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短伏筆應該很好猜,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的請務必保密~


~第二十章~


當香奈可穿過影子回到魄曦府中時,第一眼看到的是凌亂的床、放在小矮櫃上的

花瓶,接著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她措手不及的從天花板摔到床上,雖然勉強伸直

雙臂撐住了身體,但毫無預警的急速下降仍將女軍官嚇出一身冷汗,香奈可一面

解開綑綁自己與小落的浴袍,一面惡狠狠的瞪著優雅落地的子夜。

「我換了新方式喔~好不好玩?」微笑的魔族伯爵完全無視同伴的怒火,蒼白手

指得意的點點自己的臉頰,得意的仰頭對著天花板道:「從上面出來別有一番風

味呢!」

白白軟軟的枕頭瞬間拍上子夜的臉,香奈可維持著高舉手臂的姿勢,綠眸怒瞪著

貴公子道:「我差點就壓到小落的!下次選安全一點的脫離方式!」

子夜平舉前臂接住枕頭,困擾的看著熟睡的小落道:「明明就沒有壓到...」

「壓到還得了!」

香奈可抄起另一個枕頭丟向子夜,子夜偏頭閃開柔軟的攻擊,墨鏡下的眼睛突然

對向小落,白的嚇人的嘴勾起不懷好意的笑。

香奈可困惑的看著子夜表情的轉變,翠眸看看小落又看看笑的詭異的貴公子,最

後一手叉腰一手指著暗色大人警告:「要是你打小落的主意,別說是我了,連卡

西歐都會罵人的喔!」

「我只是在想難得可怕的小公子睡的不省人事...」

子夜走向床沿,香奈可平伸雙臂護住背後的小落。噙笑的魔族伯爵彎腰捧起一束

銀亮柔絲,輕聲細語的提議:「我們要不要來玩換裝遊戲?」

「換裝遊戲?」

香奈可腦中的字彙和知識無法解讀子夜的話,她以眼神催促對方解釋,而輕撫長

髮的貴公子也回應了香奈可的問題:「就是一種讓美幼童穿上洋裝的遊戲,最近

斯菲爾很流行這個喔!」

香奈可瞬間沉下臉,伸手抽回銀色髮絲道:「...聽起來很變態。」

「但是小落穿起來會很可愛喔!」

甜美的語氣和笑容彷彿訴說著美麗孩童換裝後的美好可人,香奈可煎熬的看著說

服力十足的子夜,拖了許久才僵硬的開口道:「不可以讓卡西歐知道。」

「當然。」

在子夜保證時,客房白門也被人用力打開。握著門把的魄曦全身僵硬,端正的五

官被緊張所佔據,張到最大的淡藍眼眸久久無法恢復,微開的雙唇也喘著氣。

「我們回來了。」

香奈可舉起單手,而魄曦的身軀也一同軟下,差點跪到地上去的騎士團長看起來

比返家時更加疲憊,曲著雙膝的他閉眼休息了一會,接著才萬分擔憂的站直身體

問:「沒受傷吧?我剛剛聽說烈陽騎士團雇了傭兵在街上埋伏...」

香奈可搖搖頭回答:「我沒事。埋伏的弓箭手已經全數解決了,不過出手的是一

個拿長法仗的灰髮巫師。」

「灰髮?」魄曦低頭約略思尋了一番,進一步問道:「眼睛是什麼顏色?」

「紅的,而且紅的像要燒起來一樣。」香奈可歪頭想了會,再補上一句道:「他

叫伊爾‧卡資慕尼。」

一聽到香奈可報的名字,魄曦整個人驚訝的幾乎要跳起來,他急促且激動的問:

