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企劃妖夜綺談的相關創作

※主角是胡緋青,且礙於時間不足,轉為純創作

※胡緋青劇情最低限度補完

※不確定會不會成坑(喂) 

※感謝 妖夜♠堂本艾仁/洋子  妖夜(厄)豐/響(怪)真白 出借孩子給我寫

 

在不少傳說故事中,妖怪與鬼魂會將冥紙、葉片或其他物品偽裝成金錢和人類交易,而受捉弄的人總要等到當日太陽下山,或隔日計算營收時才會發現自己被騙。

胡緋青在分類上較接近鬼妖──他是只差歷劫的地仙,不過從未以這種手段換取所需品,他要不直接「借取」再事後補償,要不正正當當的用人類的錢財購買。

胡緋青在來到日本後,採取的大多是後者,為此他除了靠先前攢下來的錢外,還得另外尋找收入來源,而他選擇的「來源」,是在墨田川川畔擺攤替人卜卦。

「照卦象看來,福山太太您丟失的錢包應該還在房子裡,可以往廚房東南方的地下找一找。」

「廚房、東南方、地下……好,我大概知道掉在哪了。謝謝你啊緋青,如果我有找到,再來給你謝禮!」

「喔喔,那真是太令人期待了,我會為您祈禱的。」  

胡緋青雙手合十,掛著笑容目送福山太太走遠,嘴角的笑意在對方消失時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漠然與一絲疲倦。

當胡緋青選擇在墨田川畔擺占卜攤時,他周圍的人無論親疏遠近都一至反對這個決定,畢竟墨田川雖然緊依帝都外圍,卻和都心、商店街有一段距離,就算沒到人煙罕至的地步,也絕對撐不起一攤半店。

然而胡緋青還是在川畔立起「新開張★占卜屋」的布條,為什麼?因為沿著墨田川劃過帝都的靈脈,是整個帝都中和胡緋青個人最相應的靈脈。

他是以天地精華為食糧修行的狐仙,飯可以不吃水可以不喝,但靈脈、天文不能不掌握,否則輕則修為停滯不前,重則在天劫、命煞降臨時被殺得措手不及。

胡緋青在「人氣滿載可是沒有半點靈氣的商店街」與「靈力濃厚可是行人一日不過二十人的河堤」中選擇後者,畢竟人氣可以靠口碑和親友介紹補足,靈脈卻非人力可彌補。

事實證明,胡緋青的決定是正確的,假如沒有腳底下、空氣中濃厚純淨的自然靈氣補充,他很難法力全開掃蕩木欺子半個多月。

胡緋青告訴鈴木欺子不難應付,這是實話,如果只求「應付」或「擊退」的話,剛獲得厄除資格的十紋、成年的妖怪只要抓到訣竅都能輕鬆辦到,但若想從根本消滅木欺子,就得使用火或雷法將木欺子顯露在地上的「身」,與深埋於靈脈中的「根」一併灼燒殆盡,而這可就耗力了。

「胡、美、人!」

悠哉、讓人聯想到紅豆大福的男中音拍上胡緋青的額頭,而聲音的主人──一名身穿十紋軍服,衣襟半開蓄著鬍鬚,衣著髮絲略顯放蕩,卻不讓人討厭反倒新生親切的灰髮男子──也隨之闖入。

胡緋青的雙眼因訝異而張大半分,收起倦態微笑道:「是堂本先生啊!你怎麼會來河堤?翹班嗎?」

男子──堂本艾仁──大吸一口氣,雙手拍上胡緋青面前卜卦用的小方桌道:「翹、翹班?胡美人你也太過分了,一般會問是不是放假吧!」

「一般是如此,但是堂本先生還穿著制服,且假如今日是你的休假日,你要不在販售春宮圖的畫報攤打轉,要不還沒起床,不是嗎?」

「……」

「堂本先生?」

「我沒有休假,也沒有翹班,只是沒有飯吃。」

堂本垂下肩膀,摸著凹陷的肚皮低聲道:「我常去的畫報攤前幾天進了一批新貨,其中有我找了非常久的圖,我買下後拉小中川他們喝酒慶祝,一個不小心喝太多就……」

「把往後一周的飯錢都變成酒錢了?」胡緋青接續問。

「是……」

堂本趴伏在卜卦桌上,緩慢的屈膝跪下道:「本來想靠水、野菜和河裡的魚撐過去,結果……魚就像女人的心難以捉摸,天菜和毒菜只有一線之隔,人類是無法光靠水和空氣過活的。」

