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朋友懶心的生日賀文,原本只打算寫三千字,結果大宇宙意志送來後續劇情,只好寫下去了。
◎人名與名詞的翻譯基本使用台譯,但也有部分因為作者個人喜好使用陸譯(例如部長的名字)
◎原則上三天更一次
◎雖然標NC-17,但要到結尾才會滾床
◎因為作者年下攻病症末期,所以這篇是部長受

 

紐特的嘴唇微微顫抖,盯著葛雷夫溫柔的笑臉一會,忽然倒抽一口氣掩面推開正氣師。

葛雷夫愣住,接著馬上透過紐特肩頭的抽動、由指縫斷斷續續傳出的嗚咽聲看出對方哭出來了,抿唇猶豫片刻後伸手輕輕抱住奇獸飼育家。

這一抱讓紐特先渾身僵直三四秒,再從壓抑的抽泣轉為克制不住的大哭,兩隻手抬起半尺停在葛雷夫的身體兩側,既像想將人推開,又似欲把人緊摟。

葛雷夫輕拍紐特的背,直到懷裡的身體不再抖動才鬆手,退後半步笑道:「你很少被人讚美嗎?」

「不、不常。」

即使已經停止哭泣,紐特說起話來仍不太順利,深呼吸數次才接續道:「對不起,我……我不知道自己剛剛是怎麼了。」

「沒關係,我知道。」

葛雷夫走回自己的座位坐下道:「你只是太自卑又太愛那個人。」

「這太難看了……」

「我不覺得。說實話,我差一點開始嫉妒讓你哭成這副德性的傢伙了,能被人深愛著是好事。」

葛雷夫拉平有些皺摺的背心,腦中浮現前幾任情人的臉龐,深棕色的眼瞳轉沉,斂起笑容輕聲道:「我就沒有這種經驗,既沒深愛過某人,也沒被某人深愛過。」

「怎麼會沒有?」紐特訝異的問。

「因為我更愛國會和美國的人民。」

葛雷夫半開玩笑的回應,飲一口酒再注視琥珀色的液體認真答道:「因為我是個精於計算,也同樣被人計算著的人,所以在與人交往時會考量非常多現實、不浪漫甚至不誠懇的事物。」

「例如?」

「例如金錢、地位、名聲、門路和情報,當你擁有這些有形或無形的資源時,很容易引來嘴上說愛著你,實際上卻別有企圖的人物。」

葛雷夫勾起嘴角冷笑道:「不過我也沒資格說別人,我自身也是如此,大多數的時刻都不是因為單純喜歡某個人才接近這個人,而是想透過對方達成自己的目的。」

紐特眉頭微蹙,凝視葛雷夫輕聲問:「這樣不會很辛苦嗎?」

「習慣就好。」

葛雷夫聳肩,見紐特仍舊鬱結的注視自己,輕鬆的笑道:「放心,你不屬於『大多數的時刻』,我並沒有想藉由你完成什麼事。」

「我沒有懷……」

紐特停頓一會,望著葛雷夫淺笑道:「不,就算是也沒關係,我會很高興能幫上你的忙。」

葛雷夫忽然覺得胸口一陣燥熱,某種還難以分辨,但他本能地感到危險的情感在心口蠢蠢欲動,他為了壓制這股情緒,故作狠戾的瞪紐特一眼道:「話別說那麼快,你不知道我有多陰險。」

「我相信你。」紐特毫不猶豫的道,蒼綠色的眼瞳盛滿了純粹的信賴,讓他原本就帶有青澀感的臉龐看起來更年少。

這讓葛雷夫胸中的莫名情感從欲動轉為躁動,他假借飲酒別開視線,有些生硬的改變話題:「對了,如果你打算追求你所仰慕的對象,我建議你不要以送禮、寫情書、甜言蜜語或請對方去浪漫的餐廳吃大餐這類方式,那不適合你。」

「那我該怎麼做?」

「你該……」

葛雷夫的話聲轉弱,看著桌子另一端的奇獸飼育家沉吟思索,眼角餘光偶然擾過對方腳邊的皮箱,靈光一閃道:「跟那個人介紹你的奇獸,以及在保育牠們時經歷的大小事,先引起這人對你的興趣,之後再見機行事。」

紐特不安的問:「萬一他沒有興趣怎麼辦?」

「那我們再想下一步。」

葛雷夫挑起單眉望向紐特問:「等等,『他』?你仰慕的人是男人?」

「是……」

紐特以近乎氣音的音量回答,壓低頭顱困窘地道:「請不要告訴忒修斯這件事,他會逼我把人說出來,逼對方跟我再一起或是和他決鬥。」

「我能想像那景象。」

葛雷夫腦中浮現老友兩眼發紅手握魔杖向前衝刺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道:「放心,忒修斯那邊我一個字都不會說。」

「謝謝……」紐特鬆一口氣。

「然後如果你真的被那位先生拒絕了,我會陪你喝一晚的酒。」

葛雷夫朝紐特舉杯,仰頭將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站起來道:「時候不早了,我得回辦公室了,我離開前會先結帳,你想繼續坐沒關係,要加點也可以,帳記在我身上。」

紐特點頭,看著葛雷夫走向玫瑰花藤門,在對方握住門把時重重咬了一下牙,起身呼喊:「帕西瓦爾,請等一下!」

「什麼事?」葛雷夫回頭問。

「你今晚有空嗎?」

紐特問,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臉色也因為過度緊張而發白:「我想邀請你進入我的皮箱。」

