陷入半昏迷狀態，全靠蝙蝠車的自動導航系統，以及阿福的雙手才回到宅邸一樓的床上躺好，在恍惚間看著老管家切開紗布繃帶，面色凝重的把綠色薄片夾出來。
即使已經做過妥善的處理，今早布魯斯起床時，他還是有些微的發燒症狀，臉頰不自然的泛紅，體溫居高不下。
但是就算在這種情況下，布魯斯˙偉恩的行程還是必須執行，因為他已經挪太多花花公子的時間，去進行蝙蝠俠的工作了。
在沒有選擇之下，阿福罕見的出面主導訪問地點的佈置，布魯斯自己則是把烈酒當香水抹，利用虛假的醉態掩飾傷口。
除此之外，他還找來兩位對自己暗示、色誘已久的女人陪伴，畢竟面對的是記者，多一點煙霧彈總是好的。
可惜即使做了這麼多努力，布魯斯的身體狀況還是直線下降。
沒辦法完全躺平身體是原因之一，可是主因還是坐在他面前這兩位記者中……男性的那位。
當然，女記者路易絲˙蓮恩也不好應付。他好幾次被迫在對方注意到自己喘息次數過多，或是汗珠冒太多前，擺出花花公子的姿態言語調戲。
不過這種行為對布魯斯˙偉恩來說是簡單事，基本上不造成負擔，會造成負擔──心理方面的──的是那個他一直記不起來名字的男記者。
布魯斯在對方自我介紹時，就發現男記者有一雙非常漂亮的藍眼，而這雙藍眼讓他想起昨天晚上才一臉愧疚飛走的男神。
沒錯，雖然布魯斯──蝙蝠俠──嘴巴上外星救難犬、外星救難犬叫個不停，可是他心中對超人的評價其實是這兩個字──男神。
布魯斯在第一次見到超人，腦裡就冒出文藝復興時期的繪畫，赤裸俊美的男性神祇漂浮在空中，天藍色的眼珠美麗而深邃，寬闊的肩膀、充滿力量的手足令人心生欽慕。
除此之外，超人還有這些畫中神祇沒有的包容和柔軟，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賴、依靠他，思考著那雙手、那具身體依靠起來會有多麼暖活。
而布魯斯一直在對抗這個妄想。
他清楚一旦依賴成習慣，會產生多麼致命的危險。
就像昨天晚上發生的事一樣，超人習慣自己不會受槍傷，因此就算有超級速度，腦袋也不能馬上指揮手腳〝躲開〞，差一點就要死在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混混槍下。
一想到此，布魯斯身體忽冷忽熱的症狀就又出現了，他偏過頭在女模特兒耳邊說了幾句色情挑逗的話，在對方沒氣質的呵呵笑時調整呼吸壓下輕飄飄的感覺。
布魯斯不願意讓超人幫忙的另外一個原因，是他不願意犧牲任何一個自己以外的人，哪怕那個人是可以赤身突入大氣層，打不死摔不爛的鋼鐵之子也一樣。
更何況超人沒有自己想像中強壯。布魯斯幾乎是不費半點力氣，就打聽到超人的弱點是氪星石，再稍微用力些便得知購買管道，現在蝙蝠洞裡還擺著以打計算的氪星子彈。
布魯斯不懂在這種情況下，超人怎麼放心四處活動，他難道不怕會有人把氪星石當面砸過來、射過來，或是磨成粉灑在慰勞飲料中嗎？
布魯斯每次想到這些可能，背脊就一陣發毛，然後更加堅定他〝堅決驅趕超人〞的決心，以免超人的敵人從大都會延伸到高譚市。
但是超人卻完全違背布魯斯的願望，繼續追在蝙蝠俠的披風後面飛。
有時候，布魯斯會覺得當他出言嘲諷超人時，受傷的是他自己，如同那些拿槍對鋼鐵之子掃射，結果被跳彈擊中的笨蛋般。
你應該多爲自己想想。
布魯斯好幾次都想告訴超人這句話，可是他不能，他不能釋出一絲絲善意，這會摧毀自己辛苦建立起的形象。
「克拉克！克拉克˙肯特！」
路意絲˙蓮恩在訓斥自己發呆發過頭的同事，布魯斯斜靠在枕頭上，雙眼直值得看著那個被罵的男記者，然後猛然意識到自己從訪問開始就一直想著超人。
這全是對面那個男記者的錯。受傷讓布魯斯心情不佳，帶著微笑和酒精的氣息輕語：「蓮恩小姐，你的搭檔似乎很需要休息，接下來的訪問就……」
路易絲˙蓮恩笑著化解逐客令：「喔，那可不行啊偉恩先生。克拉克也是有拿出差費的，不能讓他輕輕鬆鬆就賺到一日所得。」
布魯斯皺皺眉，把心思隱藏在花花公子的皮囊下。這個女記者果然不簡單，不愧是普立茲獎得主、最靠近超人的人類。
最靠近超人的人類……
布魯斯感到一陣苦悶。他對超人的情感隨時間累積而複雜，最初只是〝喔那個常常上報紙的名人〞，之後演變成〝拜託你不要越界救人，管好你自己的腦袋吧〞，最近則是……
布魯斯不知道。
這是很罕見的狀態，布魯斯──蝙蝠俠──很少有迷惘的時候，但是他真的沒辦法明確描述自己對超人的感受。
有時候布魯斯會對超人很生氣，大部分是看到超人穿著破爛Ｓ裝，手中還抱著美女的時候；由時候布魯斯會有點想看看那著紅藍組合的男人，因此收集了幾本有超人照片的雜誌，還被阿福隱諱的暗示自己變成超人迷；有時候布魯斯會對超人湧起一絲暖意，在對方精準的與自己配合時。
然後在更多時候，布魯斯發現自己習慣性的仰望天空。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但是他不喜歡這種狀態，更討厭微微失控的感覺。
而坐在對面的克拉克˙肯特先生──終於記起來他的名字了──卻用那雙和超人神似的眼睛，無言的提醒布魯斯這點，折磨他的精神，並且延續到肉體。
所以布魯斯的身體狀況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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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誌《諸神靜止》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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