「辛苦了。」

胡緋青同情的拍拍堂本的頭,眼角餘光掃過腳邊放在地巾上的三層便當盒,靈光一閃拿起便當盒道:「堂本先生要是不介意的話,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午餐?香織姑娘幫我做了便當,我們可以一同享用。」

堂本眼睛一亮抬起頭,不過隨即暗去眼瞳搖手道:「不行不行,那是香織姑娘做給你的,要是分給我吃,不就換成你餓肚子了嗎?就算香織姑娘不介意,我也不能原諒自己!」

「不用擔心,今天的便當是特大份量,香織姑娘在試作新菜色時沒控制好火侯與量,她一個人吃不完,又不想麻煩父親和弟弟,所以就給我加菜了。以重量看來應該夠兩人……啊。」

胡緋青停下話,他在說話同時彎腰將便當盒從地巾拿到桌上,掀開蓋子正要請堂本先選自己想吃的菜餚時,手與舌卻一同停滯。

正方形的便當盒被五顏六色的菜餚塞滿,金黃色的蛋捲、炸蝦、醃蘿蔔,深褐色的肉丸子、豆皮壽司、味噌魚塊,翠綠色的高麗菜捲、芝麻菠菜、紫蘇葉包飯糰,鮮紅色的鹽烤鮭魚、清炒紅椒、明太子烤飯糰……從種類、數量、質量和外表都能感受到製作者的用心,看不出一絲「沒有控制好火侯」。

胡緋青看著香織傾盡全力製作的便當,先是一愣,接著恍然大悟。

──胡先生,請等一下!

──這是我做……有點做壞的菜,不過味道上沒有問題,只是有些燒焦,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幫我吃嗎?

──有點太多?對不起,我只是覺得胡先生最近似乎瘦了些,精神也……啊,不對不對,是我沒有拿捏好份量。

原來如此……胡緋青在心中低語,老實說當香織拜託自己幫忙吃煮壞的料理時,他可是相當驚訝,畢竟這位米店千金雖然溫婉柔順,骨子裡卻是自律甚嚴、不輕易認輸和抱怨、撒嬌的人,難以想像她會請求房客處理弄砸的食物。

而眼前的便當證實胡緋青的判斷是正確的,香織的確不是會在搞砸事情後淚眼汪汪求助的女子,她只是以此為藉口傳達自己的心意。

──我知道你在進行某種不希望我知道的事。

──我注意到你為了這件事心力交瘁。

──我希望我可以為你做點什麼。

──也請你好好照顧自己。

胡緋青藏在厚鏡片下的青瞳轉柔,指腹輕輕撫過便當盒的盒沿,何等笨拙、何等彆腳又何等惹人憐愛,讓他回憶起過去曾和自己一同於山野奔跑、溪邊遊戲的少女。

「看起來好美味,我不客氣啦。」

堂本取了豆皮壽司塞進口中,雙眼猛然瞪大,仰頭滿足地呼喊:「喔喔喔喔!遮天威先威斗嚕的掐刀蒿出得兜匹(這甜味鹹味都滷得恰到好處的豆皮)嗨喲奪只如威德想骨(還有多汁入味的香菇)、攤壓的咪凡憨央洗猜(彈牙的米飯和羊栖菜)」  

