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日》04
布魯斯有點頭暈，眼前的景物輕輕晃動，皮膚輕微發燙，但他還是決定把杯子裡的紅酒一口喝乾，然後轉動遊戲紙上的轉盤。
他和克拉克吃了一頓有點長的晚餐──老管家準備的菜餚道數比平常多上一倍，等到阿福把空空的甜點盤子收回去時，時間已經快過十點了。
在阿福的暗示下，布魯斯沒有選擇的邀克拉克下來過夜，甚至親自打電話向路易絲解釋。
不過，這不代表布魯斯接受讓一個記者在偉恩大宅住一晚，除非那是一個醉倒的記者。
於是布魯斯仗著主人之威和幾分貴公子的不講理，把剛洗好澡的克拉克拖到自己的房間，在四柱大床上展開〝高譚大亨〞遊戲紙，要求在每輪丟骰子前，玩家都必須喝一小杯酒。
這就是布魯斯穿著黑睡袍，和對面淺藍色睡袍的克拉克一同坐在床上，邊亂丟骰子邊喝酒的原因。
骰子被布魯斯丟到床下，他懶洋洋的側頭往下瞄一眼，確認點數後就直接移動棋子。
「該你丟了。」
布魯斯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完全沒有把骰子撿起來，交到對面的打算，克拉克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第幾次下床撿骰子。
然後再不知道第幾次提議終止遊戲。
克拉克拿著骰子，搖搖晃晃的坐回床上，拉拉領口做出困倦的模樣道：「布魯斯，我的頭越來越重了，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停下……」
布魯斯截斷克拉克的話道：「克拉克，換你丟了。別忘了幫自己倒酒。」
他一眼就看穿對方是在裝醉，這個看起來沒心機的小記者竟然當著蝙蝠俠的面演戲，而且先前還抓到自己好幾次偷倒酒，這些都加深布魯斯絕對要把克拉克徹底灌醉的決心。
克拉克無奈的從床頭的冰塊筒中拿起酒瓶，將鮮紅色的酒到高腳杯中，在布魯斯的監視下喝下肚，小心的把骰子丟在遊戲紙中央。
克拉克的棋子踩在代表休息一次的黑格子中，布魯斯低頭笑了笑，斜靠在枕頭上道：「你運氣不錯，免去一杯了啊。」
語畢，布魯斯把杯子伸向克拉克，用動作要求對方替自己倒酒。
克拉克憂心的看布魯斯一眼，掙扎許久後還是幫對方倒了三分之一杯酒。
布魯斯晃晃半空的酒杯，挑眉望了克拉克一眼道：「是你自己要讓我的喔。」
克拉克沒有回話，他看著骰子從布魯斯指尖滑落，敲倒代表自己的藍棋。
「抱歉抱歉。」
布魯斯笑著扶好棋子，倒回枕頭上閉眼按摩太陽穴，揮揮手懶洋洋的道：「克拉克，幫我走棋子。」
木棋和紙張摩擦的聲音響起，布魯斯張眼確定棋子動了，正打算繼續遊戲時，克拉克忽然開口了。
「布魯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布魯斯張眼瞄克拉克一眼，想搞緩兵之計？他點點頭，等著看對方要玩什麼把戲。
克拉克清清嗓子，坐直身體慎重的問：「晚餐的時候，你爲什麼說〝我不配〞？」
布魯斯眨眨眼，做出茫然的模樣問：「什麼配不配？」
「就是我們談到〝屬於我的人〞的時候，你爲什麼說自己不配擁有？」
克拉克的表情、口氣都太過正經，令布魯斯不得不用較嚴肅的態度面對，他稍稍收斂起誇張的醉態，坐起來道：「克拉克，你認為我是什麼人？」
「什麼人……」
「我是沒有操節、花心成性的男人。」
布魯斯搶在克拉克想出答案前回答，拍拍胸口道：「好女孩不會看上我，我也沒興趣去糟蹋她們。」
「布魯斯！」
克拉克忽然激動起來，上半身越過遊戲紙盯著布魯斯道：「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你不是那種人。」
