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企劃妖夜綺談的相關創作

※主角是胡緋青,且礙於時間不足,轉為純創作

※胡緋青劇情最低限度補完

※不確定會不會成坑(喂) 

※感謝 怪異♣朝田暮︳厄除☣藪十雅 出借孩子給我寫

 

霧田香織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是個笨拙的人。

她在母親過世後擔下接待米店的帳務與接待工作,但之所以沒有出錯或招來怨言,靠的不是聰明伶俐,而是母親生病臥床前手把手的教導、長時間的練習,以及客人、家人的包容;家務部分也一樣,雖然父親稱讚自己將家中打理得很好,弟弟和熟客不時讚美她的廚藝,但香織只是依循母親留下的食譜、清掃要訣,與其說她手藝好,不如說母親的筆記完善。

奮力的學習與練習,用時間和重複彌補自己的蠢鈍,這是香織面對挑戰的方式,然而這方式並不適用於她眼前的難關。

「來,這是香織妳要的豆腐丸子,再加送妳一袋豆皮。」

「井上先生,謝謝你。」

香織從豆腐店的大叔手中接過裝著豆腐丸子與豆皮的袋子,轉身推開格子狀的拉門,踏入被夕陽所籠罩的街道。

被夕色染澄的人行道上有不少行人,香織小心翼翼的護著袋子,側身穿過手提公事包的男子,提起和服的下襬快步穿過路口。

距離晚餐的開飯時刻還有一個多小時,而香織在出門前也早已將米菜魚洗好切好,不過從豆腐店走回米店需要十五到二十分鐘,生火炊飯也需要時間,實在不能大意。

不過香織雖然在時間上不敢大意,卻在「看路」這件事上大意了,沒注意到有一名藍髮少年從街角走出,就這麼跟對方撞了滿懷。

「咦?」

「哇!」

香織與少年的驚呼聲疊在一起,前者重心不穩的往後跌,後者則是在短暫的失衡後,迅速伸手穩住撞上自己的人。

「沒事吧?」少年問。

「託你的福,我……朝田君?」

香織望著拉住自己的少年,那頭天青色的短髮、秀美中隱現艷色的面容,毫無疑問的屬於店內常客,暱稱「小白」的朝田暮。

「午安,香織小姐。」

少年──朝田──放開香織的手臂,見對方一臉茫然的望著自己,蹙眉憂心地問:「香織小姐,妳還好嗎?」

──我很好,謝謝你的關心。

香織明白自己應該如此回答,可是卻無法將這幾個字吐出,凝視越發憂慮的熟客,掐緊手中的提袋深吸一口氣問:「朝田君,如果你接下來沒有事情要忙,可以陪我聊聊嗎?」

這個突如其來的邀請似乎嚇到朝田,他睜大眼睛看著香織片刻,點下頭露出笑容道:「可以啊,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家很不錯的咖啡廳,我們去那邊聊吧。」

※※※※

香織聽過但從未進過咖啡廳,因此當朝田領著她踏入由紅木、彩色玻璃窗和黃銅留聲機裝飾的雅致空間,看見穿著蕾絲圍裙的女侍笑盈盈地上前時,第一時間的反應是後退。

好在朝田立刻上前和女侍打招呼──兩人似乎熟識,簡單交談幾句後,女侍臉上的笑由營業用的假笑轉為誠心歡喜的真笑,帶著兩人來到角落的雙人座,送上兩杯黑咖啡和一盤小甜餅後退去。

