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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索爾已經有整整六天沒有打開鐵盒子和米德加爾通訊,一方面是珍人不在盒子前,二方面是他有許多事要處理。

索爾是阿斯嘉未來的國王,而要成為一名稱職的國王,他很多需要學習與實習之處,尤其在洛基幾乎確定無法輔佐兄長的情況下。

原本按照奧丁的規劃,索爾代表阿斯嘉的威嚴與武力,洛基則負責外交與權謀,這個安排符合兩兄弟的長處與個性,然而在其中一人揭叛旗的當下,眾神之父不得不逼著大兒子接觸另外一個領域。

索爾並不算天資愚鈍,只是話術、爾虞我詐的技巧實在不合他的天性,即使本人有心硬著頭皮學依舊事倍功半。

為此索爾只能增加研習的時間,一邊吃飯一邊翻公文,一邊騎馬一邊背誦,一邊洗澡一邊回答外頭文官的考題,到最後他甚至去看洛基時都抱著書下去,還在百思不得其解時求助弟弟。

洛基寧靜不語,打從他知道一切都是珍出的主意後,就像一尊石像般安靜,即使解下口枷也不說話,翡翠眼瞳瞧不出一絲情緒。

索爾研習不利又要面對弟弟的拒絕,又急又氣又煩燥,不只影響自己的進度,也失去和洛基周旋的耐心,兩個生悶氣的人窩在地牢中折磨衛兵。

而就在衛兵承受不了壓力想要提調職的當天,米德加爾的鐵盒子自己打開了。

「索爾大人!」

一名侍衛捧著鐵盒子跑下樓,單膝跪地承上鐵盒子道:「米德加爾的盟友找您。」

索爾把頭從厚重的歷史書中抬起,本以為自己會在螢幕中瞧見班納、史塔克或史帝夫,結果映入他眼簾的竟是神盾局局長尼克。

索爾愣了一下,從獨眼局長的表情看出有大事發生,闔起書本隔著欄杆問:「出什麼事了?」

「正確的問法是『將要出什麼事』。索爾,我以神盾局局長的身分,希望你讓我和貴國的囚犯洛基談話。」

「……單獨?」

「不用,事實上,我希望你也在場。」

索爾轉向衛兵下令:「搬一張桌子過來!」

衛兵迫不及待的跑去拉桌子,讓裝著尼克的臉的鐵盒穩穩坐在索爾面前。

索爾起身解開洛基的口枷道:「我准許你的請求,不過別抱太大期待,洛基已經好幾天沒說話。」

「謝謝,我面對過很多不想說話的人,不用替我擔憂。」

尼克將背脊靠在椅背上,抓起一疊大頭照搖晃兩下道:「洛基,你對這些人有印象嗎?」

「……」

「好吧,我給你一個提示,根據鷹眼的記憶與監視畫面的錄影,他們都是你的手下,都是一些對神盾局有所不滿,受鷹眼的招募而來的傭兵。」

「……」

「既然你沒反駁,我就當作你同意我的說法。我們深入調查這些人,成功圍捕大多數的人,將他們請到神盾局了解他們與他們背後的人,你知道我們發現什麼嗎?」

尼克前傾身子靠近螢幕道:「你真是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不管盟友認同不認同你,你都用仙女棒控制他們。洛基,你操控了多少人類的心智?你該不會連那些傭兵的妻子兒子叔叔阿姨都下手了吧?」

洛基的眼中閃過一絲波動,他凝視著尼克露出得意的笑,張開乾枯龜裂的嘴唇打破六日來的沉默:「你感到恐懼嗎?神盾局局長。」

「為你的遭遇感到恐懼嗎?」

「不,是為『將要出什麼事』感到恐懼。」

洛基深吸一口氣,歪頭笑得像個孩子道:「想想看,你本以為已經解決麻煩,一回頭卻發現這個麻煩早在你腳邊埋下更多麻煩,你不知道這些麻煩會在何時何地何種型態下發芽,可能是在明天,也有可能是在十年後,你要不要先集合你的復仇者演習兩回?」

「不用,我相信你埋下的小小種子不需要勞動到復仇者。」

「但是能勞動神盾局局長打越界電話來請教我?」

洛基享受著尼克的冷臉,在有限的活動範圍內搖頭晃腦道:「看在你這麼有心的份上,我就給你一點提示。如果我真的有埋下什麼種子,那一定要埋在靠近目標的地方,當然這樣還不夠,目標必經的道路、時常碰觸的物品也不能少,就連目標可能藏身的安全之所也必須藏下暗棋,最好連目標自身都有我的種子。」

「你不打算給目標留活路嗎?」

「我會,我當然會,我會設計一條活路,然後再於目標踏入時封死它。」

「你也太惡毒了。」

「因為那名目標值得。」

洛基有意無意的瞄向索爾,隔著兩公尺的距離挑動兄長心弦:「因為我恨那名目標,我恨目標的美麗、無辜與脆弱,恨目標的自由、安全和有所依靠,我恨她的存在,如果能將她從世上抹去,我情願七天不說話。」

