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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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家噴射機載著司寇夜和安德魯起飛，飛行近二十個小時後於夕色中落地。

兩人換成金色的藍寶堅尼──安德魯在司寇夜愣住時，嚴正聲明不管是紅車還是金車都是蘭開斯的車，並非他的坐駕。

黃金跑車在日落的大道上拉出金線，穿越霓燈閃閃的市區，前往位於首都東北角的度假別墅。

別墅外圍包著一圈林木，穿過樹林後便能看見建在岩石斷崖上的四層樓半圓形主屋，屋上不規則排列的窗戶似乎感應到訪客，一扇一扇地亮起。

「別怕，這不是鬧鬼。」

安德魯轉動方向盤道：「這棟房子由少爺親手編寫的人工智慧雅典娜管理，她應該是發現我們到了，所以主動開燈。」

「她有反偵察或入侵電子設備的能力嗎？」

「這要問少爺了，你需要這方面的需求？」

「沒有，只是好奇問問。」司寇夜靠上椅背。

情況比他想像中嚴峻，雅典娜既然能發現車輛靠近，房內八成內外都有安裝攝影鏡頭、收音設備之類的感應器。

──得抱著二十萬分謹慎行動了。

司寇夜雙眉緊鎖，坐著車子進入地下停車場，在安德魯的領路下走樓梯上到一樓客廳。

接著原本被燈光照得雪亮的弧形面海客廳就「噹」一聲黑掉了。

「咦？怎麼回事！」

安德魯左右轉頭道：「停電？不對啊，這裡有兩套備用發電系統。雅典娜！雅典娜妳還在嗎？」

「這間屋子的配電箱在哪？」

「四樓開斯少爺的工作室裡，但那裡有生物鎖……」

安德魯下意識轉向樓梯口，該處有一個模糊的白影，他還沒瞧清楚影子的輪廓，白影就撲過來。

「哇啊啊啊啊──」

司寇夜在安德魯的尖叫中轉身，目睹飄在半空中的白影，反射動作抓住安德魯的衣領把人往後拉，一秒掏出外套下的手槍對準影子。

然後白影就憑空消失了。

司寇夜眨眨眼，低頭向跌坐在地上的安德魯問：「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安德魯還心有餘悸，看著前方應該是沙發椅的位置，發現那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幅油畫。

畫中是一名面帶微笑的婦女，朱紅色的嘴唇微微顫動，下一秒就對著安德魯吐出數隻色彩斑斕的章魚腳。

「嗚喔喔喔喔喔──」

「又出什……唔！」

司寇夜上身搖晃，因為他腳下的地板忽然左右震動，而沙發、櫃子、茶几、腳凳……種種家具也倏然拉長扭曲，如同深海海怪的觸手一般襲向兩人。

「咿嚕嚕嚕嚕嚕──」安德魯的叫聲瞬間由驚慌升級到淒厲。

司寇夜壓在板機上的手指收緊，不過在完全扣下前，直覺有哪裡不對，停止施力改為舉臂保護頭臉。

事實證明他的選擇是正確的，觸手群在兩人面前炸成炫目的煙花，和五顏六色的碎紙一起拍上人類的身軀。

客廳重回光明，七個分別為長方形、圓柱體、錐形或人型的銀白機器人站在司寇夜與安德魯面前，三條機械手臂抓著將兩人噴得一身碎彩的拉炮，以及「歡迎司寇夜先生入住，盡情奴役我們吧！」字牌。

司寇夜雙眼圓瞪，低頭對安德魯問：「這是什麼？」

安德魯沒有回答，呆滯五六秒才吐掉嘴裡的彩紙，從地上跳起來瞪視天花板道：「雅典娜！雅典娜妳在做什麼啊！」

女性電子音從天花板降下：「根據主人的指示，將訪客視為主人給予熱烈歡迎。」

「誰會這樣迎接主人啊！」

「自然是我等。主人最近十分鍾愛驚悚片，嘗試以立體投影與機器人製造沉浸式驚嚇，但苦於總是嚇不到自己，因此要求我等在他返家時給予最極致的恐怖。」

「少爺要妳們把司寇先生當成自己迎接，所以妳們就比照少爺演了一齣恐怖片？邏輯上是說得通……不不不這一點也不通！適用於少爺的高機率不適用於普通人，妳作為陪伴少爺最久也是最先進的人工智慧，應該明白箇中差異啊！」

「當然明白，不過人類的研究顯示，驚悚片能有效消解焦慮與壓力，司寇先生初來乍到肯定相當焦慮，安排驚悚片式歡迎是恰當的。」

雅典娜輕嘆道：「可惜即使我等做過多次演算，卻在二位的站位上出現誤算，導致只有伊森先生得到紓壓，遺憾，太遺憾了。」

「我哪裡有得到紓壓？」

「你的喊叫超過一百二十分貝，這是你全心投入、充分發洩的證明。」

「不是那樣證明的……唉呦我的胃。」

安德魯壓著胃部呻吟，低下頭朝司寇夜疲倦地道：「對不起，開斯少爺是個玩性很大的人，雅典娜不時也會陪他一起瘋，不過大體而言她還是很可靠的，真的。」

司寇夜點頭表示相信，但卻沒見到安德魯卸下憂慮，相反地，面容削瘦的住宅管理員眼中盡是驚愕。

他微微一愣，順著對方的視線往下走，落在自己握著貝瑞塔的右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