朝田揮著手向女侍告別,在人走遠後將目光轉回自己的前方,端起咖啡注視香織問:「香織小姐想跟我聊什麼?」

香織張口再閉口,反覆數次才低聲問:「朝田君很常在晚上出門嗎?」

「算是吧,我喜歡夜景和月色,也認識很多在夜晚出沒的朋友。」

朝田微微一笑,再歛起笑容略為嚴肅的道:「不過最近的夜晚不太平靜,我是沒差,但香織小姐最好不要一個人出門喔。」

「我聽說,有警察和厄除在夜巡途中遇害,這是真的嗎?」

「很遺憾,是真的,不過人數沒有外傳的那麼多,也不是所有人都身亡。」

朝田停頓片刻,偏頭驚訝的道:「不過香織小姐居然會注意這類流言蜚語,還特地向我打聽,這有點叫我意外呢。」

香織面色一紅,十指糾結垂下頭道:「我想和朝田君談的不是晚上的事,而是……胡先生。」

「胡先生怎麼了?」

「他最近常常半夜離開米店,直到清晨時分才回來。」

香織的目光轉沉,蹙緊柳眉道:「然後我總覺得胡先生近日似乎……有點叫人害怕。」

「……」

「對不起,應該是我多心了,我……」

「香織小姐沒有多心,胡先生最近是挺嚇人的。」

朝田收到香織詫異的注目,摸了摸自己的頭有點不好意思的道:「我不想讓香織小姐擔心,所以沒跟妳說,胡先生這半個月一直都殺氣騰騰的。」

「朝田君知道原因嗎?」香織前傾身子問。

「不知道,但我認得那種殺氣。」

朝田垂首看著手中的咖啡,白皙、雌雄莫辨的麗顏映在漆黑的液體上,隨液面輕輕晃動:「那是發現無論如何都無法原諒、忍受、共存的對象時,由心底……不,已經算是由靈魂伸出迸發的殺意,雖然胡先生掩飾得很好,不過對有相同體驗,或是如香織小姐一樣敏銳的人來說,還是一看就能感受到。」

「朝田君有過相同的體驗?」

「有喔,因為我和香織小姐不一樣,沒辦法溫柔的對待世界。」

朝田瞧見香織倒抽一口氣面露哀色,擺擺手淺笑道:「開玩笑的啦,我是警察,雖然不是專門負責刑案的,但是也接觸過一些殺人和傷害犯,從他們身上感受過類似的情感。」

「原來如此……」

香織安下心,不過心口才安穩不到半分鐘,新的焦慮又湧上心頭,讓她掐著手指問:「朝田君,有我能幫忙的地方嗎?」

「幫忙?」朝田眨眨眼。  

「就是……有我能做到,並且讓有這種情緒的胡先生好受、輕鬆一些之類的事,有嗎?」香織手按胸口懇切地問。

朝田沒有回答,凝視香織端正的面容許久,才放下咖啡杯問:「香織小姐,你不害怕這樣子的胡先生嗎?」

「我害怕,但是越是害怕就越要面對,這是家母的教誨,更何況……」

香織的面頰泛起紅暈,下意識別開頭輕聲道:「我懷念那個有些閑散、有些奇怪,但讓人備感安心的胡先生。」

朝田先放大眼瞳,再緩緩揚起嘴角,垂眼思索片刻後道:「我想香織小姐在實質層面上,應該沒辦法幫上胡先生的忙。」

「我想也是……」香織垂下肩膀。

「但是妳能在其他方面讓胡先生好受一些。」

「哪方面?」

「關心和支持。」  

朝田喝一口咖啡潤喉,直視香織的雙眼溫柔的笑道:「不用直接表示,只要利用香織小姐擅長的方式,向胡先生傳達妳在擔心他、希望能幫助他的念頭。人在知道有人關心、在乎、擔憂著自己時,會比較不容易迷失自我。」

「我熟悉的方式……」

香織重複朝田的建言,縮起雙肩道:「可是我除了打掃、料理和記帳外,沒有特別擅長的事。」

「這就夠了。」 

朝田以笑容鼓勵香織,瞄了牆上的時鐘一眼,掏出銅板放到桌上道:「我接下來還有約必須離開了。香織小姐,祝妳武運昌隆!」

「武運什麼的……請不要取笑我。」

「不是取笑喔,如果說有誰能打進胡先生的心房,那肯定是香織小姐了,他在與妳相處時無意間流漏的殺氣,是和我交談時的二分之一。」

「欸,是這樣嗎?」

「就是。」

朝田肯定的點頭,再送給香織一個燦爛的笑後,跨步走出咖啡廳。

香織目送朝田遠去,端起自己面前一口也沒動過的咖啡,先嗅了嗅味道,再小心翼翼的啜飲半口,感覺苦澀的黑水滑過喉頭,在味蕾上停頓須於後,化為從未嘗過的甘醇。

她不清楚胡緋青遇上什麼,也不確定自己能為對方做什麼,但她近乎直覺的知曉,即使艱難、即使迷惘、即使不知所措,她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打擾了。」

陌生的話聲將香織拉出思緒,她本能的朝聲音源看,瞧見一名唇抹朱色身穿褲裝的戴帽女子站在桌邊。

「妳好,我是『東京專題』的記者,敝姓小竹。」

女子朝香織遞出名片,勾著朱唇艷麗地微笑問:「請問您有空接受採訪嗎?」

arrow
arrow

    M.貓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