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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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砲？」杜宇的話聲稍稍拉高。

戚紹唐肩頭一抖回神，本想馬上收回方才說出的話，卻在開口前發現杜宇的面容有些緊繃，猛然意識到自己頭一次令年輕管家動搖，否定的話瞬間掉回肚中，挺起胸膛露齒笑道：「沒錯，打砲，我出來快兩天，一砲都還沒打成，不能回去。」

杜宇張口再閉口，反覆數次才擠出聲音道：「嫖妓是違法的。」

「我知道，所以我不是『嫖』是『約』，這間酒店裡有個小姐是我的砲友，我本來想來捧她的場，順便解決彼此的生理需求，可是她上周回老家去了。」

戚紹唐攤平雙手，在裝出無奈之色時，偷偷觀察杜宇的反應，瞧見年輕管家的表情由些許僵硬轉為相當僵硬，心底迅速升起成就感。

「少爺……」　

杜宇拉長尾音，停頓好一會才接續道：「要改約其他砲友嗎？」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要約誰我還沒決定，然後約了也不見得馬上就能打，要看她下班沒、有沒有體力和興趣做，沒那麼好約。」　　

戚紹唐聳肩，伸手拿起茶几上的水杯道：「等我辦完事自然會回去，你就……」

「我留在這裡。」

「回家等……你說什麼？」

「我留在這裡協助少爺。」

杜宇回答，臉上已不見先前的侷促不安，口氣也恢復一慣的平靜：「如您所言，約砲不是容易的事，除了人選、時間與意願外，還有場合和接送等問題，作為少爺的管家，處裡此類雜務是我的責任。」　　

──這小子……

戚紹唐的嘴角細微抽搐，不愧是和自己相處六個月還沒發過一次脾氣的管家，臉皮的厚度、嘴巴的刁鑽皆非常人，但杜宇不是省油的燈，他也不是好應付的主人，既然對方還不識趣退讓……

「你這麼有心，何不直接幫我處理生理需求？」

──就來比誰臉厚啊！

戚紹唐在心底比中指，敞開臂膀搭上椅背，挑起下巴勾起嘴角道：「打砲這檔事就是求個爽，技術好的話是男是女都沒差。」

「……」　　

「再說男人下面也有洞，還不會懷孕也更耐操，雖然沒有女人軟嫩，不過……」

戚紹唐斜眼瞄向杜宇，露骨地打量管家道：「仔細瞧瞧，你的皮膚比不少女人還細還白，身體瘦歸瘦，不過也沒到皮包骨的程度，抱起來的感覺應該不差吧？」

「……」

「我沒上過男人，如果是你的話，我還挺有興致『嘗鮮』。」

戚紹唐翹起單腳，擺出極盡輕挑的笑容與眼神，盯著杜宇等待對方回應。

杜宇的嘴唇稍稍抿起，凝視自家少爺須臾，回過身走向包廂的門，將手放上金銅色的門把，喀咖一聲將門反鎖。

……欸？

戚紹唐眨眨眼，看著杜宇扭扭門把、踢踢門板，再搬一張椅子卡住門，忍不住皺眉問：「你在做什麼？」

「確保不會有人打擾。」

「打擾什麼？」

「打擾您紓解生理需求。」

杜宇走到擺放液晶電視的矮櫃前，蹲下拉開抽屜道：「我會盡力讓少爺有愉快的初體驗。」

戚紹唐沒有回應，他直直看著杜宇的背影，腦袋空白七八秒才拉高聲音問：「你……你是認真的嗎？」

「我是。」

杜宇從抽屜中拿起一個巴掌大的罐子，讀了讀罐上的英文標示後，起身回到戚紹唐面前問：「少爺難道不是嗎？」　

「我……」

戚紹唐的話聲漸漸轉弱，一度想誠實的說「不是，我只想嚇跑你」，然而在他鼓動聲帶前，雙眼先發現杜宇持罐的手在顫動，驟然理解對方其實在逞強。

──這是對撞比賽，先踩剎車的人輸。

「我當然也是，」

戚紹唐聽見自己如此回答，瞇起眼瞳輕笑道：「不過我是個好主人，所以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勉強。」

「這一點也不勉強。」

杜宇將罐子放上茶几，解下自己的領帶覆上戚紹唐的雙眼。

「喂！你做什……」

「看不見會比較好。」

杜宇的聲音貼著戚紹唐的額頭，黑領帶繞過戚家大少的後腦勺，重疊、交錯後拉為繩結：「單論觸感，男女沒有太大差別，但視覺上就不是了。請闔上眼，想像您中意的女性。」

「……你在暗示我對男人硬不起來嗎？」

「只要給予適切的刺激，男人很容易勃起，不過是否愉快就不一定了。紹唐少爺，請躺下。」

杜宇的手與話聲同時按上戚紹唐的胸口，引導對方躺平在八人座沙發椅上，再抽手離去。

戚紹唐看不見杜宇的人，只能透過雙耳捕捉對方的行動與位置，聽到年輕管家的足音冒出又消失，頭顱左方──洗手間的方向──傳來門扉開啟、關閉的聲響輕敲耳膜，流水聲搔過耳尖再歸於平靜，然後再度響起開關門聲。

不過開關門聲後接不是腳步聲，是除了呼吸、心跳聲外什麼也聽不到的寂靜，杜宇似乎停在洗手間門外，陷入某種猶豫之中。

戚紹唐不自覺的繃住肌肉，他希望杜宇是對要不要和男人性交感到猶豫，而且最好在猶豫後決定逃出包廂，打電話報警、爆料、向戚家投訴，就像過去自己逼退的管家們一樣。

可惜，在長達五分鐘的祈望與沉默後，神明否決了戚紹唐的祈願。

他的襯衫忽然被人輕輕挑起，再以鈕扣的間距為單位一截一截分開，紮在西裝褲內的下襬隨後遭抽出，褲頭的釦子、拉鍊也被同一雙手解開與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