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諸神靜止二部(廢話)

※08年寫的稿子(喵的竟然五年了),因為作者目前忙著寫各種投稿與比賽稿,沒有時間修稿,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未完結文(寫完的部份約三十五萬字),且不確定未來有沒有辦法補完。

※一部的人物要比較後面才會出現。


尼爾特的責難在杜佳的阻擋下收場,不過事情並沒有這樣結束,三人才剛下馬車踏上花園的石磚地,墨菲就怒氣沖沖的將可洛兒拉走。

杜佳和路可亞對看一眼,偷偷跟在墨菲後頭,直到管家將可洛兒帶進房間,重重的摔上門。

杜佳將耳朵貼到門上,他只能聽見模糊叫罵聲,完全摸不清房內發生的事。

「可惡……」

杜佳咬牙低語,右手伸向門把,眼看就要直接開門闖進去時,路可亞抓住了他的手。

「交給我。」

路可亞將杜佳輕輕推離門邊,面無表情的將耳靠上棕色木門,專心聆聽裡面的動靜。



可洛兒被墨菲強拉離馬車,一向寵愛他的管家一反常態,不止無視〝大小姐〞的喊叫,掐在手臂上的力道更是大到幾乎使人瘀血。

直到兩人進入管家房,墨菲才鬆手怒氣沖沖的甩上門,轉身面對可洛兒。

可洛兒站在房間中央,紫眼起先帶著疑惑,接著立刻轉為害怕。管家粗暴的動作讓他想起昨晚的磨刀舉動,好不容易平息的恐懼再次升起。

墨菲將可洛兒的懼怕解釋成別的意義,他雙唇緊抿,沉默了好一會才開口道:「你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吧?」

可洛兒呆住,皺眉輕聲問:「什麼?」

墨菲臉上的怒火燒的更旺,他雙手握拳陳述道:「你的導師,約瑟先生今天下午來過家裡,把學校發生的事告訴我了。」

可洛兒腦中閃過導師扭曲的臉龐,約略猜到墨菲要提的事和磨刀無關,心情因此慢慢鎮定下來。

「約瑟先生說,你在學校失控了,而失控的原因……」墨菲停頓,咬牙切齒的道:「是因為你受壞朋友影響,出去做了些不三不四的事!」

可洛兒不知從哪裡生出勇氣,直視墨菲道:「杜佳和路可亞不是壞朋友,我也沒有去做不三不四的事!只是去他們工作的飯館打工而已。」

「騙人!只是這樣的話,約瑟先生爲什麼要找到家裡?還支支吾吾好一陣子都說不出話!」

「因為他在演戲!」

可洛兒吼回去,小淑女的假面完全剝落,他以激動、粗重的口氣道:「約瑟把我叫到辦公室,非常粗暴的對我說話,要不是杜佳闖進來,我一定會當場嚇哭!是杜佳保護了我!」

「約瑟先生會生氣,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在情緒感染下,墨菲也越來越生氣,重重揮手怒吼:「大小姐,你是預宿國未來的巫護之一,怎麼可以這麼不自重!」

巫護……可洛兒被這兩個字深深刺傷,在怒極、痛極之下,他反而冷靜下來輕笑道:「巫護,沒錯,我是巫護讓你失望了吧?」

墨菲短暫的停頓,隨即搖頭道:「你不要岔開話題,我們現在再談的是……」

「我失控的事!」可洛兒吼斷墨菲的話語,手臂橫揮道:「我失控的原因不是杜佳也不是疲倦,是因為我在害怕啊。」

「害怕?」

墨菲的神情稍稍轉為關切,可是盛怒之下的可洛兒沒有發現,繼續咆嘯道:「從被你發現的那天就一直在害怕,但又不是我自己喜歡當巫護的,為什麼是我出生在巫族家!」

可洛兒的眼眶掉出淚水,渾身緊繃高聲吶喊:「對不起!我不是巫子讓你失望了吧?失望到想殺了我是吧?」

墨菲呆立在原地,深藍色的眼睛震驚又哀傷。

可洛兒溢滿淚珠的雙眼看見老管家的心痛,卻往錯誤的方向解讀。你果然失望了吧?果然生氣了吧?果然……

「不要……」可洛兒垂下肩膀,臉頰上的淚水一顆顆落到地板上,他以接近虛脫的口吻道:「把我真正、唯一的朋友奪走……我什麼也沒有,未來不是自己的、外貌不是自己的,什麼都……」

前一刻還喧鬧、沸騰的房間,此刻冰冷到刺骨的地步,寧靜的空氣中只能聽見可洛兒的抽泣聲。

墨菲身上的怒火完全熄滅,他伸出手想觸摸可洛兒的肩膀,但對方卻突然奔向門口。



「安靜下來了。」

路可亞靠在門上低語。在可洛兒、墨菲進房後,他就充當實況轉播員,以最低限度的音量重複房中的對話,同時還要拉住衝動的室友,以防杜佳衝進去痛毆老人。

杜佳盯著緊閉的棕門,咬牙就要第八次伸手扯門把。

「阿佳,停……!」

路可亞還沒說完就緊急後退,他差點被開啟的門撞上,可洛兒滿臉淚痕的奔出,對門外的兩人看也不看。

杜佳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亂了,他看看可洛兒的背影再看看房中的墨菲,轉身追上逐漸縮小的小身影。

