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上有別的文要趕,可是還是忍不住為絃首寫短篇。
絃首~~小的好想你啊啊啊啊啊~~~~~~~~~



【夜半】


紫色身影坐在涼亭中,偏涼的夜風不斷從海上吹來,帶起薄薄絲帶,也吹亂了淡棕色的長髮。

翠山行站在遠處的廂房屋簷下,憂心的凝視靜默不語的蒼,一隻腳踏出門檻,一隻腳卻還留在房內,猶豫之情盡展其中。

在摩訶戒者離去後,絃首就委婉的遣退眾人,獨自待在亭中,注視著不斷拍打陸地的海波。

負傷的人不該徹夜不眠,負傷又遭受劇烈情緒波動的人更不該。翠山行不是不明白這點,只是開不了口請絃首回房,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師兄如此黯然的原因。

一步蓮華。

當蒼驟然變色,吐血昏厥時,翠山行不經意的瞄到摩訶戒者的表情:詫異且意外,沒想到一向穩重的六絃之首會如此激動。

假如只是朋友過世,翠山行不認為絃首會震驚到吐血,但一步蓮華不一樣,那個人是大師兄在玄宗時所交的朋友中,僅存的最後一人。

在苦境雖然也有不少好朋友,譬如風蓮,譬如一頁書。但是那種在提到〝白兔撲空,無雙翻肚〞(註)後,會相視而笑,或面紅耳赤的人,除了他和絃首以外,不會再有第三個了。

掐心的寂寞忽然湧上心頭,翠山行緊緊握住手中的扇子,像是要抓去對逝去之人的回憶般。

一連串的離別,而且大部分是來不及見最後一面的離別,一步蓮華是,藺無雙是,赤雲染、白雪飄、黃商子和九方墀更是。

月娘爬上星空,將墓碑的影子拉的好長,幾乎快深入涼亭裡了。亭中的紫影微微搖了一下,動作雖不大,卻逃不過翠山行的眼睛。

這樣下去不行……翠山行告訴自己,不能放任絃首在外面吹冷風,就算絃首自己不在呼風寒受罪,他和眾同修可在乎很。

在思考時,翠山行已經踏出門檻,緩慢的走近涼亭。口直心快的白雪飄啊!請賜給我說話的力量。

翠山行還沒踏入涼亭半徑一呎內,紫影就轉過來,以極為自然的口氣問:「還沒睡啊?」

翠山行默默點頭。很好,預備好的問話被搶走了,現在要怎麼辦?

「夜寒露重,早點歇息吧。」

原本準備勸人的話,全被蒼給說出。翠山行覺得自己的臉一定和頭髮同色,而身旁那幾條隨光暈忽長忽短的碑影,八成是同修在責怪他出師不利。

「還有事嗎?」

蒼問。因為重傷而偏白的臉映著月光,看起來既絕俗,又孤單。

翠山行注視著蒼的臉,靜默了片刻後,才開口輕喚:「大師兄……」

喊了幾百年,又斷了幾百年的稱呼,此刻聽起來竟有點陌生。翠山行驚覺這三個字的遙遠,更懷念起能呼喚這三個字的生活。

聽到久遠的稱呼,蒼的臉上浮起溫暖,但算不上笑容的表情,輕輕點頭道:「我知道。你先回房休息吧。」

「大師兄不回房,翠山行無法入睡。」此話一出,翠山行瞬間懷疑自己被(幾百年前的小)白雪飄鬼上身,要不然怎麼會說出這麼撒嬌的言語?

翠山行被自己的話語搞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蒼則是露出明顯的詫異。他微微勾起嘴角,似乎想笑又必須忍住,盯著翠山行,好一會都沒說話。

「大師兄……」翠山行的聲音裡,有濃濃的懇求和一絲絲哀號。白雪飄,最好不是你搞的鬼,要不然我就減你的香和貢品!

「入房吧。」

蒼步出涼亭。久坐不動的身體有些麻木,翠山行連忙上前扶住絃首,小心翼翼的將人帶入房中。

一步蓮華大師、善法天子、藺無雙大俠,還有赤雲染、白雪飄、黃商子、九方墀,和其他玄宗道友在天之靈,你們可要好好保佑大師兄,別讓他再經歷什麼傷痛,受到什麼重創啊……翠山行一面闔起木門,一面在心中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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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此事是指某回藺無雙先生在封雲山六絃居所,和翠山行飼養的兔子玩耍時,忽然有人通報練雲人到來。藺大俠欣喜心慌之下,抱著兔子一股腦往外頭衝,不慎撞到預備建屋的木材,當場摔個四腳朝天,手中兔子亦然。

此事的目擊者有六絃全體、練峨眉,和正巧來串門子的一步蓮華,此八字正是一步大師當時隨口說出的--其實我只是想用這個來表示,某種只有這個圈子內的人才聽的懂的笑話,藺大俠不要追殺我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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