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狐狸的飼養方法】


（時間在第一集結束，魔術師、黑弗斯和商人在凡謀里外過的第一晚）

魔術師解開領結，脫掉外套、背心和帽子，將衣物折好放在床邊矮桌上，轉頭向對床上的人道：「晚安。」

「晚安。」

黑弗斯回答，他坐在床舖上，身上的外衣也早就脫去，從領口中可以看到包紮的白布。

魔術師熄掉燈火，在黑暗中鑽入棉被裡，闔上雙眼休息。

不過他只閉不到五分鐘，就張眼轉往左側，對上一雙紅瞳。

黑弗斯蹲在魔術師的枕頭邊，張著圓圓的紅眼緊盯對方。

「黑弗斯，你有什麼事嗎？」

「嗚……」

黑弗斯稍稍後退，兩隻耳朵一下立起一下拉平，困擾了好一會後，靈光一閃說道：「那個我以前在山裡面的時候，大家都在山洞裡睡覺，爸爸、媽媽、姊姊還有我靠在一起，暖呼呼的很舒服。」

「喔，黑弗斯的家人感情很好呢。」

「然後和隱者爺爺住的時候，冬天冷冷的，所以也靠在一起睡。」

「很不錯的取暖方式。」

「可是之後住在教團時，伊貝就不准這樣了。」

「墨菲尼教士是貴族出身，比較講究人與人的區別。」

黑弗斯沒有接話，不過也沒有回到自己的床上，而是縮著肩膀窩在魔術師面前，雙頰脹紅、尾巴耳朵微抖，一臉著急的模樣。

魔術師帶著微笑凝視黑弗斯，兩人對視許久，最後是前者噗嗤一笑打破僵局，掀開棉被的一角道：「不嫌擠的話，請上來。」

「嚎嗚嗚！」

黑弗斯高舉雙手跳起來，但接著又垂下手焦慮的問：「真的可以嗎？」

魔術師反問：「你不是想和我擠一張床嗎？」

「可是伊貝說，人類不會靠在一起睡，人類都分成一個一個睡。」

「人類在這方面，並沒有制式的規定，高興就可以了。」

「那魔術師高興嗎？」

「我不是在笑嗎？」

黑弗斯搖搖頭又點點頭，費了一番力氣和時間思考後，才認真的解釋道：「魔術師一直都笑笑的，可是不是高興所以笑，只是嗯……只是笑笑的。」

魔術師臉上的微笑轉成訝異，不過訝異很快就消失，他坐起來，伸出雙手抱抱黑弗斯。

「魔術師？」

「與其說高興，不如說是感覺很溫暖。這個答案你滿意嗎？」

黑弗斯用擁抱作為回答，放軟身子任由魔術師把自己拉上床，心滿意足的靠在對方胸口。

魔術師輕拍黑弗斯的背脊，直到聽到平緩的呼吸聲，看到狐人的尾巴靜靜捲在身側，才抽回手仰躺在狹宰的墊子上。

他剛躺平，腦子裡就響起愉悅的聲調。

──你很受歡迎呢。

「你吃醋了？」

──是啊，我都沒辦法摸黑弗斯。

「喂喂喂。」

──開玩笑的。你也好好休息吧，我們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晚安。

「晚安……」

魔術師闔眼，讓自己融入夜色中沉眠。

他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那是條長到看不見盡頭──說不定沒有盡頭，卻不得不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