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諸神靜止二部(廢話)

※08年寫的稿子(喵的竟然五年了),因為作者目前忙著寫各種投稿與比賽稿,沒有時間修稿,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未完結文(寫完的部份約三十五萬字),且不確定未來有沒有辦法補完。

※一部的人物要比較後面才會出現。






~第三章~封閉的道路

儘管太陽已經西沉,被磚石城牆包圍的城邦仍然熱鬧,酒家飯館燈籠高掛,歡笑聲從木製建築物內傳出,轎子、馬車穿梭在道路上,舉目望去皆是黑髮黑眼的男女。

孩子們站在在來來往往的行人間,就算他們的服裝、外貌幾乎都與本地人不同,也難以引起路人的注意,招攬客人的小販、店小二也僅是匆匆一瞥就轉開。

杜佳不自覺得握緊雙手,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人群問:「這裡看起來……好像春曉。」

「不是好像春曉,這裡八成是春曉的某個城。」

路可亞將手放到室友肩膀上,放心的微笑道:「既然是春曉就好辦了,可以循原路回巫師城囉。」

杜佳雙目一亮,拍手開心的道:「沒錯!而且我們現在有錢買道行船的船票,不用花一年慢慢轉乘飛過去。」

「就是那樣!」

杜佳和路可亞開心的擊掌,無視他人的舉動招來拉崔納的不悅,伸手劈開兩人道:「別自己一個人開心,對我和可洛兒解釋一下。」

「看屋子和人的樣子,這裡應該是春曉,也是我的故鄉。」

杜佳的臉上漸漸出現笑容,回到闊別四年的家鄉,雖然是用詭異的方法掉到不知名的城鎮,懷念的景物仍讓他忍不住興奮起來。

路可亞接續道:「而我和阿佳曾經從春曉坐道行船到巫師城,四年前我們窮到只剩衣服都能到,四年後要再走一趟有什麼難的?」

掉到異鄉的恐懼一下子消失,可洛兒的臉上重新出現笑容,拉崔納雖沒有明顯表現出喜悅,可是看起來也輕鬆不少。

「就是這樣。」路可亞伸伸懶腰,看向來往行人道:「只要確定我們在春曉的哪裡,再前進到有道行船船樓的地方,就能平平安安的回家了。」

杜佳拍拍胸口,主動爭取道:「這個工作交給我吧!這裡只有我是春曉人,應該可以很順利的問出來。」

路可亞贊同的點頭,皮笑肉不笑的道:「沒錯,而且因為看起來笨笨的,不會讓人升起戒心。」

杜佳整個人往前倒半步,不滿的抗議道:「路可亞你太過分了。」

「哪裡過分了?我是在稱讚你呢,像我就只會招人懷疑。」

「明明在欺負我……」

杜佳嘴巴上仍在抱怨,可是並沒有繼續和路可亞鬥嘴的意思,他走入人群中,左右張望一會後停在對街一名賣字畫的老人面前。

杜佳很快就結束交談,他搖搖晃晃的回到同伴身邊,臉上的活力完全消失,和離開前簡直是兩個人。

「我們在首都平京西邊的桂花城。」杜佳臉色鐵青的報出所在地,接著立刻抱頭喊道:「現在沒辦法出境啊,任何人都不准啊!」

混亂的發言使眾人滿臉問號,路可亞首先理出頭緒,面色凝重的問:「你是說,官府不准百姓出國?」

杜佳點頭,強烈的失望和無助讓他眼眶漲紅,當場掉下淚來。

這一哭讓其他三人各自產生不同的情緒,路可亞的眼中出現寒冰;拉崔納有些不知所措;可洛兒能夠理解朋友的驚恐,紫眼同情的凝視杜佳。

不能離開春曉,意味杜佳很有可能永遠無法達成和信差哥哥的約定,十二歲孩子耗費三分之一時間努力的目標突然被封殺,會激動到掉淚也是情有可原的。

可洛兒不知道從哪生出勇氣,伸出雙手當眾抱住杜佳,拍撫朋友的背脊輕聲道:「沒事的,我們一定有辦法回巫師城。」

杜佳掛著滿臉眼淚點頭,他知道自己該說些讓同伴放心的話,可是胸口激盪的情感使自己說不出話來。

而也幾乎在同時,杜佳的肚子替他解圍了。因為機器傳送關係,將近一天沒進食的胃咕咕作響,在沉重的氣氛中顯得特別滑稽。

可洛兒眨眨眼,鬆手看著杜佳的肚子,杜佳自己則是羞到滿臉通紅。

路可亞清清嗓子,用算盤拍拍自己的肚子道:「也差不多是吃飯的時候了,剩下的問題到飯桌上再談吧。」

※※※※

「路可亞。」

「怎麼了?」

「我們住、住住……住在這種地方真的可以嗎?」

杜佳瞪著眼前的紅布圓桌、彩鳳屏風、雕花軟榻……一切他作夢都沒夢過的華美家具,以近乎顫抖的聲音道:「付的起嗎?待會要不要去廚房洗碗?還是要去賣……噗!」

路可亞用算盤終結杜佳的失控,他一個人獨佔整張藍絨軟榻,活像是戲曲中的惡劣官老爺。

四人目前所待的地方,是一間名叫吟風院的旅店,亦是桂花城中最貴、最豪華的旅店,由兩個四合院,以及前後兩排橫樓組合成的店面就算在京城──平京內也不常見。

華貴的擺設、雅致的庭院建築,以及在三面環山、稍稍遠離京城的隱密性下,此地不只是富商喜愛的暫住處,還是高官們的休憩地點。

要滿足高官商旅的眼光喜好,吟風院的擺設建築自然優於普通店家,而對身為窮人中窮人的杜佳而言,普通店家就已經夠豪華了,何況是有桂花城第一院的吟風樓。

「吵死了,不要一直破壞氣氛。」路可亞隨手拿起桃花瓷壺,替自己斟上一杯上好的鐵觀音,啜飲一小口後呢喃:「這才是人生啊。」

「……」

杜佳渾身僵直,端坐在椅子上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舉目望去,任何一件家具都比他全副家當乘上十幾倍還貴重,隨便撞壞一小角就能讓自己一生當長工,這讓孩子深深的緊張起來。

