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煞】第十三回 選擇
「你們好幸福喔！」朱雀椅著欄杆說：「看的我也好想找個老公疼。」
「多謝稱讚～要不要我幫你辦個徵婚大會？」
「別鬧了！」不高興的推了下對方的頭，朱雀望著正在收拾地圖的太師，突然脫口而出的問：「你們很快樂吧？」
太師楞了一下，低著頭繼續手邊的工作：「在每個人都幸福之前，小軒是不會真正快樂的；不過，那是不可能達到的目標。」
「那…」對話的氣氛在一瞬間變的低沉，朱雀覺得自己的話像是有千斤重一樣的難以吐出：「你呢？你快樂嗎？」
「……小軒快樂，我就快樂。」
單薄到會隨風而逝的笑容。
朱雀不記得那是在哪裡、什麼時候的對話，但太師當時所說的每句話，甚至表情，他都牢牢的記在心裡。
※※※※
「朱雀～放我出去！」
卡死的門板被人設了牢不可破的陣法，但還是隨著裡頭的人的敲打而震動。朱雀靠在門板上，思緒渙散的想著許久以前和太師的對話：小軒快樂，我就快樂…小軒快樂，我就快樂…你這麼做，她會快樂嗎？
「朱雀…求求你……」
門內的人似乎是累了，敲打聲停了下來，朱雀回過身，手指在不經意的劃過門縫時感到有點潮濕，低頭一看，紅色的液體攀爬在手上，軒轅因擊門而流出的血正一點一滴的染紅金色大門。
「放我出去…」
千萬不要讓他跟來、放我出去、千萬不要讓他跟來、放我出去、千萬不要讓他跟來、放我出去…朱雀捂著耳朵，但不存在的聲音還是不停的傳入。她好想開門讓軒轅出來，可是…萬一軒轅死了怎麼辦？但如 果不放人，死的不就變成詭太師了嗎？
「朱雀…我只有他啊…求求你…放我出去……」軒轅跪坐在門板前，淚水混著血水染紅的紗衣。為什麼沒有早點察覺太師的異狀？為什麼沒有攔住太師？為什麼…
「啊～」不滿週歲的小兒子不懂母親在哭什麼，只是一如往常的伸著小手再空中揮舞，咿咿啞啞的尋求大人的擁抱。
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軒轅勉強擠出笑容，輕輕的吻了一下兒子的臉，取過掛在一旁的戰袍著裝。好久沒自己穿衣服了，自從遇見太師後。漸漸習慣溫柔的寵溺，卻忘記你也是會受傷的人，這都是我的疏忽 ，沒有好好照顧你。這次，就算要用強硬的手段，我也要把你帶回來。
「啊啊～」軒轅身上的戰甲引起了兒子的不安，使勁的伸長手拉住母親的衣擺，像是要留住人似的大聲呼喊。
「對不起，」溫柔的抱起兒子，軒轅將隨身攜帶的日記本塞入兒子的，在心中默念著咒語，直到日記泛出青色的光芒才開口道：「緣兒啊！母親這次一去是絕對不會再回來了，我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可以留 給你，只有這個東西：媽媽把最後的思念、記憶都封在裡面。請你再見到媽媽時，把這本日記交給媽媽。就算我們緣分已盡，媽媽不想…不想忘記你父親啊！」
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你，這是我的任性。
密封的大門突然被打開，軒轅吃驚的望著朱雀面無表情的臉，她原本以為要動用武力才能離開。
「武林和太師，哪個對你比較重要？」朱雀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不等軒轅思考就再次追問：「快點回答我。」
軒轅楞了好一會，武林和平是她的理想，為了這個理想，她就算拋棄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太師卻是讓身為武林人士的她體會到幸福的人，兩相比較之下…
「到底哪個比較重要？」幾乎是用吼出的話，朱雀不是不知道軒轅抉擇的困難，可是…她好心疼太師那帶著苦味的溫柔笑意。
她努力了一輩子的目標、無論何時都守著自己的人…對她來說，比較重要的是…
「太師。」
軒轅回答。失去武林名聲、遭到其他道友的唾棄，這些她都可以忍受，為了武林的和平，她必須要撐下去；但曾幾何時，她開始注意那黑衣人的視線、對自己的看法…她不害怕失去武林的一切，但卻害怕失 去太師的注視。
