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煞第二部】第三十回 變數

在夜幕的掩飾下,披著斗篷的人群緩緩走向軍師府,守在門前的警衛確認了一下為首者的身分後打開大門,對於跟在後頭的其他人看也不看就放行。

「全部退下,到門外待命。」

一進門,被斗篷包的只剩半張臉的銀髮人立刻下令,周圍的童僕、侍衛魚貫走向大門,主子的瑣事、傳令一向由那群小殭屍負責,不勞他們費心。

「…可以脫斗篷了。」待人群離去後,詭太師小聲的向身後的人道,而原本僅半生高的小人兒竟迅速的拉長身形,掀開斗篷難受的擦著臉上的汗。

「好難受…」一路半蹲走來的素還真伸展著酸痛的四肢,向四周張望了一番,庭院雖然華美,但在黑夜的籠罩下充滿著詭異魅影,讓素還真不禁懷念起陵寢的院子雖小,但在主人精心照料下,滿院的小花和 螢光植物總是能讓黑夜由恐怖轉成夢幻。

周圍的小殭屍適時的扶起素還真酸軟的腰,素還真驚奇的望著眼前六七個長相、身高相同的小人,眼前的每一個小殭屍的五官都相同,甚至有點神似太師,看起來真是……好可愛~

「太師~」素還真舒服的倚著小殭屍,向正推開門要迎自己入房的詭太師問:「可不可以送我一個這個?」

「可以啊!隨便挑一個吧!」語畢,詭太師奇怪的皺了皺眉頭,說出讓素還真全身緊繃的話:「但是…你和四無君怎麼都跟我要使魔啊?」

「四無君也要了!?」素還真一步衝入房內,大眼激動的瞪著詭太師問:「你給了嗎?」

「沒有給,但借了。」詭太師若無其事的回答,怪了,素素為什麼這麼機動啊?何況這樣子不剛好能安個眼線,和樂而不為?

「不能借!」素還真抓著詭太師的衣服,天知道四物雞會對太師的分身做什麼,說不定心血來潮就把小殭屍抓來大親特親(中!),滿足自己的淫慾!

「好啦好啦~反正明天商借期限就到了,素素別生氣。」

詭太師伸手摟過素還真的腰,輕輕的在眼窩上印上一吻。被情人抱在懷中的素還真想要好好享受久違的懷抱,但沒想到人才往後靠,倚身的人就猛然一震,推開素還真背過身。

「太師?」

素還真疑惑的問,但被對自己的身影只是劇烈的抖肩,一手捂口,以手揚起要素還真別動,但不祥的咳嗽聲卻讓素還真立刻扳過眼前的黑衣人。

與其說詭太師順著素還真的手轉身,不如說詭太師是因為身體無力而沒辦法抵抗。素還真的瞳孔在扳過人後漸漸放大,他僵硬的接住因咳血體力盡失的詭太師,黏稠的血液穿過手指的防線,怵目驚心的落在 素還真的白衣白髮上,他震驚的將軟綿綿的詭太師扶上床,雙掌貼背的渡氣給咳的不停的銀髮人。

咳嗽聲漸息,素還真小心翼翼的讓詭太師躺下,枕邊人的真氣虛的讓他心驚,渡氣時的感受更讓他想起一個恐怖的詞-反噬。

「太師,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反吞噬了?」素還真問,他不懂,為什麼每次反噬的對象都是太師,他不懂!

