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朋友懶心的生日賀文,原本只打算寫三千字,結果大宇宙意志送來後續劇情,只好寫下去了。
◎人名與名詞的翻譯基本使用台譯,但也有部分因為作者個人喜好使用陸譯(例如部長的名字)
◎原則上三天更一次
◎雖然標NC-17,但要到結尾才會滾床
◎因為作者年下攻病症末期,所以這篇是部長受

 

作為一名英國人,下午茶對紐特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事了,當他還住在家裡時,母親總是會在下午四點左右燒水泡茶,清新的茶香與糕餅的甜香會包圍半間屋子;在他前往霍格華茲求學時,同學們也時常於午后時分聚在學院交誼廳分享茶水、巧克力蛙、三明治或其他點心。

而當他離開霍格華茲踏上奇獸保育之旅後,下午茶從每日必有的休閒時刻,變成難得可貴的奢侈時光──大多數的奇獸出沒或被無良商人監禁的地點都不是喝茶的好地方。

不過即使紐特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安安心心地坐在有屋簷的地方,好好喝一杯茶吃一塊抹上果醬的斯康餅,對於下午茶這種巫師與麻瓜都熱愛的活動,他仍熟悉到閉著眼睛都能進行。

當然,前提是坐在他對面的人不是美國魔法國會魔法安全部部長,帕西瓦爾˙葛雷夫的話。

「……大吉嶺,謝謝。」

葛雷夫向詢問兩人要點哪種茶的女侍生說話,再將目光放回紐特身上問:「你呢?」

「水就好。」

紐特本能的回答,立刻從女侍、葛雷夫以及自己的常識中得知,他選了一個極為糟糕的答案。

最後是葛雷夫替紐特作出適當的回應──他幫年輕的奇獸飼育家點了一壺錫蘭紅茶,還掛著淺笑向女侍解釋自己的「朋友」長年在荒山野外奔波,很多時候能有一杯清水解渴就得感謝上蒼了。

這讓女侍看紐特的眼神從鄙視轉為同情,理解地點點頭轉身離去,片刻後端著兩壺茶、三層點心盤與沉著檸檬片的水杯回到桌邊。

紐特望著同擺在桌上的茶壺與水壺,不曉得自己該感謝女侍的好意,還是嚴肅的糾正對方的誤解。

好在紐特很快就不用煩惱這檔事了,因為女侍在他猶豫時笑盈盈地走了,更因為葛雷夫拋出讓他無法分心問題。

「那麼……斯卡曼德先生,」

葛雷夫拿起茶壺為自己倒一杯茶,端起茶杯翹起被漆黑西裝褲包裹的腿,注視桌子另一頭的奇獸飼育家道:「該是交代你為何連續三天跟蹤我回家了。」

紐特張口再閉口,反覆了將近一分鐘的時間才僵硬地笑道:「那不是跟蹤,只是觀察。」

「觀察?」葛雷夫挑起單眉問。

「就是……」

紐特拉長尾音,猶豫片刻後豁出去道:「當我發現一個新物種,或雖然是舊物種但有新行為時,為了瞭解這個物種或行為,我會先花一段時間待在不驚動對方的位置,安靜的觀察一段時間。」

「你的意思是,和『新物種』維持五到七公尺的距離,放輕腳步閉緊嘴巴,循著陰影或障礙物前進,在確認該物種位置與狀態的同時,盡可能不被對方發覺?」

「是。」

「聽起來和跟蹤很類似。」

「……是。」

紐特垂下頭,散著雀斑的臉無法控制地轉紅,十指緊握尷尬不安的道:「抱歉,我沒有……不是要探查你的隱私,我只是……有點在意,相當在意……」

「我的新行為?」

葛雷夫替紐特把話說完,從對方肩膀的抽動看出自己說對了,放下茶杯皮笑肉不笑的問:「何種行為?」

「葛雷夫先生,我還沒……」

「何種新行為?」葛雷夫追問,臉上的笑容沒有散去,可是也沒有溫度。

這讓紐特想起他在希臘遇過的獅鷲獸,那頭有著獅子身軀、雄鷹頭顱與翅膀的猛獸也曾以相同的眼神注視闖進巢穴的奇獸飼育家,打算根據對方的回答決定要咬斷巫師的脖子、將人納為玩具玩弄一番再殺死,或是寬容大度的放行。

