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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王安民從不認為自己的人生有什麼特別,即使他有上官蒼嵐這麼一個宅度和天才都爆表的損友,但他仍堅信自己會平平順順地走完一生。

不過今天,精確一點來說是一個半小時前,他的信念破滅了。

陪伴王安民一年半的學校--青湖高中,被捲入詭異龍女和中世紀盔甲騎士的大戰中,校舍被炸飛大半,同學老師倒的倒昏的昏。

警消在爆炸發生後半個小時到達,他們將受傷的師生送醫,和為數不多的清醒者談話,並且拉起封鎖線阻止記者與焦急的家屬闖入。

王安民和上官蒼嵐屬於清醒者中,還是全校兩千多人中唯一全程觀賞騎士紅龍大亂鬥的人,不過他們沒有被警察帶去做筆錄,還光明正大的從大門離開。

王安民不知道這是怎麼做到的,上百名警義消、記者和攝影機似乎都沒瞧見他們。

他們離開冒煙的學校,來到附近的麥當當速食店,而「他們」是指王安民、上官蒼嵐、綠斗篷小女孩,與炸掉半間學校的兇手--紅龍少女與白甲騎士。

此刻,身為普通人類的兩名男高中生,以及絕對不是人類的小孩、少女、女人與男人四人,正坐在速食店的用餐區,隔著方桌大眼瞪小眼。

沒錯,不是人類的東西共有四人而非三人。

紅龍少女在脫下盔甲後一分為二,一個是王安民見過的少女,她恢復昨晚的打扮,大波浪棕髮與哥德風洋裝襯托纖細的身軀,精緻的小臉乍看高傲,可是又隱隱透漏緊張。

而盔甲變成包包頭女僕──同樣是王安民昨晚看過的那位,黑髮整齊的束起,紅眼明亮如寶石,鵝蛋臉賢淑美麗,與拘謹的英式女僕裝相當適合。

盔甲變女僕這件事深深嚇到王安民與上官蒼嵐,只是兩人驚嚇的反應相去甚遠,前者是大喊:「這開玩笑的吧!」後者是尖叫:「居然有波霸御姊太棒了!」

白甲騎士帶給兩人的衝擊稍微少一些,他的護甲沒有化為人形,可是他的真實樣貌,與戰鬥時的精準狠辣實在搭不上邊。

連身盔甲下是一名青年,他有著標準雅利安人的樣貌,膚色雪白輪廓深刻,配上朝陽色的金髮、天空藍的眼瞳,以及修長的手腳軀幹,給人沉著斯文的印象。

這是一名適合站在音樂廳拉小提琴的英俊青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的氣色很差,不過任何肚子破一個洞的人,氣色都不會好看到哪去。

而相較於前三位,小女孩的外貌沒有任何變化,依舊是有著白髮、藍眼、綠斗篷與藍裙子的十一二歲小女孩,但旁人只要花一分鐘細看她,就會發現她稚嫩的只有外表。

王安民隔著方桌注視對面的非人們,他不懂自己為什麼待在這邊,和一票剛剛毀掉學校,造成三十六人輕重傷--這是即時新聞說的--的傢伙坐在一起。

「因為我要你們在這裡。」綠斗篷小女孩回答。

王安民嚇一跳問:「妳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能影響人類的潛意識,自然也能知道你們沒說出口的話,這並不奇怪。」

「這明明就很奇怪!」

「不奇怪。」

「完完全全很奇怪好不好!」

王安民大叫,扯了上官蒼嵐的袖子一下道:「喂,你也說一下話啊,別像個呆子一樣坐在那邊。」 

「……我的人生終於圓滿了嘿嘿嘿嘿嘿。」

王安民的嘴角抽搐兩下,果斷放棄朋友,轉向對面的男女問:「你們到底是什麼東西?」 

「無禮的宙前生物!」

包包頭女僕拍桌大喊,以和她賢淑外表相反的凶狠道:「你面前這位可是范雅星系的直系公主,尊貴的克莉娜娜˙范雅十四殿下,立刻為你的無知斬首道歉!」

「斬首?斬首是哪門子的道歉法啊!還有宙前生物又是什麼東西?」

「尚未具備宇宙旅行能力的生物的簡稱。」

金髮美青年代替包包頭女僕回答,望著綠斗篷小女孩輕聲道:「蓋雅大人,讓這兩個孩子回去吧,我不認為將他們捲入是好決定。」

蓋雅--綠斗篷小女孩--冷著臉道:「雷恩,他們全程目睹你的戰鬥,早就脫不了身了。」

「您可以將他們的記憶抹去。」雷恩--金髮青年--懇切地道。

王安民抗議:「喂喂喂,別當著我們的面,說要讓我們失憶啊!」

上官蒼嵐認真點頭道:「我好不容易找到通往二次元的入口,可不會輕易回歸現實世界。」

「你本來就在現實世界啊混蛋!」

王安民扶額問:「等等,為什麼我和你吵在這種蠢問題!我們到底是來幹什麼的?」

蓋雅回答:「你們是來弄清楚,你們搞砸了什麼。」

「蓋雅大人,我的失敗和這兩個孩子無……」

「安靜,雷恩。」

蓋雅瞄了金髮青年一眼,她靠一個眼神就讓對方閉嘴,重新看向王安民與上官蒼嵐:「你們相信,宇宙中除了人類外,還有其他智慧生物嗎?」

「不相信。」

「相信。」

王安民與上官蒼嵐同時回答,他們看著彼此,兩秒後再度同秒說話。

「你居然相信!」

「你居然不相信!」

「你們兩個相不相信都不重要。」

蓋雅插話,對著兩名錯愕的高中生道:「事實是,宇宙中的確有人類以外的智慧生物,而且其中還有不少比人類更聰明、歷史更悠久。」

「怎麼可能……」王安民輕語。

「怎麼不可能?」 

上官蒼嵐反問友人,揮舞手指道:「光是我們所在的銀河系就有一千到四千多億顆恆星,假設每顆恆星都有一顆行星,那麼銀河系中就有一千億到四千億顆行星,一千億到四千億個發展可能。

有這麼多發展可能,不管發生什麼事都不奇怪。」

「閒話到此為止。」

蓋雅抓起可樂杯,吸上兩口繼續道:「總之,有那麼幾個文明,比人類聰明比人類強大,還不小心發現世界上有人類這種東西,你們認為會發生甚麼事?」

「侵略地球?」

「發生人類與外星人的跨種族戀愛?」

王安民與上官蒼嵐再次同聲說話,也再次於兩秒後同時回對方的話。

「你的腦袋裡沒有正經兩個字嗎!」

「你的腦中沒有一絲浪漫嗎!」

「你們兩個真的是朋友嗎?」蓋雅問。

「我們當然是!」王安民與上官蒼嵐一同回答,只是一個表情沉痛,一個則是頗為自豪。

蓋雅的嘴角上揚幾分,回歸正題道:「正確答案是『侵略地球』。無論古今中外、地球或是宇宙間,強大的文明在發現弱小的文明時,大多會掠奪或佔領弱小文明的資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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