「去，去追他回來！」明知道這麼做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但朱雀還是解開大門的陣法。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死，她相信死在愛人懷裡會遠比孤獨面對來的好。她無法忍受好有去送死，就算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
「謝謝，朱雀姊。」最後一次的擁抱、最後一次的對話，軒轅把兒子交給朱雀，溫和的笑著說：「小緣…就拜託你了。」
「……不准兩個都死喔！」緊緊的抱住軒轅，朱雀強顏歡笑的說：「才剛送完雪香，要是死的太密集，我會生氣的！」
「我知道了。」軒轅轉過身，最後一次的看了兒子一眼，不滿一歲的嬰兒不懂大人要做什麼，只是睜著大眼看著母親。
對不起，小緣，母親對不起你……
※※※※
血液和斷裂的肢體在飛竄。
詭太師下令要所有士兵不得接近蚩尤。太危險了，他眺望著因為發狂而攻擊自家軍隊的蚩尤，徒手就能將人瞬間撕裂，難怪被稱為中原大陸最惡劣的武將。
「太師，」白虎瞥了蚩尤一眼，搖著花花綠綠的羽毛扇問：「要一起上嗎？」
「……不用。」原本拿在手上的檀香扇化成一把和人等高的巨大透明鐮刀，詭太師從看台上一躍而下。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應該會死在這個怪物手上吧？真是討厭～他不喜歡長醜的人啊～
在詭太師著陸的同時，身型碩大的蚩尤也衝了上來，套著鐵手套的手掌毫不畏懼的迎上刀刃，握著手中的長柄同時劇烈的顫動…
※※※※
踏著輕功，軒轅緊張的檢查每具血肉糢糊的屍體，直到士兵告知軍師已經在半個時辰前對上蚩尤，他才不再一見到屍體就心跳加速。
樹梢在腳下迅速的後退，不夠快、不夠快…軒轅忽視著劃破皮膚的樹枝，一刻也不敢休息。高速的移動直到聽到前方傳出的爆炸聲他稍稍慢了下來。
握著鐮刀，詭太師身上的傷口和蚩尤不相上下，但要論起總體情況，他恐怕是略遜一籌。
體力異常的被快速抽離，這大概就是雪香所說的〝反噬〞吧，詭太師揚起鐮刀，滿意的看見對方也擺出備戰的姿勢，不能再拖了，他必須要一擊定勝負，在自己倒下前，他要幫小軒除去最大障礙。蚩尤一邊 長嘯一邊往自己狂奔，體力下降的越來越快。好想再看看你的笑容。
溫熱的血液漸在臉上，鐮刀和拳頭貫穿人體的聲音都十分清晰的傳入耳朵，但該有痛覺卻沒有，詭太師疑惑的睜開眼，正巧接住染滿紅漿的白色人兒。
〝軒轅！？〞抱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詭太師想喊，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空虛的口腔回盪著無聲的吶喊。
「趕、趕…上了。」身體明明被打出了個大窟窿，但軒轅還是忍不住想笑，她趕上了，太師活生生的在她身旁，太好了…
發出聲音、發出聲音…太師的語言能力彷彿被人取走，喊不出也叫不出，手忙腳亂的壓著不停湧出紅流的傷口。心裡的某個角落似乎漸漸被掏空，但逝去的體力卻諷刺的開始回流。
每動一下都是在損耗生命，軒轅的手撫上太師，在慘白的臉龐上留下一片鮮紅：「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你……不是武林…」
蓋著軒轅染血的手掌，詭太師勉強想擠出聲音，卻反而嘔出一口血。不要說話，不要再說話了…
也許是迴光返照，軒轅的話越說越清楚：「下輩子再見面的時候…我絕對會全部忘記…絕對會連你的笑容都忘記…對吧………好討厭喔……你要活…下去…喔…等…等我。」
回流的體力超過自己所有，堵塞的喉嚨依然發不出聲音…詭太師所幸放棄，柔柔的擁著懷中即將逝去的人，貼著染血的白絲默默低語。
溼熱的身體漸漸僵硬，溫度也隨風而逝…他的蓮花，謝了。
※※※※
四周的景象又恢復成石窟，公孫緣將幾乎不能站立的素還真從地上扶回椅子，用銀鈴般的溫柔聲音補充道：「事後白叔和朱姨花了將近半個月才找到父親，父親在那之後，花了半年的時間修養，才又能開口 說話。」