「……紐特,我不是奇獸。」

「我知道,我不是要你住進來,是想帶你……逛一逛,逛一逛然後看一看我的奇獸們,就像你帶我參觀你的家一樣。」

紐特仰望葛雷夫,灰青色的眼裡寫滿期待與乞求:「你有空嗎?」

「我今天要加班,」 

葛雷夫瞧見紐特的眼瞳暗去,心頭一揪脫口道:「但應該不會加超過九點,如果你願意等……」

「我願意!」

紐特高聲回答,從失落一下子轉為欣喜,看著葛雷夫笑容燦爛地道:「我會等你,不管你加班到幾點,我都願意等!」

葛雷夫被紐特的喜悅所感染,也跟著揚起嘴角推開門道:「我會盡快把公務處理完。」

※※※※

雖然葛雷夫是帶著微笑返回工作崗位,可是這抹笑很快就被半身高的待批公文、屬下在抓捕黑巫師的過程中受傷的訊息,以及費歇爾在部長會議上的狡辯給消磨殆盡。

費歇爾不承認自己有洩漏葛林戴華德逃脫的情資,葛雷夫對此並不意外,但是對方歇斯底里的指控這是葛雷夫夥同凱麗自導自演,目的是拖下身為「魔法安全部下任部長的有力候選者」的自己,就讓葛雷夫非常憤怒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滿腦子爭權奪位!

葛雷夫在腦中咆嘯,強忍著以無杖魔法將費歇爾甩去撞牆的衝動,維持最低限度的笑容反駁,直到對方心不甘情不願的承諾往後絕不會在走廊上聊機密。

葛雷夫在部長會議結束後返回辦公室,蒂娜帶著一盒甜甜圈前來報告自己在盲豬酒吧收集到的情報,這讓他的心情好了些,不過在女正氣師離去、秘書送來今年正氣師培訓合格者的名單時,葛雷夫的心又往下沉。

今年報名正氣師培訓的人本來就較往年少,中途放棄或不合格的比率又略多於以往,雖然第一和第二名的成績比過去幾屆優秀,但整體素質還是下降了。

這讓葛雷夫忍不住失望,他不是不能理解報考人數下降的原因──由於葛林戴華德的活躍,這些年歐洲的正氣師的死傷人數幾乎翻升三倍,美洲方面雖然沒那麼嚴重,但在黑巫師們受到鼓舞以及支援下,正氣師受傷的次數和嚴重程度仍緩慢爬升。

只是葛雷夫雖然能理解,甚至早就預料報名人數會因正氣師的任職風險增加而減少,卻沒猜到連素質都會跟著下降。

是有才能的人怯懦了,還是這些人較受葛林戴華德的理念吸引?葛雷夫心中浮現這個問題,然後馬上將其拋出腦袋,此刻他需要的不是質疑與隨之而來的恐慌,而是以實際行動扭轉眼前的劣勢。

葛雷夫將這件事列入明日的待辦事項,之所以是明日不是今日,是因為他接下來得變裝前往距離國會五條街的咖啡館,和一名已經快十五年沒有聯絡的線人碰面。

當葛雷夫回到國會大樓時,天色已從橙紅轉為漆黑,他穿過空蕩蕩的一樓門廳回到辦公室,將自己獲得的情報歸檔,再拿起羽毛筆攤開新送來的文書,展開一連串令手指發痠的振筆疾書。

然而即使葛雷夫以驚人的速度簽批,在他放下最後一份公文時,時針也快從九移動到十了,正氣師瞪著快疊到數字十上的時針,低吼一聲放下羽毛筆抽出魔杖,指著桌上的紙鎮現場製作一個通往自家的港口鑰。

港口鑰讓葛雷夫在眨眼間由辦公室轉移到自家前廳,不過也因此觸動宅內的警戒咒,震耳欲聾的鷹鳴貫穿整間房舍,直到葛雷夫咬破手指以血和口令表明身分才止歇。

而幾乎在鷹鳴終止的同時,紐特握著魔杖跑進前廳,繃緊的眉頭在瞧見葛雷夫後瞬間舒展,收起魔杖安心地道:「你回來了。」

「是啊,我下班了。」

葛雷夫將紙鎮放一旁的矮櫃上,先前在魔法物種保護部的小客廳中體驗過的放鬆、自在與溫水一般的暖意再度湧現,走到紐特面前看向對方空蕩蕩的手問:「你的皮箱呢?」

「我放在書房。你要直接進去?」紐特問,眼底浮著一絲憂慮。

「不行嗎?」

葛雷夫先反問,接著才意識到紐特這麼問的原因──自己微微散開的髮絲、翻起的衣襟和滾上皺褶的大衣,讓他看上去活像是經歷了一場惡戰。

紐特眼中的擔憂變得更濃重,盯著葛雷夫皺眉道:「不是不行,但如果你累了,可以改天再……」

「是港口鑰的關係。」

葛雷夫指了指矮櫃上的紙鎮,抬手理平自己的衣服道:「我今天沒和任何人打架,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精神和肉體都是。」

「真的?」紐特仍皺著眉毛。

「真的。」

葛雷夫重複,輕拍紐特的肩膀一下道:「所以帶我去看你的奇獸吧,我不會昏倒或死在你的箱子裡。」

紐特下垂的手微微顫動一下,灰綠色的眼瞳轉沉異常嚴肅地道:「我絕不會讓那種事發生。」

葛雷夫沒想到紐特是這種反應,更為奇獸飼育家的氣質一秒由溫潤無害的學者,轉為銳利危險的戰士感到驚訝,為了改變氣氛以及化解自己一日之內兩度開錯玩笑的尷尬,乾咳一聲道:「我也會避免。我們站著這裡繼續聊,還是到箱子裡看你的奇獸?」

紐特抖了一下肩膀,恢復葛雷夫熟悉且喜愛的靦腆青年,一面點頭說抱歉一面請正氣師和自己一起去書房,打開立於書房壁爐前的皮箱,與正氣師一前一後踩著階梯下到箱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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