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寫成家三但開卻有濃濃的古三味,然後長篇就有斷頭的風險所以請慎入。

(我流現代設定!)




石田三成很喜歡做夢,夢裡他是一名古代的武將,有位深深仰慕,且對自己相當照顧的主子;有嚴謹中帶有柔和感的軍師大人;有一個身有殘疾不過他完全信任好友;還有個總是唯唯諾諾、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可是基本上還算戰友的傢伙;以及另外一個不管他怎麼拒絕、冷淡都會追上來,而且還會替自己擋刀的人。

總之,夢裡他不是一個人,夢裡他有仰望的目標,有發誓要守護的對象。

現實中則完全相反,三成沒有固定的雇主、永遠是一人作業、一旦漏出破綻就只有死、為了任務和安全需要沒什麼深交的朋友──就和其他職業殺手沒兩樣。

※※※※

今天的三成不是擁有崇高志向的武將,僅是收人錢財的取命者。

時間是凌晨兩點二十七分,地點是郊區的廢棄工廠橫樑上,毛毛細雨從破洞的屋頂飄下,隨時間聚少成多從三成的髮尾低下,落在六公尺遠的地面上。

三成在這裡埋伏近一個小時,底下群聚的流氓們絲毫沒發現頭頂蹲著一個人,七個人只顧著喝酒抱怨付贖金的人怎麼還沒來,再不到要不要再『照顧』人質一輪。

所謂的『照顧』當然不是照顧,而是羞辱、殘忍到讓人質家屬狠下心花比贖金多整整兩倍的報酬雇用三成的對待。

然而廠中央的女人質不曉得是飽受虐待到身心麻木,還是嚇到無法反映,僅是垂著一頭長髮動也不動的盯著地板。

流氓們對於死魚般的女人質感到不滿,放下酒瓶走向綁人的鐵椅,一面叫囂一面搭配手勢威嚇。

這也是決定他們何時赴黃泉的瞬間。

三成輕巧的跳下,壓倒一名流氓做為緩衝墊,無視對方肺葉被肋骨刺穿的疼痛,將人拎起丟到另一名敵人身上,接著抽刀把兩人串在一起。

三個動作在一剎那完成,當三成抽刀甩掉血時,剩餘五人還反應不過來。

他們很快就永遠都無法做反應了,銀色刀光從三成的刀鞘滑向五人的腹部、肚子、脖子,赤色血液將水泥地染紅一片。

三成跨過屍體走向人質,女人質不知是何時抬起頭看他,那張充滿古典美的臉龐沒有恐慌,只有恍惚和迷濛。

女人質問:「你是來殺死阿市的嗎?闇色的先生。」

三成沒有回答,反手用刀鞘敲暈人質,直接把人扛上肩塞進藏在工廠外的車子內,然後返回工廠簡單清洗一番,放火將廠房連同屍體一同燃盡,一切動作乾淨俐落不留半點痕跡。

三成從車子照後鏡確認工廠燃燒的狀況,油門一踩把火場、屍體拋諸腦後,對於已經沒有停留價值的地點不再多瞧一眼。

三成的目的地是數十公里外的公園噴泉前,那裡是他和人質家屬約定好的交人地點,只不過正確的交人時間是清晨五點,距離現在還有約一個小時。

他將人質放在噴泉正前方的長椅上,自己則退至後頭茂密的樹林中,遠遠看著陽光從稀薄走至明亮,還不到五點就有一票人衝向噴泉。

人質的哥哥、嫂子、姪子、未婚夫、哥哥的秘書、一群保鏢……一夥人幾乎擋住整座噴泉,把清晨的公園從靜謐推向喧鬧。

三成對顧客感人的相會沒有興趣,他只想快點回家睡覺──做夢,在拍照證明自己的確有達成任務後就循來時的路返回車子。

不過他走到一半就停下,雙眼直直盯著十多公尺外的石椅,有個人坐在上頭悠悠哉哉的拉小提琴。

吸引三成的不是那人的琴聲,也不是為什麼會有人一大早到公園拉琴這件事,而是那人的外貌。

拉琴者的臉、脖子、手……所有露在衣服外的皮膚都被繃帶包住,腿旁還靠著一把拐杖,一看就知道是由於某種原因毀容外加不良於行。

繃帶、沒辦法走路,除此之外還有那越看越眼熟的輪廓……三成倒抽一口氣,把夢裡『絕對信任的好友』的形象疊上去。

糾結、興奮、思念、驚訝、寂寞……總總情緒讓三成無法把視線轉開,就這麼站到對方收琴拄著柺杖站起來,慢吞吞的沿石椅前的小路遠去。

不要走,不要離開我,不要丟下我一個人──三成急到臉頰漲紅胸口發痛,但卻一個音都發不出來,因為他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沒錯,明明每晚每晚都夢見,明明無時無刻都只想在夢中和那群『重要的人』相會,三成卻叫不出『重要的人』的名字,不管是哪個都叫不出來。

