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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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格蒙德被魯哲生吼得雙目圓睜，不過他很快就脫離驚愕道：「你只是在極限狀態，憑本能做出反擊，以人類的法律而言，是正當防衛。」

「我對法律不熟，但我很肯定把人推倒幹個爽不算正當防衛。」

魯哲生放下手插著腰道：「然後覬覦比自己年輕的人又怎麼了？多少富翁、名演員、大政客六十甚至七十好幾了還娶二十三十歲的美嬌娘，社會大眾頂多羨慕嫉妒恨，沒人會覺得這些人該羞愧自盡吧？」

「旁人的評斷與我無關，我是自己覺得自己噁心。」

希格蒙德停頓片刻，目色幽暗地瞄向魯哲生道：「更何況，你也對我抱持相同的看法，否則不會渾身僵直到客人進門才恢復。」

「那是……」

「我承認我近期有遇上愉快的事。」

希格蒙德挪開目光，漠然地望著櫃檯檯面道：「但那份愉快越是強烈，我對我自身的厭惡感也越深，尤其是當我想到這份愉悅是建築在恩人的噁心上時。」

魯哲生雙唇抿起，沉默須臾才吐氣道：「我剛剛傻住的原因不是噁心，是被嚇到。」

「這沒有差別。」

「差別可大呢！」

魯哲生張開雙臂強調，搔著頭髮面色微赧地道：「我會嚇到和噁心一點關係也沒有，而是……我沒想過自己能在『那檔事』上讓人喜歡。」

「你怎麼可能不能？」希格蒙德抬頭詫異地問。

「我怎麼可能能？」

魯哲生反問，攤平雙手豁出去道：「我是你口中『未經人事的處子』，打手槍的經驗很足，但實戰一次也沒有，頂多和充氣人偶模擬過床戲，哪有可能讓人──而且還是男的──有美好體驗？」

「但是你是……」

希格蒙德的話聲漸弱，注視魯哲生片刻再轉開頭道：「就算你驚嚇的原因是對自己缺乏信心，也不妨礙你覺得我噁心。」

「我一點也不覺得你噁心，畢竟那晚我自己也爽到不行。」

魯哲生聽見自己如此回答，被脫口而出的坦誠給嚇著，再瞧見希格蒙德一臉懷疑地望過來，心一橫挺胸道：「真的！要不是我這幾天都失眠，要不然肯定會連做三晚以你為主角的春夢，天天搭著小帳棚醒來！」

希格蒙德蹙眉問：「你好男色？」

「一點也不好，我電腦裡和床底下都只有胸大腿長的大姊姊。」

魯哲生板著臉道：「但我完全不覺得那晚發生的事、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噁心，這點我可以拿我收藏的大姊姊們發誓。」

希格蒙德沒有應話，他凝視魯哲生的臉龐，細瞧近一分鐘後收回注目道：「我不信。」

「再加上我未來的演藝生涯？」

「不是誓言輕重的問題。」

希格蒙德搖頭，輕柔但尖銳地道：「你是個善良的人類，為了阻止我自盡什麼話都願意講，但你的言語和你的心是分開的。」

──這個……超級難稿的吸血鬼！

魯哲生胸口冒出火光，在怒氣的驅使下前傾上身衝著希格蒙德吼道：「它們是一起的，然後我的身體也是，不信的話跟我去廁所，我馬上再做一次給你看！」

「你確定？」希格蒙德紅眼圓睜。

「當然！我去鎖自動門，你給我去廁所等著！」

魯哲生怒氣沖沖地往自動門前走，關閉感應裝置後大步邁向廁所，扭動喇叭鎖甩開白門，看見夜血者站在洗手台前。

而在與對方對上眼的同時，魯哲生胸口的熱流倏然消失，腦袋也跟著冷靜下來，掐著喇叭鎖的手指收緊，一動也不動地杵在門檻外。

希格蒙德先是微抬睫羽，再露出了然地神色，向門外走道：「回櫃檯吧。」

魯哲生頭顱下按，不過在他將下巴點到底之前，腦中忽然浮現某個久遠但深刻的記憶。

──做個約定吧！

──只要你堂堂正正、踏踏實實地賺錢生活，

──你周圍就不會再有人……

「做完再回去。」

魯哲生踏進廁所，帶上門按下門鎖，深吸一口氣道：「但我需要點時間調整。」

「你不用勉強。」

「我沒有！只是需要準備。」

魯哲生舉起手遮住自己的雙眼，像過去踏上舞台、進入試鏡場所前一般，於腦海中勾勒所需情境與人物。

此人是一名男同志，他時常去夜店酒吧獵豔，喜愛的類型是俊美、優雅、年紀略長並散發禁慾氣息的紳士，每當他親手褪下這些人的衣衫，將人推入情慾深淵時總會分外滿足。

如今，他遇上了一個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符合自己喜好的男性，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人帶進廁所。

「你真的不用……唔！」

希格蒙德沒能把話說完，因為魯哲生忽然前進兩步扣住他的下巴親上來。

魯哲生貼著希格蒙德的嘴唇，起初還有點僵硬，但隨著柔軟、略為偏涼的觸感纏上神經，由麝香與玫瑰為主體的古龍水香氣襲上鼻頭，他腦中的情境設定一下子鮮活起來，雙唇也跟著大膽起來。

他伸出舌頭輕戳希格蒙德的唇縫，幾回舔拭後成功撬開夜血者的嘴，含住蒼白的下唇吮抿須臾，再將舌尖探入對方的口腔，舔過牙齦與白齒，挑起藏在最深處的紅舌，直到胸口湧起窒息感，才收舌鬆口退後半步笑道：「不會讓你逃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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