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02
布魯斯眨眨眼，盯著灰濛濛的天花板好一會，才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而且剛剛〝甦醒〞過來。緊接著，他很快就從記憶中翻出闔眼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克拉克土里土氣的領帶、背心和襯衫。
而這表示，布魯斯是在行徑中途就失去意識了。
這對布魯斯帶來很大的震撼，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阿福以外的人面前閉眼，就算是有傷在身，這種失誤也太誇張了。
布魯斯深深吐一口氣，把手從溫暖的棉被中抽出來，冷空氣一下子包裹住手心手背，穿入袖口引起一陣輕顫。
溫暖，又是溫暖。
布魯斯閉上眼，他的身體還約略記得克拉克的溫度，以及被對方手臂環繞的感覺。記者的雙臂、胸膛意外的厚實強壯，倚靠起來相當平穩舒適，就算是在自己掙扎的時候，也沒有掉出對方的胸、手之間。
假如不論尊嚴之類的問題，克拉克在〝於行進間把人抱的舒服〞上面的確是做的很好，好到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哪邊偷偷練習過。
在哪邊偷偷練習過……布魯斯剛思考起這個問題，右前方的門就打開了。
克拉克端著一杯水走進來，他和布魯斯四目相對，先是愣了半秒，接著馬上走到床邊問：「要喝水嗎？」
布魯斯坐起來伸出手，從克拉克手中接過玻璃杯，他對這個動作感到莫名熟悉，接著才想起這和昨晚遞熱可可給超人時幾乎一樣。
因為保護超人而受傷、因為保護克拉克而二度受創；超人的體溫、克拉克的體溫；將熱可可交給超人、從克拉克手中接下杯子……布魯斯發現自己被類似的感受、事件包圍了，奇妙的相似感令他感到好笑。
在布魯斯思考間，手中的杯子也空了。克拉克極為自然的把空杯拿走，坐在床邊的木條椅上道：「我以為你至少會睡到太陽下山。」
布魯斯瞥了克拉克一眼道：「抱歉我的體力沒那麼差。這是福克斯的休息室吧？他人呢？這裡好安靜。」
「福克斯先生沒有在外面的辦公室，他怕吵到你，移到別的房間工作了。」
克拉克在說話時一直看著布魯斯。布魯斯知道對方在觀察他的氣色，大大的吐一口氣後，倒回床上低聲道：「我好像多了一個媽。」
克拉克被這個動作和語氣逗笑了，倚在床頭輕鬆的道：「你應該說兩個媽，福克斯先生也很擔心你。」
「兩個媽……」
布魯斯盯著天花板，讓自己的聲音充滿不滿：「爲什麼坐在我旁邊的不是美女記者路意絲˙蓮恩，而是硬梆梆的大男人呢？」
克拉克很明顯被布魯斯刺傷了，轉過頭悶悶然的道：「真抱歉我不是女人啊。路意絲正在訪問福克斯先生，短時間內不會過來。」
「那真是遺憾……」
布魯斯把手放在額頭上，灰藍色的眼珠轉向右側，視線越過自己的手臂落在克拉克的袖口上。
被這個男人抱住的記憶再次浮現，布魯斯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厭惡，挑眉看相克拉克，刻意用曖昧不明的口氣問：「話說回來，你很擅長抱人呢，是在哪裡練習過嗎？經、驗、豐、富的記者先生。」
布魯斯刻意放輕最後一句話的語調，克拉克停了半秒才聽懂對方的暗示，撞開椅子大聲的道：「什什什什麼練習過？我完全沒有練習過！你想的那些我全部都沒做過！」
布魯斯沒料到克拉克的反應會這麼有趣，玩性大起之下演戲演到底，仰頭無辜的看著記者道：「咦？我想的事情你都沒做過，所以你不是因為抱太多公文練出來的？」
「呃！」
「也不是靠扛或抱麻布袋練成的？」
「等等！我……」
「當過托兒所保父、消防人員的可能也排除。」
布魯斯斜眼瞄向克拉克，露出燦爛無比也可惡無比的笑靨問：「扣除這些可能後，剩下的選項不多呢。到底是在哪裡練習的？」
克拉克的臉色整個發白，盯著布魯斯好一會後，低下頭投降道：「偉恩先生，請你饒了我吧……」
布魯斯感到莫名的勝利感──近似讓超人低頭的勝利感，滿意的微笑道：「叫我布魯斯就好了，正直純潔的克拉克。」