「伊爾‧卡資慕尼!?那不是火之真理嗎?」

魄曦的問題也使香奈可感到吃驚,但也同時不解。她眨眨大眼,擊掌問道:「這

個稱呼聽起來很偉大,是做什麼的?」

「巫師城的組織架構大致由培養基礎巫師的底院、城鎮領導,和其上的四元素院

構成。各院的領導者稱為真理巫師,地水火風四位真理巫師主導巫師城的重大決

策。以上是阿卡亞老師的課本內容。」子夜以嚴肅的口氣模仿自家老師的模樣,

香奈可和魄曦雙雙張眼盯著他,成為目光焦點的貴公子脫去背書時的正經,再次

露出輕鬆的笑道:「哎呀~隨便遺忘別人的存在是很失禮的喔。」

「少爺~啊?客人們也在呀。請快點下去吧,餐點快涼了。」

安睡夢的催促解除了房間內的僵硬氣氛,子夜笑咪咪的與門口魄曦、管家擦身而

過,香奈可也隨後跟上。魄曦在兩人交錯時抬手輕觸對方的背,低聲道:「晚餐

後...在客廳談。」

香奈可笑了一下,舉起手拍拍騎士團長的肩膀,艷紅的背影消失在樓梯轉角。

※※※※

在用過餐後,魄曦遣退了客廳中的傭人,獨自一人準備好茶點坐在羊毛椅上等待

香奈可到來。

坐在繡花白桌巾上的胖瓷壺雖蓋著蓋子,但溫暖的蘋果香仍一絲絲的穿過壺口飄

散在空氣中。魄曦凝視著垂直的清煙,如果人與人之間也能如此直接單純不知有

多好?他不用懷疑別人,也無須隱藏自己。

「抱歉!讓你久等了。」

穿著寬鬆襯衫的香奈可快步走下樓梯,簡單束起的紅髮輕快的在肩上跳動。魄曦

有些意外的看著女軍官輕鬆的模樣,輕蹙雙眉問:「這麼放鬆妥當嗎?你們現在

在敵人家裡,而且不是還有同伴要救?」

香奈可沒有收起閒逸的姿態,她不在乎的聳肩回答:「路線探查和作戰計畫都已

經完成了,身為作戰人員的我目前只需要維持最佳狀態,好好休息就夠了。」

「原來如此,果然是專業人士。」魄曦邊問邊端起胖瓷壺,香甜的蘋果茶從壺口

滾落金邊薄杯。

魄曦將七分滿的瓷杯推向剛坐下的香奈可。香奈可用雙手捧起精美小杯,她沒有

品嘗溫暖的茶水也沒有說話,僅是用翠綠眼瞳看著晃動水波,微微下垂的嘴角彷

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事。

「味道不喜歡嗎?」

魄曦關切的傾身問。香奈可搖搖頭,艷麗的臉龐掛起悲傷的笑,以雙手小心翼翼

的包著茶杯道:「卡西歐也很喜歡喝茶喔!尤其是綠茶。你倒茶的動作和他很像

。」

「香奈可小姐...」

「雖然、雖然心裡知道應該要放鬆好好休息,可是、可是我還是很擔心他啊!」

香奈可的肩膀開始顫抖,魄曦連忙伸手接過杯子,掏出手帕遞給對方。一顆顆溫

熱的淚珠滑過香奈可的臉頰,女軍官抓著手帕壓在自己的雙眼上,白色手巾迅速

的被染濕,她的聲音也變的更加哽咽窒礙:「那、那種樣、樣子!為什麼卡、卡

西歐要遇、遇到那種事!被、被搞的要死不活的,他明、明明什麼也沒有做啊!



