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二回釋出!




商人張開手臂,和圓滾滾的胖船長來個大擁抱,對彼此再度合作愉快慶祝。

他們兩個站在船長室內,作為船上唯一有窗戶的室內空間,這裡的空氣並不悶熱,方窗旁還放有小盆栽、畫作,整體佈置的十分雅致。

胖船長鬆開手,將商人給的金幣收入抽屜中,心情愉悅的道:「這幾天風向不錯,順利的話兩天後就能看到芒頓島。」

「萬事拜……!」

敲門聲打斷商人的話語,他皺起雙眉看向門口,退到一邊讓胖船長走到門邊。

胖船長打開門上的小洞,與外頭的人交談幾句後轉向商人道:「你的朋友需要你幫忙。」

商人心中升起不祥的預感,拉平嘴角問:「白色還是黑色的?」

「白色的。」

商人的心往下沉,不過還是走到門邊,透過門洞低聲問:「找我什麼事?」

「黑弗斯和一位女士暈船了,我想借船長先生的房間讓他們休息。」

商人愣住,單手抵在門板上笑道:「喂喂,你把船長室當成什麼了?暈船的人放甲板上就行了。」

「我考慮過這個方法,但是船上的乘客和水手們對黑弗斯、女士表現出高於合理範圍的好感,過度熱心的提供許多成分奇妙的藥劑,令我有些不安。」

商人的腦袋轉了兩圈才聽懂魔術師在說什麼,他盯著門板另一端的臉,面具下、面具旁的藍眼雖柔和如昔,掛在薄唇上的笑卻燦爛過頭。

商人放下遮門洞的木板,正經嚴肅的向胖船長道:「可以借你的床嗎?」

胖船長指著自己的臉問:「借我的床?甲板下有其他……」

「這關係到你的水手能不能完整的到芒頓島。」

商人低沉的聲音凍結空氣,他快步走到胖船長身邊,攬住船長的肩膀道:「就借這一回,我保證外面那個白色的傢伙會給你豐碩的報酬。」

胖船長在商人沉重的目光下,勉強點了下巴。

他對於這位老雇主居然讓危險人物上船感到不滿,可是當魔術師以面對貴族的禮節送上拳頭大的寶石時,船長高興到彎腰倒退走出自己的房間。

船長室內放的是單人床,但床前鋪有厚厚的絨布地毯,角落還放有另外一份枕頭、棉被。

魔術師站在門外看床與地毯一眼,將黑弗斯從地上扛起來,朝商人微笑道:「我想您應該比較願意抱女士上床。」

商人白了魔術師一眼,拍拍雙手走出房間,手指一抓住女士身上的白斗篷,抱怨馬上衝出口。

「死黑心貨!這女人比黑弗斯還重啊!」

「真的?」

魔術師非常真誠的表現驚訝,放下黑弗斯蓋上棉被,親切的問:「需要我接手嗎?變把戲的人力氣比較大一點。」

商人沉默片刻,面無表情的背起女士,邊拖行邊火大的道:「我不過是不小心讓小狐狸哭了半小時,可以請你不要那麼會記仇嗎?」

「說實在的,我已經忘記你讓黑弗斯連哭三十六分鐘的事情。」

「死黑心貨……」

魔術師輕笑,主動伸手抱起女士,跨過黑弗斯將人置於床上,自己則坐在兩人之間。

商人攤開雙手問:「還有什麼想報復我的地方嗎?」

「沒有。謝謝您幫我說動船長。」

商人扯動嘴角,勾出難看僵硬的笑容,轉身離開船長室,並且順手帶上門。

房間內一下子安靜下來,海潮聲、人語和腳步聲都被隔絕在木板之外。魔術師靠在床柱上,正要從口袋中掏書看時,左手袖子忽然被往下拉。

黑弗斯縮在棉被中,只露出半張臉和一隻手,可憐兮兮的看著魔術師。

魔術師反手握住黑弗斯,用氣音道:「閉上眼睛會比較舒服,若是睡著就更好了。」

黑弗斯垮下臉道:「暈暈的睡不著……」

魔術師嘆氣,撫摸黑弗斯的髮絲思考要如何哄人入睡,他的視線偶然經過右方的桌案,看見放在上面的口琴。

魔術師輕拍黑弗斯的背脊,淺淺的微笑問:「想聽歌嗎?」

黑弗斯的眼睛稍稍張大,拉下棉被問:「魔術師要唱歌?」

「如果你願意聽的話。」

「願意聽!」

活力重新回到黑弗斯臉上,不過暈船的不適很快又擄獲他,狐人縮回棉被中,痛苦的吸氣呼氣。

魔術師在黑弗斯背上打節拍,低沉、圓潤的歌聲繚繞木房間,吟唱著無人知曉的戀曲。

「在蠻荒死寂的地獄,我與你邂逅,

仁慈的米拉絲,

你是我的開端、我的誕生、我的母親,

你將光明與未來帶給我,

一如春日解凍沉睡的種子,

繪師在白布中灑上最初之色。



在陌生複雜的國度,我與你同行,

聰慧的米拉絲,

你是我的明燈、我的指引、我的導師,

你教導我知識和應對之法,

如同夏日導引生長的植物,

農夫在稻田裡矯正錯長之作。



在流浪孤獨的大陸,我與你相依,

迷人的米拉絲,

你是我的躁動、我的躍動、我的偶像,

你勾動我的心臟和生澀的感情,

彷彿秋日催熟懸吊的果實,

舞者在彩台上佔領觀眾之瞳。



在一個又一個的世界,我與你相戀,

聚集一切美好的米拉絲,

你是我的渴望、我的寄託、我最希冀碰觸之人,

你萬分接近又萬分遙遠,

好似冬日之陽溫暖卻無法依偎,

雙眼永遠無法直視雙耳。



我多麼想將你的臉印入腦海,

將你的氣息收入胸腔,

米拉絲、米拉絲,我素未謀面的戀人啊,

願在一切結束之刻,親手擁抱妳。」

魔術師的聲音漸漸轉低,悄悄抽出打節拍的手,替黑弗斯拉好棉被、撥開劉海,輕手輕腳的站起來,走到椅子前坐下。

他摘下帽子放到桌案上,忽然掩嘴發出笑聲,凝視天花板頗感意外的道:「……你整個人都酥了?我不知道你的臉皮有這麼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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