「布魯斯……」
克拉克的聲音中夾雜幾分無奈，配上藍眼中一直存在的擔憂，帶給布魯斯一種被寵溺、包容著的感覺。
回想起來，布魯斯對克拉克的第一印象並不好，那雙天空色的眼
瞳雖然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住他的目光，但是記者接下來的表現卻十分糟糕，整場訪問從頭走神到尾，完全沒有專業人士該有的行為。
但是之後克拉克的表現卻讓布魯斯驚訝，尤其是用身體護衛自己時，那時在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
在呆愣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勇敢果斷、體貼溫柔的心嗎？布魯斯偷瞄克拉克的側臉，忽然有感而發的道：「你要是拿對我的力氣去對待女孩子，應該能很容易追到女朋友吧？」
克拉克的眼睛瞬間瞪大，極為驚愕的問：「爲什麼這麼說？」
「因為就是這樣啊。先是昨天在博物館裡英勇登場，接著在我跌倒前及時出現，然後……」
布魯斯把手抬起來，敲敲床頭櫃上的玻璃杯道：「又適時的送上水，你不是運氣好，就是非常細心。」
布魯斯的讚美和捉弄同讓使克拉克不知所措，男記者傻傻的抓抓頭，不自然的乾笑道：「我想應該是運氣好吧，三次都只是剛剛好抓到時機，不是有意的。」
「那才是高招。」
布魯斯打了一個響指。他很驚訝自己不討厭和克拉克聊天，記者正直又略帶靦腆的性格、把情緒全寫在臉上的模樣很令人放鬆，不需要戰戰兢兢的應對。
在察覺到這點的同時，布魯斯忽然感到一陣疲倦。
白天，當他是布魯斯˙偉恩時，必須隱藏自己犀利、銳利的一面，披上浮華的外衣掛好花花公子的假面。
不過一到了夜晚，蝙蝠俠的面具覆蓋他的五官，細心藏匿的銳角得以釋放，但屬於人的軟弱──恐懼、疼痛、退縮……諸如此類的情感或生理反應，都比須被抹煞。
布魯斯是自己決定同時扮演這兩個角色，沒有怨言也不曾後悔。不過即使如此，也無法消去堆積在身心靈上的疲憊，過往的疤痕、現在的傷口無時無刻侵蝕著他。
所以布魯斯無法不去希望，能把輕鬆的一刻延長。
他從克拉克手、腳的動作中，察覺到記者可能要離開了，馬上拉拉鬆開的衣領，在對方出言告別前問：「我的衣服是你脫的嗎？」
克拉克點頭，轉身走到牆角的衣架，把布魯斯的外套、背心和領帶拿到床邊道：「我想脫下來會比較好睡。你要下床穿衣服了嗎？」
布魯斯瞄了窗外一眼，黃澄澄的夕陽掛在窗口，提醒他時候已經不早了。
「我該下床了。」
布魯斯強迫自己脫離暖和的棉被，克拉克在他轉身時把背心拉開套上，並且擔任扣釦子的工作。
布魯斯自己繫上領帶，再打開手臂讓克拉克幫自己穿外套。他多少有些意外記者能配合的如此流暢，彷彿他們不是三天才見過第一次面，而是已經認識許久的老朋友。
著裝完成，布魯斯動動肩膀調整西裝外套，正要向克拉克致謝時，他的手機響了。
黑色手機上顯示偉恩大宅的電話號碼，布魯斯的悠閒一掃而空，腦中浮現五、六個讓阿福打電話過來的可能，迅速接拿起手機走到牆角低聲道：「阿福？」
「是我，布魯斯少爺。」
話筒另一端是老管家沉穩、毫無異狀的嗓音，布魯斯鬆了一口氣問：「家裡有什麼事嗎？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家裡一切安好。布魯斯少爺，請問肯特先生在旁邊嗎？」
「在。」
布魯斯稍稍偏頭瞄了克拉克一眼問：「你要找他？」
「是的，有些事情想拜託肯特先生，可以請少爺把手機交給他嗎？」
布魯斯不懂阿福想對克拉克說什麼，但是他信任自己的管家，因此雖然滿腦子困惑，還是轉向記者道：「克拉克，阿福找你。」
「阿福先生找我？」
克拉克的驚訝不亞於布魯斯，他從接住黑色手機──布魯斯直接拋過來，貼上耳朵認真的向阿福寒暄，在話筒中和老管家叨叨絮絮一會，勉勉強強點頭後，放下手機道：「布魯斯，阿福要我開車送你回去。」
布魯斯愣了一會，訝異的問：「……你說什麼？」
克拉克吞吞口水，有些緊張的回答：「阿福說，他怕你開到一半又體力不支昏過去，要我負責把你和車子帶回去。」