索爾的眼睛緩緩張大,起先是疑惑,不過當洛基吐出最後一句話時,憤怒佔據他的藍瞳,拋開手裡的精裝書撲到洛基身上。

「你敢!你膽敢這麼做!」

索爾將洛基壓在牆上,讓弟弟柔軟的髮絲卡進石牆的裂縫中,以足以動搖整座地牢的音量大喊:「如果你敢,我不會放過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洛基艱難地呼吸,近乎喜悅地注視索爾扭曲的臉道:「哈、哈哈,你在激動什麼?我只是在描述一個不存在的人物,你什麼時候浪漫到會愛上空氣?」

「就算是也比你好,你根本不懂愛人,也沒有想保護的對象。」

「那正好,我不需要。」

索爾氣得說不出話,掐著洛基的後頸許久,最後鬆手重重推弟弟的肩膀一下,轉身跨大步走出牢房。

尼克斜眼看著索爾離去的方向,搖搖頭不帶任何諷刺地道:「激怒索爾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你確定?也許我是以他的忿怒為樂。」

「……喪心病狂。」

螢幕轉黑,侍衛上前將終止通訊的鐵盒收走,衛兵搬走桌子進入牢房,將書本拾起口枷鎖上,除了洛基背後碎裂的石磚,此處看不到一絲索爾發飆的痕跡。

洛基垂眼看向地板,肩膀抖動兩下咳出一口血,血腥味被口枷封住,蔓延在他的口腔與鼻腔中。

那個獨眼黑人說得不錯,他是喪心病狂,只有喪心病狂才會冒著被殺掉的風險,激怒雷神只為誤導敵人的搜查方向。

洛基不會讓那幫凡人,讓珍的索爾接近他的索爾。

※※※※

洛基一直到第二天傍晚才發現那隻髒狗。

他一早就離開老夫婦家,先到兩個街區外的別墅攔截某名銀行家,控制對方確保資金來源後,搭車返回塗鴉社區,靠昨天擺平的小嘍囉引出大嘍囉,再打殘大嘍囉叫出該社區的地下主人。

洛基迂迴暗示那名凡人自己手上握有值錢的生意,等到對方一同意單獨面談,就在小房間裡擄獲那人的心智。

他在釣魚,先用小蟲子釣小魚,在以小魚釣中魚,最後將中魚撕成碎片引來鯊魚。

洛基在塗鴨社區忙了一整天,和地下主人敲定兩天後要與華盛頓的主要幫派頭子會面後,才拖著疲倦但滿足的身體返回高級住宅區。

然後,他看見那隻窩在臨時居所門口的髒狗。

那頭看不出真正毛色的狗站起來,在洛基思考『哪來的狗』的同時撲過來,濕潤的舌頭舔上神族格擋用的手,友善的黑眼在結塊長毛中閃閃發光,稀稀疏疏的尾巴搖到快尾身分家的地步。

然而無論這隻狗如何用肢體動作表達友善,牠身上臭味與髒污都叫人難耐,洛基愣了半秒就將狗丟出去,砸在一名員警面前。

員警低頭看看頻頻甩頭的狗,再看看西裝筆挺──至少有一半還算筆挺──的洛基,眼裡出現責備與警戒,將手放上槍袋低聲問:「這隻狗是你的?」

「我不認識牠。」

洛基將權杖緩緩往前遞,打算在員警走入攻擊範圍時來個一勞永逸的處理,可惜有別的生物搶先一步。

那隻髒狗跳起來咬住員警的手,瘦如竹竿的身體發揮驚人的力量與堅持,無論人類怎麼掙扎都不鬆口。

洛基驚訝的看狗與員警纏鬥,直到後者用另外一隻手拔槍對準狗頭,才揮杖敲開手槍厲聲道:「夠了!牠是我的狗,你可以走了。」

「管好你的狗!」

員警忿忿地對狗吐口水,他原想用眼神嚇嚇這位公子哥,再雙方對上視線時,卻反而被翠眼中的冷淡冰凍,身體本能的感受到威脅,立刻頭也不回的逃走。

洛基拄著權杖目送員警落荒而逃,手指隱約感受到什麼黏膩、毛茸茸的物體,低頭才發現髒狗端端正正的坐在他腳邊。

「汪!」

「……我才不會摸你。」

洛基轉身走向大門,在進入院子時遇到出來澆花的老太太,老太太對狗的驚訝不比洛基小,可是當她得知主人對外宣稱此狗是自己的狗後,馬上主動提議要開車送狗去寵物醫院檢查與洗澡。

洛基懶得管凡人無謂的愛心,任由老太太把車子開出來,用肉引誘髒狗上車。

當老太太把載回來,從車庫牽到客廳時,洛基人正躺在沙發椅上,隔著數百公里的距離看著艾瑞克校正電子數據,壓根沒發現凡人與凡狗,直到那頭狗撲到他身上。

洛基嚇一大跳,一回神就聽到老太太驚喜的話聲:「我們都嚇到了,牠竟然是隻純種的黃金獵犬,如果好好照顧,他肯定會是頭很漂亮的狗。主人,要給牠取什麼名字?」

「把牠丟……」

洛基的話越說越小聲,他躺在沙發上注視站在自己身上的大狗,這頭狗的臉上帶著些許疤痕,身驅因為長期飢餓而凹陷,可是牠擁有一身好體格,飄逸閃亮的金毛與傻呼忽的臉,會不顧危險保護自己,像極了……

「索爾。」

洛基被自己吐出的名字嚇到,然而他無法組止嘴巴說下去:「牠叫索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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