布魯斯微笑。你不是哪種人──克拉克真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作為布魯斯˙偉恩，他總是勾搭不同的女人，而這將會傷到真正愛他的女子──如果有這個人的話；而在化身蝙蝠俠，帶給惡人懲罰時，他也將仇恨、危險引到自己身上，黑暗騎士在感情和現實上都不允許有親密關係。
不管是哪個身份，他都與真愛、幸福之類的辭彙無緣。
然而克拉克不明白這些，只是看著布魯斯真誠的道：「布魯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自己的，但是就我看來，你非常迷人、風趣而且勇敢，你絕對值得別人來愛。」
「克拉克你不懂……」
布魯斯的聲音漸漸轉低，差一點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酒精的影響比自己想像中強，他必須盡快把克拉克放倒。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把酒杯伸到克拉克面前道：「這一輪拖太久了，等我喝完這杯就換你丟了。」
克拉克皺眉看著布魯斯，握住貴公子持杯的手，面色嚴肅的道：「布魯斯，你說〝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克拉克，不要拖延遊戲。」
「布魯斯！」
克拉克扣住布魯斯的肩膀，強迫對方看著自己，板著一張臉道：「你已經喝夠多了吧？該停下來了。」
「我在把你灌醉前是不會停的。」
布魯斯直接把真實的目的說出口，他的心中閃過一絲警覺，理性提醒自己差不多快到極限了，可是好勝心和對任務的執著都不願意退縮。
克拉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布魯斯，我早就醉了。」
「你騙人。」
布魯斯用空著的手撐起身體，一口氣逼近到克拉克面前，近距離盯著記者的臉道：「克拉克，你以為我是誰？你是裝醉、真醉我花半秒鐘就分的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凝視──或者說互瞪──後，克拉克輕輕嘆一口氣，後退拉開彼此的間距道：「布魯斯，我承認我是裝醉，但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是真的想回房間睡覺。」
「你喝到真醉我就放人。」
布魯斯在說話同時，直接把紅酒瓶塞到克拉克懷中，他非常清楚自己只靠一條理智線維持住意識清晰，因此更急著擺平記者。
克拉克抱著酒瓶，看看布魯斯再看看紅酒，一臉難為的道：「呃……布魯斯，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誇張，不過我是屬於不會喝醉酒的體質。」
布魯斯瞇眼注視克拉克，毫不猶豫的道：「我不相信。」
「布魯斯！我是說真的！」
克拉克急到快哭出來了，焦急的樣子使布魯斯感到有趣，他靠過去想給記者更大的壓力，卻一不小心摔到對方胸前。
克拉克有驚無險的接住布魯斯，但是紅酒的軟木塞卻因此震開，血色液體浸溼兩人的衣衫。
「對對對對不起！」
克拉克嚇的大聲道歉，本能的想跳起來，又礙於布魯斯軟癱的身軀不敢動。
布魯斯沒有對克拉克的歉意起反應，他的衣服有一半都吸了水，可是身體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有另外一個人的體溫依著自己。
稍稍偏熱、生氣勃勃的溫度……布魯斯的腦袋一陣暈眩，他看著克拉克因為驚恐而睜大的藍眼，忽然有種自己與超人面對面的錯覺。
