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南武林,太虛幻境
「今天天氣真好啊~(心)太陽好溫暖喔~(心)」銀髮男子穿著一身漆黑的清朝殭屍裝,悠閒地坐在雲霧繚繞的涼亭中,手中的檀香扇有一搭沒一搭的揮著。
「幻獸~~~」遠遠地,一點紅影快速接近,火炎提著水桶和拖把,火紅的辮子甩著半天高,張嘴便說:「我說你這裡到底有多大啊?為什麼我掃了一個多星期還掃不乾淨?」
「大小啊…」幻獸托著下巴想了想:「應該只比洞庭湖小一圈吧!」
「洞庭湖??」
「中國淡水湖中大小前三名之一的湖,我們現在浮在它的正上方。」
「正上方?」火炎抓抓頭問:「那我們為什麼不會掉下去淹死嗎?」
「火炎…#,我昨天不是才告訴過你了嗎。」幻獸收起折扇,敲了敲身旁的朱紅圓柱,一幅半透明的剖面圖隨即浮現眼前,幻獸用折扇指著剖面圖上方的扁平倒三角錐:「這是太虛幻境的簡易基座,也就是 你掃了一個多星期的地方,下面是洞庭湖湖面,看清楚了嗎?」
「嗯!」
「好,接下來看這裡,」幻獸的折扇指向三角錐向下的兩邊:「太虛幻境的除了向上的平面以外,其他地方都埋了數量不等的七彩浮石,所以除非彩石全都被取出,否則我們是不會掉到水裡去的。」
「七彩浮石?那是什麼東西?很厲害嗎?」
「據說是女媧捕天時遺留下來的,是一種硬度和浮力都很強的石頭。」
「好老的東西喔!」
「火炎,太虛幻境本來就是軒轅時代的萬年老古董。」
「真難得耶!你居然會說東西老。」火炎坐在幻獸身邊問:「我們現在要坐什麼啊?這個星期以來你除了幫迷路的村民找路、治病外加算命以外什麼也沒做,幻獸,難道你想要改行當半仙啊?」
「不~」幻獸側身靠在火炎肩上,閉著眼睛道:「我在打知名度。」
「知名度?」
「沒錯…」幻獸取下掛在梁祝上吊著紙片的透明風鈴:「我們也該有所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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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亭,一大票人正交頭接耳的討論昨夜午夜時分,一條金龍畫過天際,降落在公開亭的奇景,以及不知何人掛在亭簷下,吊著留有奇怪橫豎的雙面透明風鈴。
「素還真!」人群中,一聲老邁的叫聲傳入正專心打量風鈴的素還真耳側,轉過頭,素還真微笑的看著滿頭大汗的老者「啊!好久不見!一線生,天策真龍那裡好混嗎?」
「唉…你別開我玩笑了,」理一理差點被擠斷的鬍子,一線生正經的看著素還真:「你會去嗎?」
「去?好友想去哪?」
「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啊?風鈴掛在亭簷內,不見天日,而風鈴又吊著一片紙片,天字去頂下移,成〝太〞字,風鈴中空,意〝虛〞字。」
「哦,好友還有發現什麼嗎?」
「這個嘛…」一線生把風鈴下吊著的紙片前後翻了翻:「如果把紙片正反面的筆劃合看的話,可以看出〝青煙直上〞四字,從紙片必須看完正面再換面看的動作,可以在取出同音的〝幻〞。聽附近的人說, 這風鈴是夜裡掛上的,透明的風鈴主體在黑暗中應該會曾現類似鏡子的功能,所以可以再取出一個〝境〞字。」
「太虛幻境…好友可知〝青煙直上〞之意?」
「你想說就說,別反問吾。」
「呵呵…那素某就獻醜了:〝青煙直上〞,故表無風,無風,則鈴靜,所以這四字可能是表示掛鈴之人在找能讓鈴響之〝風〞,綜合好友和吾的見解,此鈴之意應該是某人在邀請武林中人到太虛幻境一會。 」
「原來是這樣子啊…那你想要去嗎?」
「對方如此費盡心思,素某怎能辜負掛鈴之人。好友呢?」
「這…吾要先回去問一下龍主。我們在翠還山碰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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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這麼說定了。」諾大的廳堂裡,金髮女子微笑的看著對面的天策真龍:「只要我方交出抓到魔劍道的太子和少子,龍主大人您就同意我方加入貴陣營的決策中心。」
