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諸神靜止二部(廢話)

※08年寫的稿子(喵的竟然五年了),因為作者目前忙著寫各種投稿與比賽稿,沒有時間修稿,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未完結文(寫完的部份約三十五萬字),且不確定未來有沒有辦法補完。

※一部的人物要比較後面才會出現。


巫師城的中心是學院,學院的中心則是四元塔。佔地廣闊的院區當然不只有四元塔,塔四方的地水火風之院、作為校舍和宿舍的建物也在其中,另外還有湖泊、森林、草地和黃沙地等景觀。

位於水之院和風之院中間的草地林蔭下,一場小小的懲罰正在進行。

「你們……我說過多少次了,遲到也比受傷好!」

娜亞將木桶拉出水井,在將水倒入腳邊的兩個小鐵桶時瞪向前方,狠辣的目光輕易讓兩名少年退縮。

「對不起……」

杜佳低頭道歉,他和路可亞一同站在導師面前,水初中班的其他學生則在更遠處,指著大自己三、四歲的同學嬉笑。

「雙手伸出來!」

娜亞一面指示一面將小鐵桶拎起,一人一個放到杜佳和路可亞掌中道:「在這邊罰站十分鐘,時間到了自己過來上課。」

「是……」

娜亞帶著學生離去,井邊頓時只剩下杜佳和路可亞。兩人站在老樹樹蔭下,穿過前方草地而來的風輕撫面頰,雖讓人感到舒適,卻也讓手中鐵桶清為搖晃。

「使用……想像自己是空……咦?還是流動的?」

杜佳的細語混合在風中,他極力想傾聽導師的上課內容,無奈在距離和耳力的限制下,所捕捉到的盡是片段。

「使用風的魔法時,要想像自己是中空、能令任何氣體進出的物體。」

路可亞毫不費力的重複,搖搖頭道:「聽不清楚就不要硬聽,聽錯會暴走的啊。」

杜佳眨眨眼,驚訝的道:「好厲害,那麼小聲都聽的到?」

路可亞冷笑兩聲,鼻樑上的眼鏡嚴重反光道:「誰說我是用聽的?是讀唇語。」

杜佳沉默,接著立刻瞪大雙眼,像是要跳起來拍手般驚呼:「好好好厲害!路可亞你會好多東西!」

路可亞的眼鏡歪到一邊,不耐煩的道:「哪有可能啊!我騙你的,單純是我的聽力比你好。」

「是騙我的……」杜佳明亮的眼睛瞬間罩上灰色。

「你這個人啊,到底是笨還是容易相信人?」路可亞嘴巴雖在抱怨,臉上卻掛著淺笑,凝視班導師道:「總之,聽課就交給我,你別胡搞瞎搞,萬一記錯暴走就糟了。」

「謝謝。」

「道什麼謝?我們可是命運共同體啊。」

路可亞在說話時不自覺的抖肩,水桶雖只是半滿,但時間拉長下還是很折磨人的。

而杜佳沒漏看室友的舉動,稍稍靠近路可亞道:「要不要把水倒給我?」

路可亞的厚眼鏡輕輕一閃,毫不掩飾的回答:「我非常想這麼做。」

有默契的人不需要言語指示,兩人一左一右靠進對方,杜佳半蹲路可亞彎腰,正打算將水倒出時,他們的動作突然停止。

娜亞的目光偶然掃過大樹,杜佳緊張的等老師轉身,額頭冒出一顆顆冷汗。

娜亞並沒有多留意樹下的學生,匆匆一瞥就轉過頭,杜佳和路可亞抓緊時間完成工作,兩個半滿的水桶很快就變成一空一滿。

杜佳縱然有一身好體力,但要負擔一整個水桶的水也有些吃力,他爲了轉移痛苦而望向天空,也因此看見在晴空下飛舞的風龍。

五條淡綠色風龍在風之院的風車上飛翔,不過雖然都是由〝翠綠之風龍〞產生的龍,彼此的色澤、形狀和靈活度卻有所差別。

盤旋在風之院頂端的龍是最漂亮的一隻,從龍身到龍鬚都清晰無比,色彩更是平均美麗,飛翔、旋轉的動作堪稱優雅。

杜佳凝視那一隻龍,近乎本能的判斷出施放術者,失神的呼喚:「信差哥哥……」

但也幾乎在同時,杜佳聽見水桶落地的聲響。

「呀呀呀糟糕!」

「笨蛋,喊那麼大聲會被發現啊!」

路可亞的警告毫無效果,遠處的班導師被呼喊聲驚動,一回頭就看到掉落的水桶,眼鏡下的紅眼立刻染上怒色。

娜亞快步走向樹蔭,路可亞在老師到達前放下水桶,〝不小心〞踢倒好隱藏沒有水的事實。

娜亞雙手插腰,非常不高興的問:「怎麼會灑出來?」

「因為……不小心看呆了。」

杜佳縮起脖子,黑眸往風之院飄。

娜亞跟隨杜佳的視線,她的表情從疑惑轉成無奈又好笑的複雜模樣,拍拍杜佳的頭道:「看女孩子看呆了嗎?這麼誠實的說出來,老師都不知道要罵還是笑了。」

「咦?」

杜佳眨眨眼,將目光從天上放回地上。在水初中班和風之院之間還有另外一個班級,由男巫師所帶領的班級──地初上班正在練習簡單的風系魔法。

