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企劃妖夜綺談:http://youyakidan.weebly.com/ 的相關創作
※角色是胡緋青,其餘人是NPC
※不確定會不會成坑(喂)
※感謝檀喪中( http://www.plurk.com/BKCS )插花!(檀喪中接的部分會以粗體字表現)
 小弟們瞪直雙眼,扭頭毫不考慮的拋下同伴,撞破紙門朝神社外拔足狂奔。

胡緋青沒有去追這些人,他從懷中抽出兩張符射向位於神社出入口的鳥居,在符紙貼上斑駁鳥居的同時,跑在最前頭的小弟也一頭撞上看不見的障蔽。

「不管是哪一國哪一地,凡是供奉神明的建築物,都會設置護法之陣──你們日本人所謂的結界。」

胡緋青慢慢走下神社的木階梯,扛著木棍注視撞成一團的流氓:「就算該處的神明已經消失,祭拜的巫覡也離開,這些建築物仍比其他房舍更容易施展封鎖、驅逐或鎮壓之類的法術。」

幾名小弟見自己逃不了,胡緋青又一步步逼近,恐懼轉化成瘋狂,抽出身上的短刀或匕首衝向對方。

胡緋青先刺出木棍,撞碎第一位小弟的下顎,接著再折起手臂肘擊第二名小弟的鼻子,最後側身閃過最後一名小弟的短刀,抓住握刀的手抖動一下,以氣勁令對方的手骨震斷。

「你們聽說過『愛等差說』嗎?」

胡緋青鬆手放開小弟,轉玩著手染血的木棍道:「這是我家鄉的某位學者提出的理論,內容是主張愛是會依親疏遠近遞減,最關心與照顧的是自己的兒女和父母,接下來是叔伯阿姨、堂表兄弟姊妹,以此類推。」

小弟們看看倒地的同伴,再瞧瞧胡緋青手中的血棍子,縮在鳥居前不敢說話。

「按照這個理論,你們對神社中那些小孩子的愛,應該高於路上的野貓野狗野狐狸,畢竟你們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至少是同一物種。然而你們卻將自己的同胞抓來賣錢,對同族都是如此,那麼對異族時……」 

胡緋青停止轉棍子,望向小弟們冷笑道:「糾正你們一聲,我是修仙者不是妖怪,妖怪會直接宰了你們這群社會敗類,而修仙者則會……你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能讓人哭喊『你不如一刀給我痛快』的愉快遊戲嗎?」 

小弟們沉默,盯著胡緋青叫人背脊發涼的笑容片刻,同時跳起來尖叫,拋下同伴四處亂竄。

胡緋青默默看著這些人一次又一次撞上自己設置的障蔽,正在考慮要用棍子把人一個一個敲成骨折,還是溫柔一點使用法術將人電暈後扒光光掛樹頭時,腳下的泥土的忽然微微震動。

同時,原本只有輕微汙濁的靈脈忽然爆出濃稠的黑氣,陰邪的氣息迅速蔓延,在眨眼間籠罩整座神社。 

胡緋青愣住,轉身看向黑氣爆發的位置,在該處瞧見昏迷的道二,流氓大哥一頭撞上神社外的大樹,樹上的連注繩經不起拉扯與撞擊,斷成兩截躺在地上。

胡緋青盯著道二與連注繩,垂下肩膀摀住自己的臉,深深嘆一口氣。

他只顧著探查神社內的氣息,居然沒發現外頭封了一個魔物,還不小心把人扔過去打破上頭的封印。

「哎呀,這下可糟糕了……」

胡緋青抓抓頭,看著開始湧出黑氣樹根,先解除神社的封鎖放小弟們奔逃,再皺眉望向山下。

神岳山附近沒什麼村莊,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的是封在這裡的陰邪之物不會馬上碰到人,但壞的也是因為不會馬上遇到人類,如果放著不管恐怕要好一陣子才會有人去通報厄除。

