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伊格西Ｘ哈利，哈利受黨歡迎搭訕！

◎人名組織名上採用台譯（因為作者的英打和英文都是悲劇）

◎由於這次作者寫一回貼一回沒有存稿可言的關係，所以無法預告更新頻率

◎EH必須HE！ 



當哈利看見范倫坦舉起手槍時，他以為這就是自己的終結。

哈利對范倫坦近乎偷襲的射擊不覺得惱怒，因為換作是他也會做相同的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殺掉最大威脅。

讓他惱怒的是自己，他為了救人而踏入教會，到頭來卻成了殺死所有人的瘋狂殺手；他應該阻止范倫坦的陰謀，可是卻只套出對方的半套計畫。

然後最最最重要的是，他應該在結束任務後返回倫敦的家，好好的和伊格西聊一聊，卻只能在這裡倒下。

伊格西、伊格西、伊格西，老天保佑那孩子沒看到這一幕──當子彈的衝擊力讓哈利整個人往後仰時，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念頭。

他為了回報屬下的救命之恩，並且讓一個富有天分且正直的孩子走上正途，將伊格西領入金士曼的世界，這個決定遭到亞瑟和其他騎士隱晦或直接的反對，只有梅林說：「你也拖太久了。」　

但是即使這個決定飽受同僚與上司的質疑，哈利仍相信自己的決定，而且更相信伊格西，他知道這個孩子遠比外表看起來堅毅、聰慧與天賦異稟，畢竟他已經觀察對方十七年了。

沒錯，哈利打從十七年前登門告知伊格西父親的死訊後，就一直留意著這家人。當然，他礙於工作不可能二十四小時監控，可是他知道蜜雪兒──伊格西的母親──的每個工作地點、交往對象與醫院診斷紀錄，保有伊格西各年級的成績單副本、健康檢查報告和警察局筆錄，甚至曾經混在觀眾席中觀看過伊格西的體操比賽。

不過哈利能做的也僅止於此，他礙於特務的身分不能和伊格西一家有過於深入的交往，而且就算沒有這層身分，蜜雪兒也不會接受他的幫助。

「我不要你的人情，我要我的丈夫回來！」

蜜雪兒的哀泣像是一把冰椎，插在哈利的心頭，讓他僅能遠觀，不敢輕舉妄動。

哈利就這樣看著伊格西成長、蜜雪兒換過一個又一個男人或工作，過程中他不止一次想暗中出手除掉某個或某群爛男人，或是偷偷將錢投入信箱，可是到頭來他甚麼也沒做。

哈利不確定自己如果出手，會將這家人拉出還是推入深淵，他已經害死了伊格西的父親、蜜雪兒的丈夫，如果再犯下任何過錯，他不會原諒自己。

好在伊格西是個聰明、堅強的孩子，他以自己的力量支撐半崩潰的母親，善用自己的聰明伶俐保護家人，如果伊格西的父親天上有知，肯定會自己的兒子感到自豪。

哈利一度以為這家人能走向幸福，直到蜜雪兒和狄恩──蜜雪兒歷任男友中最糟糕的一個──結婚。

狄恩給了哈利的自制力重大的考驗，當他隔著螢幕、街角、玻璃窗或紙本報告，看見這個男人一而再再而三詆毀與糟蹋故人之子時，哈利心頭湧起了他將近十年沒出現的狂怒。

可是即使如此，哈利還是忍著不介入，直到伊格西撥通他所給的電話。

那天，哈利剛從亞瑟手中接過蘭斯洛特的死訊，以及對方遺留的調查報告，他坐在自家書房閱讀裡頭的文字與照片，看到一半時倫敦總部的人來電，告知他有位少年在警局使用了自己設定的暗語。

「誰？」哈利問。

「他自稱是蓋瑞˙安文，或是伊格西˙安文。」

「……謝謝。」

哈利放下話筒，再拿起話筒打到倫敦警察廳。

警察廳內有位曾被哈利救過一命的高階警官，這名警官甚麼也沒問就願意幫忙，要哈利直接到警局門口接人。

哈利感謝警官的幫忙，他本想接著說『不過請隱瞞我的身分』，但是這句話卻卡在喉頭。

他看著桌子上蘭斯洛特的最後一份報告，忽然覺得這不是巧合，他在得知老戰友死訊的同一天，接到故友之子的求救電話不是個巧合。

這也許是上天在告訴或允許自己，打破沉默對伊格西伸出援手。

「我會去接他。」

哈利聽見自己這麼說，他掛斷電話，搭著黑色計程車來到逮捕伊格西的警察局，走上階梯靠著水泥牆。

在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哈利都在質疑自己的決定，不過在這些質疑將他拉離前，伊格西出來了。