最後,三成只能眼睜睜看拉琴者消失,他自己則是繼續站了快半小時才返回車內。

當天晚上,三成夢見自己在慶功宴上喝了個大醉趴在好友腿上,滿臉不高興的質問對方為什麼擅自跑到前線,然而好友只是笑著拍撫他,沒做任何解釋。

※※※※

接下來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整整一個月只要三成沒工作,不管再累、身上有沒有傷,都準時五點到公園報到,躲在一棵棵樹後窺視拉琴者。

他透過路人的閒聊慢慢掌握拉琴者的身分與資訊:大谷吉繼、現年五十四歲、住在附近社區的退休教授、興趣是拉小提琴,但為了避免住戶抗議所以只在公園拉、年輕時據說是美男子,可惜在一場火災中毀容還大範圍燒傷、拉琴的時候看起來很和善,可是據說性格撐不上和善、曾經有附近的女高中生說他是怪叔叔……

當三成聽到最後兩點時,差點跳出來毆打發言者,就像他在前天夢中痛毆中傷好友的小兵一樣。

三成目送那對把非議別人當有趣的情侶走遠,雙手壓在樹幹上盯著兩人的背影好一會才轉頭,繼續關注他在意的人。

然而映入三成眼中的卻不只一人,除了大谷外還有三名衣衫不整,講話粗聲粗氣的醉漢。

醉漢握拳的手高高舉起,渾身上下散發危險和敵意,在短短半秒間觸發三成的防衛本能。

「你……唔!」

三成由後扣住人,在對方發出完整的字詞前就把人過肩摔,然後鬆手面向另外兩名醉漢,一人一拳通通放倒。

不過最先摔倒的醉漢倒趁機爬起來,憤恨不平的掏出水果刀衝向三成。

此舉對醉漢的生命造成絕對的危險,三成憑本能奪刀將人掃倒,刀子反轉半圈立刻往胸口刺。

「別殺他!」

大谷一句話讓三成的動作停滯,三成低頭看著醉漢──人已經嚇到閉不起嘴了,將水果刀射向樹幹,起身一腳踹向對方的肚子。

醉漢連哀號都來不及發出就失去意識,但從緊緊糾結的眉頭可看出,三成這腳一點也沒放水。

不過三成為防萬一,還是抬腳踩踩醉漢的手指,再三檢查直到對方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後,才安心的收腳抬頭。

這一抬,三成也和大谷的視線對上了。

三成直到和大谷四目相交那一刻,才想起自己現在是『醒著』,眼前的人不管和夢中好友多相像,現實中都只是陌生人。

而三成最不擅長的事情之一,就是和陌生……不是和人互動。

現在要怎麼辦?三成整個人繃緊,低頭看昏迷者片刻後,決定採取工作完成後的標準作業流程──跑。

然而三成才跑沒兩步,背後就傳來摔倒的聲音,回頭便看見大谷趴在地上。

三成立刻回去把人扶起來,移動時腳跟無意間碰到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才發現是斷成兩節的柺杖。

為什麼會斷掉?三成腦中剛冒出這個疑問,大谷就自己回答了。

「急著追你,結果忘記拐杖已經被那三個人折斷了。」

大谷坐回石椅上,拿起斷掉的柺杖彎腰戳戳昏迷的人道:「我不過是曾經替其中一人的未婚妻分析未來老公的優缺點,竟然就找人來攻擊,現在的年輕人啊……」

「……」

「總之請你好人做到底,送我回家吧,我家不會很遠,走個十分鐘左右就會到。」

三成不知所措的看大谷伸直的手臂,猶豫許久後蹲下來正面抱住對方,小心翼翼的站起來往前走。

類似的動作三成在夢中做了很多次,清醒時倒是第一次,他對掛在身上的溫度陌生又熟悉,尷尬之下整整十分鐘的路程半句話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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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第一個想到的標題是"沒有秀吉的世界"(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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