「堂本先生,先吞下去再說話吧,要不然會噎到。」

「享直咕釀枕……嗚嗚!」堂本忽然面色轉紅,一下抓脖子一下猛揮手。

胡緋青拿起放在卜卦桌旁的水壺遞給堂本,看著這名有些脫線的軍官扭開瓶蓋,朝被豆皮壽司佔領的嘴巴猛灌水。

「呼……活過來了。」

堂本放下水壺擦了擦嘴角,放下水壺俯首看著便當感嘆道:「香織姑娘的手藝還是那麼好,即使是燒糊的料理也這麼好吃!」 

「堂本先生也還是這麼單純……」

「什麼?」

「沒事。」

胡緋青拿起炸蝦咬了一口,麵糊的酥脆和蝦肉的鮮美在齒間淌流,還沒從引人發饞的美味中脫離,就聽見差點讓他噎住的發問。

「香織姑娘真是賢慧啊,胡先生你們什麼時候結婚?」

「結婚?」

胡緋青的聲音微微拉高,看向堂本錯愕地問:「誰和誰?我和香織姑娘?」

「當然,總不可能是你和我吧,我可是有家室的人啊。」

堂本發現胡緋青的臉上仍堆滿詫異,皺緊眉頭貼近對方的臉問:「胡美人,你該不會沒發現香織姑娘的心意吧?」

「這個……」

胡緋青拉長語尾,他當然有察覺香織對自己的情感──即使香織本人還沒有自覺,但他不可能回應這份愛意,因為兩人的身分差距太大,無論國籍、種族、年齡、經歷和目標皆是。

香織追求的是平凡、安穩的幸福,而他則是……

「你不喜歡香織姑娘嗎?」

堂本的發問將胡緋青拉回川畔,見對方遲遲沒有回話,皺皺眉繼續猜:「還是喜歡男孩子?有婚約了?其實已經和香織姑娘祕密結婚只是我不知道!」  

「都沒有。」

胡緋青忍著笑回話,抬起頭仰望廣闊無雲的晴空道:「我只是……有更想也更需要去做的事,所以暫時不考慮和某人成婚。」

堂本緩緩拉平嘴角,抓抓頭重重一口氣,一屁股坐上卜卦桌前的圓凳道:「胡美人,你知道蒐集春宮圖的訣竅嗎?」

「這是堂本先生的專業,我不太清楚呢。」

「只有一條──看到就買!」

堂本伸出三根手指,認真的說明:「在發現中意的圖時,不要顧慮明日的午餐、老婆的眼光或櫃子的空間,更別想著『下張會更好』,或是顧念著之前看過但沒買到手的美圖,有圖可買就要買,這樣才能不漏掉任何一張好圖!」

「即使會連續一周沒錢飯吃也一樣?」

「這個嘛……是必要的犧牲。」

堂本乾咳一聲,再次板起臉道:「總之,如果想成為一個成功的春宮圖收集者,就要把眼睛放在當下,別去想過去沒收到的圖、未來要吃的飯,要不然就會錯過現在的美圖。」

「堂本……」

「然後不只有春宮圖,『幸福』也是。」

堂本打斷胡緋青,直視狐仙的雙眼嚴肅的道:「我不清楚你在忙什麼,但不管過去和未來發生過或將會發生多嚴重的事,都不能因此放掉現在,因為只有顧好現在,才能保住未來、不製造新的遺憾,懂嗎?」 

胡緋青的眼瞳微微放大,望著堂本許久才開口問:「堂本先生,你……被附身了嗎?」

「附、附身!」

堂本從椅子上跳起來拍胸道:「太過分了,我是認真和你分享我多年收圖的經驗啊!」

「我有感受到你的認真,但太認真了反而叫人不習慣。」

「我也是能很認真……不不不,我一直都很認真,我……」

「堂本先生──」

第三者的喊聲驟然插入兩人之間,胡緋青和堂本雙雙一愣,接著一同轉頭看向聲音源,瞧見一名身穿十紋軍服黑髮青年在河堤那端招手。

「小中川?為什麼他會……啊!休息時間結束了嗎!」

堂本倒抽一口氣,伸手從便當盒裡胡亂抓了幾個肉丸子和飯糰,沒向胡緋青道別便匆匆忙忙的往青年所站的位置跑去。

胡緋青看著堂本跑遠,將手裡的半截炸蝦吃完,正要進攻其他菜餚時,一抹人影忽然籠住卜卦桌,讓他迅速抬頭往前看。

人影是一名背著釣竿的中年人,他的手中拿著一個白色的信封,望著胡緋青問:「你是占卜師胡緋青嗎?」

「是,請問有什麼事?」 

「有人託我把這封信交給你。」中年人將白信封放在占卜桌上,不等胡緋青回話就轉身離去。

胡緋青皺了皺眉,拿起信封先掂了掂重量,再撕開一角取出裡面的信紙,雙眼在瞧見信上文字的瞬間轉厲。

雪白的信紙上只有一行字──今晚十二點,墨田町二丁目,不見不散。 木欺子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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