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朋至遠方來 Ⅱ】


(前情請看〝留夜〞)

當卡西歐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窗外夕陽,而是鍉的側影。

獵人坐在床邊,蒼白優雅的手中捧著一本書。夕陽餘暉映照在他身上,卻無法讓黑色大衣染上一絲光芒。鍉像是暗夜的結晶體,沉靜而深沉。

卡西歐看著鍉絕麗的白臉,忽然很想挖個洞躲起來。

可惜,就在卡西歐準備縮到被子裡時,鍉闔上書本,書頁撞出輕響。以獵人對力道拿捏之精準,這應該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卡西歐知道鍉出聲的意思,他尷尬的停下躲避,思量要怎麼開口。他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知如何面對關心自己的長輩。

沉默蔓延,而率先出聲的,竟是一向無言內斂的獵人。

「壓力很大嗎?」鍉問,視線卻停在書上,這讓卡西歐無形中輕鬆不少。

卡西歐結結巴巴的回答:「呃……有點……」

鍉微微歛起眼,手指撫上胸前墬飾,璀懺美麗的藍寶石,是獵人身上唯一的光源。他凝視墜飾,特有的沙啞、緩慢聲調道:「這是我妹妹的遺物。每次感到無法紓解的寂寞,無法言喻的壓力時,只要看見墜裝飾、想起她的笑容,一切就能渡過。」

鍉願意說私人的事,這是非常不可思議的。卡西歐雖不清楚獵人提私事的原因,卻不打算打斷對方。

「就算是我,也有必須依靠某人的時候。」鍉將目光轉到卡西歐身上,黑眸看似無情,裡面卻藏著深沉關心:「你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

「我知道,但是……」卡西歐停下話。明明知道這是缺點,但卻改不掉這個壞習慣,害怕自己的軟弱會招來他人的厭煩。

壓力累積過頭的後果,就是身心的暴走。

「我不想干涉你發洩的方式,只是目前這種方式太傷身了。」

鍉沒有明說,不過卡西歐了解。他滿臉通紅的僵在床上,久久不發一語。

「我警告過那個男人了。」

平靜的話語,招來卡西歐的震驚。他馬上坐起來,驚恐的凝視鍉。

鍉注意到卡西歐的表情,他翻開手中書本,像是在談論天氣般尋常的道:「只是把神經、血管和筋肉切開而已。」

……只是……嗎?卡西歐在心中低語,鍉遠勝手術刀的切割技巧,他可是看過一次就永生難忘。

「睡吧,兩小時內都不會有人打擾你。」

鍉幫卡西歐拉好棉被,不過因為動作太快的緣故,活像是棉被忽然往上爬。

卡西歐表情複雜的仰望天花板,小聲的喃喃自語:「今天話特別多呢……」

「是你的話變少了。」

「咦!?你聽到了?」

鍉微微皺眉,望向卡西歐的黑眸中,帶著無奈又略感好笑的情緒。

※※※※

「整個攤開了啊。」

火之真理手握特長法杖,蹲在宛若兇案現場──不,就是凶案現場──的風之院大廳,有一下沒一下的戳子夜的頭。

子夜像是一塊扁平大黑布,攤在墨綠色石地上。在三小時前,黑衣獵人忽然來到風之院,在和伊爾簡短交談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劍將子夜從立體造型變成平面造型,而且至今都沒辦法恢復。

黑衣獵人的每一劍,都傾注相當的魔力。

「小伊,你在做什麼?」

子夜側著頭問。頭部是目前唯一恢復厚度的地方。

「沒做什麼。」伊爾蹲在距離子夜兩百多公分的地方,繼續戳戳戳:「只是想知道這樣戳東西的感覺。」

「戳東西的感覺?」

「學生作業的塗鴉中,有拿著棍子,站的遠遠戳青蛙的圖。」

子夜用剛長出來的脖子點點頭,了解的道:「原來如此啊,小伊的學生好有趣。」

「是啊,所以我決定讓他多留一學期。」伊爾似乎戳膩了,放下法杖,用手指挑起子夜的身體,面無表情的道:「好像布,不知道能不能用針縫?」

「要試試看嗎?順便把我縫起來。」

「嗯……不要。」伊爾鬆手,瞪著扁扁的子夜道:「你變的那麼大,縫起來太累。」

「這麼這樣~不快點恢復,人家沒辦法煮晚餐啊!」

子夜甜膩膩的哀號,觸動伊爾的神經。火之真理換上嚴肅的臉,從衣袋中摸出一盒縫紉工具,蹲在地上穿針引線。

「小伊加油呦。」

伊爾拉起子夜的身體──精確點來說,是食指的表皮,拉起來時還會滴黑血,專業而迅速的來回縫皮。

如果趕不上晚餐,就拿卡西歐書桌上那個叫〝訂書機〞的東西,隨便訂一訂了事好了──火之真理,伊爾‧卡資慕尼在內心默默盤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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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寫後半段時我好想好想吐嘈!伊爾,重點不是子夜攤那麼大一個縫起來好累,重點是你拿針線去縫人對嗎? 重點完全錯掉了啊啊啊啊啊!!!

ps.子夜會被砍的那麼慘,有一半的因素是他人在卡西歐家,不能出全力攻擊,要不然風之院就毀了。(鍉在技巧和速度上贏子夜,但子夜在力量上贏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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