「只要你們做得到的話。」
「那麼…龍主大人。」金髮女子嫵媚的笑了起來:「卑彌子告退了。」
女子的身影逐漸消失在空氣中。
「聖域…到底是怎麼樣的組織…」天策低頭看著女子留在桌案上,截亮如雪的白髮和漆黑如夜的黑髮。
「龍主!」
「屈世途,你回來了啊!有在公開亭查到什麼嗎?」
「屬下正為此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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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討人厭啊~」離開了天策所在的琉璃仙境,卑彌子不雅的打著哈欠。
「長老大人!」一名小兵跌跌撞撞的跑向卑彌子:「魔劍道的太子脫逃了!」
「脫逃?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他們倆趁大家再看天上的飛龍時,少子托住看守者,讓太子逃走了。!!」就在小兵說完話的同時,卑彌子火紅的指甲迅速的刺穿士兵的胸膛,頓時血湧如注。
「長…長老…」
「你們真沒用,兩個重傷的人也看不住。來人啊~」
「在!」
卑彌子收回指甲:「在魔劍道發現他們的太子和少子被我們掉包之前,把人給我找回來。」
「領命!」
「真是的…」卑彌子緩緩的舔著指甲上的血:「就會給我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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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獸~~你過來一下~」
「什麼事啊?你又把拖把搞丟了嗎?」
「才不是呢!這裡好像趴著個人耶!」
「人?」幻獸小心翼翼的把倒在地上的黑影翻過來,噁…怎麼全身都是血啊?不知道死了沒…
「幻獸,要怎麼處置這傢伙?」
「我想想…」幻獸探了探黑影的脖子,還有脈搏,這種氣味…應該和自己一樣是魔族的,看在同族的份上…
「火炎,幫我把人抬進去。」
「啊?為什麼?」
「他能找到太虛幻境的入口,也許和我們有緣吧!」咦?耳朵是尖的啊!真可愛~趁人醒前好好捉弄一下唄~

二.
「蹤兒…蹤兒…快起來。」
微微張眼皮,好暗,只能勉強看到眼前的白影。
「趁現在快點逃走吧。」白影指著塌了一個角的土牆。
逃?啊!差點忘了,自己和白衣是被那個奇怪的女人抓走的,可惡~~那個混蛋老女人,有膽就別再讓本太子碰到!!
「我去引開警衛,你趁亂快逃。」
我逃??等、等一下!我逃了,那你怎麼辦!!抓住即將離去的白影,想要開口說話,無奈卻提不起一點力氣。
「……」白影淺淺的笑了一下,反手扣住自己的手腕,厚實的內力從手腕傳進身體。
「蹤兒,你是我最…」軟綿綿的身體被推出土牆,喂!死白衣!你給我等一下!我沒聽清楚你的話啊!!牢外的侍衛如潮水般的包圍住白影……
* * * *
「!!」睜開眼睛,眼前盡是陌生的景物,闇蹤撐著床頭,勉強讓自己做起來,好豪華的房間…不過…這裡不是魔劍道也不是妖刀界,痛…腹部的傷口好像裂開了,伸出黑黑的爪子拍拍腹部,死人不會有感 覺吧!那自己還活著囉!等一下!爪子??闇蹤伸頭望向對面的鏡子,一個穿著黑貓布偶裝的小鬼(?)正坐在床上!?
「早安~」正當闇蹤準備把衣服解體時,幻獸悠閒的端著早餐走進房:「今天的早餐是蔬菜雞肉鹹稀飯呦~」
「喂!你這傢伙!」闇蹤瞪著眼前綁著銀色馬尾的男人,惡狠狠的眼神幾乎可以引起森林大火:「這件怪衣服是不是你給本太子換上的?」
「衣服啊~」幻獸把稀飯放在床前的圓桌上,仔細的盯著床上的人看:「你果然很適合穿貓咪裝。」
「你…!!」一個重心不穩,闇蹤重重的摔下床。
「受傷的人要小心點~」幻獸像是在提貓一樣的把闇蹤放回床上:「會痛嗎?」
「不會…」按按剛剛摔到的地方,真的事不會痛耶!好奇怪喔!
「這件衣服有很強的緩衝力。」幻獸端著稀飯,坐到闇蹤身邊:「你只要注意不要摔到臉就行了。吃早餐唄~」
「不要!」轉過頭,為什麼他要聽這個陌生人的話啊!