「不是的,老師,我是看……」

杜佳的話語停頓,他先前是因為〝信差哥哥〞失神,但這回就真的如娜亞所說,看女孩子看呆了。

在地初上班清一色的十一歲孩童中,有一名女孩特別醒目。

漆黑長髮用紅髮圈固定,圓大的紫眼靜謐深邃,白皙肌膚與細緻的五官令人忍不住想像起,女孩成年後會出落的多麼端麗。

地初上班的班花、學院中有名的美少女──可洛兒‧星問揚起法杖,精準的模仿班導師的動作施法。

娜亞拍拍杜佳和路可亞的肩膀,帶著苦笑催促:「好了,懲罰時間結束了,快過來上課。」

「是……」

杜佳應聲,可是雙眼仍在風龍、可洛兒身上漂移。

由風之真理親自指導的魔法、高一年級的班花,兩者都是他幾乎無法觸及的存在,卻也都讓他著迷和崇拜。

※※※※

太陽隱沒,月亮漸漸爬升,巫師城沉浸在寧靜的夜色中,家家戶戶也開始準備晚飯。

半破半倒的小木屋冒出燈火,淡淡的食物香味從歪斜窗戶中飄出。

杜佳站在老舊的紅磚灶前,用木湯匙推動鐵圓鍋中的熱湯,右手邊的黑麵包早已撕碎放在盤子中,等到湯滾就能放下去。

簡單的野菜湯加上黑麵包,對成長中的孩子來說實在不足,但這就是杜佳和路可亞的晚餐,遠比一般家庭早餐還寒酸的晚餐。

「路可亞,飯煮好了喔。」

杜佳隔著厚抹布捧起熱鍋,穿過廚房門框進到客廳。四方形的小空間中放著他親手釘的一桌二椅,路可亞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振筆疾書,手旁疊著數十張紙。

杜佳將鍋子放下,朝室友的方向望了一眼道:「今天代寫的信比較多呢。」

「多才好啊,這樣就不用擔心下學期的課程費了。」

路可亞看著信紙說話。他的右手放到桌下,摸出一個用布包裹的小方塊道:「漂亮的貴婦姊姊送的,給你吧。」

「什麼東西?」

杜佳拆開布上的線,圓圓的黑眼馬上張大,開心的高舉白麵包三明治道:「有肉的麵包耶!萬歲!怎麼會有這麼好的東西?」

「因為貴婦姊姊希望我們閉嘴啊。」路可亞放下鵝毛筆,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指向杜佳,模仿貴婦的口吻道:「少年,這封信關係到我最珍貴的戀情,你絕對不能讓阿爾特知道。」

「阿爾特……」

杜佳的思緒飄到遠方,在距離這裡五條街外的大屋子群中,好像就有一位叫做阿爾特的老先生,前些日子娶了一名非常漂亮的太太。

等等,漂亮的貴婦姊姊要路可亞寫信給另一個人,還不能被阿爾特發現……杜佳的額頭冒出汗珠,慎重的問:「阿爾特先生的太太愛上別人了?」

「沒錯,新婚一個月就外遇了。」

路可亞將鵝毛筆插進墨水罐中,他注意到杜佳難看的表情,靠在椅背上道:「大人的世界是很複雜的啊,尤其是感情方面。在對的時候遇到錯的人,在錯的時候遇到對的人,喜歡某個人卻礙於社會地位不能結合,或是受到天生性別的障礙。」

路可亞停下來吞口水潤喉,以酷似詠嘆調的口氣道:「總之,真愛是可貴的東西啊!一旦碰到就要拋開道德,好好把握。」

「我懂了。」

「如果有人用這種理由告訴你他想劈腿,就賞他一拳。」

「喔……咦?」杜佳中斷分裝湯的動作,瞪著路可亞問:「爲什麼要揍他?」

「因為會說這種話的一定是花花公子。」

路可亞邊說邊將紙筆推到一邊,在杜佳回神前就將湯全部舀到對方碗中,只留一小杓給自己。

「咦咦,路可亞你拿太少了啦!」

「體力勞動者吃多點是正常的。」

路可亞在說話同時將碗收到胸前,擺明了不給杜佳倒湯的機會。

杜佳的嘴角整個往下拉,他看看自己的碗再看看路可亞,突然將布中的三明治扳成兩半,遞向室友道:「這個給你。」

「體力勞動……」

「我們是命運共同體吧!」杜佳的聲音比先前大上幾分,硬將三明治塞到路可亞手中道:「我不想看到你餓肚子,吃掉吧。」

路可亞看著三明治,咬下一口後撐著臉頰抱怨:「唉唉,你怎麼老是在無聊的地方堅持。」

杜佳皺眉,因為急切而脹紅雙臉道:「才不是無聊的地方,我……」

「好好好,我知道,快點吃完飯睡覺,明天不用上課,可是要去飯館工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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