魄曦輕撫著香奈可的背順氣,淡藍色的眸子因為女軍官的痛苦而低下微閉,而當

香奈可終於平復下來時,他滿懷歉意的道:「對不起。」

「啊?不不不不!」香奈可含著眼淚猛揮手,口齒不清的啊嗚一陣後才勉強吐出

完整的句子:「我沒有怪你的意思!反正、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啊!」

「不,我是服從神上的神諭行動,就這點而言,的確是故意的。」魄曦苦笑著放

下茶杯,微微鬆弛的背脊靠上柔軟羊毛墊,自嘲的道:「而且還是毫無理由認同

。不,這樣說也不正確,神上本來就是不容懷疑的存在...但既然如此,我為什

麼會對升神儀式害怕呢?」

香奈可的注意力被混斷的碎語所吸引,她彎身向前,以看到驚奇動物般的表情盯

著魄曦,直到對方感到異狀才慌張的退後轉移話題道:「你們的信仰真的是很堅

定呢!」

魄曦愣了一下,理所當然的回答:「這是一定的啊。我們都是還柔神上的血脈,

出生時吸吮神上的光輝,死後也將回歸神體,和神上一起共處於樂園中。」

「死了之後才能去樂園嗎?」香奈可皺皺眉,頗不認同的道:「那我寧願活著的

時候靠自己去樂園。」

「人是無法自己到達樂園的,只有神才可以,而還柔神上會引領我們前去樂園。

」魄曦停下話,喝口蘋果茶潤喉,當他再度開口時,說話的口氣已不復先前的肯

定:「應該是吧。」

香奈可手足無措的看著落寞的魄曦。這不是說『相信你們的神』這類話就能安慰

的,因為她一點也不信任對方的精神支柱,但假如背著良心出言安撫,憑自己常

被卡西歐掛在嘴上說的爛演技,魄曦一定會看出她的口是心非。

最後,魄曦自己尷尬的笑了笑,恢復挺直的坐姿苦笑道:「抱歉,我把話題帶遠

了。我想問的事你可能會覺得失禮──關於與你同行的孩子,他的話可性度有多

少?」

「你是說小落?就我所知,那孩子沒說過謊喔!」

香奈可不假思索的回答讓魄曦瞬間沉下臉,他忍不住回想起下午和灰雨晨一起拜

訪前幾屆聖女家人的經過:所有人都面帶歡欣的回憶自家親人的過去,但卻沒有

一人說過聖女升神後曾返回舊家,而這些住於神居的少女也清一色的符合女神嚴

肅高貴的形象。

魄曦握著杯耳的手指微微縮緊,散開的金髮軟癱在他的肩上,頹喪的年輕騎士團

長低頭沉思了許久才緩慢的確認問:「意思就是,他不會說假話?」

「不過小落告訴你那些話也有策反的用意啦!」

香奈可故作輕鬆的安慰。魄曦露出疲憊的淺笑,伸手端起茶壺將杯子倒滿,他安

靜的看著細細滑下的水流,直到水流乾枯,年輕的騎士團長都沒說出半個字。

「很害怕嗎?」

香奈可的猛然發問。魄曦放壺的手微微一頓,白皙臉龐上的淺笑也因此破裂,他

低著頭用長髮遮住自己的表情,以顫抖的低音回答:「我只有晶曦一個妹妹,一

個家人。」

「那你的父母呢?」話一出,香奈可才察覺到自己失言了。她用雙手徒然的死按

住雙唇,翠眼又怒又愧的慌張滾動。

魄曦輕輕的拉下香奈可掩嘴的手,平靜而淡然的回答:「他們過世很久了,當時

我十五歲,晶曦七歲。」

「我不知道這樣說妥不妥當啦!但是...」香奈可慎重的起身彎腰靠向魄曦,以

相當正經的口吻問:「你要不要叛變?」

魄曦嚇了一跳,也跟著站起來訝異的問:「叛變!?怎麼突然說這個?」

「因為你不希望自己的妹妹死啊,但小落又不是會說謊的人。雖然他後來補上了

一句策反...」香奈可將自己摔回椅子上,她一邊揮手一邊端起杯子道:「不過

這是說我啦!假如我是你,一定會叛變的。你的決定呢?」

「我不知道。」魄曦深深的吸口氣穩定情緒,混亂的腦袋和不清的資訊無法讓他

無法下決定。明天問問晶曦的意見吧!即使心中惦記著灰雨晨的警告,但他已經

無助到必須不擇手段獲得真相了。

※※※※

魄曦的緊繃的神經病沒有因為交談而紓解。連續兩天沒入睡的他恍惚的走在大神

殿白廊上,輕微搖晃的步伐讓來往的祭司忍不住停下來好奇觀望,而精神不繼的

魄曦也完全沒發現周圍的異樣目光。

「您已經走過頭了,團長大人。」

灰雨晨冰乾的聲音如冷水般驚醒了魄曦,他回頭看著背後的副官。戴著眼罩的瘦

高女子雙手抱著金皮書冊,繡著封印的罩子看上去雨平常有些不同,魄曦愣了一

下,接著才意識到那不是熟悉的繡金白布,而是繡金白網。

魄曦訝異的走向灰雨晨,雙目直盯著眼罩許久才開口問:「灰雨晨,這是...?