「不吃的話傷就好不喔~」
「哼!」
「而且也不能去做想做的事情喔~」
想做的事?〝蹤兒…〞闇蹤不經顫抖的一下,半側著臉問:「那個…你有看到白衣嗎?」
「沒有,他可能沒逃出來吧!」
「你怎麼知道我是逃出來的?」
「猜的,正常人不會跑步跑到腳筋斷掉吧!你如果還想救你那位朋友的話,就好好養傷吧!來!啊~~」
「我又沒有說我要吃!!」
「你不想趕快去救朋友啦?」
「………我才不要你餵…」
「那你就自己吃吧!」幻獸把碗遞給闇蹤,靠著床柱問:「我叫一言興邦 詭太師,你呢?」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那我以後就叫你小黑貓囉~喵~~」
「闇蹤,魔劍道太子。你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為什麼不可以?這裡是我家耶!」
「!!!」
「不要這麼生氣嘛!你就當作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就好了唄~」
「﹪&※○!」你這個混蛋太師,等到本太子傷好了以後,一定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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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殿
至從告知龍主公開亭的事後,龍主已經獨自在房內沉思了一整個晚上了,一線生站在房門外,唉……龍主怎麼還沒出來呢…不知道素還真會不會在翠環山等的不耐煩…
「磯啞~」朱紅的大門緩緩打開,天策真龍面色凝重的走出,看了站在房門外許久的一線生一會,歎了口氣說:「去找照世明燈和三傳人過來,本龍主要啟程前往太虛幻境。」
「是。」
太虛幻境啊…天策仰望遠方的天空,數千年前的上古時代,天策真龍還是個小毛頭的時代,黃帝軒轅氏領導群雄,一統中原武林,而當時的兩大功臣,一是武將九天玄女淡雲珠,二是太虛幻境之主,身兼首 席軍師和宰相的一言興邦詭太師,不過後來淡雲珠和軒轅氏因不名原因死亡,詭太師也在不久之後失蹤,軒轅王朝宣告滅亡。如果太虛幻境真的重相開張的話,詭太師絕對是不可外流的人才,當年他談笑中 破千軍的雄姿還深深的烙印在天策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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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還真啊~」遠遠地,一線生提著衣襬,從翠環山下跑來。
「好友讓素某久等了。」
又不是吾故意的,都是那個蒸籠…罷了!一線生順了順鬍子道:「天策那邊已經決定要去太虛幻境了。」
「喔!除了好友還有什麼人同行嗎?」
「三傳人和照世明燈。」
「那小釵也會去囉!」
素還真,你在興奮什麼!?!?一線生搖搖頭,這個大損友老是給他找麻煩,上次才花了三個多小時解釋葉小釵隊天策真龍的忠誠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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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三里處,出現不明人士〞太虛幻境的涼亭內,灰白的石階上顯示著幻境四周的狀況。
「怎麼現在才來啊?」幻獸端著空碗,在石階上踏了一腳,浮出的字體頓時消失無蹤。
「火炎~~」
「幹麻?」
「待會會有人來,你去留卿居看著昨天撿到的小黑貓,別讓他出來。」
「喔!」
「還有!如果你把人弄傷的話,我就用你最討厭的青菜把你活埋。」
「啊~~~~」
「啊什麼!快去!!」
紅色的身影急速的消逝在樹林中。
〝不明人士已到達玄武門〞石階再次浮現文字。
幻獸拿出水袖中的檀香扇,拉一拉衣服,在樑柱上的三點各敲了三下,石階上的文字隨即轉變為〝玄武門開啟,太虛幻境東、南、西區封鎖完成〞
幻獸再次踏了踏石階,伸了伸懶腰道:「我也該去迎接客人了~~」

三.
很少人知道他的本名,不管是敵人還是戰友都一樣,慧曲幻獸聖、一言興邦詭太師、師父……大家都用這堆頭銜叫自己,久而久之,他也不大記得自己的名字了,盛至開始懷疑小時後待的孤兒院是不是忘了 取。直到有某天,大概是七、八千年前(唉…人老記性差…),他遇見了一個有趣的傢伙,一個有奇怪漩渦眉和可笑責任感的人,那個人為他取了一個〝他的〞名字,不過後來他也忘了這麼名字,原因很簡 單,能念這個名字的聲音,斷了,只剩下一具屍體,沉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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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本太子!!!」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幻獸說你不能出去啦!!」
「放手~~~你這隻紅尾炸蝦!!」
「你又好到哪去!!黑衣幼貓!!」
「炸蝦炸蝦炸蝦炸蝦炸蝦!!!」
「幼貓幼貓幼貓幼貓幼貓!!!」
留卿居內,火炎和闇蹤正為了進出問題進行國小程度的吵架………
「可惡~~」火炎瞪著眼前毛茸茸(?)的闇蹤,火大的說:「要不是幻獸叫我不能傷你,老子早就拿火龍神鞭出來了!」
看著七竅生煙的火炎,闇蹤突然靈光一閃,不屑的說:「哦!是嗎!恐怕你拿出看家本領也傷不了本太子吧!」
「你說什麼!!」火炎血紅的辮子激動的個不停:「要論打架,全聖域除了靜海以外,我可是誰也沒輸過!」
「口說無憑,動手吧。」
「好!到時候你就不要給我跪在地上哭…」火炎邊說邊抽出捲在左臂上反著白光的紅鞭,正準備出手時,闇蹤突然伸手攔住火炎說:「拿武器對付一個赤手空拳的人,你未免也太卑鄙了吧!」
「對喔!我都忘了你沒武器。」火炎轉身翻著牆邊的櫃子:「你等我一下喔!」
呵呵~上當了,闇蹤偷偷的溜到門邊,誰要陪你玩啊!大笨蛋,逃跑可是本太子的專門科呢!以前白衣加太子殿的那群妖道角都拿他沒法,你就找東西找到死吧!笨炸蝦!!
