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擺渡】

睜開眼時，他就坐在渡船頭，面向著空無一人的船尾。

在木舟之外，是廣大的碧波水鏡，和不停的從寂靜水波中蒸起的霧氣，陣陣霧氣遮掩著他的視線、包裹著他的身體，並凝成露水緩緩沾濕他深淺交錯的綠髮。

白霧糾纏著靜止的渡船，也糾纏著靜止的時間，他仰起頭望著看不清的天，任憑水氣帶走一切。

「打擾了。」

隨著一聲打擾，一團黑影輕巧的落在船尾，吃水極淺的渡船沒有下沉半分，也不見水花激起，他默默的看著本該驚奇的事，蒼白的臉沒有一絲動容。

「真難得啊～居然有靜止的渡船。」穿著兜帽斗篷的黑影懶洋洋的坐在船夫的位置，以輕鬆的口吻問：「該如何稱呼你？綠色的朋友。」

朋友兩個字將他從迷濛中抽回，灰暗的雙眼露出些許微光，憶起了自己的名字：「劍雪無名。」

「好特別的名字。」

黑影的聲音帶著稱讚的笑，可惜他的臉被帽沿遮去了上半部，而立起的斗篷領又遮去了剩下的部分，讓劍雪對黑影的觀察就像對白霧中的河面般朦朧。

「我是這裡的擺渡人，渡死者，也渡生者。」黑影指指自己，同時熱切的傾身向劍雪：「是誰幫你取這麼特別的名字？」

「一劍...封禪。」當這四字從劍雪的口中吐出時，罩著黑紗的眼眸終於完全透光，說話聲也不再虛軟無力：「你是擺渡人，那你知道他在哪嗎？」

「我找找。」黑影低頭翻動著突然出現在手中的金書，凝視於書頁上的視線近乎賞畫，最後，他的眼停在某一頁中。

「找到了嗎？」這回，換劍雪作出前傾身的動作。

「找到了...但......」兜帽下的臉掛著無奈，不過劍雪看不見，而黑影再次發話時，口中又充滿了和善笑意：「有點小棘手。」

「什麼意思？」

「他和你的記憶一起，散在這黃泉面上。」黑影單手揮向水面，寬長的斗篷隨之飛舞，在渡船和白霧中展成一片黑翼。

「不能收回來嗎？」劍雪的表情雖失望，但口氣卻顯的相當堅定。

「可以，只要你回想他就行了。」黑影從船尾站起來，慢慢的走向船頭，黑的發亮的斗篷隨著前進而搖擺，不過小小的渡船仍沒有晃動。

回想？劍雪看著漸漸走來的黑影，他記憶中的封禪有什麼？

－在火堆旁，封禪自作主張的幫他下了名字...

－在雪原中，封禪優遊自得的吹著曲子，而吹的總是那首鵲橋仙...

－在大石背，封禪仰頭喝乾滿滿一壺酒，對於他的出現，雖沒表示歡迎，卻明顯的露笑容...

除此之外，還有在圓教村第一次發現封禪是吞佛；為了保護封禪而將對方關到籠子中；以及最後的...

「我沒有成功救他...」劍雪摸著胸口乾淨的衣衫，即使事實是這麼的怵目驚心，但再重複結果時，他已無力激動。

「是啊...」黑影站在劍雪面前，輕聲的唱和：「你沒有成功。」

「我殺了他。」攤平的手掌一片雪白，不見血花殘留，也不見交錯的命運線。

「你沒有。」黑影又恢復那帶笑的口氣，坐在劍雪身邊道：「是吞佛童子殺了他，又殺了你。」

「也許...他一開始就不存在。」

劍雪揚起苦澀的笑，就在此時，寂靜的水面刮起了大風，黑影的兜帽和領子被風爪拉下，青臉棕髮瞬間脫離了黑色的衣帽，劍雪的瞳孔猛然張大，綠色身軀撲向大風中的好友。

「睡吧...維持著美夢，直到船靠岸的那刻...」

當狂風轉去後，黑影再次拉緊了帽子和衣領，帶著手輕拍著臥在腿上的綠色身軀，宛如守護幼子的慈母。

「你跟他，已經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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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黑影的身分，請自由心證～

因為把千雲大的MV滾滾紅塵看太多遍，結果就寫的奇怪的文...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