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新年快樂】下


在填飽肚子後，重頭戲就從吃轉移到玩上，一夥人圍繞大圓桌，在瓜子、餅乾和乾果的包圍下發牌。

礙於現場有幾個人是第一次接觸撲克牌──虹電和子夜，主人薄仙人相當大方的放過他們，改玩可以迅速上手的遊戲──抽鬼牌，彼此座位也有若干改變。

香奈可盯著卡西歐手上的牌，用挑定時炸彈引爆線的眼光左右掃視，最後拿起正中央的牌。

「通常鬼牌都不會放在中間……哇啊啊啊抽到了！」

香奈可一頭撞在桌面上，背後的虹電苦笑安慰，但她正前方的友人卻冷靜的提醒女軍官不想聽到的事實：「香奈可，爬起來後記得洗牌，要不然大家都知道哪張牌不能抽了。」

「不用你提醒，卡西歐最奸詐了，我被你誤導了……」

「喂，我什麼都沒做啊。」

「嗚……」

香奈可爬起來轉向虹電，白龍迅速抽出一張牌，他自己沒變臉色，反倒是女軍官大叫一聲。

「電電，牌、牌牌牌！」

「我知道，現在在我這邊。抱歉，我洗一下牌。」

虹電把手放到桌子下，瞄了香奈可緊緊皺起的眉頭，溫和的笑道：「不要擔心，我很快就會把牌傳出去。」

香奈可往後指道：「傳出去？但是你後面是子夜耶！那傢伙只要用影子作弊就所向無敵了。」

「那就接受懲罰遊戲吧。」

「我不要電電被懲罰！」

「謝謝。不過我倒是很樂意代替你被罰喔，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騎士。」

此話一出，不只香奈可臉紅，虹電自己也不好意思起來，轉過身假借遊戲轉移大家的注意力。

而事情發展也如他所願，迅速轉到沒有人想到的方向去。

子夜精準的抽起鬼牌，雀躍的跳起來當眾亮牌道：「鬼牌獲得，卡西歐你看，這是人家對你的愛喔，為了可愛的老婆，不管是鬼牌彭名牌骨牌你的人型立牌，我通通都會抽走呦。」

卡西歐差點被嘴裡的綠茶嗆到，青著臉高聲問：「喂，前面就算了，我的人型立牌是什麼意思？你什麼時候做了這種東西！」

「就是……」

「換我了。」

鍉從子夜的手中抽走鬼牌，並且在眾人或淚眼汪汪，或震驚不已的盯著自己時，面無表情的回答：「手滑。」

眾人沉默，直到薄仙人優雅的抽起一張牌，邊洗自己的牌邊曖昧微笑道：「哎呀哎呀，鬼牌會是哪一張呢？」

卡西歐垮下肩膀，壓著額頭無奈的道：「父親，你別跟著胡鬧啊。」

「我哪有胡鬧，對〝抽鬼牌〞這個活動而言，鬼牌在哪裡可是重要的情報呢。火之真理請抽。」

伊爾粗粗看過展成扇形的紙牌，果斷的抽起最右邊那張，將牌面轉向子夜道：「你要的牌抽到了。」

「伊爾你！」

「伊爾我愛你！」

子夜打斷卡西歐送出飛吻，歡欣鼓舞越過半張桌子對伊爾眨單眼道：「回去後請你吃大餐。」

「有女人陪酒的那種？」

「如果是伊爾的話，可以呦。」

卡西歐不知道該慶幸子夜沒趁機騷擾自己，還是要以秩序管理者的身分把人敲回去，而在他猶豫間，德里斯伯爵和火之真理已經擊掌歸位了。

遊戲進行到下一位，小落、伊爾隔牌互瞪，眾人從一開始的緊張，變成等待太久的無聊，嗑瓜子的嗑瓜子，咬肉乾的咬肉乾，還有人趁機透過影子繞到桌子另一端，可惜在摸到目標前，手指就被鍉砍斷了。

經過長達二十分鐘的空白後，小落輕輕嘆了一口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勾回牌局上。

卡西歐問：「怎麼樣？」

小落微笑，拿起鬼牌給監護人看。

卡西歐的臉轉白，強迫自己忽視稍遠處子夜的慘叫聲，振作精神在抽牌上。

他沒有抽到鬼牌，還用抽來的牌消化掉一張梅花四。

這個結果讓卡西歐自己和小落都鬆了一口氣，但香奈可就不高興了，女軍官扣住好友的肩膀，氣急敗壞的喊道：「討厭！這樣我就抽不到鬼牌了啦！」

「為什麼一定要抽到鬼牌啊！」

「電電幫我抽過一次，我當然要回報他啊！」

「回報個鬼，你有沒有搞懂抽鬼牌的規則啊？這樣我們選最簡單的遊戲玩還有意義嗎？」

「不管，我要鬼牌，給我鬼牌！」

香奈可上下揮舞拳頭，子夜馬上加入呼叫的行列，接著伊爾基於好玩也版著臉一起喊，最後甚至連薄仙人都拿出扇子敲手幫忙打拍子。

卡西歐看著這夥認真或來鬧的人，嘴角一下一下抽動，猛然掀桌大喊：「你們給我差不多一點！不准擅自改變規則！」

※※※※

女僕拿著掃把拖靶整理翻覆的大圓桌，而桌邊的主客人則移動到旁邊的小廳，分坐在三張臥榻上觀看旅行藝人的表演。

白衣白帽白髮的男人摘下禮帽，和紅髮助手一同鞠躬，先以常見的抽彩巾魔術開場，接著是從空帽子中放煙火、從虹電的衣領中抽出春聯、請香奈可手舉蘋果隨便挑一個位置站著，然後自己蒙眼投擲飛刀……把戲雖然漂亮到連卡西歐都找不出手法，但礙於眾人經過撲克牌事件後都累了，氣氛一直維持不冷不熱的狀態。