「啊!有了!」搬出個木造劍夾,叫幼貓用這個應該可以吧!火炎轉頭看向五分鐘前闇蹤所在的位置……
「死幼貓!!!居然敢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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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真是大啊……」一線生撫著鬍子,驚訝的望著四周整齊的竹林,怎麼以前都沒注意到武林中還有這處地方呢…
「真想知道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對吧!素還真。」
「小釵啊!你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呢?你好像瘦了。」
「啊…(你才應該要多吃點。)」
算了!一線生別過頭,從頭到尾根本沒人在聽他說話!還是自己想比較快,唉…真是交友不慎。
「歡迎各位光臨寒舍,本人是太虛幻境之主,一言興邦詭太師。」在一片綠油油的竹海中,銀髮披肩的男子,掛著笑容,緩緩步向眾人,懶洋洋的揮著扇子,幻獸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說:「人數比我想像中 的多呢~請各位英雄豪傑移駕飲心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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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闇蹤一腳踹向一旁的大樹,這裡到底有沒有出口啊!(作:沒有。)怎麼繞了老半天還在這片樹林裡?
正當闇蹤準備再接再厲(?)時,身旁的大樹突然被一個透明無色的球狀體打中,瞬間蒸發。
「喂!幼貓!」一個木造劍夾摔在闇蹤面前,火炎拖著鞭子道:「我們開始吧!」
哼!居然被你找到了,打開劍夾,一把金柄,刻著許多五瓣花的半透明紅刃劍安穩的躺在盒子內,好!本太子就讓你瞧瞧魔流劍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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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左手邊走一里路,就可以看到觀星用的占臺,然後再往……」飲心湖旁,幻獸興致勃勃的帶著眾人走來走去,活像是個媽媽團導遊。
「前輩,」眼看在這個樣子下去不知道還要晃多久,素還真向前喚住準備介紹下一個景點的幻獸:「前輩找晚輩前來,應該不是為了介紹此地吧?」
「好吧!」幻獸收起檀香扇,轉過身面對眾人:「既然有人有意見,那我們就切入正題吧!此次邀各位到太虛幻境一遊,原先是想看看當今武林有沒有值得合作的對象,不過呀~~」
「不過?太師您的意思是?」一線生訝異的看著口氣異常恭敬的天策,龍主居然用〝您〞這個字?眼前這位銀髮男子怎麼看都只像是個普通書生罷了,有必要這麼尊敬的稱呼嗎?
「前幾天有個小傢伙來拜訪我,所以呢~我就決定和他合作囉!」
「小傢伙?」
「沒錯!所以請各位盡情的享受在此的時光吧!說不定~」幻獸煽著扇子道:「下回見面是會變成敵人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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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模仿他人的能力還蠻強的嘛~尾附。」密室內,卑彌子坐在紅色的軟墊上,滿意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光靠回憶也能變身。」
「大人過獎了。」
卑彌子步下軟墊,走到綁著白髮少年的石柱旁,蹲下身子,貼著少年的頸側:「看來我們可以向天策交貨了,對不對啊~白衣劍少~~」尖銳的獠牙,緩緩的刺入白皙的肌膚,輕輕的吸允著。
「嗚……」
卑彌子鬆開口,舔舔沾血的雙唇說:「味道很棒,把你讓給天策真是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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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龍神鞭一重擊!!」火辣辣的紅鞭伴著透明無色的火炎,硬生生打在闇蹤的劍上,強烈的震動幾乎要把四周的樹木撕裂一般。
「痛……」按住滴著血的虎口,闇蹤再次緊握著劍柄,沒想到炸蝦還蠻厲害的嘛…不過接下來就沒這麼簡單了,提起氣,闇蹤準備再次出擊,卻沒注意到劍刃上的花朵,正在緩緩的分離…