「阿佳……」

可洛兒的手輕觸杜佳的肩膀,他嚇的跳起來,膝蓋撞到大圓桌,將桌上的茶杯撞倒。

「糟糕,杯子壞……噗!」

算盤第二次砸上杜佳的臉,他後仰摔下椅子,躺在進口羊毛地毯上。

路可亞懶洋洋的爬下軟榻,蹲下來用算盤連敲室友的頭道:「不住這裡要住哪裡?你說城裡有哪家店找的開星夜礦的?」

「可是星夜礦是羅拉先生的研究金費,花掉不好吧?」

「笨蛋──」路可亞將算盤放到杜佳臉上,雙手抱胸道:「這些錢是賠償金,賠償我們被不明不白丟到春曉,遭受巨大精神損害的補償。」

「但是把錢花掉的話,會被贊助者追殺的啊。」

「要殺也是殺摩托‧羅拉那老頭。」

「那就更……」

路可亞用算盤塞住杜佳的嘴巴,站起來冷淡的道:「歸根究底,這一切都是那老頭的錯吧?不好好用他的錢浪費一番,我的怒氣要發洩在哪、裡、呢?」

路可亞在說到後三個字時,視線直盯在杜佳身上,讓室友一陣惡寒上身。

路可亞微微一笑,抽出算盤用絲綢桌巾差擦拭道:「知道就好。想想要怎麼享受吧。」

路可亞離開,杜佳仍躺在羊毛地毯上,美麗的雕花紙窗、彩繪天花板映入他眼中,最後是可洛兒的臉。

「阿佳,你站不起來嗎?」

可洛兒憂心的問,而杜佳沒有回答,因為他的注意力不在朋友的問話上,而是朋友的洋裝上。

杜佳翻身坐起,扣住可洛兒的雙肩道:「換成男裝吧!」

「咦?」

「你不是一直想恢……」

「一直想穿穿看褲裝。」路可亞將杜佳的聲音蓋住,裝出贊同的樣子點頭道:「話說回來,以女生的樣子行動也有些危險,還是男生比較安全。」

杜佳愣了一下,搖頭指正道:「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噗!」

路可亞用算盤打偏杜佳的頭,露出含冰般的笑容道:「你臉上有蚊子。」

杜佳痛到掉淚,不過這一偏也讓他看見房內的第四人──拉崔納俊俏的臉上掛著疑惑,顯然是對剛剛的對話感到不解。

……差一點就穿幫了。

杜佳猛吞口水,他完全忘記這裏除了路可亞、可洛兒外,還有不知道〝那個〞的外人在場。

路可亞沒有漏看拉催納的困惑,但是他不打算出言化解,而是迅速推動話題問:「可洛兒,你的決定呢?要不要換男裝?」

可洛兒點頭,靠著低頭隱藏興奮之情,他原以為要等到半年後,返回預宿國進行完儀式才能恢復男兒身,沒想要現在就能短暫的脫去偽裝。

「好!那我去向僕人要四套男裝,在春曉國還是換穿當地服裝比較妥當。」

路可亞大喊一聲,打開房門叫喚走廊上的婢女。

年約二十多歲的婢女很快就走過來,路可亞要求對方拿四套男孩子的衣服過來,僕人先是微笑點頭,接著立刻露出訝異的表情。