墨菲在短短的呆滯後回神,他焦急的追出房想找回可洛兒,但是路可亞一個箭步擋住他的去路。

「讓開!」

墨菲想推開路可亞,路可亞輕鬆閃過老管家的手,依舊堵在走廊中央。

「你給我閃……」

「方便和我談談嗎?」

路可亞雖然使用問句,不過從口氣到表情都不給人拒絕的餘地。

十二歲的孩子能有什麼壓迫力?可是墨菲就是被莫名的壓力給制住,沒有選擇的點頭,遠望走廊一眼後回到房內。



~第五章~璀璨龍燄

當杜佳追到門口時,早就不見可洛兒的人影了。他獨自一人站在大門口,面對滿天星斗和偏涼的夜風,想起上午見到的恐懼臉龐。

不能放可洛兒一個人在外面!

杜佳走出大門口,在巫師城的街道上行走,黑眼急切的掃視每個人的臉,並且攔下路人探聽可洛兒的消息。

可惜,杜佳的努力只是徒勞。不知道是可洛兒跑太快,還是路人們都不大注意差身而過的人,他沒有問到想要的訊息。

夜晚的巫師城算不上冷清,人們來來往往的經過杜佳左右,但沒有一個是熟悉的面孔。

跑到哪裡去了?

杜佳在腦中尋找可洛兒可能去的地點,家裡不可能,學院的機率也不大,他唯一知道且可能性很高的是……

「賭了!」

杜佳拔足狂奔,朝著可洛兒曾經高歌、舞蹈的小丘跑去。

※※※※

杜佳賭對了,他在小山丘頂的獨木看見可洛兒的背影。對方抱膝坐在樹下,低垂的頭微微抖動,似乎還在哭泣。

杜佳走到樹邊默默坐下,明亮的月光照亮可洛兒臉上的淚珠,看的他一陣心痛。

──當有人傷心哭泣時,等對方哭完再發言方是上策!

杜佳秉持路可亞的教誨,按住性子等待可洛兒自己平靜下來,直到哭聲由大轉小,由小轉無才開口道:「我不會離開你的。」

可洛兒抬起頭,疑惑且茫然的看向杜佳。

「我不會離開你的。」杜佳二次承諾,握住可洛兒的右手道:「我是你的騎士啊,一向都是主人不要騎士,哪有騎士自己跑掉的。」

笨拙、奇怪的安慰之語令可洛兒的悲傷稍稍減緩,他反握住杜佳的手,苦笑著道:「謝謝,但如果可以的話,我更希望自己做自己的騎士嗎?」

「……我被解僱了!」

杜佳整個人彈起來,瞪大黑眼張大嘴巴。

可洛兒連忙揮手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並不想當〝公主〞。」

杜佳閉上嘴,不過雙眼中仍有困惑,等待可洛兒進一步解釋。

「我是男的啊。」可洛兒仰望星空,從表情到聲音都苦澀不堪:「十二歲後就可以恢復原本的性別,可是在那之前,我已經扮演十二年的女孩了,說不定已經變不回去了。」

杜佳瞇眼伸長脖子,他雖然試圖自己弄懂可洛兒的意思,但最後還是投降問:「可以說的簡單一點嗎?」

「我很容易哭,一天到晚怕東怕西,還有……」可洛兒拍拍裙子道:「假如是男生的話,會直接翻過那種矮門吧,但我卻一點也不想翻。沒勇氣又愛哭,我真的可以恢復成男生嗎?我應該會變成讓人噁心的娘娘腔吧。」

「男生一定要有勇氣又不愛哭嗎?」

杜佳問的極快,指著自己的眼睛道:「我也哭過啊,就在你家裡;路可亞也哭過,因為沒有搶到特價麵包。」

可洛兒皺起漂亮的眉毛,小聲的道:「但是你和路可亞的膽子都很大啊,敢面對學姊、學長和老師。」

杜佳抓抓頭,不好意思的道:「我是一激動起來,就會腦袋空白直直往前衝的人;路可亞說過,錢有多少他的勇氣就有多少。」

「就算那樣,你們也比我像男孩子啊。」

「男孩子有一定的樣子嗎?」

杜佳反問,他並不是在找碴,而是真心的發問。

可洛兒愣住,這回換他需要杜佳解釋。

「所謂的男孩子,不就是有……」杜佳尷尬的指指某部位,繼續說道:「就是男孩子嗎?其他像是有沒有勇氣、容不容易哭,都是看人的吧。」

可洛兒仍舊沉默,他聽到和既定印象、社會觀感完全不同的話語──沒有所謂像不像男孩子,只有你的生理性別是什麼。

「十二歲時就會恢復男孩子啊。」杜佳的口氣轉為興奮,露出愉悅的笑容道:「好期待喔,一定會是非常漂亮的美少年。」

「不要用漂亮形容男孩子。」可洛兒嘴巴上雖在抱怨,臉上卻掛著淺淺的笑,輕輕搖頭道:「你把我捧的太高了,我並不是那麼優秀的人,這幾天你應該看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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