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端藍月】《空氣戀人》《戀戀消防員》6/13發售!




「安可!安可安可安可!」

「再來一首!」

「天健你好棒──」

『搖擺琴弦』被翻騰的掌聲與歡呼聲所籠罩,不管是要求退費的女客人,還是耐著性子等到乾天健出現的老顧主客人通通掛著滿足的笑容。

何念惜坐在吧檯的圓椅上遠望舞台與觀眾,儘管他已經聽過乾天健演出無數次演出,依然會被對方的歌聲和氣勢所牽動情緒,感覺自己從骨頭到皮膚都浸泡在微燙的水流中。

身體的發燙這令他感到口渴,轉動椅子面向吧檯想討一杯水來解渴,結果嘴巴還沒打開,就瞧見圓滾滾的胖瓷壺與瓷杯闖進自己的視線。

何念惜頓了一秒抬頭往上看,瞧見黃良笑瞇瞇的看著他。

「嘴巴上說最少要一小時,結果四十多分鐘就到了,念惜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我能早到是路況比想像中好。」

何念惜看了眼前熱呼呼的茶壺──他能聞到紅茶的味道,皺起眉頭道:「我的錢包裏只剩零錢,付不起飲料費,你給我清水就好了。」

黃良拍桌道:「誰打算跟你收錢了,這壺是請你的,沒有你的話今晚的客人就走光了。」

「真要說的話,我才要感謝你老是包容天健,沒像其他駐唱點一樣,因為他老是遲到、引起客人爭風吃醋把他列為拒絕往來戶。」

「因為我們是一起翻牆翹課作弊的朋友啊。」

「我不記得我有幹過你說的那些事。」

「那只是比喻,別這麼認真的回我啦!」

黃良拍拍何念惜的肩膀,雙手抱胸遙望舞台上的人道:「再說天健這傢伙雖然一點時間觀念也沒有,和人的應對又亂七八糟,但是他也真的是有才華能,看在入場費收入的份上下我原諒他。」

「不是看在他吸引來的美女的份上原諒他嗎?」何念惜挑眉問。

黃良雙手插腰罵道:「何念惜,在我的店裡給我留點面子啊。」

「這個嘛……」

何念惜的話剛說到一半,耳朵就聽見一陣喧鬧聲,轉過頭朝舞台看去,這才發現乾天健被一群漂亮的年輕女子包圍了。

黃良看向同一個方向惋惜地道:「天健那傢伙又拐到好多好女人。可惡,人帥真好。」

「往好處想,那些好女人沒意外的話會常常往你的店跑,你釣不到人至少還能賺到錢。」

「我更希望人財兩得啊。」

「世間哪有那麼好的事。」何念惜邊說邊整個人轉向舞台。

儘管看不到女子們的正面,他還是能透過她們跳躍舉動、高舉的雙手感受到這群人的激動,那些握著紙鈔或錢包的手指甚至微微顫抖著。

看樣子今晚是不用擔心小費了……何念惜端起瓷杯含住杯中的熱茶,剛想好好滋潤操勞一整天的喉嚨,眼睛便捕捉到一名女客人站上舞台,怯生生地對乾天健獻吻。

何念惜瞬間被嗆到,回過身背對後方尖叫打鬧的客人,放下半濕半乾的杯子低頭猛咳嗽。

他費了一番功夫才把鼻腔中作亂的水給清咳乾淨,垮著肩膀望著望著只剩三分之一杯的熱紅茶,猶豫片刻後拿起茶壺將杯子注滿。

可惜在他享用自己的茶水前,一隻大掌伸向杯子,勾住杯柄將杯子端走了。

乾天健拿起熱茶一飲而盡,在放下杯子時才發現室友冷著臉瞪著自己,微微偏一下頭問:「阿惜?」

「你這個……」

「這個?」

「……算了。」

何念惜認命的重新倒茶,謹慎地握住瓷杯問:「你怎麼會離開舞台?表演還沒結束吧?」

「我口渴,想要休息。」話說完,乾天健的目光又飄向何念惜手裡的茶杯。

何念惜沒漏看室友的眼神轉移,他在心中輕輕嘆一口氣,鬆開手主動把杯子推過去道:「只准休十分鐘,今天你遲到得太誇張了,休息太久對不起小良和客人。」

黃良在一旁探頭道:「不用管我沒關係,我只要人來了就好。」

何念惜翻白眼問:「你這種態度對得起把酒吧交給你的伯父伯母嗎!」

「有念惜在我一定對得起老爸老媽。」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何念惜送給黃良一記肘擊,眼角餘光在攻擊時偶然掠過乾天健。

他的室友倚靠在深褐色的吧檯邊喝茶,乾天健的站姿勢隨性,身上的衣著乾淨但稱不上華麗,可是憑著天生的好骨架,與後天搏擊訓練出來的肌肉,看上去仍十分舊性感誘人,彷彿是哪本雜誌走出來的男模特兒。

而身為一名性感誘人,剛剛脫離熱情女歌迷包圍的男人,衣領上會留下一抹紅印也是理所當然的。

何念惜的身體頓時僵直,咬一下牙強迫自己別盯著衣領,看左看右看地板要看哪裡都好,就是別看朋友的領子那裡。

乾天健沒注意到何念惜短短兩秒的心思變化流動,不同於東方人的淺藍色眼瞳掃過室友的身軀,單純困惑地問:「為什麼你穿著W記的制服?」

「因為我沒時間換。」

何念惜抓起吧檯上的衛生紙,粗魯地揪住乾天健的衣領把人拉過來,一把抹去擦唇印道:「別老讓我早退回家抓你上班,多來幾次萬一我被解僱了,你要養我嗎?」

「我可以養阿惜?」

「現在的你養不起。」

何念惜推開乾天健,把帶有香水味的衛生紙揉成一團丟進吧檯,甩甩頭煩躁地道:「連上十天班累死人了……我要回去睡覺。機車我騎走了,你表演結束後自己搭計程車回來。」

「為什麼不是阿惜搭計程車,我騎機車回去?」

「因為我敢打賭,你今晚一定會喝酒,中華民國法律規定禁止酒後駕車。」

何念惜斜眼瞄了乾天健的衣領一眼──上頭還有一抹擦不去的淺紅,戳戳室友的胸口厲聲道:「別讓女孩子把口紅沾抹到衣服上,那很難洗!。」

語畢,何念惜留下半壺茶與乾天健,頭也不回的朝藍色自動門走去。

他跨過門檻爬上階梯,在霓虹燈的燈影下進入小巷子,在冷風中將擠在一堆機車中的愛車拖出來。

這不是一個容易的工作,何念惜差點就將周圍的機車撞倒,手臂還被某台車子擦出一條紅痕。

他揉揉發疼的手跨上機車,把車頭正對西門町繁華絢爛的街道,面對街上不只沒有睡意,還越夜越清醒的男女,心中只有兩個字。

好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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