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谷篇後段大量虛構劇情、自創人物,近乎原作背景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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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黑看著半白半紅的玉白,先是渾身僵硬,再從宿儺臂上跳下怒吼:「夏油傑……不,加茂憲倫!你對玉白做了什麼?」

「只是讓她睡一會罷了。」

黑髮詛咒師──假夏油──回應,輕鬆地道:「至於夏油還是加茂……兩者都是一時的名字,禪院家主想喊哪個都行。」

「你有什麼目的?」

「問我?宿儺沒告訴你嗎?」

「是沒說。」

宿儺回答,在伏黑瞪向自己時道:「這片櫻花林,是我要他找的。」

「為什麼?」伏黑愣住。

「為了換取和詛咒之王面談的機會。」

假夏油向宿儺欠身問:「我準備的『櫻花』,足夠和您一談嗎?」

「足已。不過長話短說,惠很忙。」

「禪院家主若有其他事……」

「我要留下。」

伏黑冷聲截斷假夏油的話語,直直盯著詛咒師問:「你要說什麼?」

假夏油苦笑,側身舉手比向右方道:「站著不好說話,兩位請隨我來。」

宿儺先等伏黑把玉白收入影子裡,才與式神使一同跟上假夏油,離開櫻花林來到山腳邊的一間木造茶屋。

茶屋主人似乎早就知道假夏油會帶人過來,一句話也沒問就直接將四人領到最深處的包廂,送上茶水點心後便躬身退出。

而從入座到茶屋主人離開,假夏油都直直看著伏黑,且越瞧越專注。

宿儺不可能無視這露骨的注目,冷聲問:「不想要眼睛了?」

「抱歉抱歉。」

假夏油收回視線淺笑道:「只是傑作……不,是稀世珍品在前,作為學者實在很難把眼睛轉開。」

「什麼意思?」伏黑蹙眉。

「你──伏黑惠──是兩面宿儺精心雕琢的稀世珍品的意思。」

假夏油看向伏黑讚賞道:「伏黑君不但是有特級資質的璞玉,還是十種影法術的繼承者,以自身倒影為媒介的召喚術既有無中生有的特性,更是身中藏靈的意象,某方面來說和人類的生殖行為概念一致。

如此珍稀的素材加上您的神技……改變肉體構造的術式雖不普遍但亦不罕見,但幾乎毫無例外會導致精神障礙,可伏黑君看起來除了將您視為丈夫外沒有其他異常,是靠催眠、洗腦,還是用了我所不知道的術式?」

宿儺從眼角餘光瞄到伏黑面露兇色,在桌下握住式神使的手安撫兼制止,挑唇冷笑道:「是你不知道,且一輩子都學不會的術式。」

「願聞其詳。」

「愛情。」

宿儺放開伏黑的手,攬上式神使的腰將人拉近道:「我是堂堂正正追求惠,讓他心甘情願為我受孕。」

假夏油先是一愣,再拍著頭笑出來道:「這的確是難以學習的術式啊,您為了獲得肉身也真是拚盡全力。」

「我是想要惠才對他出手,誕下肉身只是附帶。」

宿儺目光轉冷道:「你想說的就這些?」

「這些只是開頭。」

假夏油回以優雅但沒有溫度的笑容,輕嘆一口氣道:「兩位應該知道,我曾以加茂憲倫的身份做過咒胎研究,但就算我窮盡所知所能,『成品』仍差強人意,沒有一個超出我的估算,我反省後得出失敗原因:遺傳的不確定性,我希望綜合咒靈與人類的優點,結果不是集合缺點,就是優缺各半。

但透過伏黑君和那名阻擋我的女孩,我明白這份不確定是我失敗的原因,卻也是您成功的主因。」

「你的廢話過多了。」宿儺道。

「哈哈哈,請原諒研究者在目睹心中理想成果被他人實現後的激動和囉嗦。」

假夏油端起茶,飲一口後看著茶面道:「如果我的觀察正確,伏黑君不只能懷上人類或咒靈的子嗣,生下的孩子還會百分百遺傳自身與父親的術式吧?」

「……」

「不對,正確來說,是亂數抽取雙親具備的術式,融合並根據個體差異微調後後,刻在孩子的肉體之上。以兩位的女兒舉例,她得到的是十種影法術中的玉犬與您的斬擊,表現形式是獸化和隔空斬──她差點用這招切掉我的頭。」假夏油拍拍頭顱笑道。

「那真是可惜。」

宿儺瞇起四眼沉聲道:「回去得重新訓練她。」

「以她的年紀,有這種水平已經很不得了了。」

假夏油放下杯子,重新疊起雙手道:「如果伏黑君的能力曝光,那整個咒術界都會為他瘋狂吧,希望孕育出最強術師的人、如我一樣的研究者、苦惱於祖傳術式難以傳承的御三家、不能接受上述三者的道德家……許許多多的人會了令伏黑君受孕或不孕而開戰。」

「所以我應該把你滅口嗎?」宿儺道。

「請留我活口。」

假夏油輕鬆地笑,又舉杯飲一口茶道:「我無意傳播此事,也不會動伏黑君一根手指,畢竟我約您來這裡的目的不是開戰,是結盟。」

「那你可以走了,我不需要你。」

「請聽我說完啊。」

假夏油苦笑,接續前頭的分析道:「我在推測出伏黑君做為母體的能力後,馬上生出一個疑惑──既然伏黑君的子嗣會兼具父母的術式,那您此刻使用的肉體,刻上了十種影法術中的哪一個式神?」