「……」
「布魯斯，可以請你把車鑰匙交給我嗎？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只是一直瞪著克拉克，思索記者是在什麼時候獲得阿福的信任。
布魯斯眨眨眼，盯著灰濛濛的天花板好一會，才發現自己躺在柔軟的床上，而且剛剛〝甦醒〞過來。緊接著，他很快就從記憶中翻出闔眼前看到的最後一幕──克拉克土里土氣的領帶、背心和襯衫。
而這表示，布魯斯是在行徑中途就失去意識了。
這對布魯斯帶來很大的震撼，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阿福以外的人面前閉眼，就算是有傷在身，這種失誤也太誇張了。
布魯斯深深吐一口氣，把手從溫暖的棉被中抽出來，冷空氣一下子包裹住手心手背，穿入袖口引起一陣輕顫。
溫暖，又是溫暖。
布魯斯閉上眼，他的身體還約略記得克拉克的溫度，以及被對方手臂環繞的感覺。記者的雙臂、胸膛意外的厚實強壯，倚靠起來相當平穩舒適，就算是在自己掙扎的時候，也沒有掉出對方的胸、手之間。
假如不論尊嚴之類的問題，克拉克在〝於行進間把人抱的舒服〞上面的確是做的很好，好到讓人懷疑是不是在哪邊偷偷練習過。
在哪邊偷偷練習過……布魯斯剛思考起這個問題，右前方的門就打開了。
克拉克端著一杯水走進來，他和布魯斯四目相對，先是愣了半秒，接著馬上走到床邊問：「要喝水嗎？」
布魯斯坐起來伸出手，從克拉克手中接過玻璃杯，他對這個動作感到莫名熟悉，接著才想起這和昨晚遞熱可可給超人時幾乎一樣。
因為保護超人而受傷、因為保護克拉克而二度受創；超人的體溫、克拉克的體溫；將熱可可交給超人、從克拉克手中接下杯子……布魯斯發現自己被類似的感受、事件包圍了，奇妙的相似感令他感到好笑。
在布魯斯思考間，手中的杯子也空了。克拉克極為自然的把空杯拿走，坐在床邊的木條椅上道：「我以為你至少會睡到太陽下山。」
布魯斯瞥了克拉克一眼道：「抱歉我的體力沒那麼差。這是福克斯的休息室吧？他人呢？這裡好安靜。」
「福克斯先生沒有在外面的辦公室，他怕吵到你，移到別的房間工作了。」
克拉克在說話時一直看著布魯斯。布魯斯知道對方在觀察他的氣色，大大的吐一口氣後，倒回床上低聲道：「我好像多了一個媽。」
克拉克被這個動作和語氣逗笑了，倚在床頭輕鬆的道：「你應該說兩個媽，福克斯先生也很擔心你。」
「兩個媽……」
布魯斯盯著天花板，讓自己的聲音充滿不滿：「爲什麼坐在我旁邊的不是美女記者路意絲˙蓮恩，而是硬梆梆的大男人呢？」
克拉克很明顯被布魯斯刺傷了，轉過頭悶悶然的道：「真抱歉我不是女人啊。路意絲正在訪問福克斯先生，短時間內不會過來。」
「那真是遺憾……」
布魯斯把手放在額頭上，灰藍色的眼珠轉向右側，視線越過自己的手臂落在克拉克的袖口上。
被這個男人抱住的記憶再次浮現，布魯斯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厭惡，挑眉看相克拉克，刻意用曖昧不明的口氣問：「話說回來，你很擅長抱人呢，是在哪裡練習過嗎？經、驗、豐、富的記者先生。」
布魯斯刻意放輕最後一句話的語調，克拉克停了半秒才聽懂對方的暗示，撞開椅子大聲的道：「什什什什麼練習過？我完全沒有練習過！你想的那些我全部都沒做過！」
布魯斯沒料到克拉克的反應會這麼有趣，玩性大起之下演戲演到底，仰頭無辜的看著記者道：「咦？我想的事情你都沒做過，所以你不是因為抱太多公文練出來的？」
「呃！」
「也不是靠扛或抱麻布袋練成的？」
「等等！我……」
「當過托兒所保父、消防人員的可能也排除。」
布魯斯斜眼瞄向克拉克，露出燦爛無比也可惡無比的笑靨問：「扣除這些可能後，剩下的選項不多呢。到底是在哪裡練習的？」
克拉克的臉色整個發白，盯著布魯斯好一會後，低下頭投降道：「偉恩先生，請你饒了我吧……」
布魯斯感到莫名的勝利感──近似讓超人低頭的勝利感，滿意的微笑道：「叫我布魯斯就好了，正直純潔的克拉克。」
「布魯斯……」
克拉克的聲音中夾雜幾分無奈，配上藍眼中一直存在的擔憂，帶給布魯斯一種被寵溺、包容著的感覺。