「火龍神鞭三重擊!」火炎高高一跳,手中的鞭子在揮下的同時,分裂成三條,夾著強風和爆裂的樹幹,衝向底下的黑影。
「不要以為…」用力的揮著手中的劍,闇蹤朝著天空吶喊:「本太子好欺負!!」廣闊的劍身,頓時分裂成無數朵血色飛花,向四面八方襲去,原本濃密的樹林,像是被爆破了一樣,倒成一片。
「有意思!」紅色的鞭子交織成一張火網,擋下片片飛花,火炎身影一閃,瞬間移動到黑影的身後,朝著對方的腰,狠狠的轉身發出一個旋踢,把闇蹤擊出數仗之外。
「好!接下來!咦??」正當火炎準備再度揮鞭時,天外突然飛來一……巨大高麗菜!?硬生生的把火炎連人帶鞭壓在地上。
「親愛的火炎同志…#」幻獸帶著微笑(?),從樹林的那頭走近:「請問你在幹麼?」
「我才沒有在幹麼列!都是那隻幼貓不聽話,所以我才…才……」
「和他打起來?」
「……是他先挑釁的…」
「是這樣子的嗎?闇蹤?」
「哼…」
「罷了!」幻獸轉過身,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著扇子說:「反正你們兩個要負責把這裡給我恢復原狀。」
「什麼!?為什麼我要負責啊!那一堆樹明明就全是那隻幼貓砍倒的!」
「哪全是我!你這隻死炸蝦就沒責任嗎?」
「夠了!」幻獸從口袋中取出一條長長的白絲,綁在闇蹤的右手和火炎的左手道:「在樹種好之前,請兩位好好相處吧。」
「不要!!!!!」兩人的叫聲,幾乎傳遍了整個太虛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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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卿居,夜
「吃晚飯了~闇蹤。」
「哼…」
「還在生我的氣啊~」幻獸跪在床前,輕輕的撥開掩住尖耳的黑髮道:「起來吃飯好不好哇…闇蹤…」
「不要。」床上的人側著身子,頭也不回的說著。
又再鬧性子啦!小孩子就是這點可愛,幻獸隔著棉被,從背後把闇蹤圈坐了起來。
「放開我~」扭著身體,闇蹤似乎很排斥別人的擁抱。
「打輸火炎又不代表什麼,我也打不贏他啊。」輕柔卻利洛的制住對方的反抗,幻獸溫和的說著:「而且我們的闇蹤也很厲害啊!」
「才不厲害呢…」被那個怪女人抓的時候、逃跑的時候,剩至和炸蝦打的時候都沒贏,他哪裡厲害了?
似乎成功轉移焦點了,小蹤蹤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反抗(幻獸,你在想什麼?),從孤兒院學來的招數真是管用,幻獸摟著闇蹤說:「從你可以使用飄花劍這點就夠厲害了啊!」
「不過就是一把劍嘛…」
「你知道九鼎的故事嗎?」
「一言九鼎的九鼎嗎??」
「呃…並不是那個九鼎。傳說上古時,黃帝軒轅氏統一中原,四方的九大部落為了表示忠誠和祝賀,各自送了一個鼎給黃帝,不過後來軒轅氏卒,九鼎也不知流落何方,只留下得九鼎即得天下的傳說。」
「那又怎麼樣…」
「你用的那把劍,就是九鼎之中破壞力最強的血鼎飄花劍。」
「喔…等一下!」闇蹤突然轉過身盯著幻獸說:「鼎不應該是〝鼎〞嗎?怎麼會變成劍?」
「對外是這麼說不錯,但那是唬人用了,九鼎其實是九樣型態、能力相異的武器。」
「相異?」
「嗯!血鼎飄花劍、靈鼎意行紗、創鼎幻玄筆、風鼎引弓、星鼎虎羽扇、聖鼎晨光拂塵、流鼎水波琴、集鼎混沌、無鼎。不過目前我手上只剩血鼎、靈鼎和集鼎。闇蹤,如果你有命和火炎共同生活一個月, 我就把血鼎送你,如何?它可是和火龍神鞭同等級的武器喔!」
「反正才一個月,正好讓本太子報一劍之仇。」
「那就成交了!」幻獸有點不懷好意的對闇蹤說:「小蹤蹤啊!我們兩個的臉有必要靠這麼近嗎~」
「!!」猛然察覺到自己的處境,闇蹤迅速掙脫幻獸的懷抱,縮到床的一角。
「你的反應也太激烈了吧…」幻獸跳下床:「晚餐在桌上,不要忘了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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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獸聖殿下。〞
步出房間,幻獸笑盈盈的看著眼前的大白狗:「有查到什麼嗎?尋雪。」
〝闇蹤的兄長,目前在卑彌子手裡,後天將送到騰龍殿。〞
「卑彌子啊~~闇蹤的哥哥大概已經被折磨的死去活來了吧!真可憐,落入那個可怕到爆的女人手裡。」
〝要去救人嗎?〞
「還不到時候,等到人到騰龍殿再行動。尋雪啊~我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嗎?」
〝殿下請講。〞
「幫我調查今天在飲心湖旁,自稱〝晚輩〞的白髮公子。」
〝殿下對他有興趣?〞
「還好啦!」幻獸展開扇子:「他很像我的一位朋友,軒轅。」
晚風,輕輕的拂過飲心湖的水面……

四.