「這個?」灰雨晨伸出食指碰碰網罩,輕描淡寫的回答:「我換眼罩了。」

「為什麼?」

「我不知道,是幽夜大人下令的,好奇的話就去問本人吧。」灰雨晨走向魄曦,

她空出一隻手不容拒絕攬住上司臂膀。

在去除眼部的障礙後,灰雨晨的動作明顯快多了,睡眠不足、身軀輕飄的魄曦就

這麼被對方拉著跑。步調不一的兩人穿過長長的白廊,在行進間,魄曦不經意的

瞄見副官手上的書,書皮上醒目的白色花體字清楚的標示這是屬於密經閣不外借

的文件。

灰雨晨感受到魄曦疑惑的目光,她沒回頭看上司,僅是一面前進一面回答:「和

公用圖書館比起來,機密文件更有可能貼近事實。」

魄曦反抓住灰雨晨的手臂,在讓對方停下腳步後緊張的道:「你會被懷疑的!」

「有好理由就不會,譬如〝下屆聖女之兄想更了解升神儀式〞。快點回團長室看

書吧。」

灰雨晨再次拉著魄曦前進,而當他們經過某個大房間時,幽夜的聲音突然從金色

大門的另一端傳來。

「嚴格說起來,晶曦那小姑娘並沒有飛上枝頭做鳳凰。」

幽夜的聲音中帶著輕蔑,魄曦也因此停下腳步。他輕輕的撥開灰雨晨的手,猶豫

了一陣後仍側身偷聽房內的對話,而幽夜的話也如匕首般貫穿魄曦的雙耳。

「威風也只有威風儀式上那一段,接下來神上可是會把她吞的連個魂都不剩啊!