「只能由我自己來了嗎?」

胡緋青轉向已經緩緩聚集的黑氣,丟掉手中的木棍苦笑道:「罷了,既然是我不小心放出來的,就由我自己收拾善後吧。」

黑氣在胡緋青說話時變化形態,從不規則的爛泥,變成一個長著模糊翅膀,高約三公尺的粗壯人形。

胡緋青望著比自己高半個身體的黑人形,他緩慢的移動腳步後退,斜眼看著放在廢棄神社門口的紫傘。

不過在胡緋青取回自己的傘前,神社內先響起哭泣聲,遭到黑道綁架的孩子們不知何時甦醒,站在神社正殿內看著黑人形哭號。

孩童的聲音驚動黑人形,人形的注意力一下子轉到孩子身上,拍動汙濁的翅膀飛向神社。

不妙!胡緋青在心中大叫,從懷中抓出數張黃符,伸長指甲兩三下將紙撕成人形,甩手射向嚎嚎大哭的孩子。

符紙在半空中放大,落地時已經化為成年人大小的紙人,紙人背起惶恐的孩子們,搶在黑人形打碎神廟的前一秒,竄出正殿朝鳥居奔去。

黑人形掉頭追上紙人,伸出爪狀的手想擄走孩童,然而孩童乘著紙人穿過鳥居,黑人形的爪子卻被障蔽給擋住。

黑人形握拳猛捶障蔽,貼在鳥居上的黃符在捶打中迅速染黑,斑駁的鳥居成受不了陰氣倒塌,速成的障蔽應聲消失,但孩子們也早就跑遠了。

「嚎啊啊啊啊──」

黑人形憤怒的嚎叫,他轉身面向胡緋青,舉起和臉盆一樣大的拳頭,揮向對方掛著苦笑的臉。

胡緋青閃過拳頭,他的外套袖子被拳頭上的黑氣碰到,布料立刻碎成粉屑落地。

胡緋青皺皺眉,在黑人形揮出下一拳時起跳,脫下外套扔上對方的臉,趁著敵人抓臉時奔向廢棄神社。

他的手握住紫傘的傘柄,不過黑人形也同時將外套變成細粉,張嘴朝胡緋青吐出腥臭的熱風。

胡緋青轉身打開再扔出紫傘,傘面直接撞上熱風,雖沒像外套一樣灰飛煙滅,但很快就承受不了風力被吹飛到神社另一端。

而在紫傘被吹離後,原本站著胡緋青的地方不見狐仙,只有一把木柄刀插在地上。

黑人形停頓半秒,抬頭橫舉手臂,接下胡緋青凌空劈下的一刀。

刻著咒文的寒鐵刀微微沒入黑人形的手臂,胡緋青喳了一下口,沒有使力往下切,而是乾脆的收刀翻身落地。

──不愧是沒吃飽還有嚴重起床氣的妖魔,沒辦法單靠白刃戰解決啊。

胡緋青在心中低語,他伏低身體躲過黑人形的拳頭,右手持刀左手比出劍指,以指腹抹過銀亮的刀身,在人形的吼叫聲中低念:「罡神巽風,雷電溟濛!」

「嗚啊啊啊啊啊──」 

「五龍雷震,八虎風嘯。」 

「哇啊!哇嗚啊──」 

「請雷聲發,風隨雷奔。」

「喝呀呀呀呀呀──」

平穩的誦咒聲和黑人形破碎的嘶吼混雜在一起,胡緋青持刀彈開敵人的拳頭,屈膝躍起避開對方的掃腿與吹息,以坍塌的神社本體為中心兜圈子。

清脆的撞擊聲與火花在空氣中迴盪,周圍的樹木、石燈籠或石板地經不起胡緋青與黑人形的蹬踏敲打,一一斷裂或化為碎屑。

「呼啊啊啊啊──」

黑人形朝胡緋青揮出直拳,拳頭落空陷入地面,屢屢揮空讓人形原本就高漲的怨氣升至頂點,他將力量集中在雙臂,十指交扣朝著胡緋青的頭頂敲下去。

這擊來得既快又沉,不是胡緋青能閃過,更不是單刀能承受的攻擊,但是胡緋青在拳頭落下前一秒拔起插在地上的另一把刀,雙刀交叉硬生生接下黑拳。

胡緋青的膝蓋因此微折,木屐也深深陷入土中,但是他的嘴上卻掛著淺笑,緩緩念出最後三句咒語:「……詔諭震巽,急急如律令。雷風破!」

疾風與電光沿著胡緋青踏過的地方冒出,包裹整間神社後,再襲向被雙刀固定住的黑人形。

「嗚嗚嗚嗚嗚喔──」

黑人形在風與雷中哀嚎,疾風帶走他護體的黑氣,雷電則麻痺他的手腳,巨大的身體在閃光中緩緩崩解,露出一枚遭紅色條狀包裹的勾玉。

胡緋青雙刀一剪切斷人形的手腕,他躍入利風與轟雷之中,劃出十字將勾玉和條狀物劈成四段。

黑人形在勾玉碎裂的瞬間崩解,碎玉和斷條掉落沙塵,玉的色澤從深黑緩緩恢復暗綠色。