「死的…的人不是…」素還真想問古書上為什麼記載死亡的是詭太師，而不是軒轅，但喉頭卻鯁噎的說不出話。
「母親。」公孫緣順著素還真的背，讓他的呼吸平緩些：「在那之後出現的〝黃帝〞，是父親扮的。」
「為什麼？」素還真問。
「父親不想讓母親的一生的努力白費，」公孫緣笑了笑道：「所以勉強自己在這傷心地留了二十年，父親才回自己的故鄉。」
「原來……是這樣…」素還真垂著頭，腦中亂哄哄的一片嘈雜。守著千年的約定，明知道會活的生不如死卻還是撐住，如果當時面對這種情況的人是自己，他有沒有勇氣這麼活下去呢？
「現在，你必須要再做一次選擇，母親。」公孫緣斂起臉上溫和的表情：「武林和太師，哪個對你比較重要？」
※※※※
一頁書領著眾人在樹林中前進，雖然已經走了將近半天的時間，但四周的景色卻沒什麼改變。
「有人在樹林中設陣。」一頁書停下來道。能把陣勢隱藏的這麼難以察覺，設陣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一頁書在腦中盤算了一會，猛然出手擊向眼前的樹幹，而四周的景色也在樹幹斷裂的同時，像是布幕 掉落似的替換。
解決的障礙，一行人正準備繼續走時，四周的空氣突然急速的旋轉，頓時行成一個不算小的龍捲風將人困住。
「你們不能在前進了。」貓月穿過風壁，白色的長風衣因為旋風而擺動：「我不會下殺手，但也不保證你們可以全身而退，希望你們能自己離去。」
「這位姑娘…」劍君正想解釋，但卻突然覺得呼吸困難，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地上。
「風華六式－三式 龍捲陣，你們要是待太久的話，會因為真空而窒息而死。」在說話的同時，風壁將昏迷的劍君捲出風陣，貓月舉起手中吊著大鈴鐺的紫色貓頭長杖指著一行人：「我給你們三秒鐘決定。」
※※※※
「我選擇………」素還真回答：「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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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月衝啊～（全外衛隊唯二認真工作的人…）
「你們好幸福喔！」朱雀椅著欄杆說：「看的我也好想找個老公疼。」
「多謝稱讚～要不要我幫你辦個徵婚大會？」
「別鬧了！」不高興的推了下對方的頭，朱雀望著正在收拾地圖的太師，突然脫口而出的問：「你們很快樂吧？」
太師楞了一下，低著頭繼續手邊的工作：「在每個人都幸福之前，小軒是不會真正快樂的；不過，那是不可能達到的目標。」
「那…」對話的氣氛在一瞬間變的低沉，朱雀覺得自己的話像是有千斤重一樣的難以吐出：「你呢？你快樂嗎？」
「……小軒快樂，我就快樂。」
單薄到會隨風而逝的笑容。
朱雀不記得那是在哪裡、什麼時候的對話，但太師當時所說的每句話，甚至表情，他都牢牢的記在心裡。
※※※※
「朱雀～放我出去！」
卡死的門板被人設了牢不可破的陣法，但還是隨著裡頭的人的敲打而震動。朱雀靠在門板上，思緒渙散的想著許久以前和太師的對話：小軒快樂，我就快樂…小軒快樂，我就快樂…你這麼做，她會快樂嗎？
「朱雀…求求你……」
門內的人似乎是累了，敲打聲停了下來，朱雀回過身，手指在不經意的劃過門縫時感到有點潮濕，低頭一看，紅色的液體攀爬在手上，軒轅因擊門而流出的血正一點一滴的染紅金色大門。
「放我出去…」
千萬不要讓他跟來、放我出去、千萬不要讓他跟來、放我出去、千萬不要讓他跟來、放我出去…朱雀捂著耳朵，但不存在的聲音還是不停的傳入。她好想開門讓軒轅出來，可是…萬一軒轅死了怎麼辦？但如 果不放人，死的不就變成詭太師了嗎？
「朱雀…我只有他啊…求求你…放我出去……」軒轅跪坐在門板前，淚水混著血水染紅的紗衣。為什麼沒有早點察覺太師的異狀？為什麼沒有攔住太師？為什麼…
