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雙煞第二部】第三十五回 覺 訣

當高聳的城牆映入眼簾時，素還真著實的鬆了一口氣，只差一步就能和四弟、二弟會合了，然後他和太師就能回到那樸實幸福的生活，白天與花草、香茗為伍，夜晚則與愛人相依，回想起昔日生活的素還真 不自覺浮起淺淺的微笑。

疾風突然掃過眼前，將素還真從幸福打回現實，他瞪著從天而降的藍白雙影，四周的小殭屍迅速的擋在兩人之間，閒適的氣氛一下子轉為緊張。

「素還真…」略帶疲憊的四無君凝視著素還真，微笑的嘴吐出諷刺的話語：「你的氣色不錯，看來是有人以身相救。」

「當然。」素還真勾起同樣的笑容，故意嫵媚的攬住詭太師的脖子，輕啄了一下愛人的臉頰道：「全靠我的太師幫忙。」

無形的火焰在兩人間蔓延，一旁天之翼頗為擔心的望著氣的滿臉通紅的四無君，悄悄移動腳步貼近主人。

「絕燁…」

四無君低沉的朝一旁呼喚，一頭耀眼金髮的絕燁隨即閃到主人身邊，未持劍的手掐在昏迷的紫髮美女，素還真的臉上的血色頓時消失無蹤。

「……」素還真半張的口吐不出話，微微顫抖的手感到一陣溫熱，他抬起頭，對上詭太師疲憊又擔憂的眼眸。

素還真閉起眼，再次睜眼時，臉上的表情已經恢復平靜，他輕輕的撥開詭太師額頭上的髮絲，柔聲道：「別擔心我，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緒。」

在四無君的示意下，絕燁放開掐在紫釵脖子上的手，同時解開穴道。紫髮紫眼的女子悠悠轉醒，起初還神色迷濛的掃視四方，但當一白一黑的身影落入腦海中時，失焦的雙眼立刻射出白刃般的光芒。

「還真…」紫釵殷切的呼喚，舉起腳不假思索的跑向素還真，但卻被擋在兩人之間的小殭屍硬生生攔下。

攔在紫釵前的小殭屍臉上的笑容漸漸垮下，一吋一吋的逼向被貼上敵人標籤的女子，素還真憂心的反握詭太師的手，對著半瞇眼的銀髮人提醒道：「太師，冷靜點…」

「還真…」紫釵無視飄滿四周的冷冽殺氣，伸長了手泣訴：「你難道不再愛我了嗎？你不是說會選擇我嗎？我是你名正言順的妻，你孩子的母親啊！我為你連命都賠上了，你為什麼不到我這裡來？」

連番的控訴讓素還真感到一陣心酸，毀容、斷臂、刨眼…采鈴為他做的遠超於他對采玲做的，但現在他卻要拋棄采玲，背叛的自責感讓素還真忍不住低下頭。

「還真，為什麼你不接受我的愛？我是這麼的愛你啊！」

「因為你的愛不是愛，是毒！見不得人幸福的人根本不配談愛！」

堅定而低沉聲音打斷了紫釵的哭訴，海殤君站在距離三人四步左右的位子，藍色羽扇搖出一陣陣淡淡腥風，因為握扇者的手和袖口都沾滿了紅赫色的血跡。

「我的愛…怎麼會不是愛？」紫釵轉過頭，動作僵硬的像一具殭屍，原本在一旁冷眼旁觀的四無君見情勢不妙，立刻以手勢命令絕燁攻擊海殤君。

如電般的刀刃無情的逼向海殤君，海殤君揚扇準備抵擋攻擊，但鋒利的寶劍卻鑲入以更快速度切入的黃色小殭屍，小殭屍的嘴角俏皮的勾起，被貫穿的胸膛沒有流出任何液體，這是身為使魔的優點之一，除 了打倒主人以外，沒有任何方法能讓這群小惡魔倒下。

