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設定在漫畫完結後,師真歸於塵世,但是依舊和龍我雷維持朋友關係。配對是龍我雷X師真,然後由於我喜歡虐人,所以……抱歉了<=被揍)



【月影】

他是皇帝最信任的戰友、朋友和臣子。

「師真!師真在嗎?」

皇帝總是以呼喊作為招呼語,帶著酒、茶水或棋盤奔入他的庭院,輕鬆雀躍的模樣一點也沒有銀河之主的樣子。

「你看起來也沒有丞相的樣子啊。」

而這是皇帝給他的回答,有時還會再加上一句〝也沒有為人父的樣子〞。

每當他聽到這句話,總是含著煙管打哈哈帶過去,將話題轉回皇帝身上。

這麼輕輕一轉,就把皇帝的話匣子轉開了,大至令人頭昏腦脹的國家大事,小至周圍人的糗事趣事,全都伴著一杯杯酒水茶湯灌入他耳中。

一併宣洩而出的,還有皇帝心頭上的壓力。

治理國家不比打仗輕鬆,尤其是當前者短期內還看不到盡頭時,那些宮廷中的鬥爭、百姓的期待與要求,每一個都是闢美帝虎艦的重擔。

他靜靜聽著這些曾經屬於自己的責任,不忘在談話中東扯西扯些笑話或諷刺,有時能讓皇帝哈哈大笑、羞紅著臉解釋,有時也不幸遭對方反擊成功,變成尷尬的人。

無論是哪種情況,隨著太陽西沉、杯中物見底,他倆坐著的東西也從大椅子換到地毯,再從地毯換到階梯。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距離也近了。