「……」

「我為了得到解答,動用非常多的咒靈和人脈蒐集情報,但至今都沒有答案,您使用的都是自己的術式,和影法術相關的只有平常會藏身影中,而這讓我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假夏油停頓片刻,直直看向宿儺道:「其實您還沒真正出生吧?」

宿儺感覺懷裡的人細顫一下,在假夏油看不見的角度輕輕按了按伏黑的腰,單手支頭問:「根據呢?」

「有三個,第一是前面提過的,您不像您的女兒,能使用十種影法術的變形術式;第二同樣是先前所言,您大半時間都待在伏黑君的影子裡;第三則是虎杖悠仁,根據我掌握的報告,他的咒力仍在減弱中。」

假夏油輕敲桌面道:「第一點表示您還不是完整體,起碼不是伏黑惠這一母體所產下的咒胎完整體;第二點則是您和母體的臍帶未斷的表現,不過您巧妙地將其偽裝成您對伏黑惠的守護,幾乎騙過了所有人;第三點則是您的力量還沒回收完畢的證據,如果您已完全脫離虎杖悠仁的身軀,他的咒力應該直接掉回普通人水平,而不是穩定衰退。

我的推斷有誤嗎?」

「沒有。」

宿儺清楚感受到伏黑猛然僵硬,但他沒有改口的打算,繼續道:「不過就算我還沒取回所有力量,要殺你、殺咒術師或殺咒靈仍綽綽有餘,你拿什麼說服我和你結盟?」

「拿這個。」

假夏油將手伸入兜中,拿出一個鑲有眼瞳的立方體放到桌面上。

「獄門疆!」伏黑喊出聲,雙眼瞪至極限。

「沒錯,而且這不是贗品,是貨真價實,封有五條悟的特級咒物獄門疆。」

假夏油收回手道:「我無法對您造成威脅,但五條悟可以──就算您是完整體也行。」

宿儺肩頭一顫,笑出來輕蔑地道:「所以?你想說如果我不聽話,你就放五條悟出來咬我?」

「豈敢。我想說的是,我對獄門疆動了點手腳,讓它會在我死亡時自動解封。」

假夏油偏頭笑道:「所以為了彼此的性命著想,可否請您稍微約束尊夫人,別將詛咒師們逼得太緊,讓他們產生希望五條悟回歸剷除二位的念頭呢?」

「……無聊。」

宿儺對著假夏油的腦門挑起雙指,不過在咒力凝結成劈斬前,一雙手先抓住他。

出手的是伏黑,他幾乎是用全身力量扣握宿儺的手指和手腕,面色鐵青地瞪著自己和宿儺的手須臾,才僵硬地轉向假夏油道:「你的要求,我方沒辦法現在回復。」

「沒關係,兩位可以回去慢慢考慮。」

假夏油收起獄門疆,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拿出幾張鈔票放到桌上道:「我還有事情要處理,就先告退了。這間茶屋的綠茶和花見糰子很美味,請務必品嚐過再離開。」

語畢,假夏油起身走出包廂,而裏梅在向宿儺欠身告別後,也帶著監視的目光快步跟上前者。

宿儺隔著紙拉門聽見兩人的腳步聲遠去,低下頭道:「人已經走了,放手吧。」

伏黑緩慢地鬆開十指,靜默兩秒後抬頭爆出怒吼道:「你剛剛在想什麼!在這裡殺掉那個人會……誰知道他會放出什麼東西!」

「有趣的東西。」

「一點也不有趣!」

伏黑高聲駁斥,氣得雙肩發抖道:「無論是以『最惡咒術師』加茂憲倫,還是特級咒術師夏油傑評估,他都不是能輕鬆對付的人物,你這麼砍過去萬一中了他的計策……用腦子別用肌肉思考啊!」

宿儺緩緩睜大眼,他第一次看見伏黑如此惱火的模樣,先是覺得新奇,接著馬上發現式神使憤怒的瞪視下是濃重的恐慌。

而在回想先前的交談後,他很快就明瞭對方激動的原因,然後迅速湧現狂喜。

「喂!你有在聽我說話嗎!」伏黑怒問。

「有啊。」

宿儺勾起嘴角全然愉快地道:「惠,我愛你。」

伏黑先愣住,接著氣紅了臉拍桌道:「你說什麼鬼話!當我是愛情小說中會被示愛糊弄過去的愚蠢女主角嗎?好好把我的話聽進去!」

「就是有聽才這麼說──我愛你。」宿儺笑著重複。

「最、好、是!你是五條老師嗎!自顧自地不聽人話也不說人話!」

「嗯,我也愛你。」

「兩面宿儺!」

伏黑咆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起身拂袖甩開紙拉門,殺氣騰騰地朝茶屋外走。

宿儺拿起桌上的花見糰子,三兩步追上伏黑,掛著掩飾不住地燦笑走在式神使身後。

「別跟過來!」伏黑粗吼。

「會跟著的。」

「別跟!」

「會跟。」

宿儺在伏黑回頭瞪向自己時柔聲道:「我會牢牢跟著,絕不拋下你一人。」

伏黑僵住,維持瞪人的姿勢停在茶館外的碎石步道上,嘴角細微抽動,瞳中的怒火一點一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搖搖欲墜的水光。

然後,伏黑將頭轉回前方,低著頭吐出以輕到會被風吹散的音量吐出兩個字。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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