「你不要一直往右走啦!!死幼貓!!」
「你才是啦!!左邊的樹明明就種滿了!」
自從太虛幻境多了一名房客後,每天都可以聽到各種(?)充滿活力的聲音。
「啊~~」伸伸懶腰,幻獸懶洋洋的從午睡用躺椅上爬下來,耳邊還不時傳入火炎和闇蹤的吵架聲,輕輕的嘆了口氣,唉…年輕人體力真好~
拿起大大的廣播器,幻獸對遠處的樹林喊話:「火炎、小蹤,我要出去一會,如果我回來後,發現太虛幻境垮了的話,綁著兩位的線可會變短一半喔!」
「什麼!」樹林中的鳥兒因為突來的大叫而飛起:「兩天前才變短過啊!!」
「好~無異議通過!!兩位繼續努力~」
「啊----等一下!!幻獸(詭太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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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武林,詠懷天地七步階
雪花紛飛,蕭瑟荒涼的景色隱約透漏著此地主人冷若冰霜的個性,以及消失已久的事實。
「…還是老樣子嘛…」舉手擋住飛雪,幻獸嗤嗤的偷笑著,幾千年不見,東老還是這麼喜歡這種白的刺眼的景色啊!
「是太師嗎?」階梯的另一頭,一名白髮披肩,身著揮頂斗篷的老者緩緩走出,水藍色的雙眼在看到幻獸後,浮出一絲溫和的笑意:「果然是太師,老朽在天空發現北玄武大放異彩時,還嚇了一大跳呢。」
「呵呵呵…抱歉抱歉!」幻獸半跑半跳的走向老者:「真是辛苦你了!都年紀這麼大了,還要麻煩東老幫我們藏本命星。」
「太師客氣了。」
「不過~」幻獸繞著東老打轉:「你該不會是捨不得功體流失,所以沒用我送你的〝身體〞吧?可以變年輕耶!」
「有用,但是被殺了。」
「殺?」
「是啊…」東老轉過身,緩緩的走入梅林:「進去再談吧!老朽不想被外人聽見。」
「好吧!」幻獸轉頭對著七步階外的空氣道:「尋雪,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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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龍主大人,您交代的事,卑彌子都辦到了喔!」騰龍殿上,卑彌子笑咪咪的望著天策真龍,古銅色的雙手圈著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白髮少年。
「還少了太子。」
卑彌子舉起手指向天策身後:「太子不就站在龍主大人的身後嗎?」
「真…!」
就在天策轉身的那一刻,卑彌子指著前方的手指指甲突然伸長,刺穿了天策的胸膛。
「你…」天策勉強單手支著地,惡狠狠的瞪著慢步而來的卑彌子。
「呵呵呵呵!再怎麼強的人,只要速度上來不及,還是會輸給比自己弱的人喔!」
「…你想幹麼?」
「先掌握住中原的天策一系,再利用人質將魔劍道收進麾下,最後發動全苦境的力量搜捕聖域外衛隊的餘黨。真是完美的作戰計劃,對吧!」修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天策的臉:「龍主大人~」
「…你就不怕外面的侍衛殺進來……」
「連中原最強的你都輸的這麼悽慘,我還怕外面的侍衛嗎?」
「…………」
「沒答話的力氣啦!真可憐~讓我告訴你一個有用的情報吧!」卑彌子湊近天策的耳側:「在聖域,除了外衛隊的靜海聖、火炎聖、幻獸聖和子夜,沒人快的過我喔!尾附~」
「在!長老大人有何吩咐?」
「帶龍主大人下去療傷,務必要治好,咱們的官職還需要龍主大人決定呢!」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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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在發什麼呆啊!幼貓?」
「我哪有發呆!吃你的便當啦!」轉過身,闇蹤大口大口的吃著幻獸做的便當,卻一點味道也吃不出來,看著坐在另一邊,幾乎要把便當盒吞下去的紅炸蝦,突然覺得眼眶熱的發紅。
「喂喂!你在哭什麼啊!」聽到身後的大樹傳來細小的抽泣聲,火炎好奇的往後望去,卻發現是闇蹤捧著便當盒,埋頭曲膝的掉著眼淚。
「…我…我…才…嗚…才、才沒………哭呢!」
「騙人!你說話都結結巴巴了!」
「…哼、哼…」
火炎有點暴力的把闇蹤藏在膝蓋後的頭扳起來,盯著對方略腫的雙眼說:「果然有哭~喂!幼貓你是不是想家啦!」
「…才沒有。」沒事就愛對著中原地圖發痴的笨老頭、可以用菜殺人的逃家老媽、一堆牛鬼蛇神,還有一個……一個…呃…犯自閉的哥哥啦!那種家誰會想回去啊!
