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谷篇後段大量虛構劇情、自創人物,近乎原作背景的平行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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圍爐裏──設於房間中央,兼具暖房與料理功用的日式地爐──中的木炭泛著螢紅,烘暖空氣與懸掛在炭火上方的鐵茶壺。

宿儺單手支著頭,拉長右上臂持火箸調整木炭的位置,他側身躺在離圍爐裏約一尺多的地方,左手邊是擺有溫清酒和酒杯的漆盤,正前方除了地爐還有拉開一半的紙拉門,透過拉門與更外側的玻璃拉門能看見飄動的雪花,與被白雪一點一滴染銀的庭院。

飄雪之庭靜謐而美麗,半灰半紅的木炭暖活舒適,而宿儺手邊的清酒更是極品中的極品,但這三者都不是將詛咒之王留在起居室的原因。

令宿儺靜靜坐在爐火邊的,是枕著他左下臂捲伏而眠的伏黑。

伏黑原是在起居室中整理伊地知等人送來的祕密情報,可是剛祓除兩隻特級三隻一級咒靈,並且擊退四名暗殺者的身體顯然不滿意主人的安排──他在離開現場後稱得上休息的活動只有坐車和洗澡,很快就讓式神使哈欠連連。

在伏黑打滿十個哈欠時,宿儺拉開紙門,以「與其龜速前進,不如歇息片刻後全力衝刺」為由,半強迫伏黑睡午覺。

然後伏黑瞇著眼關上筆記型電腦,要宿儺在三點前叫醒自己後一小時,他從趴睡於和室桌,變成臥睡在宿儺懷裡。

同時,牆上時鐘的時針也脫離三點逼近四點。

「……就愛逞強。」

宿儺用氣音低語,看著身前垂睫熟睡的式神使,那總是因憂慮拉緊的眉宇在入眠後得到舒展,折收的手腳擺出會讓人聯想到嬰兒的姿勢,讓少年看上去比自身年齡更稚嫩。

在詛咒之王心中,眼前全然放鬆、毫不設防的睡顏與睡姿,是足以讓他配上數斗酒,並出借手臂一下午的美景。

──為什麼?

宿儺腦中浮現心腹──裏梅──在得知自己不打算在「出生」後拋棄伏黑時,千年難得一見的錯愕表情與發問,嘴角微微上挑。

當時自己沒有回答,理由之一是對方不需要知道,之二是這問題難以解釋。

最初他只是對伏黑冷靜面容下的凶暴咒力感到好奇,為此時不時將目光放在對方身上,看著少年和咒靈戰鬥、負傷、成長,與同學老師一同訓練、打鬧、煩惱,本以為很快就會失去興致──千年來讓詛咒之王感興趣的人事物屈指可數,結果一回神卻入迷了。

入迷的原因宿儺自己也說不清,可能是伏黑的矛盾性──少年嘴上說自己是基於私慾行事,因此不算善人,但他所謂的「私慾」卻比他認定的善人們更良善高潔;可能是式神使淡漠神情下的激烈性格──咒術師中瘋子居多,但一言不合就拉人同歸於盡的可真不多;也可能是少年的容姿──那清秀的容顏、纖細但不纖弱的身軀在染上情慾後,嬌豔得不可方物。

無論是基於哪個理由,最終都讓宿儺產生一個強烈的慾望:他想要伏黑惠。

因此宿儺就伸手去拿了,利用愚蠢的咒術高層所設的陷阱,他和式神使定下為期三十天的束縛,藉由雙手雙口一點一滴剝下少年的防備,取出深藏的真心。

人會對得手之物失去興趣,宿儺雖早就稱不上人類,但在這點上和常人無異,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對伏黑的關注一點也沒降低,相反地,還更加渴求。

他喜歡待在伏黑的影子中,趁四下無人之際冒出來擁抱式神使;喜歡將人拉進生得領域,看對方露出平時不會有的表情和聲音;喜歡在夜深人靜時坐在少年的床邊,凝視床上人一整晚。

單單只是共處、碰觸、注視就令人愉快,這是宿儺從未有過的經驗,先是驚奇,再迅速明瞭這就是凡人所謂的愛情。

鍾愛一人者受制一人,千年來宿儺見過無數因為有了名為愛人或伴侶的弱點,走上絕路或遭人利用的男女,基於此他若是不能斷去對伏黑的情念,那最好將人殺了。

不過既然伏黑安安穩穩地睡在他臂上,就知道宿儺既沒斷念也未殺人,為什麼?

因為他是兩面宿儺,是天上天下唯我獨尊,行事決斷全憑個人好惡的詛咒之王。

他喜歡伏黑,所以追求對方,這會給自己製造弱點,他知道,那又如何?越是珍貴的寶物就越引人垂涎,連這點風險都不敢負擔,還敢稱詛咒之王?