自稱魔術師的魔術師收起刀子，簡單掃過客人後，故作難為的嘆一口氣道：「看樣子只能拿出壓箱寶了。諸位，為了感謝您願意付雙倍的價錢僱用我和我的助手，接下來我要表演特別的魔術，或者說魔法。」

魔術師勾起大家的注意，繼續微笑道：「這是僅限於今天有效的魔術，諸位可以各自挑選一個物品，要求它消失、出現或被扭曲，什麼東西都可以，是死物還是活物不現，但是選擇〝消失〞的物必須是現場可見的，要不然沒辦法確認魔術是否成功。」

魔術師攤開雙手問：「規則解說完畢，哪位想要先來呢？」

「這裡的含酒精食物飲料全部消失。」

卡西歐幾乎是接在魔術師完話後一秒就搶答，其他人還來不及抗議或驚訝，一陣閃光就遮蔽他們的視線，待光線散去後，酒甕、酒杯中的液體全被金元寶取代。

香奈可、伊爾瞪著杯中物，同時摔杯子衝到卡西歐面前，提起好友的衣領一人一句大喊。

「卡西歐你許這什麼鬼願望啊！」

「酒不見了！」

卡西歐舉起雙手試圖安撫兩人，但卻在開口前，看到讓他自己更激動的畫面──他用來裝綠茶的杯子中，竟然也有黃色小花。

「……我就知道有人想暗算我！說！是哪個混蛋在我的杯子裡加酒精的！」

全部人中，只有鍉和虹電搖頭作為回答，換而言之，這是集體共謀。

「你們……」

卡西歐讓法杖恢復原長度，面容陰冷聲音低沉的輕語：「別以為這樣就算了，胡鬧也得有個限度啊……」

「好，所以今天就到此為止。下一位許願者是？」

魔術師溫和愉悅的嗓音在此情景下分外突兀，然而所有人──扣除卡西歐──全都乖乖轉向表演者，有志一同的製造〝剛剛的事就算了〞的氣氛。

這群人……卡西歐坐回位子上，盤算等外人走後要怎麼發飆。

虹電清楚感受到卡西歐的殺氣，即是人不是他殺的……不，是酒不是他倒的，還是決定負起改變風之真理情緒的重任，打定主意要許一個讓場面歡樂起來的願望。

可是，這種願望要怎麼許？

「子夜消失。」

小落在虹電找出答案前就先說了，而子夜也如酒精成分飲料一樣，在白光中消失，只留下一條黑色內褲作為代表。

「願望達成，那麼下一……」

「子夜出現。」

伊爾說，下一秒，只有穿黑色三角內褲的子夜堂堂登場。

可惜只出現不到三秒，鍉就一面擦劍一面道：「子夜消失。」

子夜再度被白光吞噬，眾人盯著三角黑內褲，不知道該安心還是去找朋友上哪了。

薄仙人是少數不在意的人，他拍拍養子的肩膀，環顧在場一張張糾結的臉，帶著狐狸笑容道：「別擔心，事情會解決的。子夜出來！」

「父親！」

卡西歐來不及阻止，子夜就在白光中重見天日了。

只剩下香奈可、虹電和子夜沒許願了，由於最後那位怎麼想都不會許正常的願，所以基於安全理由最好讓人消失到初一，所以……卡西歐看向龍與龍騎士，強烈而認真的用眼神暗示兩人。

「我、我……」

香奈可肩膀抖動，高舉只剩下花的啤酒杯大喊：「酒！我要酒！我要多到可以拿來洗澡的酒！」

「香奈可……」

「如您所願。」

閃光掃過全場，濃濃的酒香酒汁也跟著席捲而來，表演者以外的所有人瞬間溼透。

香奈可、伊爾和小落三人反射動作舔手；虹電冷的連續打噴嚏；薄仙人在身上寫了一個〝乾〞字；鍉動手脫外套──拜此舉之賜，沒人敢看過去；卡西歐……

「嗚……」

卡西歐搖搖晃晃的往小落身上倒，皺眉蹭著養子的衣服呢喃：「酒味好重，不舒服……」

卡西歐淚眼汪汪、渾身濕潤的模樣對某些人造成巨大殺傷力，而其中被殺傷最大的那位，毫不猶豫的穿著內褲就撲過去了。

虹電倒抽一口氣，開口想讓子夜消失以保全墨染樓，卻因為太緊張而咬到舌頭說錯話。

虹電說：「子、子夜扭曲……啊咦！」

「我懂了。猶安先生冒犯了。」

魔術師上前扣住卡西歐的下巴，送上有勾舌有咬唇，稍離一秒供對方換氣，但馬上就又貼上去的豪華深吻。

在場除了無反應的伊爾、憋笑到快岔氣的薄仙人外，連同魔術師紅髮助手在內的一干人等，肺部的空氣都全被抽光了。

在整整吻了七分鐘後，魔術師終於放開人，掏出手帕替卡西歐擦口水。

同一時間，子夜哀號一聲，倒在地上扭動，脖子、上下半身很快就扭到一百八十度以上。

魔術師退回助手身邊，再次摘下帽子鞠躬道：「今天的表演就到此結束，祝諸位新年快樂，萬事如意。」

直到兩位表演者離開墨染樓，其他人才回神，在混亂和呼天搶地中奔向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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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外對話】

紅髮助手：魔術師，你……

魔術師：這是表演需要，表演需要，能達成顧客的要求，又可以提早結束回去陪家人，您不覺得相當划得來嗎。

紅髮助手：你果然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