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8 愛呦出版(文案購買連結請按我)
雅典娜準確地將司寇夜引至蘭開斯的論文前,可到頭來狙擊手一本論文都沒拿起來翻。
為什麼?因為在枯燥的人工智能、機器人技術論文旁,有一整套精裝版《為了找貓,我推開了家門》。
《為了找貓,我推開了家門》是一本每年固定出版三冊的長篇冒險小說,故事始於沒有名字的主人公「我」為了尋找愛貓走出家園,在十年連載期間踏出社區涉足國際,穿梭古今突破大氣層。
這讓《為了找貓,我推開了家門》成為評價兩極的作品,討厭它的人說這套書完全是流水帳日記,每一頁都是對樹木或硬碟容量的侮辱;熱愛它的人則覺得此書包羅萬象,無論是誰都能從中找到自己的傷痛與希望。
司寇夜屬於後者,可他雖然熱愛這套書,卻礙於純淨的工作過於忙碌,僅能在移動時擠出十幾分鐘看一兩頁,還不時還會發生書籍隨裝裝甲車、寄宿地點一同被敵方炸彈化為塵埃的慘事。
如今,從最舊到最新一集的《為了找貓,我推開了家門》整整齊齊放在司寇夜面前,讓狙擊手一瞬間忘記自己進書庫的目的。
而這一忘就是整整十三小時,當司寇夜從書頁中抬起頭時,窗外是皎潔的月牙,腿邊是捲成一團熟睡的貓兒與空盤空杯──七矮人無聲無息地送茶水點心給狙擊手,而蘭開斯的論文還好好地站在書架上。
「我在幹什麼……」
司寇夜放下書,在心中賞自己兩發子彈,抱著「沒查到有用的東西,起碼要完成今日份的任務報告」的心思,起身走出書庫。
他經過客廳時,第六感忽然發出警告,狙擊手猛然停下腳步,閃身蹲下躲到櫃子後。
本該籠罩在鵝黃燈光下的客廳不但陰暗無光,還飄著酒氣與成分不明的白霧,而在霧氣中隱約能瞧見晃動的人影。
司寇夜沒在人影附近瞧見七矮人的保安機,正感到困惑時,人影倏然轉向自己,投來了強烈到足以穿破黑暗、令狙擊手寒毛直豎的視線。
他先是僵住,接著迅速將手伸到腰手要拔槍,撲空後才想起自己為了不要再失控掏槍,早就把武器收房裡了。
「小……」
沙啞的呼喚將司寇夜的注意力拉回前方,赫然發現一秒前還在七八公尺外的人影,此刻距離自己只有一步之遙。
──速度好快!
司寇夜瞪大眼瞳,看見人影朝自己伸手,搶先一步扣住對方的手腕,起立、轉身賞影子一記過肩摔。
人影背脊著地摔出鈍響,一動也不動地躺在地上,司寇夜謹慎地靠近,剛想動手搜身,背後就傳來機器人行走的聲音。
他向後看,客廳同時恢復光明,七矮人們站在沙發或櫃子間,明明沒有臉卻給人嚇壞的感覺。
「怎麼了?」
司寇夜問,瞧見烹飪機指指前方,把目光轉回正面,落在幾秒前被自己摔昏的人影上。
人影是名目測二十多歲的青年,一頭金髮凌亂地散在額間,白皙無瑕的肌膚有著公子哥的嬌貴,端正、深刻的五官凌厲與俊美兼具,搭配無論長度比例都足以讓女子尖叫男子嫉妒的手腳軀幹,好看得連司寇夜這種對外貌毫無興趣的人都會忍不住多看兩眼。
不過此刻司寇夜之所以直直盯的青年,不是基於對方的美色,而是身分。
這名渾身酒氣、昏迷不醒、後背高機率瘀青的青年,是他今日在照片中,數周前於影片裡見過的準暗殺目標──蘭開斯。
這也直接解釋為何客廳會一片黑暗還白霧繚繞,昨天雅典娜說過,蘭開斯命令她與七矮人們準備「極致的恐懼」,想必是為了嚇人才關燈放霧。
可惜在電子僕人們動手前,司寇夜先一招摔昏蘭開斯。
沒有比這更糟糕的初見面了,如果純淨情報部的同仁看見──他們通常會透過鏡頭監控現場,大概已經把咖啡潑到鍵盤上了。
醫療機感受到司寇夜的情緒,一左一右拍拍客人的肩膀,然後來到主人身邊檢查呼吸心跳,向狙擊手比出「OK」的手勢。
「恭喜,主人的生命跡象極為穩定。」雅典娜在天花板上說明。
司寇夜張嘴再閉嘴,反覆幾回才低聲問:「我會受到怎樣的處置?」
「處置?你是想知道主人甦醒後的反應嗎?考量到主人施恩必定十倍索討,有仇絕對百倍奉還的性格,他應該會……」
雅典娜停頓幾秒才接續道:「不會生氣的,畢竟主人還有生命啊。」
「是只剩下生命吧。」
「生命是無價之寶,司寇先生身為戰地記者,想必明白生命的珍貴,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而你替主人保住如此貴重之物,主人怎麼會動怒呢?」
司寇夜覺得雅典娜在胡扯,但他想不出反駁的話。
雅典娜似乎察覺到客人的質疑,改變方向道:「我有留存剛剛的影像,是從三個角度以夜視鏡頭拍攝,足以向司法單位證明是主人主動襲擊你,你只是被動防禦。」
「……蘭開斯真的是妳的主人嗎?」
「當然,他是我的造物主,是我全心支持的對象,更是學習的標竿」
司寇夜忽然對蘭開斯的人品升起一絲不安,不過在感受擴大前,兩台醫療機先穿過他身側,準備搬運昏迷的主人。
這讓司寇夜的注意力回到自己幹出的糟糕事上,彎腰搶先一步將蘭開斯拉起架上肩膀道:「人我來搬。」
「這是醫療機的工作。」
「是我的。」
司寇夜一手抓臂一手托腰.拖著蘭開斯往電梯走,本以為這是個簡單的工作,可走沒十步就發現他錯估了富豪的重量與自己的狀態。
作為職業傭兵,司寇夜雖然沒有隊長祿陽怪物等級的體能,還天生不容易長肌肉,可要搬運成年男人應該不成問題,然而他忘了自己因車禍在床上躺了近一個月,將人過肩摔不成問題,搬著走就有些吃力了。
更不妙的是蘭開斯的身體還沉得令人髮指,幾乎是一個半成年人的重量,讓司寇夜的雙腿迅速痠軟,膝蓋隨時間漸漸下折。
「需要幫忙抬腿嗎?」雅典娜問。
「不用。」
司寇夜咬牙拒絕,催促自己邁開步伐朝主臥室走。
他打算把蘭開斯放上床蓋好被子後,就回自己房間寫報告與鍛鍊,然而掛在肩上的沉重人體像是發覺搬運者的企圖般,在司寇夜踏進主臥室的瞬間「嗚噜」一抖,張嘴吐了兩人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