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雙煞第二部】第九回 玻璃壁

當素還真連夜趕到雲渡山時，迎接他的是令人怵目驚心的景象。數天前還見過面的義弟現在正傷痕累累的躺在床上，凍傷、燒傷、刀傷和淤青佈滿了昏迷的身體，要不是那火焰般的熟悉長髮依然無恙，素還 真差點認不出眼前的人是青陽子。

「前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素還真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問。

「天嶽突然派兵進攻天地門，青陽子、三傳人和莫召奴出門應戰，結果…」當時也在場的秦假仙指指躺在床上的青陽子說：「等到我們好不容易宰光小兵後，青陽子就是現在這個慘樣了。」

「那召奴呢？」

「被抓走了。」秦假仙說：「業途靈有看到抓莫召奴的人，是七、八個穿著黑色殭屍裝，約十幾歲左右的小孩。」

「小孩？」素還真不解的反覆思考秦假仙的話，姑且不論四無君的動機，青陽子和莫召奴怎麼會不敵十幾歲的小孩子？

「素還真，」一直靜靜的在一旁觀看的一頁書開口道：「吾知道這個要求對你很過分，但現在正道非常需要領導者。」

言下之意就是要自己重出江湖，素還真的身體微微的顫了一下，渴望許久的平靜生活終於要劃下句點了嗎？好不容易卸下的重擔又要再度加諸於肩膀上了嗎？

望著素還真緊閉的雙唇，秦假仙不禁急了起來，他拉高嗓門說：「素還真啊～你如果不答應出山，光靠我們這些人要對付四無君可是非常勉強的啊！」

「只要想辦法把莫召奴救出來就行了…」一頁書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語還是在向素還真做保證。若不是實在是沒選擇了，他一點也不想把素還真從幸福生活中拖出來。

素還真看著床上昏迷的青陽子，但腦中卻不停的浮現一幕幕和詭太師相處的溫馨畫面，最後，畫面停在那陣劃開兩人的大雨。沉重的寂靜壓的室內的人喘不過氣，在沉默不知道蔓延多久後，素還真終於開口 ，小聲卻堅定的說：「素某不才，但願為正道奉獻一己之力。」

空氣中傳來道友安心的嘆氣聲，但素還真臉上卻浮著一絲苦笑，沒想到我也會賭氣啊…太師。

※※※※

原本已經荒蕪多年的四合院在新主人進駐後被確確實實的整理一番，長短不一的雜草被拔的乾乾淨淨，崩塌的圍牆沒有重新修補，反而在大大小小的裂縫、洞旁種上青翠的竹子，讓坍塌處從缺點變成刻意營 造成的景緻。

四無君從半開的紅木門走入，他望著被整理過的莊園，悠閒的視線在掃過種著蓮花的廢井石銳利了起來，像是要甩掉蓮花的影子一般的加快腳步走向正房。

四無君推開同樣沒關的房門，瞥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黑髮麗人，勾起嘴角帶著敵意說：「就這麼把人擺在房間裡妥當嗎？」

「在額頭的針拔出來之前人是不可能醒來的。」在圓桌旁攪拌不知名藥湯的銀髮人轉過身，望著四無君說：「天嶽軍師居然親自光臨，該不會是在下的小殭屍辦事不利吧？」

「你的小殭屍很完美，根據探子回報，青陽子目前還是昏迷狀態。」四無君自己拉開椅子坐在銀髮人旁說：「事前完全沒計劃的猛攻居然會奏效，看來你果然有和素還真其名的實力，詭太師。」

「智將武取，武將智取。計劃的太周詳反而容易在策劃階段就被察覺，我只是不給他們動腦的時間而已。」詭太師邊端著藥湯走向床邊回答，他用銀針撬開床上黑髮麗人的嘴，緩緩的將藥湯灌下，轉了轉肩 膀說：「事前準備和餌都完成了，接下來就仰仗軍師大人的演技了。」

「我會讓他們看一齣好戲的。」四無君輕搖著藍色羽毛扇，俏媚的嘴角不知道是在對眼前的詭太師還是正道的血腥未來微笑。

※※※※

透明但硬厚的玻璃將空間分成了兩半：光明、長著鮮美花草的天之域，以及黑暗、燒著灼熱業火的地之域。

原本毫無人影的兩個空間漸漸浮出有個天使翅膀的白髮人兒，和有著黑色蝙蝠翅膀的銀髮人。美麗的白天使緊貼著玻璃壁用力呼喊，但黑天使卻依然背對著玻璃，只是伸出好像握著什麼東西的手，鬆開手讓 手掌中繡腐的小小刀劍摔入火坑，而就在刀劍落下時，白天使的臉上露出驚嚇的表情。

「要開始了嗎…太師。」穿著過大巫女服的紅髮女孩平靜的觀看著眼前的黑白天使，冰藍色的雙眼有著不符合年齡的世故。

「這次的景象…是能改變的未來，還是早已決定的結局呢？」女孩自言自語說，關於那些有關未來的預言，身為青龍巫女的他已經看了太多了…

「紅釵～～」

眼前的景色像是被聲音振碎般的消失，黑暗中的紅髮少女閉上眼，再度睜開眼時，在他面前的是熟悉的橘髮姊妹。

「怎麼了？」紅釵的聲音一如往常帶著寒意，但也同時帶著令人安心的沉穩。

「紫釵姊姊走掉了。」澄釵不安的回答，同時挨近紅釵說：「而且走的時候表情好可怕。」

「紫釵姊姊是去找素哥哥了。」紅釵輕輕的撫著澄釵的頭，倒回床上睡覺。

「晚安…」

澄釵迷迷糊糊的呢喃，躺在一旁的紅釵猶豫了一會，但還是開口說：「澄釵，盡量不要接近紫釵姊姊。」

「嗯…」澄釵虛應了一聲，但聽起來不像是知道了，反倒是夢囈。紅釵嘆了口氣，拉好姊妹的被子後再度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