路可亞不用問就能猜到婢女訝異的原因,他轉身拍拍可洛兒的肩膀,十分自然的道:「他是男孩子喔。」

此話一出,不只婢女驚訝,杜佳、可洛兒也瞪大眼睛,搞不清楚室友是在開玩笑還是洩底。

路可亞無視眾人的反應,指著可洛兒的裙子道:「這種衣服,在他的家鄉是男孩子穿的呦。」

婢女退後半步,不敢相信的低語:「男孩子穿裙子?」

「很驚人吧,但是在他的家鄉──蘇格蘭,男人也會穿裙子喔。」

「蘇格蘭?」

路可亞點點頭,驚奇的反問:「是距離這裡有一大段距離的島國,你不知道嗎?」

婢女沉默片刻,她仍舊對可洛兒是男孩子這件事感到難以置信,可是路可亞的表現又毫無說謊的感覺。

「原來如此,我這就去拿衣服過來。」

婢女秉持著顧客至上的精神,躬身退出房外,關上門快步朝通往一樓的樓梯走去。

路可亞鬆了一口氣,正想躺回軟塌上休息時,忽然和杜佳四目相交。

杜佳萬般正經的問:「蘇格蘭的男人都穿裙子嗎?」

「……異世界的事我哪知道。」

路可亞爬回榻上,身體才剛沾上軟墊,外頭就響起歡呼聲,作為茶館的一樓似乎有人在大聲喧嘩,話語聲清清楚楚傳到二樓客房中。

「你說的是真的嗎?今晚杜蝶飄要在這兒唱戲?」

「當然是真的,要不然這裡怎麼會聚這麼多人。」

「早知道就早點來,好位子都沒了……」

在一樓客人你一言我一語之下,交談聲迅速轉為雜亂,很快就聽不清內容。

「在說什麼啊?」

杜佳將手伸向雕花木片門,想藉由打開門將聲音聽的更清楚,不過有可洛兒的動作比他快一步,不只打開了門,還直接走到走廊上聽個明白。

「整個京城最有名的小旦……」

「嗓子美、身段雅,哪個戲子比的過杜蝶飄啊。」

「別說戲子了,外國的什麼吟遊詩人在她面前,也不過是把破琴……」

樓下的談論流進可洛兒耳中,他的手微微握拳,轉向杜佳問:「阿佳,戲子是什麼?」

「唱戲的,我記得春曉的戲要會唱還要會舞,和別的地方不太一樣。」

杜佳答的有些緊張,他知道可洛兒的夢想是成為吟遊詩人,但現在卻聽見別人把吟遊詩人比喻成破琴,這要人不生氣都難。

可洛兒輕輕點頭,他閉口不語了一段時間,就在杜佳以為朋友真的發火時,偽美少女忽然露出笑容道:「我們也去看看那個〝杜蝶飄〞吧。」

「可洛兒,你不生氣嗎?他們把吟遊詩人說成那樣。」

「是有一點生氣。」可洛兒乾脆的承認,聳聳肩膀道:「假如只是個三流演員,我可不會饒過她。但假如真的那麼好,不看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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