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聖域,成為聖曲殿主的候選人,還有…」燃杳掙扎一會,終究還是說出口:「不能和少主懷裡的青年相認。」






































-好想趕快到你身邊…

長形餐桌上擺滿了精巧美味的菜餚,但坐在長桌一端的紫髮青年卻不停焦躁的望著窗外,絲毫未將注意力停在菜餚上,讓坐在另一端的黑髮長者臉上漸漸升起不悅之色。

「這裡沒有你喜歡吃的菜嗎?」

曙光聖的聲音雖然聽不出情緒,但晏爾還是敏銳的察覺自己的失態,他慌忙的將眼前的食物送入口中,但這個舉動只是讓曙光聖的面容更加僵硬,索性放下餐具,一雙金瞳直視著坐立難安兒子,直接了當的問:「你就這麼急著和他見面?」

「父親大人,我…我只是不放心。」如果不快點結束晚餐,難保艷姊會不會等的不耐煩,自個跑去墓地,一想到這個可能性,晏爾就一口也吃不下去。

「我說過,吃完飯就讓你出去,難道你懷疑我食言?」

曙光聖包著怒火的話讓晏爾頓時臉色蒼白,他非常清楚父親的脾氣,只要火氣一上來,絕不是一時半刻就能消退的。

「晏輝,別對孩子這麼兇。」

低沉的聲線適時的平緩火爆氣氛,晏爾感激的望著出現在走廊的黑影,闇色斗篷包裹著聖曲殿的大執事(註1),同時也是唯一勸的動父親的長輩。

「燃杳,你遲到了。」曙光聖的語氣和緩了些,但火氣仍在。

「因為我想把你交代的事辦的完美啊。」燃杳一面回話一面將斗篷交給俾女,火紅長捲髮在燈光下耀眼如焰,褐色的肌膚和五官展現著十足陽剛美,和曙光聖父子的斯文俊秀形成強烈對比。

「燃叔是去辦什麼事啊?」

晏爾好奇的問,但對方只是神秘的笑了笑,在俾女的服侍下坐上曙光聖旁的預備席。

在焰杳坐定後,曙光聖若有所思的望著兒子焦躁的臉,接著輕輕的嘆口氣,招來俾女道:「翠羽,幫少主準備些宵夜帶著。」

「父親大人…」聽到父親的命令,晏爾忍不住叫出聲,父親的意思是放他去和艷姊會合嗎?

「快去快回。」曙光聖撇過頭,閉起眼細聽晏爾難掩高興的腳步聲,在確定兒子遠離後,欠缺血色的薄唇輕聲問道:「那個女人處理掉了嗎?」

「處理掉了,屍體在墓地。」焰杳從衣袋中取出一小把黑髮,髮絲柔亮如緞,讓人不禁想起無星的闇夜。

曙光聖挑起躺在桌上的黑髮,金瞳冷冽的掃視髮絲,最後手掌一捏,以內力震碎柔軟的黑髮。

「…你沒留下痕跡吧?」

「沒有。」燃杳伸手攬過面無表情的友人,褐色嘴唇蓋上曙光聖略白的薄唇,長繭的手掌輕撫著光滑的頸子,以一貫低沉沙啞的聲音說:「外人只會當他是被墓地的流浪漢殺的,別擔心。不過你還真下的了這種命令…對方不過是個弱女子。」

「你可以拒絕執行。」曙光聖懶洋洋的偎在燃杳的身上,任由對方解開束髮的金飾,他仰頭承接火熱的親吻,柔順的姿態完全不似人前冷漠無情的表現。

「我怎麼可能拒絕?」燃杳苦笑,他永遠不可能拒絕晏輝,因為他早已陷在以情為名的牢籠中,不能也不想逃出來。

「抱我,杳。」曙光聖伸出手,嘴上掛著僅有一、兩人見過的媚笑,他絕不容許背叛,所以他會盡一切的努力綁住身邊的人!

※※※※

鮮血、喘息和雜亂的步伐破壞了樹林的寧靜清新,天忌壓著血流不止的手臂,在運氣止血的同時還要留意從後方逼近的黑影,努力壓抑因發燒而起的暈眩,種種不利讓他僅能以不到平常一半的速度奔逃。

-不知道也呆的情況如何…

天忌擔憂的想起來不及帶走的也呆,多虧了他的捨命攻擊,才暫時拖延住西蒙的動作,讓自己能竄出房門,雖然中途手臂被撕下一塊肉,但這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嗚!」

樹林中的粗大盤根毫不客氣的撞上黑靴,奔跑中的天忌身體向前傾,他連忙伸手撐住身體,被人撕下一大塊肉的手臂怎能撐住全身重量?天忌只勉強撐了一會,漆黑的身軀還是跌在樹根上。