但那只是一瞬間的迷失，布魯斯很快就看清眼前的人，並且在克拉克眼中發現濃濃的擔憂。
仔細想想，這幾天和克拉克走的太近，暴露給對方的訊息也過多了，導致這名記者對布魯斯˙偉恩有太高的評價，不該出現的好感。
以上都不是布魯斯期望的發展，在他的計畫中，布魯斯˙偉恩和蝙蝠俠的反差越大越好，前者只要當個無腦有錢沒良心的花花大少即可，不需要任何勇敢之類的有深度特質。
所以，為了讓一切回到常軌，布魯斯必須在克拉克離開前，狠狠破壞自己的形象。
而這不是難以達成的任務，布魯斯回想起晚餐時克拉克純情、幾乎可說是受過情傷的表現，再望向兩人之間的酒瓶，作戰計畫輕易成形。
抱歉了，阿福，雖然你──我承認我也有一點──很喜愛這名記者，但是我必須傷害他。
布魯斯的內心活動全在一兩秒內跑完，當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克拉克身上時，記者還在找衛生紙，手忙腳亂的幾乎要跌下床。
「糟糕糟糕糟糕……」
克拉克的手在空中亂揮，布魯斯用掠食者的目光注視那雙手，然後忽然一舉扣住他們。
慌亂的氣氛凍結，克拉克瞪大雙眼看著布魯斯，全然不知道接下來要會發生什麼事。
布魯斯回望記者，感受對方眼中即將被破壞的善意，在心中輕聲嘲笑自身的不乾脆後，用另外一隻手拿起酒瓶，倒轉瓶口讓紅酒淋在自己身上。
酒汁從布魯斯的脖子流瀉而下，他把空瓶子丟到地上，瞇起藍眼俯身靠近克拉克低語：「克拉克，你剛剛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說〝你不懂〞嗎？」
「我是想問……」
克拉克的說話聲相當顫抖，盯著布魯斯的眼瞳閃爍著不安，話還沒說完就扭動手臂改口道：「不過還是算了，你現在狀態不好，我們明天再……」
「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懂什麼。」
布魯斯話一說完，就直接吻住克拉克的嘴。
男人的雙唇不如女子柔軟，在受驚狀態下更是僵硬，而這正是布魯斯希望的，他希望克拉克在驚嚇過後，把自己甩下床，憤怒的拂袖而去。
差不多該結束了……布魯斯稍稍往後退，剛離開克拉克的嘴唇，就又被拉了回去。
一切都在第二次接吻──克拉克發動的吻──後混亂了，布魯斯的牙齒被對方的舌頭撬開，原先制住記者的手在不知不覺中鬆脫，眼前的世界一陣天旋地轉。
綿密的吻如雨落下，布魯斯能清楚感受到克拉克用舌頭舔吻他的頸部、鎖骨，灼熱的吐息噴在溼潤的皮膚上，興奮感像火一樣燃燒開來。
一陣涼風灌入衣衫內，布魯斯本能的瑟縮，不過克拉克的雙手馬上補足了溫度，記者的手光滑厚實，十指順著脊椎骨一路往下摸，最後停在他顫抖不已的臀部上。
「呵啊──」
低沉、撩人的呻吟響起，布魯斯幾乎認不出來那是自己的聲音，他的手攀上克拉克的接近全裸肩膀，對記者完美如雕塑的肌肉線條驚嘆又著迷。
「布魯斯……」
克拉克的嗓音變低，緊貼在布魯斯耳邊的低語完全能用性感來形容，他把臉埋入貴公子破損的襯衫中，含住染上酒香的乳頭。
在那一剎那，布魯斯整個人都化開了，他沉浸在克拉克溫熱的氣息與擁抱中，腦中一片空白，直到看到床頭櫃上的照片。
布魯斯的父親和母親在照片中，溫柔的注視意亂情迷的兒子。
布魯斯瞬間驚醒，身體由放鬆轉為緊繃，他近乎粗暴的撞擊克拉克，在對方鬆手後翻身滾到床的另外一邊，壓在半濕的遊戲紙上。
房內的高溫一下子消失無蹤，布魯斯躺在冰冷的床單上喘氣，失去大部分衣服遮蔽的身軀發出寒冷的訊號，但是他並不打算回應。
直到輕柔的棉被蓋上布魯斯的身體，他才停止發抖，重新找回人體該有的溫度。
「……晚安，布魯斯。」