「…還沒到最後關頭。」詭太師蒼白的臉笑的讓人心痛,他靠向擔憂不已的素還真,閉著雙眼喃喃的說:「趁還沒睡前,來討論一下明天的事吧…」

※※※※

雲渡山上一片燈火通明,提著燈籠的人群不停的來回穿梭,數十條影子在火光照映下不斷交錯分離,所有人的目的只有一個,尋找失蹤的人-風采鈴,也是被附身的紫釵。

「太大意了…」一頁書站在破碎的木門前,他萬萬沒想到會有人來救走紫釵,也想不出有什麼人會對被惡靈附身的女子有興趣。

「應該是天獄的人下的手。」

「!?」

一頁書聞聲回頭,被黑布黑袍包的只露出藍髮的人蹲在地上,手指順著地上的劍痕游移,壓低聲音道:「可能是四無君身旁的黃髮女子下的手。」

「海殤…!」一頁書拉起黑袍人,瞪著高自己不少的藍眉俊臉道:「你不怕被發現假死?」

「怕什麼?」拉下面罩,海殤君笑的一派優雅:「在這的人有哪個沒裝死過?」

「…你不擔心被義兄發現?」

一想到兄長的可能反應,海殤君忍不住偷偷嚥下口水,習慣性的搖搖握扇的手道:「我會注意。」

「…罷了。」搖搖頭,一頁書決定先處理眼前的問題:「為什麼是天獄下的手?」

「因為四無君對詭太師有意思。」見到一頁書堆滿疑惑的表情,海殤君不禁為好友對感情事的遲鈍感到莞爾,再次補充說:「四無君想讓素還真和詭太師決裂,所以需要風采鈴。」

一頁書不解的望著海殤君,但在思量片刻後,不解立刻轉為驚憂:「不妙…」

「不過現在也沒時間通知他們倆了…」發現火光逼近,海殤君將面罩蓋回,在離去前親暱的摟了一下僧人的腰,貼著姣美耳廓道:「先回禪房歇息吧!明天還有一場惡戰要打。」

藍髮黑衫迅速的消逝在眼前,一頁書一面若無其事的駁回徒弟〝剛才有怪人纏著仙仔〞的正確指控,一面不禁開始擔憂:明日的天嶽之戰,海殤君該不會想偷溜去吧?

「要是當初有把他關在笑情山鄉就好了…」一頁書喃喃自語,從懷中掏出信紙,遲疑了一會,還是在紙上寫了幾個字,交給業途靈送去。

※※※※

「啊!」

一聲長吟,續著長鬚的青年無力的鬆手,要不是覆在身上的白髮魔物即時接住青年,酸軟的身子恐怕就要撞上木桌了。

「商?」風之痕搖搖喘著氣的友人,但掛在手臂上的人動也不動,軟綿綿的身體像是隨時都會以手臂為折線分成兩半。

身體…好累~公孫商疲憊的閉著眼,在這是第二次莫名其妙的失身(第一次是公孫夫人…),而且對象還是…他不知道怎麼稱呼…

「商?」

風之痕的聲音微微上揚,這表示抱著自己的魔物非常擔心,公孫商微微的嘆了口氣,想要自己站起來,卻被股間的劇痛逼的倒回魔物的手上,深呼吸了好幾次才開口道:「風公子,可以麻煩你扶我上床嗎? 」

風之痕小心地讓公孫商立起,但才沒移動幾步,他就明顯感受到友人身體的顫抖,風之痕立刻將公孫商攔腰抱起,輕輕的放上絲床。

「我沒事…夜深了,回房休息吧。」公孫商笑了笑,雖然下身的黏濕和刺痛弄得他非常不舒服。

風之痕沒有移動,他站在床前,凝視著公孫商的綠眼漸漸露出愧疚之色。

床邊的風之痕無助的向幼子,公孫商稍稍皺起眉頭,再這麼僵下去對誰都不好,他思考了一會,盡可能以輕鬆的口氣問:「藥是誰給的啊?」

「紅釵。」

「紅釵!?」

公孫商難以置信的望著風之痕,他先不小心吃了未來女婿(?),接下來又被親女兒出賣,被友人吃掉?

「…商,我是不是做錯了?」風之痕問的小心,因為他發現公孫商的表情非常震驚:「我只是想合好…」

風之痕單純的悔意讓公孫商不禁自責了起來,事情是由他造成的,憑什麼讓風公子承擔後果?公孫商伸出手,撫摸著風之痕垂在胸前的幾絲白髮道:「錯的是我,不關風公子的事。」

「那…扯平了嗎?」風之痕問。

扯平?公孫商花了一段時間才弄通風之痕的話,微白的臉一下子漲紅,瞪著白髮魔物好一會,稍稍偏過頭說:「扯平了…」

「碰!」

木門猛然被撞開,風之痕機警的轉身戒備,幾乎寸絲未著的公孫商也拉著絲被坐起,望著衝入房內的澄釵、紅釵。

「父、父親…」喘個不停的澄釵搖著手中信,斷斷續續的沒辦法把話接下去。

「大姊姊失蹤了。」一臉寒霜的紅釵將澄釵手中的信遞給公孫商,在父親閱讀的同時補充:「姊姊應該是去找素哥哥了,素哥哥目前人在天獄,根據(逼問加刑求)業途靈的消息,明天一頁書前輩們要進攻 天獄。」

「我要去帶紫釵回來。」公孫商不知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尋求支持。

公孫商抓著信紙的手漸漸捏緊,站在一旁的風之痕面無表情的將手放到友人的肩上,陪伴的決心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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