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精、美食以及馨尼若的風趣言語、克蕾的溫柔陪伴下,房間內的負面情緒一掃而空。

達瑪悟、黑弗斯和泰兒芙坐在床或椅子上,三人雖不至於開心滿足,可是至少皺眉的不再皺眉,緊張的不再緊張,殺氣更是一點也嗅不到。

達瑪悟剛聽馨尼若剛說完某大臣的糗事,嘴角上揚之餘,忽然想起對方的身分,立刻由喜轉憂問:「馨尼若,你在這邊陪我們沒關係嗎?工作應該還很多吧。」

「是還有不少,可是你們這兒不來也不行。」

馨尼若放下酒杯,一改隨便的態度正經問:「審判長想把黑弗斯帶走,沒錯吧?」

「你怎麼知道?」

「調查一下就能猜到。」

馨尼若把手放在頭頂,裝出狐耳的樣子道:「審判長悠銀是狐人,這點你我知道,不過她不只是狐人,還是〝被買賣過〞的狐人。聽的懂嗎?」

達瑪悟隱約察覺到,馨尼若接下來的話可能不太有趣,主動挪到對方身邊低聲問:「說詳細一點。」

馨尼若靠近達瑪悟的耳朵,以氣音輕聲道:「就是被當成玩物的寵物狐。根據我接觸變態──貴族中這類人不少真是家國不幸──的經驗,被鞭打、挨餓或榨血算幸運的,大部分都是……」

「停下來。」

達瑪悟壓住馨尼若的嘴,瞪著對方嚴正警告:「我知道你要說什麼,猥褻字眼一個都不准給我吐出來。」

馨尼若舉起雙手投降,這才讓嘴巴恢復語言能力道:「總之,審判長的偏激個性是其來有自,我從列爾德那裡聽說她來找你們後,就猜到八成是來搶人。」

達瑪悟回到原位,不太高興的端起酒杯道:「因為自身遭遇,對其他狐人有超常的保護心態,這點我能了解。可是她未免也太不信任我和泰兒芙了,我們在教團、婚禮上幫了他們兩次忙啊。」

「如果我告訴你,審判長幾乎不信任人類,你會好受一點嗎?」

「不信任人類?她身邊明明就跟著兩個人類。」

「你說瓏狼二階教士,和伊貝‧墨菲尼一階教士?」

馨尼若挑眉,翹腳一個一個分析道:「你別看瓏狼教士斯斯文文的,他是奴隸出身,在地下競技場被稱呼為〝裂骨之狼〞,明明是個盲人徒手把人打到露白骨的狠角色。他是審判長還是二階教士時救出來的,因為過去相近,外加能力真的不錯,才被審判長指派成副官。」

「而伊貝‧墨菲尼教士是教士中很常見的貴族子弟,不過沒有一般貴族的迂腐感,銳利直接的像一把刀子,據說在選拔時是唯一沒有盯著審判長的耳朵看的人。」

達瑪悟訝異的道:「你知道的好清楚!」

「對於要迎入愛芙的賓客,我當然要事先調查好他們的喜好。好了,回到正題!」

馨尼若打一個響指,前傾身子正經的道:「你、黑弗斯和泰兒芙都別緊張,教團能干涉的是晶石礦和扭曲者,狐人不在他們的工作範圍啊,只要你們不願意,黑弗斯就不會被帶走。」

「理論上是如此,可是……」

「可是對方有權有勢,我只是一個外地來的小老百姓?」

馨尼若接話,伸出右手用力揉達瑪悟的頭,再一把把人拉過來道:「你把我當成什麼啦?我這是這塊陸地上的老大啊!你嫌我這個靠山不夠大嗎?」

「當然不是,但我不希望自己的麻煩燒到別人身上,就算你是一國之君──雖然還沒正式登基,得罪教團的話也會很困擾吧?」

「衝著你這句話,我現在就想得罪教團。」

「馨尼若˙斯岱˙瑟斯提夫!」

「你好,我在這裡。」

馨尼若鬆開手,彈達瑪悟的額頭道:「我從以前就這麼覺得了,你似乎是會把責任全背在身上的媽媽型男人。」

達瑪悟抓住馨尼若的手道:「這不是責任全背還是不背在身上的問題,替朋友解決問題,以及避免給朋友帶來問題是很基本的事。」

「那你為什麼不讓我替你解決問題?」

「你自己的問題就夠多了!」

「抱歉打斷兩位。」

克蕾稍稍前傾,凝視達瑪悟的臉微笑道:「塔拉烏先生,你完全不需要擔心會對我們造成困擾,馨尼若要是連這種困難都越不過,他就沒資格帶領這個國家了,請信任我們。」

達瑪悟垮下肩膀,沉默片刻後低聲道:「你們其實不用幫到這種地步。」

「我也不想啊,可是達瑪悟你都說願意把身體獻給我了,我也只好全力以赴了。」

「謝……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

馨尼若望了克蕾一眼,徵得妻子同意後,猛拉近與達瑪悟的距離,以指挑起對方下巴輕語:「你都說願意把身體獻給我了,我只好全力以赴,不負你的期待了。」

達瑪悟從頭麻到腳,大動作推開馨尼若低吼:「我什麼時候說過這種話了!」

「在我向克蕾求婚前一天晚上啊,床前月下氣氛佳的時候。」

「我當時說的是願意把性命交給你,不是把身體交給你!」

「意思差不多別計較啦。」

「差多了!」

「是嗎?願意把性命交給我,不就是說可以把最重要的東西交給我,最重要的東西都能交給我了,那不就是……」

馨尼若吊起嗓子,模倣嫵媚女子的口氣、身姿道:「如果是馨尼若陛下的話,可以呦。」

達瑪悟氣到滿臉通紅,轉向克蕾道:「克蕾殿下,堂堂準皇帝陛下用這麼情色的口氣說話可以嗎?」

克蕾微笑道:「只要馨尼若快樂就好,塔拉烏先生不用顧慮我,請繼續。」

「咦!」

「哇哈哈哈,達瑪悟你居然想要找克蕾幫腔,克蕾可是我的女神啊,我的女神當然是保佑我。」

「既然有你的女神在身邊,就別幹一些有失身分的事!」

「可是達瑪悟你太可愛了,我忍不住就……」

馨尼若在說話時以眼神示意達瑪悟往右方看,土人不耐煩的轉頭,瞧見黑弗斯、泰兒芙的笑臉。

兩人一反先前的苦悶,露出燦爛或淺淺的笑容。

達瑪悟瞬間理解馨尼若刻意激自己的原因,他又感激又不好意思,只能以配合對方作為報答。

「你不是答應克蕾殿下婚後不會繼續亂搞嗎?怎麼變本加厲連男人都下手!」

「不不不,我原本就是連男人都下手,而且我一向都是當※人的那個。」

「你還是把猥褻字眼說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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