蓋棉被的人──克拉克──輕聲道，在床邊佇立片刻後，轉身緩緩朝門口走去。
布魯斯側耳細聽克拉克的腳步聲，一直到細碎的聲響完全消失，他才爬起來，看著父母親的照片，一拳揍向自己的腹部。
永遠不要忘記你的誓言、決心和化身，也永遠不要去奢望不可能獲得的溫暖。
布魯斯有點頭暈，眼前的景物輕輕晃動，皮膚輕微發燙，但他還是決定把杯子裡的紅酒一口喝乾，然後轉動遊戲紙上的轉盤。
他和克拉克吃了一頓有點長的晚餐──老管家準備的菜餚道數比平常多上一倍，等到阿福把空空的甜點盤子收回去時，時間已經快過十點了。
在阿福的暗示下，布魯斯沒有選擇的邀克拉克下來過夜，甚至親自打電話向路易絲解釋。
不過，這不代表布魯斯接受讓一個記者在偉恩大宅住一晚，除非那是一個醉倒的記者。
於是布魯斯仗著主人之威和幾分貴公子的不講理，把剛洗好澡的克拉克拖到自己的房間，在四柱大床上展開〝高譚大亨〞遊戲紙，要求在每輪丟骰子前，玩家都必須喝一小杯酒。
這就是布魯斯穿著黑睡袍，和對面淺藍色睡袍的克拉克一同坐在床上，邊亂丟骰子邊喝酒的原因。
骰子被布魯斯丟到床下，他懶洋洋的側頭往下瞄一眼，確認點數後就直接移動棋子。
「該你丟了。」
布魯斯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完全沒有把骰子撿起來，交到對面的打算，克拉克嘆了一口氣，不知道第幾次下床撿骰子。
然後再不知道第幾次提議終止遊戲。
克拉克拿著骰子，搖搖晃晃的坐回床上，拉拉領口做出困倦的模樣道：「布魯斯，我的頭越來越重了，我想我們應該可以停下……」
布魯斯截斷克拉克的話道：「克拉克，換你丟了。別忘了幫自己倒酒。」
他一眼就看穿對方是在裝醉，這個看起來沒心機的小記者竟然當著蝙蝠俠的面演戲，而且先前還抓到自己好幾次偷倒酒，這些都加深布魯斯絕對要把克拉克徹底灌醉的決心。
克拉克無奈的從床頭的冰塊筒中拿起酒瓶，將鮮紅色的酒到高腳杯中，在布魯斯的監視下喝下肚，小心的把骰子丟在遊戲紙中央。
克拉克的棋子踩在代表休息一次的黑格子中，布魯斯低頭笑了笑，斜靠在枕頭上道：「你運氣不錯，免去一杯了啊。」
語畢，布魯斯把杯子伸向克拉克，用動作要求對方替自己倒酒。
克拉克憂心的看布魯斯一眼，掙扎許久後還是幫對方倒了三分之一杯酒。
布魯斯晃晃半空的酒杯，挑眉望了克拉克一眼道：「是你自己要讓我的喔。」
克拉克沒有回話，他看著骰子從布魯斯指尖滑落，敲倒代表自己的藍棋。
「抱歉抱歉。」
布魯斯笑著扶好棋子，倒回枕頭上閉眼按摩太陽穴，揮揮手懶洋洋的道：「克拉克，幫我走棋子。」
木棋和紙張摩擦的聲音響起，布魯斯張眼確定棋子動了，正打算繼續遊戲時，克拉克忽然開口了。
「布魯斯，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布魯斯張眼瞄克拉克一眼，想搞緩兵之計？他點點頭，等著看對方要玩什麼把戲。
克拉克清清嗓子，坐直身體慎重的問：「晚餐的時候，你爲什麼說〝我不配〞？」
布魯斯眨眨眼，做出茫然的模樣問：「什麼配不配？」
「就是我們談到〝屬於我的人〞的時候，你爲什麼說自己不配擁有？」
克拉克的表情、口氣都太過正經，令布魯斯不得不用較嚴肅的態度面對，他稍稍收斂起誇張的醉態，坐起來道：「克拉克，你認為我是什麼人？」
「什麼人……」
「我是沒有操節、花心成性的男人。」
布魯斯搶在克拉克想出答案前回答，拍拍胸口道：「好女孩不會看上我，我也沒興趣去糟蹋她們。」
「布魯斯！」
克拉克忽然激動起來，上半身越過遊戲紙盯著布魯斯道：「不要把自己說的那麼不堪，你不是那種人。」
布魯斯微笑。你不是哪種人──克拉克真知道躺在自己面前的人是誰？