裏梅若是知道主人的想法,肯定會冒著頭殼飛去的危險,也要請宿儺改變主意吧,可是無論他如何懇求,詛咒之王都不會理會,他已經決定要放開手腳充分享受深愛一人的快樂,和隨之降臨的種種挑戰。

所以宿儺不會拋棄伏黑,相反的,他要寵著式神使,昭告天下此人是自己在世上最在乎的人,然後笑著捻死所有想傷害少年的無禮之徒。

「叩叩。」

細微的敲聲將宿儺的目光從伏黑勾向半開的紙拉門,瞧見嘉子跪在門外,高舉雙手瘋狂揮舞。

宿儺拉平嘴角,四眼直視女僕,用眼神催促對方有什麼事快交代。

嘉子被瞪得縮肩,再慌慌張張掏出手機──過程中差點讓手機落地兩次,快速打字後將螢幕轉向宿儺。

『致老爺:因為您先前交代過,我的判斷力不足以信任,所以不管是誰要我帶什麼東西進清涼苑,都必須得到您的同意。

扇家的真希小姐剛剛帶這兩人過來,說他們是夫人高專的同學,有重要的事想告訴夫人,請問能讓他們進來嗎?』

嘉子收回手機滑了滑,亮出虎杖與釘崎在清涼苑大門外的照片。

宿儺四眼微瞇,看著螢幕裡傻傻比出YA手勢的虎杖與滿臉不爽的釘崎,思索片刻後頷首,然後指指沉睡中的伏黑,嚴肅地比出安靜的手勢。

嘉子連續點頭,起身躡手躡腳離開起居室外。

宿儺感覺懷裡的人動了動,以為伏黑被吵醒了,正感到不悅時,卻瞧見式神使闔著眼蹭了蹭自己的肩窩,揚起嘴唇以清醒時罕有的放鬆口吻呢喃:「宿儺大人……喜歡。」

宿儺愣了兩秒才露出混雜無奈與寵溺的笑,伸手先將伏黑蓋在身上充當棉被的羽織拉高,再低頭於對方額上輕輕印下一吻道:「我也是。」

伏黑睫羽微顫,沒有回應宿儺,可是身體更加貼近宿儺,足袋輕觸對方的小腿,鼻尖頂著詛咒之王鬆垂的衣襟。

宿儺伸手替自己倒上半杯清酒,凝視伏黑的側臉,一口一口緩慢飲下。

這一看就是整整三小時,玻璃拉門外的庭院隨時間流逝由明轉暗,庭中松柏、石燈籠與水缸都染上一層白雪。

伏黑在雪停時睜開眼,望著貼在眼前的壯碩胸膛,頓了兩三秒才猛然驚醒,坐起來錯愕地問:「我不是趴在桌上睡嗎?」

「是,那樣睡不舒服,所以我把你挪過來了。」

「那樣睡才不容易睡過……」

伏黑話聲漸弱,望著不見陽光只有暈黃造景燈輝的庭院,垂下肩膀問:「我不是要你三點前一定要叫醒我嗎?」

「是有,不過我沒答應你。」

「宿儺大人!」

「三點喚醒你,你會因為精神不濟效率低下忙到深夜;讓你睡到七點,也一樣是深夜收工,既然結果都一樣,何不選較舒服的選項?」

宿儺邊說話邊坐起來,徒手取下地爐上的鐵壺,拿起爐邊的陶杯注入暗紅色的茶水,遞給伏黑道:「喝吧。」

伏黑雖然想說話,但仍乖乖接下杯子,吹了吹杯口啜飲,糾結的眉毛左右鬆開,盯著陶杯道:「甜的,但又有薑的味道……這是什麼?」

「桂圓紅棗黑糖薑茶。嘉子嫁到台灣的朋友寄了些乾果過來,我看一看品質還可以,就拿來用了。」

宿儺看伏黑已經將茶水喝乾,眼中流露一絲愉快,再次注滿陶杯道:「多喝些,這補血暖身。」

伏黑的回應是咕嚕咕嚕灌完整杯茶,一臉期待地盯著宿儺。

宿儺忍著笑替伏黑倒茶,將茶壺放到圍爐裏邊起身道:「既然你還要工作,今晚就吃簡單……」

「伏黑,起來了嗎?吃飯啦!」

虎杖的喊聲闖進起居室,他雙手端一個大陶鍋,冒著輕煙的鍋中是散發豚骨香的白湯和眾多蔬菜、手工丸子、豆腐和肉片,身後是手持鐵鍋架的嘉子、端了七副碗筷的釘崎、單手扛起四張和室長方桌的真希,以及抱著一大疊坐墊嘴上殘留油光的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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