「想家又不可恥,我還沒當上火炎聖,在外面修行時,也常常因為想家哭呀!」
「…我跟你又不一樣。」
「……算了!反正我每次和人吵架都吵不贏!」火炎收了收被丟的亂七八糟的筷子、便當袋,背著闇蹤蹲下來說:「上來吧!我背你!」
「本太子可以自己走。」
「少來了!你的腳不是早就扭傷了嗎?不上來的話我可是會像前天一樣拖著你跑喔!」
「……………」
「上來啦!這裡又沒其他人。」
「………不准跟別人講!」
「我才不幹這種事吶!上來~」
默默地爬上火炎的背,闇蹤突然有種失落感,好像底下的這個位子,放錯了人似的。
火炎站起身,一邊走一邊說:「嘿!幼貓!我是不知道你是為了誰心神不寧,不過!幻獸老是說:喜歡就要說出來。幻獸說的話從來都沒錯過,所以,你可別對喜歡的人口是心非喔!萬一人家的條件不錯, 說不定就跑了喔!」
攬著火炎的脖子,這幾天以來,闇蹤頭一次有時間靜下心想事情:白衣的條件是不錯…一定有很多女生追,嗯!等一下!為什麼他會想到白衣啊!那傢伙明明就是…就是……
「哇!!死幼貓!!你幹麼拉我的辮子!很痛耶!」
「誰叫你說了那麼多奇怪的話!!」

五.
「喂!我說幼貓啊!」原本疾步而行的火炎突然停下腳步,把背上的闇蹤放在石頭上問:「我一直有個問題想問你耶…」
「問啊!」
「就是………我們在哪裡啊??」
「啊?」
「就是…就是…」火炎靠著一旁的大樹,很努力的想把話說清楚。
「你到底想說什麼啊?」
「哇---不管了啦!反正就是我迷路了啦!!」
「………迷路……」望著不著邊際的樹叢,闇蹤突然很想念某位穿著殭屍裝的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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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梅林一別,都不知過了多少寒暑了啊~」漫步在既熟悉又陌生的美景中,幻獸不自覺的喃喃自語著,連踢到石椅都沒發現。
「太師請坐。」
「啊!這麼快就到了!」石椅的清涼沁入骨間,飲下溫熱潤喉的梅茶,幻獸撫著茶杯道:「我還是覺得東老這兒太冷了些。」
「是太師怕冷吧。」
「沒辦法啊~人家是春天的動物,不耐冷也不耐熱,要是沒有禦寒物,隨時都會變冰雕。」此話一出,面容半掩的老者泛起一絲深斂的笑容,為幻獸再倒了一杯茶說:「喜歡,何不明說。」
「呵呵呵…知我者,東老也。」
「太師造訪七步階,該不是單為了貪杯茶吧?」
「也有啦!我想拜託東老幾件事。」幻獸放下手中的茶杯道:「釋放北玄武之星,順便代我照顧一下徒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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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好餓啊---------」火炎高亢的叫聲,回盪在太虛幻境的每一處。
「閉嘴!」忍著腳痛,闇蹤隨手撿起一塊木板,狠狠的砸向後方的火炎:「我們會這麼悽慘還不都是你害的!」
「可是,以前我背幻獸時,他都會幫我注意路啊!」
「※的!(髒話馬賽克)你最好祈禱太師能聽見你的叫聲,要不然我們兩個真的要死在這裡了。怎麼又是死路…」闇蹤轉身找其他路,卻發現火炎張著嘴望著自己。
「幹麼?」
「…好大的牛喔!」
牛!?闇蹤轉頭一看,原本卡著木板的地方,赫然出現一隻身型壯碩、皮毛發亮,比闇蹤大出幾百倍的的尖角巨牛,粗魯的想撞出出口
「哇!這隻牛不知道能吃多久耶!!」
「笨蛋!!!現在不是想那種事情的時候!快點跑啦!!!!!!」
「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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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出北玄武?為什麼?」雖然口氣顯的有點驚訝,但東老的表情卻沒有變多少。
「我想拖延一下時間。」幻獸心神不寧的轉著手上的杯子,怎麼覺得…好像發生什麼壞事了…真不該把那兩個小朋友留在家裡。
「有效嗎?」
幻獸輕輕的笑了起來:「到時候就知道了。」
「今天晚上,北玄武會再現光芒。你有收徒弟?」
「有啊!叫貓月,是個可愛的貓女喔!」
「你不見自己的徒弟?」
拾起飄落的梅花,幻獸淡淡的說:「還不到見面的時候,你只要幫我轉告她,就說她可愛的師父過的很好,希望她好好建立自己的勢力。」
「………要再來一壺茶嗎?」
「謝謝~東老人最好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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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太順利了!沒想到那群人這麼好騙!」卑彌子提起紗裙裙襬,愉悅的在空無一人的大廳裡轉著圈。