作為布魯斯˙偉恩，他總是勾搭不同的女人，而這將會傷到真正愛他的女子──如果有這個人的話；而在化身蝙蝠俠，帶給惡人懲罰時，他也將仇恨、危險引到自己身上，黑暗騎士在感情和現實上都不允許有親密關係。
不管是哪個身份，他都與真愛、幸福之類的辭彙無緣。
然而克拉克不明白這些，只是看著布魯斯真誠的道：「布魯斯，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看自己的，但是就我看來，你非常迷人、風趣而且勇敢，你絕對值得別人來愛。」
「克拉克你不懂……」
布魯斯的聲音漸漸轉低，差一點就把心裡的話說出來，酒精的影響比自己想像中強，他必須盡快把克拉克放倒。
布魯斯深吸一口氣，把酒杯伸到克拉克面前道：「這一輪拖太久了，等我喝完這杯就換你丟了。」
克拉克皺眉看著布魯斯，握住貴公子持杯的手，面色嚴肅的道：「布魯斯，你說〝我不懂〞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克拉克，不要拖延遊戲。」
「布魯斯！」
克拉克扣住布魯斯的肩膀，強迫對方看著自己，板著一張臉道：「你已經喝夠多了吧？該停下來了。」
「我在把你灌醉前是不會停的。」
布魯斯直接把真實的目的說出口，他的心中閃過一絲警覺，理性提醒自己差不多快到極限了，可是好勝心和對任務的執著都不願意退縮。
克拉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道：「布魯斯，我早就醉了。」
「你騙人。」
布魯斯用空著的手撐起身體，一口氣逼近到克拉克面前，近距離盯著記者的臉道：「克拉克，你以為我是誰？你是裝醉、真醉我花半秒鐘就分的出來。」
兩人四目相對，在經過一段時間的凝視──或者說互瞪──後，克拉克輕輕嘆一口氣，後退拉開彼此的間距道：「布魯斯，我承認我是裝醉，但我不是故意要騙你，我是真的想回房間睡覺。」
「你喝到真醉我就放人。」
布魯斯在說話同時，直接把紅酒瓶塞到克拉克懷中，他非常清楚自己只靠一條理智線維持住意識清晰，因此更急著擺平記者。
克拉克抱著酒瓶，看看布魯斯再看看紅酒，一臉難為的道：「呃……布魯斯，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誇張，不過我是屬於不會喝醉酒的體質。」
布魯斯瞇眼注視克拉克，毫不猶豫的道：「我不相信。」
「布魯斯！我是說真的！」
克拉克急到快哭出來了，焦急的樣子使布魯斯感到有趣，他靠過去想給記者更大的壓力，卻一不小心摔到對方胸前。
克拉克有驚無險的接住布魯斯，但是紅酒的軟木塞卻因此震開，血色液體浸溼兩人的衣衫。
「對對對對不起！」
克拉克嚇的大聲道歉，本能的想跳起來，又礙於布魯斯軟癱的身軀不敢動。
布魯斯沒有對克拉克的歉意起反應，他的衣服有一半都吸了水，可是身體卻一點也不覺得冷，因為有另外一個人的體溫依著自己。
稍稍偏熱、生氣勃勃的溫度……布魯斯的腦袋一陣暈眩，他看著克拉克因為驚恐而睜大的藍眼，忽然有種自己與超人面對面的錯覺。
但那只是一瞬間的迷失，布魯斯很快就看清眼前的人，並且在克拉克眼中發現濃濃的擔憂。
仔細想想，這幾天和克拉克走的太近，暴露給對方的訊息也過多了，導致這名記者對布魯斯˙偉恩有太高的評價，不該出現的好感。
以上都不是布魯斯期望的發展，在他的計畫中，布魯斯˙偉恩和蝙蝠俠的反差越大越好，前者只要當個無腦有錢沒良心的花花大少即可，不需要任何勇敢之類的有深度特質。
所以，為了讓一切回到常軌，布魯斯必須在克拉克離開前，狠狠破壞自己的形象。
而這不是難以達成的任務，布魯斯回想起晚餐時克拉克純情、幾乎可說是受過情傷的表現，再望向兩人之間的酒瓶，作戰計畫輕易成形。