「啊～」不滿週歲的小兒子不懂母親在哭什麼，只是一如往常的伸著小手再空中揮舞，咿咿啞啞的尋求大人的擁抱。
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軒轅勉強擠出笑容，輕輕的吻了一下兒子的臉，取過掛在一旁的戰袍著裝。好久沒自己穿衣服了，自從遇見太師後。漸漸習慣溫柔的寵溺，卻忘記你也是會受傷的人，這都是我的疏忽 ，沒有好好照顧你。這次，就算要用強硬的手段，我也要把你帶回來。
「啊啊～」軒轅身上的戰甲引起了兒子的不安，使勁的伸長手拉住母親的衣擺，像是要留住人似的大聲呼喊。
「對不起，」溫柔的抱起兒子，軒轅將隨身攜帶的日記本塞入兒子的，在心中默念著咒語，直到日記泛出青色的光芒才開口道：「緣兒啊！母親這次一去是絕對不會再回來了，我沒有什麼珍貴的東西可以留 給你，只有這個東西：媽媽把最後的思念、記憶都封在裡面。請你再見到媽媽時，把這本日記交給媽媽。就算我們緣分已盡，媽媽不想…不想忘記你父親啊！」
無論如何都不想離開你，這是我的任性。
密封的大門突然被打開，軒轅吃驚的望著朱雀面無表情的臉，她原本以為要動用武力才能離開。
「武林和太師，哪個對你比較重要？」朱雀的臉上看不出一絲感情，不等軒轅思考就再次追問：「快點回答我。」
軒轅楞了好一會，武林和平是她的理想，為了這個理想，她就算拋棄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是太師卻是讓身為武林人士的她體會到幸福的人，兩相比較之下…
「到底哪個比較重要？」幾乎是用吼出的話，朱雀不是不知道軒轅抉擇的困難，可是…她好心疼太師那帶著苦味的溫柔笑意。
她努力了一輩子的目標、無論何時都守著自己的人…對她來說，比較重要的是…
「太師。」
軒轅回答。失去武林名聲、遭到其他道友的唾棄，這些她都可以忍受，為了武林的和平，她必須要撐下去；但曾幾何時，她開始注意那黑衣人的視線、對自己的看法…她不害怕失去武林的一切，但卻害怕失 去太師的注視。
「去，去追他回來！」明知道這麼做沒有辦法改變什麼，但朱雀還是解開大門的陣法。如果一定有一個人要死，她相信死在愛人懷裡會遠比孤獨面對來的好。她無法忍受好有去送死，就算這是無法改變的事 。
「謝謝，朱雀姊。」最後一次的擁抱、最後一次的對話，軒轅把兒子交給朱雀，溫和的笑著說：「小緣…就拜託你了。」
「……不准兩個都死喔！」緊緊的抱住軒轅，朱雀強顏歡笑的說：「才剛送完雪香，要是死的太密集，我會生氣的！」
「我知道了。」軒轅轉過身，最後一次的看了兒子一眼，不滿一歲的嬰兒不懂大人要做什麼，只是睜著大眼看著母親。
對不起，小緣，母親對不起你……
※※※※
血液和斷裂的肢體在飛竄。
詭太師下令要所有士兵不得接近蚩尤。太危險了，他眺望著因為發狂而攻擊自家軍隊的蚩尤，徒手就能將人瞬間撕裂，難怪被稱為中原大陸最惡劣的武將。
「太師，」白虎瞥了蚩尤一眼，搖著花花綠綠的羽毛扇問：「要一起上嗎？」
「……不用。」原本拿在手上的檀香扇化成一把和人等高的巨大透明鐮刀，詭太師從看台上一躍而下。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應該會死在這個怪物手上吧？真是討厭～他不喜歡長醜的人啊～
在詭太師著陸的同時，身型碩大的蚩尤也衝了上來，套著鐵手套的手掌毫不畏懼的迎上刀刃，握著手中的長柄同時劇烈的顫動…
※※※※
踏著輕功，軒轅緊張的檢查每具血肉糢糊的屍體，直到士兵告知軍師已經在半個時辰前對上蚩尤，他才不再一見到屍體就心跳加速。
樹梢在腳下迅速的後退，不夠快、不夠快…軒轅忽視著劃破皮膚的樹枝，一刻也不敢休息。高速的移動直到聽到前方傳出的爆炸聲他稍稍慢了下來。
握著鐮刀，詭太師身上的傷口和蚩尤不相上下，但要論起總體情況，他恐怕是略遜一籌。
體力異常的被快速抽離，這大概就是雪香所說的〝反噬〞吧，詭太師揚起鐮刀，滿意的看見對方也擺出備戰的姿勢，不能再拖了，他必須要一擊定勝負，在自己倒下前，他要幫小軒除去最大障礙。蚩尤一邊 長嘯一邊往自己狂奔，體力下降的越來越快。好想再看看你的笑容。