回想起來，布魯斯對克拉克的第一印象並不好，那雙天空色的眼
瞳雖然在第一時間就吸引住他的目光，但是記者接下來的表現卻十分糟糕，整場訪問從頭走神到尾，完全沒有專業人士該有的行為。
但是之後克拉克的表現卻讓布魯斯驚訝，尤其是用身體護衛自己時，那時在不是一個普通人能做出來的事。
在呆愣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勇敢果斷、體貼溫柔的心嗎？布魯斯偷瞄克拉克的側臉，忽然有感而發的道：「你要是拿對我的力氣去對待女孩子，應該能很容易追到女朋友吧？」
克拉克的眼睛瞬間瞪大，極為驚愕的問：「爲什麼這麼說？」
「因為就是這樣啊。先是昨天在博物館裡英勇登場，接著在我跌倒前及時出現，然後……」
布魯斯把手抬起來，敲敲床頭櫃上的玻璃杯道：「又適時的送上水，你不是運氣好，就是非常細心。」
布魯斯的讚美和捉弄同讓使克拉克不知所措，男記者傻傻的抓抓頭，不自然的乾笑道：「我想應該是運氣好吧，三次都只是剛剛好抓到時機，不是有意的。」
「那才是高招。」
布魯斯打了一個響指。他很驚訝自己不討厭和克拉克聊天，記者正直又略帶靦腆的性格、把情緒全寫在臉上的模樣很令人放鬆，不需要戰戰兢兢的應對。
在察覺到這點的同時，布魯斯忽然感到一陣疲倦。
白天，當他是布魯斯˙偉恩時，必須隱藏自己犀利、銳利的一面，披上浮華的外衣掛好花花公子的假面。
不過一到了夜晚，蝙蝠俠的面具覆蓋他的五官，細心藏匿的銳角得以釋放，但屬於人的軟弱──恐懼、疼痛、退縮……諸如此類的情感或生理反應，都比須被抹煞。
布魯斯是自己決定同時扮演這兩個角色，沒有怨言也不曾後悔。不過即使如此，也無法消去堆積在身心靈上的疲憊，過往的疤痕、現在的傷口無時無刻侵蝕著他。
所以布魯斯無法不去希望，能把輕鬆的一刻延長。
他從克拉克手、腳的動作中，察覺到記者可能要離開了，馬上拉拉鬆開的衣領，在對方出言告別前問：「我的衣服是你脫的嗎？」
克拉克點頭，轉身走到牆角的衣架，把布魯斯的外套、背心和領帶拿到床邊道：「我想脫下來會比較好睡。你要下床穿衣服了嗎？」
布魯斯瞄了窗外一眼，黃澄澄的夕陽掛在窗口，提醒他時候已經不早了。
「我該下床了。」
布魯斯強迫自己脫離暖和的棉被，克拉克在他轉身時把背心拉開套上，並且擔任扣釦子的工作。
布魯斯自己繫上領帶，再打開手臂讓克拉克幫自己穿外套。他多少有些意外記者能配合的如此流暢，彷彿他們不是三天才見過第一次面，而是已經認識許久的老朋友。
著裝完成，布魯斯動動肩膀調整西裝外套，正要向克拉克致謝時，他的手機響了。
黑色手機上顯示偉恩大宅的電話號碼，布魯斯的悠閒一掃而空，腦中浮現五、六個讓阿福打電話過來的可能，迅速接拿起手機走到牆角低聲道：「阿福？」
「是我，布魯斯少爺。」
話筒另一端是老管家沉穩、毫無異狀的嗓音，布魯斯鬆了一口氣問：「家裡有什麼事嗎？我很快就會回去了。」
「家裡一切安好。布魯斯少爺，請問肯特先生在旁邊嗎？」
「在。」
布魯斯稍稍偏頭瞄了克拉克一眼問：「你要找他？」
「是的，有些事情想拜託肯特先生，可以請少爺把手機交給他嗎？」
布魯斯不懂阿福想對克拉克說什麼，但是他信任自己的管家，因此雖然滿腦子困惑，還是轉向記者道：「克拉克，阿福找你。」
「阿福先生找我？」
克拉克的驚訝不亞於布魯斯，他從接住黑色手機──布魯斯直接拋過來，貼上耳朵認真的向阿福寒暄，在話筒中和老管家叨叨絮絮一會，勉勉強強點頭後，放下手機道：「布魯斯，阿福要我開車送你回去。」
布魯斯愣了一會，訝異的問：「……你說什麼？」
克拉克吞吞口水，有些緊張的回答：「阿福說，他怕你開到一半又體力不支昏過去，要我負責把你和車子帶回去。」
「……」
「布魯斯，可以請你把車鑰匙交給我嗎？布魯斯？」
布魯斯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作，只是一直瞪著克拉克，思索記者是在什麼時候獲得阿福的信任。
全站熱搜
留言列表
商業誌《諸神靜止》 (16)
{{ article.titl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