胡緋青鬆一口氣,他先取回紫傘將雙刀收回傘柄內,再走向勾玉和條狀物,蹲下來想好好研究黑人形是什麼東西,卻在看清楚條狀物是血色樹藤後僵住。

──緋緋!快逃,不要過來!

──要活下去……

腥紅色的記憶在胡緋青腦中甦醒,他緊咬牙關抖著雙手,眼中燃起足以融化精鋼的烈焰。

而也幾乎在胡緋青轉怒的同一秒,他的背後響起了喊聲……

(以下by 檀喪中)

「喂!住手!」檀喪開口喝止,十紋發配的除魔武器早已出鞘。

「──你這傢伙,想燒了這裡嗎!」與對象有段不小的距離,高精質的藍焰仍讓檀喪渾身不舒服,不難想像如果放任那傢伙繼續燃燒下去,這間神社和周圍的森林會發生什麼。

儘管四周的蜃景模糊了對方的背影,只一瞬間他也本能地判斷出遠處的怪異是只狐妖。

散發的妖氣不多,但力量卻頗為強大,他想著這或許又是一個修仙的妖異。比起人類的氣息,他對融合修仙者的妖氣反倒不過敏,況且整個森林的妖異氣息就像補足了這種平衡,作為最有力的支撐令他穩穩地駐足。

不過當而檀喪又走近了些,火焰消弭後看清楚了對方的臉,他的刀尖卻放了下來,指向大地。

「……胡緋青?」他一愣。反應過來時眉宇多了些擔憂。

檀喪還記得在出聲制止胡緋青之前,這傢伙似乎陷入了某種囹圄。比起片刻前他正目睹到黑影被消滅時的剎那,胡緋青在蹲下後不只對四周的反應變得遲鈍,還進入了旁若無人的狀態。

「你怎麼了?聽得到我嗎?」

(以上by 檀喪中)


胡緋青被喊聲拉回現實,他抓起碎玉和部分血樹枝,回過頭朝聲音源瞪去,眼中的怒火在認出來者是香織的朋友──他看過對方在米店裡和香織聊天──後降溫。

「哎呀,這不是茜先生嗎?」

胡緋青掐緊手中的碎玉,擠出最低限度的笑容道:「如果是來找傳聞中的天狗的話,這裡並沒有喔,有的只有裝神弄鬼的黑道大哥,就倒在那裡。如果你能將他搬去警局,我會很感謝的。」

胡緋青指指趴倒在碎石與塵土之中的道二,不等檀喪作反應,就跨大步往前走,在與對方差肩而過時低聲道:「我另有要事要辦,恕不奉陪了。」 

(以下by 檀喪中)

「你……」檀喪皺眉。但再啟口前胡緋青便閃身離開,速度快的擺明不想留給他疑問的時間。


他沒阻止,也沒追上去,僅僅目送胡緋青離去。

這倒不是說檀喪不關心或者不擔心了,只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那一道坎。這事不好問,如果對方不願意開口,外人其實也無從理解,更無法置喙,也只能等待時間罷了。

天狗是他的目標,但不是他上山的全部原因。他一面探查四周,一面回想起胡緋青陰鬱的模樣,那副回過神後強顏歡笑的神情讓他不禁搖搖頭,「笑的還真難看。」


他都沒想過自己會有這樣認為的一天,不過,「那傢伙平常笑起來好看多了。」


「……隔幾天去舖子見見香織好了。」

也去看看胡緋青。


見沒任何問題,檀喪也收起武器,轉頭向後方點點下巴。與他同行的牛妖這才從他身後逐漸現形,滿臉放下重擔的開懷模樣,麻利的將有些沉的道二駝在背上,跟著檀喪邁開步伐。



他們一路避開耳目下山,將人送回了去。和牛腰分道揚鑣後,檀喪才又去了十紋回報。


(以上by 檀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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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感謝檀喪中共演,想看檀喪中的其他創作請戳前面的超連結!

後續:(一)中川豐的狩獵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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