溫熱的血液漸在臉上，鐮刀和拳頭貫穿人體的聲音都十分清晰的傳入耳朵，但該有痛覺卻沒有，詭太師疑惑的睜開眼，正巧接住染滿紅漿的白色人兒。
〝軒轅！？〞抱著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詭太師想喊，但喉嚨卻發不出聲音，空虛的口腔回盪著無聲的吶喊。
「趕、趕…上了。」身體明明被打出了個大窟窿，但軒轅還是忍不住想笑，她趕上了，太師活生生的在她身旁，太好了…
發出聲音、發出聲音…太師的語言能力彷彿被人取走，喊不出也叫不出，手忙腳亂的壓著不停湧出紅流的傷口。心裡的某個角落似乎漸漸被掏空，但逝去的體力卻諷刺的開始回流。
每動一下都是在損耗生命，軒轅的手撫上太師，在慘白的臉龐上留下一片鮮紅：「我最…重要的……東西…是你……不是武林…」
蓋著軒轅染血的手掌，詭太師勉強想擠出聲音，卻反而嘔出一口血。不要說話，不要再說話了…
也許是迴光返照，軒轅的話越說越清楚：「下輩子再見面的時候…我絕對會全部忘記…絕對會連你的笑容都忘記…對吧………好討厭喔……你要活…下去…喔…等…等我。」
回流的體力超過自己所有，堵塞的喉嚨依然發不出聲音…詭太師所幸放棄，柔柔的擁著懷中即將逝去的人，貼著染血的白絲默默低語。
溼熱的身體漸漸僵硬，溫度也隨風而逝…他的蓮花，謝了。
※※※※
四周的景象又恢復成石窟，公孫緣將幾乎不能站立的素還真從地上扶回椅子，用銀鈴般的溫柔聲音補充道：「事後白叔和朱姨花了將近半個月才找到父親，父親在那之後，花了半年的時間修養，才又能開口 說話。」
「死的…的人不是…」素還真想問古書上為什麼記載死亡的是詭太師，而不是軒轅，但喉頭卻鯁噎的說不出話。
「母親。」公孫緣順著素還真的背，讓他的呼吸平緩些：「在那之後出現的〝黃帝〞，是父親扮的。」
「為什麼？」素還真問。
「父親不想讓母親的一生的努力白費，」公孫緣笑了笑道：「所以勉強自己在這傷心地留了二十年，父親才回自己的故鄉。」
「原來……是這樣…」素還真垂著頭，腦中亂哄哄的一片嘈雜。守著千年的約定，明知道會活的生不如死卻還是撐住，如果當時面對這種情況的人是自己，他有沒有勇氣這麼活下去呢？
「現在，你必須要再做一次選擇，母親。」公孫緣斂起臉上溫和的表情：「武林和太師，哪個對你比較重要？」
※※※※
一頁書領著眾人在樹林中前進，雖然已經走了將近半天的時間，但四周的景色卻沒什麼改變。
「有人在樹林中設陣。」一頁書停下來道。能把陣勢隱藏的這麼難以察覺，設陣的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一頁書在腦中盤算了一會，猛然出手擊向眼前的樹幹，而四周的景色也在樹幹斷裂的同時，像是布幕 掉落似的替換。
解決的障礙，一行人正準備繼續走時，四周的空氣突然急速的旋轉，頓時行成一個不算小的龍捲風將人困住。
「你們不能在前進了。」貓月穿過風壁，白色的長風衣因為旋風而擺動：「我不會下殺手，但也不保證你們可以全身而退，希望你們能自己離去。」
「這位姑娘…」劍君正想解釋，但卻突然覺得呼吸困難，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地上。
「風華六式－三式 龍捲陣，你們要是待太久的話，會因為真空而窒息而死。」在說話的同時，風壁將昏迷的劍君捲出風陣，貓月舉起手中吊著大鈴鐺的紫色貓頭長杖指著一行人：「我給你們三秒鐘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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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選擇………」素還真回答：「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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