這是哈利頭一次不是透過螢幕、攝影鏡頭、至少十公尺的距離，看見長大的伊格西，少年和他逝去的屬下、朋友與恩人有著一樣的藍眼，和相似的活力與機靈。

伊格西不記得哈利，哈利對此並不意外，畢竟對少年而言，他只是出現不到半小時的陌生大人，對方能講出當時的暗語就夠厲害了。

哈利沒有直接將人帶回裁縫店，反而請伊格西推薦個能坐下來談話休息的地方，而伊格西吐出的地點是黑王子酒吧。

兩人在酒吧中談起伊格西的父親，少年的雙眼因此亮起，再因哈利的指責而暗淡，不過在他們繼續說下去前，狄恩的混帳跟班進店找碴，囂張約五分鐘後通通成為酒吧的人形地毯。

任何和加拉哈德共事過或敵對過的人都知道，千萬別在聖杯騎士面前侮辱他的親朋好友，尤其是騎士大人正處於憂傷中時。

哈利在酒吧和伊格西分開，返回自家透過監聽器追蹤對方的動向。雖然他出面領走少年，還在露了不只一手，不過他仍在猶豫到底要不要讓伊格西踏入自己的世界。

伊格西的父親帶給哈利的傷痛太大，就算隔了十七年仍讓他戒慎不安。

伊格西在傍晚時分返家，他一進家門，哈利的兩個木質喇叭就傳出狄恩的咆嘯，這個混蛋大聲命令伊格西交出哈利的身分，但是伊格西什麼都沒說。

伊格西沒說，哈利代替他說，他平靜但嚴厲的威脅狄恩，然後要伊格西到自己提過的裁縫店來。

哈利帶伊格西來到金士曼總部，他親自將少年交給梅林，從同期老友臉上看見意有所指的笑。

以此為始，哈利終於能參與而非旁觀伊格西的生活。

哈利固定在每天晚上八點──候選者結束訓練用完晚餐的時刻──打電話給少年，一開始還擔心自己是否會讓對方心煩，不過伊格西很快就用歡快的語調破除他的不安，迫不及待地說起今日的操練內容。

哈利靜靜的聽著，伊格西說的對他全不是陌生的事，但是透過對方的眼睛、口氣和直率的用語，讓一切都有趣新奇起來。

如果哈利不用顧慮自己的任務和伊格西的休息，他很樂意聽少年說上一兩個小時，然而他必須顧慮這兩者，所以只能將通話時間壓縮到不超過五分鐘。

但是他們有很多個五分鐘，哈利不管再忙都一定會和伊格西通話，他會在電話中給對方一點建議、鼓勵或糾正，但大多數時候還是聽少年講，他很喜歡……不，是享受著少年的聲音與看待事物的角度。

兩人的定期通話在哈利受創昏迷後中斷，但是當一個月後哈利醒來時，他們從隔著話筒對話，變成面對面交談。

而哈利必須承認，當他能看見伊格西的眼睛、表情與動作後，控制交談時間成為一件非常困難的事。

伊格西和哈利接觸的人都不一樣，他非常直接，說話不繞圈也不意有所指；他相當真誠，不會基於各種原因隱瞞自己的情緒；他頗有活力，每個音節每個動作都是躍動的；他同時也固執，拒絕因為某些現實的原因改變。

伊格西像是金色的陽光，耀眼、清澈、熱情洋溢、筆直前進，讓哈利不知不覺受到感染，揚起嘴角露出微笑。

哈利希望伊格西能帶著這些特質成為蘭斯洛特，湖中騎士的名字和少年再匹配不過，而且這肯定也將給金士曼注入新氣象。

回想起來有點可笑，不過其實哈利比伊格西更期待結訓，他甚至破例提前帶少年去做西裝，摸著柔軟的布料想像對方穿上訂製西服的樣貌，眼眶在欣喜與激動下微微發熱。

他是如此篤定與渴望伊格西脫穎而出，因此當梅林告訴自己伊格西被剔除時，哈利先是愣住，接著難以自制的感到憤怒。

哈利將伊格西連人帶車叫回住宅，他難得的以帶有火氣的聲音說話，在聽見少年的反擊後心口揪痛。

而在哈利處理好痛楚之前，梅林傳來范倫坦的最新情報，他只能拋下情緒與伊格西，飛往美國處裡世界危機。

等我回來後，我要好好和伊格西談一談──哈利這麼告訴自己，然而……老天保佑，願那孩子沒看到這一幕與這一切。

哈利聽見自己落的的頓響，瞧見晴朗無雲的天空，籠罩他的湛藍和伊格西的眼睛是同一個顏色。

哈利還有好多話沒告訴那孩子，像是『你為了一隻狗放棄大好前程』、『你讓我蒙羞』其實是氣話；也沒讓對方知曉，即使伊格西沒能成為金士曼特務，仍是一個優秀的人，優秀到讓哈利惋惜無法與之共事。

還有最最最重要的，他還沒讓伊格西知道，自己是多麼珍惜與喜愛與少年相伴的時光。

你是我的珍寶，所以千萬不要自暴自棄──哈利無力吐出這兩句話，只能盯著遠在數千公尺之外的藍天，讓黑暗籠罩自己的雙眼。

不過這不是永恆的黑暗，在近一個月後，哈利在陽光中睜開雙眼，他看著照亮自己與窗戶的晨曦，花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哈利按下叫喚鈴，告訴趕過來的護士自己要打電話，護士一開始以他還需要檢查拒絕，但在兩次的請求後，還是替哈利找來手機。

哈利輸入金士曼北美分部的電話，聽著接線小姐甜美的話聲，吐出屬於自己的暗語：「牛津鞋不是雕花鞋。」

感謝上天，給他彌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