「斯卡曼德先生?」葛雷夫微微挑起嘴角催促,藏在訂製三件式西裝裡的爪子緩緩滑出。

紐特的思緒從獅鷲獸的洞穴回到擺放豪華下午茶套餐的飯店,望著表面上仍保持耐心,實際上已經以爪敲桌的安全部部長,放棄閃躲坦承道:「我看見你從科沃斯基手作麵包店走出來,手裡抱著一盒糖霜甜甜圈。」

「……」


「我沒有跟蹤你。」

紐特在獅爪完全顯露前開口,強迫自己直視葛雷夫的雙眼──他在與人類應對時通常下意識閃避對方的視線──解釋道:「那天……我是指我受魔法國會邀請,來紐約開為期兩個月的奇獸應對講座的第三天,我想知道雅各過得好不好,所以到他的麵包店外看看,這才意外看見你從店裡走出來。」

「……」

「最初我以為自己認錯人,不過你的外貌和衣著都……相當特別,不太可能讓人誤認,因此我排除這個可能,轉去思考是不是變形怪,或是某人利用變形水或變形咒變成你。」

紐特注意到自己提到變形咒時,葛雷夫的眼神轉暗了幾分,就交涉而言這絕對不是好事,但他無能為力──如果葛雷夫真是獅鷲獸的話他倒有讓對方開心的辦法,只能繼續說下去:「我為了弄清楚這點,利用講座和照顧奇獸的空檔追蹤你,在經過五天的觀察後,確定你是真的。」

葛雷夫的眼色沒有因為紐特的最後一句話轉好,但已不像先前一樣尖銳、隱含殺氣,瞇起深棕色的眼瞳慢條斯理地問:「你在到達紐約的第三天就開始跟蹤我?」


「是觀察。」紐特無力的堅持。

「然後你在跟蹤我五天後,確認我沒有被任何人或獸取代?」

「是的。葛雷夫先生,我真的沒有跟蹤……」

「我知道,你只有觀察我──以跟蹤的形式。」

葛雷夫投給紐特一記介於玩笑和譴責之間的瞪視,偏頭注視仍處於緊繃狀態的奇獸飼育家道:「斯卡曼德先生,如果我不是你兄長的朋友,而他也沒有整天將『木訥、善良、不擅言詞但絕無惡意』的弟弟掛在嘴上,我一定會認為你是在羞辱我。」

「葛雷夫先生,我……」

「你跟蹤了我八天,而我竟然在三天前才察覺到,你的潛行技巧令人驚嘆。」

葛雷夫笑了笑,交換交疊的腳問:「姑且不論你的才能,有另外一件事讓我困惑,既然你已經在第五天確認我不是假貨,為何還要再多跟三天呢?」

紐特張口但沒有發出聲音,凝視眼前優雅、強勢、掌握全局的正氣師許久,才低聲道:「因為你看起來很憂鬱。」

葛雷夫放在扶手上的手顫動一下,好不容易放鬆些許的棕瞳再次轉厲,如新磨的刀子般對準紐特的咽喉。

這再次讓紐特想起那頭獅鷲獸,當他告訴那隻俊美、強悍的奇獸,自己是為了對方右翼上的傷而來時,對方也露出相同的眼神。

「我看到你帶著甜甜圈到第二賽倫復興會的遺址附近,」

紐特一反被葛雷夫揪出巷子拉進飯店後的侷促不安,表情沉穩口氣平靜地道:「你在遺址斜對面的巷子吃掉一個甜甜圈,再將剩下的送給附近的孩童。」

「……」

「一開始這些孩子對你有些戒心,因為你和他們看起來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但是雅各做的甜甜圈十分美味,而他們又太過飢餓──從衣著看起來這些孩子的家境並不富裕,所以在幾次贈送後,他們放下戒備主動與你打招呼。」

「……」

「這些孩子拉扯你的圍巾、抱住你的袖子、偷偷從背後撲上來想推倒你,你拍拍他們的頭、背或手,將人拉下來後把甜甜圈分給孩子,看著他們吃到滿嘴滿手糖霜,臉上掛著淺淡的笑容。」

「……」

「不過當孩子們揮手向你道別後,你的笑容也消失了,你仰望荒廢的第二賽倫復興會,再轉身朝魔法國會的方向看去,佇立片刻後走進無人的巷子施展消影咒離開。」

紐特停下來嚥一口水潤喉,看向面無表情的正氣師道:「那時的你看起來憂鬱又失落,而我想知道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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