天忌從新撐起身體,但失血加上發燒讓他四肢無力,身體總是在半空中搖晃幾下,接著又跌回原地,天忌惱怒的罵了幾句粗話,正要再次努力時,陰寒的笑聲輕輕的在耳邊響起。

「終於跑不動了嗎?」西蒙如幽影般的貼著天忌的尖耳,冷白的指尖探入黑衣,輕柔的愛撫天忌燃燒的身軀。

「放開我…」天忌無力的道,力空的身體幾乎沒有移動的能力,只能任憑對方肆虐。

「別抗拒我。」耳邊的聲音像是道暗示,讓天忌僅存的思考能力漸漸凍結,手臂上的痛楚也漸漸減緩,取而代之的是令人臉紅心跳的迷醉感。

「哈…」

冰冷的手掌撩起情慾之火,天忌緩緩的偎向西蒙,迷濛的雙目掃向樹叢,一條熟悉的白影正站在粗大的枝芽上,俊秀的臉龐上掛著諷刺的笑,那笑容讓天忌驚醒,以不知從哪湧出的力量推開身上的黑影。

「居然破了我的催眠術!」被推開的西蒙臉上有著些許驚訝,但更多的是好奇,以及被激起的鬥志,他以一貫的優雅步伐走向天忌,蒼白的唇間掛著若影若現的獠牙。

天忌被逼的貼上樹幹,他已經沒有後路退了,只能眼睜睜的望著西蒙蹲下,毫不費力的抓住想要閃避的頸子,用尖銳的獠牙刺穿皮膚,豪飲底下的鮮紅泉水。

終於得到你了…西蒙喜悅的摟著軟癱的天忌,手掌正要撫上微抖的尖耳時,背後冷不妨掃來一記劍氣,西蒙連忙抱著人移動,但華麗的大衣還是被削下一大片布。

「…今天的攪局者真多。」西蒙放下昏迷的天忌,立起身望著出招者,匹散的紫髮隨風舞動如蛇,直射而來的金瞳盈滿了憤怒,讓那張俊美的臉龐彷彿火焰。

紫髮青年舉起劍,雕工細緻的紫金劍尚未出鞘,但卻凝著銳利的劍氣,西蒙望著眼前有趣的人類,蒼白的俊臉在對方開口時猛然一震,想起來人的身分。

「離開小天。」

曾經逼退過自己的聲音讓西蒙燃起怒火,他認得這傢伙,雖然髮色、眼眸都和那晚不同,但憑著這種壓迫感,他就能確定兩者是同一人。

「太晚了。」西蒙得意的笑,蒼白的手指指向昏迷的天忌道:「等他醒來,就是我的愛妾之一了。」

怒火在金瞳中炸裂,紫髮青年提劍向前,西蒙正納悶對方為何不出鞘,胸口就被劃出一道粗寬的傷痕,鮮紅的血絲短暫的連結劍與胸,飄散在半空的景象竟似細絲狀的彩帶。

直接用劍鞘劃出的撕裂遠比平滑的割傷更具殺傷力,西蒙掩胸急退,但滑動的紫影並沒有就此罷休,踩著飄忽不定的步伐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沾著血泥的劍鞘直指西蒙胸口,西蒙收運氣於掌準備承接,但逼近的鞘卻因為紫影圓滑的轉腕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重擊毫無防備的腰間。

不甘趨於弱勢的西蒙看準了對方胸前的漏洞,原本護著胸口的手掌立刻向前推,但手掌才推一半就止住,因為紫影出鞘的半截劍正對著蒼白掌心。

紫髮者緩緩抽出劍,但卻未丟去劍鞘,重心也漸漸下移,交叉半屈的雙腿像是某種舞蹈的起式,西蒙的心中一凌,知道對方要出極招了。

「放了小天。」

「…不要。」西蒙猛然發出掌氣炸向地面,飛揚的塵土遮蔽了紫髮者的視線,對方的招式實在太詭譎了,既然他的目的已經達成,還是暫時撤退好了。

漆黑的魅影消失在塵土中,紫髮青年朝著煙霧望了一眼,轉過頭快步走向昏迷的天忌,俊美的臉龐著急的檢查昏迷的人兒,但在見到金髮下白蠟色的肌膚時,他不禁露出絕望的表情。

昏迷的天忌隱約感到有人將他抱起,而對方溫暖的體溫並不屬於侵襲自己的邪魔,他勉強移動手臂,抓著環在自己腰上的手臂說:「殺…了我…」

「…小天…」紫髮青年緊抱著懷中失溫的身軀,正要舉起手中的長劍時,一顆朱紅色的石頭突然落在泥地上,青年抬起頭,望著丟下寶石的斗篷人。

「十多年不見,少主的武功威力更勝以往啊…」

沙啞的聲音從斗篷中傳出,火紅色的卷髮在綠林中更加顯眼,紫髮青年閃亮的金瞳閃過一絲警訊,旋即抱著天忌後退。

燃杳並沒有逼近兩人,只是拾起寶石說:「少主不用擔心,燃杳並不想對少主的人怎樣,只是想提供更好的解決方法,能阻止少主的人異化的方法。」

「…說。」

「少主不是有個老師是嗜血魔嗎?」燃杳將寶石遞出:「只要用這顆界石送到〝他〞門前,以〝他〞的個性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紫髮青年低頭望著天忌,急促的呼吸和不停冒出的冷汗暗示著主人的險境,他微皺起眉,抬起頭道:「……條件是什麼?」

「回到聖域,成為聖曲殿主的候選人,還有…」燃杳掙扎一會,終究還是說出口:「不能和少主懷裡的青年相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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