抱歉了，阿福，雖然你──我承認我也有一點──很喜愛這名記者，但是我必須傷害他。
布魯斯的內心活動全在一兩秒內跑完，當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克拉克身上時，記者還在找衛生紙，手忙腳亂的幾乎要跌下床。
「糟糕糟糕糟糕……」
克拉克的手在空中亂揮，布魯斯用掠食者的目光注視那雙手，然後忽然一舉扣住他們。
慌亂的氣氛凍結，克拉克瞪大雙眼看著布魯斯，全然不知道接下來要會發生什麼事。
布魯斯回望記者，感受對方眼中即將被破壞的善意，在心中輕聲嘲笑自身的不乾脆後，用另外一隻手拿起酒瓶，倒轉瓶口讓紅酒淋在自己身上。
酒汁從布魯斯的脖子流瀉而下，他把空瓶子丟到地上，瞇起藍眼俯身靠近克拉克低語：「克拉克，你剛剛不是想問，我為什麼說〝你不懂〞嗎？」
「我是想問……」
克拉克的說話聲相當顫抖，盯著布魯斯的眼瞳閃爍著不安，話還沒說完就扭動手臂改口道：「不過還是算了，你現在狀態不好，我們明天再……」
「我現在就告訴你，你不懂什麼。」
布魯斯話一說完，就直接吻住克拉克的嘴。
男人的雙唇不如女子柔軟，在受驚狀態下更是僵硬，而這正是布魯斯希望的，他希望克拉克在驚嚇過後，把自己甩下床，憤怒的拂袖而去。
差不多該結束了……布魯斯稍稍往後退，剛離開克拉克的嘴唇，就又被拉了回去。
一切都在第二次接吻──克拉克發動的吻──後混亂了，布魯斯的牙齒被對方的舌頭撬開，原先制住記者的手在不知不覺中鬆脫，眼前的世界一陣天旋地轉。
綿密的吻如雨落下，布魯斯能清楚感受到克拉克用舌頭舔吻他的頸部、鎖骨，灼熱的吐息噴在溼潤的皮膚上，興奮感像火一樣燃燒開來。
一陣涼風灌入衣衫內，布魯斯本能的瑟縮，不過克拉克的雙手馬上補足了溫度，記者的手光滑厚實，十指順著脊椎骨一路往下摸，最後停在他顫抖不已的臀部上。
「呵啊──」
低沉、撩人的呻吟響起，布魯斯幾乎認不出來那是自己的聲音，他的手攀上克拉克的接近全裸肩膀，對記者完美如雕塑的肌肉線條驚嘆又著迷。
「布魯斯……」
克拉克的嗓音變低，緊貼在布魯斯耳邊的低語完全能用性感來形容，他把臉埋入貴公子破損的襯衫中，含住染上酒香的乳頭。
在那一剎那，布魯斯整個人都化開了，他沉浸在克拉克溫熱的氣息與擁抱中，腦中一片空白，直到看到床頭櫃上的照片。
布魯斯的父親和母親在照片中，溫柔的注視意亂情迷的兒子。
布魯斯瞬間驚醒，身體由放鬆轉為緊繃，他近乎粗暴的撞擊克拉克，在對方鬆手後翻身滾到床的另外一邊，壓在半濕的遊戲紙上。
房內的高溫一下子消失無蹤，布魯斯躺在冰冷的床單上喘氣，失去大部分衣服遮蔽的身軀發出寒冷的訊號，但是他並不打算回應。
直到輕柔的棉被蓋上布魯斯的身體，他才停止發抖，重新找回人體該有的溫度。
「……晚安，布魯斯。」
蓋棉被的人──克拉克──輕聲道，在床邊佇立片刻後，轉身緩緩朝門口走去。
布魯斯側耳細聽克拉克的腳步聲，一直到細碎的聲響完全消失，他才爬起來，看著父母親的照片，一拳揍向自己的腹部。
永遠不要忘記你的誓言、決心和化身，也永遠不要去奢望不可能獲得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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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業誌《諸神靜止》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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