就在絕燁驚愕的同時，另外三隻小殭屍也包抄而上，天之翼見狀想上前援助，但剩餘的小殭屍卻也分毫不差的兩隻擋住他的去路，兩隻攻擊四無君。

「海殤君…你不是…」素還真無法置信的望著眼前的海藍身軀，海殤君不是早就死在魔魁手下了嗎？

「死了？」海殤君接下素還真未說出口的話，微偏過頭苦笑道：「追了人（？）追了八百年，我的堅持（？）不容許我半途而廢（？）。」

素還真疑惑的望著海殤君，雖然他不清楚前輩是在說什麼，但肯定與一頁書前輩有點關係吧？

「海殤君…」不知何時跪坐在地的詭太師喘著氣，抬頭望著海殤君道：「紫釵交給你處理，沒問題吧？」

「太師！」素還真抗議，雖然方才他被紫釵的氣勢壓過，但他無論如何都想自己解決這件事。

「素還真，由我來負責比較妥當。」海殤君揚起被染成紅褐色的手掌，斜眼望著紫釵說：「我手上有王牌。」

王牌？望著海殤君滿是血跡的手和袖口，素還真的腦中突然竄過一陣電光，瞪大了眼緩緩的說：「商老爺的血…」

海殤君無言的點頭，接著舉起手走向警戒的紫釵，用不帶感情的聲音問：「你知道這是誰的血嗎？」

在血跡映入眼簾時，紫釵的身體猛然一僵，但隨即恢復不屑的姿態：「那個老頭的？流了這麼多，我看肯定死了吧！」

「沒死，但重傷，紫釵姑娘…」海殤君頓了一下，以銳利無比的眼神直視紫釵道：「你的父親在昏迷前，口中一直叫著你的名字。」

紫釵的身體反應較前次劇烈，恢復的時間也慢的多，讓海殤君在心裡鬆了半口氣，這個女孩還是有救的，只要能喚醒他的良知…

「那有怎麼樣？」紫釵強壓下劇烈震動的心臟，逞強道：「現在這個身體是我的！我和那個老頭沒有任何關係。」

「紫釵姑娘，你要不要抵抗是你的決定，但請不要忘了，」海殤君的語氣轉為強硬，說話速率也增快：「你是個幫兇！你縱容女鬼傷害父親，現在又包庇兇手躲藏在身體裡，你根本不顧及自己父親的安危！ 」

紫釵的臉一片慘白，他僵硬的跪下，雙手掩住臉，緩慢的搖著頭說：「不是的！我並不想讓父親受傷，我只是…我只是想得到素公子的愛啊…可是我…我…」

「沒有勇氣行動？」海殤君無情的像地獄的判官，火眼由上而下的瞪視紫釵道：「所以就默許風采鈴附身？你自私軟弱的後果是讓你愛慕的人痛苦，讓敵人有機可趁，甚至讓親人受傷！」

「那又怎樣？我就是…不是！這不是我希望的…還真是我的！我這麼做有什麼不對！」紫釵和風采鈴的意識交替出現，自責和狂傲的表情反覆在美麗的臉龐上交替，素還真擔憂的想上前扶持，但卻被海殤君 擋下。

「父親……還真！」

人格的交替沒有終止的跡象，海殤君默默的望著處於痛苦中的少女，緩緩的說：「修正自己犯下的錯誤吧！然後去父親跟前道歉，他會原諒你，只要〝你〞是他的女兒！」

「住口！這個身體是我的！」惡狠的視線射向海殤君，但馬上就被堅定的表情取代：「不！該閉嘴的人是你！放任你附身是我的錯！但現在請你離開！」

「你說什麼！」刺耳的尖叫聲貫穿了每個人的耳朵：「我才是主宰！」

「你已經是個死人了！回到你該會回去的地方！我的身體只屬於我！」

「不要！」

「回去！」

在屬於紫釵的聲音大叫後，四周終於歸於平靜，素還真小心翼翼的走向倒在地上的紫釵，扶起軟弱的身子，低聲問：「紫釵？」

紫釵緩緩張開眼，無神的向四周望了望，最後停在素還真臉上，紅潤的雙唇勾起歉笑道：「這陣子給素公子添麻煩了，紫釵非常抱歉…」

「紫釵姑娘…」

素還真露出放心的表情，但同時面對面的紫釵卻猛然升起緊張的神色大叫：「老太爺！」

素還真聞聲回過頭，但卻只看見四無君衝向因操縱小殭屍而筋疲力盡的詭太師，以及從四無君身上噴出的藍色血液，以暴雨般的姿態拍上詭太師。

「如果我把全身功力運入血中…我的血…是劇毒！」失血的四無君搖搖晃晃的淺笑，左手臂上的傷口不停的流出大量鮮血，但血液的顏色已經由藍轉紅：「陪我一起死吧！詭太師。」

「太師！」素還真跑向一身鮮藍的詭太師，可是在不遠處的小殭屍卻擋住他的去路，雖然小殭屍只站了幾秒就立刻如同他們的主人一般軟倒。

「不要…」詭太師伏在地上，勉強睜開一隻眼說：「過…來……會中…毒……」

深藍色的眼睛在話語結束時蓋上，素還真突然感到一陣顫慄由腳竄上頭蓋，顧不得可能會引來天嶽殘留的士兵，放聲大叫。

「啊啊啊啊！」

素還真悲切的叫聲讓四無君勾起一絲笑容，但他的意識馬上就跌入黑暗中。天之翼連忙接住往後倒的主人，悲傷的望了一眼失控的一方，抱著四無君與一旁無言的絕燁在尖叫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