魄曦的拳頭只差半公分就撞上金門,灰雨晨細瘦的雙臂緊緊的抱住上司的手,及

時制止了對方失控的動作。

「冷靜點。」

灰雨晨試圖用聲音穩住魄曦,但年輕騎士團長僅是顫抖的抽回手臂,一面瞪眼搖

頭一面後退。當他的背靠上冰涼的白日礦牆時,魄曦突然轉身狂奔。措手不及的

灰雨晨無奈的看著不斷撞倒人,卻絲毫沒有減慢速度的上司,直到靠近她的金門

被推開才又恢復冷漠的表情。

幽夜推推鼻樑上的厚鏡片,抬頭微笑的望著灰雨晨問:「剛剛是魄曦大人嗎?」

「是的。」

灰雨晨恭敬的低頭垂眼。幽夜將目光從高瘦女子移到長廊末端,莊重的笑容摻入

了些許不屑,他對著空無一人的白廊底處揮手道:「再見了,身為白陽騎士團長

的魄曦大人。」

※※※※

魄曦的腦中重複著幽夜的話語,他慌張的朝妹妹的居所奔跑。在連續拐過好幾個

彎、跑過好幾條長廊後,淡紅色的小花終於出現在白廊盡頭,但當魄曦要踏入晶

曦的花園時,寧靜的入口突然降下兩柄鐵槍,交叉的鐵槍擋住了魄曦的去路,也

讓他的臉上瞬間浮起錯愕的表情。

「請讓我過去!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找晶曦!」

魄曦說話的口氣難得激動,不過守門的黃衣祭司卻完全聽而不聞,兩位祭司以同

樣的制式口吻回答:「非常抱歉,晶曦大人正在進行升神前的齋戒,這段時間謝

絕所有訪客。」

祭司的回答讓魄曦更感疑惑,他緊皺雙眉問:「齋戒?那不是五天後的事嗎?」

「升神儀式提前了,預計三天後在神居舉行,請魄曦大人如期參加。」

異口同聲的冰冷聲調讓魄曦全身發毛,他看著緊黏在一起的鐵長槍,靠在無溫石

柱上的兩張側臉直直的盯著花園內側。毫無妥協、縫隙可探的拒絕讓魄曦無法問

下去,他遺憾又焦急的拉長脖子往園內望,只有幾尺之距的小屋在花叢、噴泉間

若隱若現,但冰冷剛直的鐵槍卻硬生生的切斷前進的路。

魄曦在花園出口駐足了相當久的時間,直到祭司冰冷的請他離開,失望的騎士團

長才依依不捨的緩慢轉身往回走。

※※※※

當魄曦提早從大神殿歸來時,家中的管家、傭人全都被主人的模樣給嚇到了。一

向給人穩重有禮印象的他髮辮毛亂,整齊的大主祭袍上布滿了以手捏出的皺折,

同時,早上出門時的恍惚狀態也變的更嚴重了。

「少、少爺?」

安睡夢擔心的走向輕飄飄的魄曦,她伸手想拉住主人的臂膀,但卻反被魄曦一手

揮開。左搖右晃的騎士團長以令人憂慮的不穩腳步爬上樓梯,在進入房間關上門

後,尖銳的大叫立刻讓所有人遮住耳朵。

「少爺!」

「主人!」

「發生什麼事了?」

「哎呀~原來耳朵也會痛。」

「睏......」

女傭、管家和寄宿者全部聚到主臥室門口。從走廊另一端跑來的人和從一樓踩階

梯上來的人撞在一起,兩方人馬花了一翻功夫拉開彼此的距離,但仍有幾名傭人

不小心被壓上門板。

安睡夢連忙打發幾位女傭將流鼻血、淤青的傷者帶下,被縐紋環繞的眼睛看看房

門又看看趕到的客人,含淚的眼眸傳達著無言的請求。

「我知道了!我們負責進去問。」

香奈可毫不猶豫的拍胸,同時用另一手跩住子夜的手腕,在沒有徵得主人同意之

下,直接拉著對方一起重重的撞倒上鎖的門。

扯開髮辮的魄曦趴在雙人白床上,修長白皙的十指深深的刺入柔軟的墊子中,金

色頭顱彷彿要塞住呼吸般的死按在床墊上,極度用力、僵硬的身軀讓闖進房的香

奈可也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

「出去!」

野獸般的吼聲讓人幾乎無法與幾日前的魄曦聯想在一起,圍繞在門口的傭人在全

身一震後立刻抓著裙擺跑下樓。香奈可本來也想跟著管家、女傭們一起離開,不

過她的雙足才剛移動,魄曦乾啞的聲音就攔住了女軍官。

「不!不是你...不是你們,留下來。」

如枯木般空乏脆弱的顫音留住了三人。從墊子上翻身坐起的魄曦看上去相當憔悴

,撐在床墊上的手臂也頻頻顫動,他疲憊的低頭看向倒地門板,以細薄的聲音道

:「可以請你們把門扶回原位嗎?」

香奈可迅速的點了下頭,掀起白門放回門框上。她轉頭看向默默找地方坐下的小

落,和滿臉笑容不知道在想什麼的子夜,兩名同伴似乎都沒有開起對話的打算。

最後,香奈可只好自己坐到魄曦旁邊,小心翼翼的問道:「魄曦,到底發生什麼

事了?」

魄曦垂著頭,氣如懸絲的回答:「是真的...」

「真的?什麼是真的?」

「升神會死人是真的吧?」

此話一出,香奈可立刻惡狠狠的瞪向子夜。表情輕鬆的黑色貴公子不在乎的聳聳

肩,微笑的繼續道:「其實你早就知道了吧?我們說的才是真話。」

「子夜!不要說的那麼直接!」香奈可回頭想找東西丟過去,但她的手才剛碰上

枕頭邊,魄曦就按住了她的手。

「他說的是實話。」魄曦鬆開手,他緩慢的移動身體靠在立起的白枕上,輕輕吸

一口氣問:「你們想好潛入神居的方法了嗎?」

「從神居附近的塔上去,子夜說他要負責。」香奈可伸手指向一旁的子夜,對方

適時的露出充滿信心的笑容,不過那張臉上的表情顯然無法爭取到香奈可的信任



「我有更安全的方法。」

魄曦的話雖輕,卻驚動了在場所有人。子夜驚訝的微微張嘴,低頭發呆的小落也

將目光移到魄曦身上,但反應最激烈的還是香奈可,女軍官雙目大睜,雙手撐著

枕頭,以幾乎要貼上對方臉部的距離驚叫:「你的意思是要幫我們嗎?為什麼?



魄曦痛苦的皺了下眉,香奈可還來不及聯想到是自己的聲音過大,子夜就笑著道

:「耳膜會破掉喔!香奈可真暴力。」

「啊!對不起!」

香奈可立刻往後縮。魄曦黯淡的藍眼中映著女軍官鮮豔的紅髮,他緩慢的點頭,

以乾澀的氣聲回答香奈可的疑問:「三天後的升神儀式會開放部分祭司、人員進

入神居,我可以把你們安插在吟誦團中,這樣就能在毫無阻礙下混入神居。但條

件是,你們要幫我阻止升神儀式。可以嗎?」

「但我們的目的是救人...」

「可以。」小落打斷了香奈可的話,紫色大眼凝視著癱在床上的騎士團長。小孩

童從木椅子上滑下,無聲的走向床緣,細嫩小手握住長繭的大手,銀鈴般清澈悅

耳的童音平靜的道:「契約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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