他的指尖和皇帝的袖子相隔不到半掌,晚風一吹就能嗅到那人身上的薰香、酒氣和熱氣,喉頭忽然有點乾渴,連忙捧起茶杯潤喉。

「喔呵呵,師真你已經不行啦?這麼快就要拿茶解酒。」

皇帝撐著石階大笑,在那爽朗的笑聲響起同時,他突然有種錯覺,坐在自己身邊的不是黃袍之龍,而是當年那條剛放流於海的少龍。

但皇帝就是皇帝,已經走過的時間不會從來,就好像他無法回到當年純粹的情感一樣。

很多事情,變了之後就無法回頭了。

而皇帝並不知道,依舊輕鬆自在的攬住他的肩頭,噴著酒味笑問:「呦呵,師真你恍神恍太久了吧,上年紀了嗎?」

他推開皇帝的手,裝出不悅的模樣道:「還不是拜某個做事看前不看後,想到什麼就做什麼的大王之賜,讓我的壽命硬生生縮減十年。」

「咦,你是在說我嗎?」

「我說你啊……」

他隨手拿起煙管猛敲皇帝的頭,嘴巴盡職的抱怨十多年來的辛勞,腦子裡卻在想完全不同的事。

從兩人第一次見面起,他重要的東西就不停、不停被這個男人奪走。

先是紫紋,他甚至連告白的機會都沒有,就目送美麗的公主出嫁;再來是掌控銀河的野心,他原先的構想是藉由謀略控制他人取得天下,到頭來卻變成了追隨者;最後……

「師真啊,你的味道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樣啊……」

皇帝的低語打斷他的思考,一回神才發現彼此間的距離縮短到零,一低頭就看到那張刀疤臉。

他的心臟猛然繃緊,一面往旁邊挪一面怒道:「不要突然出現在別人正前方,嚇死人了。」

「因為你一直不理我啊,而且……」

皇帝嗅嗅鼻子,毫不在乎的再次靠進道:「聞起來真的不太一樣,換薰香了?」

「對啦對啦,就是你說的那樣。」

「我就知道我沒聞錯!我比較喜歡你現在的味道。」

「能獲得陛下的喜愛是我的榮幸,不過陛下最好把這項能力用在嬪妃身上,牢牢記住每個人的香味,以免在床上叫錯名字。」

「我的記性才沒那個差,還有,你為什麼忽然叫我陛下?感覺好有距離,真不舒服。」

「陛下能察覺到這點真是微臣的榮幸,我們快點恢復應有的距離吧。」

他在說話同時站起來,不過久坐加上醉意,一不小心就踏空,整個人往下摔。

糟糕!他咬牙縮起身子,原以為自己會摔的渾身酸痛,卻在最後一刻停了下來。

他被皇帝拉住右手,就這麼斜斜的站在階梯上。

皇帝背光而立,銀白色的月亮由後照下,染的龍袍一片閃亮。

他本能的轉開眼,穩住重心抽回手,轉身往階梯下走。

「師……」

皇帝在背後叫他,但不知為何,沒有將名字完整說出,只吐出一個字就停了。

他轉過頭,露出玩世不恭的輕笑,斜指圍牆外道:「雷,你再不回宮,麗羅皇后就要帶著禁衛軍殺過來囉。」

「才不可能呢。」

皇帝嘴巴這麼說,還是拍拍衣服整理衣裝,一腳踏上階梯回頭問:「對了,最近都沒見到華玉,你們吵架了嗎?」

「算是吧,她決定到李張老師那兒住幾個月,孩子也帶過去了。」

「……早點去把人接回來,她是好女人。」

「我知道。」

他瞇著眼揮揮手,打算如往常一樣,目送皇帝離開,可是等了許久,對方卻沒有移動。

「雷?」

「師真,你記得我對你說過:『不要一個人煩惱』嗎?」

他點了點頭。那是英真受困南天時的事,當時自己可說是慌了手腳,靠著華玉的計謀、皇帝的援手,才保住了英真的命。

至少,暫時保住。

皇帝繼續道:「我現在的態度也一樣,你要是有任何困擾,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看到你皺眉頭的模樣。」

「我會記住的。」

「所以告訴我……」

「但這次不是需要你幫忙的事,快點回宮吧。」

「師真!」

「又想對我刑求嗎?」

他故意大動作後退,用煙管指著皇帝道:「現在和當時不一樣,有地利之便的是我啊。」

皇帝沉下臉,甩袖走入黑暗中,一路上腳步聲又急又快。

而他一直到黃袍完全消失,才收起虛假的笑,抬起頭看著明月。

華玉之所以離開,並不是因為吵架,而是先一步察覺到丈夫的真心。

──你愛上陛下了吧?

華玉坐在梳妝台前問,表情不生氣也不驚愕,只是無奈。

──我知道,所以我要在你愛他比愛我多前離開,這樣我才能保有美好的回憶啊。

多麼寬容、體貼又聰慧的女子,美好的讓他深深憎惡起自己,為什麼辜負了人家。

但是,心從來不是容易掌控的東西。

他不能阻止佔有慾、嫉妒、渴望和一切臣子,不,是朋友不該有的黑烏慾望的擴張。

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大覺屋師真的智慧,會用在羅織牢籠困住天龍。

「嗚!」

他的腹部猛然一陣攪痛,身軀搖搖晃晃的坐下,儘管痛的額頭冒汗,卻沒有去服藥的意思。

在那之前,快點結束這條命吧……他閉上眼睛,腦中不由自主的想像龍我雷返回皇宮後的景象──麗羅、尚香、綺羅等一干寵妃圍繞著皇帝,嬌滴滴的靠在那鑲滿疤痕的胸前歡笑。

一想到這,他忽然分辨不出來,痛的是胃還是心了。

他是皇帝最信任的戰友、朋友和臣子,但絕對不會,也無法是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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胃痛的設定詳見銀河戰國群雄傳異聞,這邊被我拿來虐人了。

而文中提到關於英真那段,我簡單說一下:當時師真接獲消息,英真(師真的弟弟)前去南天但是逾期未歸,所以瞞著龍我雷想辦法救人,結果被龍我雷識破(師真裝病私下招集人討論,討論到一半龍我雷駕到,師真連忙脫衣服躺到床上裝病,可是技巧太差被識破,還被龍我雷折手臂拷問,這才說出英真受困的事。文中提的對話是當持的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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