「長老,不!軍師大人…」尾附低著頭,恭敬的蹲在地下。
「哦~是尾附啊!交代你辦的事辦的如何?」
「回大人,小的已經把白衣劍少釘在公開亭的十字架上了。」
「天策呢?什麼時候才能改造好,我還需要他來撐腰呢。」
「再兩個禮拜應…」
「一個禮拜,」卑彌子伸出手指,勾起尾附的下巴說:「弄不好,你就玩完了。下去!」
「遵、遵命!」
「等等。」卑彌子把尾附拉到面前:「先把剛剛在門外偷聽的人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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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趴在東倒西歪的樹幹上,闇蹤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樹啊~樹啊~好多倒樹啊………
「嘿!幼貓!!!」這一切災難的源頭,一手持著火龍神鞭,一手抓著牛腿的火炎,正精力充沛的的大喊:「我們可以把牛吃掉耶!!」
「…………」
「啥?你說什麼?」把耳朵靠近累的不成貓(?)行的闇蹤,火炎只聽到短短的兩個字:「……笨蛋…」和從耳邊傳來的刺痛。
「哇!!!你、你到底對我有什麼不滿?一下拉頭髮,一下咬耳朵!!」
「誰叫你做事不經大腦思考!」
「喂!我救了你一命耶!」
「我也沒拜託你啊!而且,你有沒有想過,萬一這頭牛是太師的寵物怎麼辦?」
「……………啊!」
「就只有〝啊〞!?還有這些樹!你想害我們種樹種一輩子嗎?」
「……………呀!」
「就只有〝呀〞!………」闇蹤還打算繼續罵下去,但眼前的景物卻漸漸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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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師想看看軒轅他們的墓嗎?」石桌的那一邊,銀髮男子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東老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太了解這位朋友了,為了怕惹老友傷心,每句話都像是計算過的似。
「..好啊!」
「這邊請。」
潔白的雪地裡,三具青色的墓碑聳立其中,當初為了不被光明他們煩,而沒有刻字的墓碑。
「雲珠…是埋在這兒嗎?」銀髮男子似笑非笑的撫上左邊的青碑,修長的手指像是在摸嬰兒一般的輕柔。
「你怎麼看出來的?」
「呵呵…我可是他老公耶。中間的是軒轅吧!」
「是啊…」
「呦~西少的好像特別亮呢!」
「…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哈哈哈…對了!東老!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你還是這麼老?」
「太師,口德。」
「呀!抱歉。」
「那真是…千鈞一髮啊……在被人一劍刺死前,把元神移回舊的身體…」下意識的按住胸口,沒想到幾千年前的心願,還真的實現了,西…不,悅蘭芳。
「哇…沒想到你也會被人暗算。」
「人算不如天算啊…太師,你可以幫吾找一個人嗎?」
「可以啊~反正我的召幻獸已經激增到24隻了,而且全部放出來也不會怎樣,人(?)手多的要命,你說吧!」
「…前陣子失蹤的汗青編御主-御筆丹青悅蘭芳。」
「哇~~好〝艷麗〞的名字喔!西少一定很喜歡。」
「………他就是西少。」吾在等你的解釋,雖然吾曾經做過那麼過分的事。
「什麼??」
「嚴格說起來是轉世,如果你去琉璃仙境和心築情巢的話,還可以見到軒轅和雲珠。」
「……………」
「不過你老婆變性了,而且軒轅拖人下水的功力和智商也增進許多。」
「…………世界真奇妙啊…」
「要去看他們嗎?」
「暫時不考慮。」踏著輕快的步伐,銀髮男子朝著東老鞠了個躬說:「我該走了!下次再聊!掰掰~東老。」
「太師,當初你為何不帶走軒轅和雲珠的遺體。」
「軒轅愛苦境…而且…我已經帶走,最重要的東西了。」幻獸轉過身,順著及地的銀髮,輕笑著說:「你看!這是雲珠的血,軒轅的顏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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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貓!幼貓----」嘈雜的聲音傳入耳側,闇蹤疲憊的睜開黑色的雙眼,只見火炎緊皺著眉頭,手上捧著一大塊香香的東西。
「唔……我怎麼了?」闇蹤想要撐起身子,卻反而跌在眼前的紅影身上。
火炎盡可能溫柔的把闇蹤抱回石頭上,低著頭,小聲的說「對不起…我沒注意到你的腳在流血,還拉著你亂衝,真的是非常的對不起。」
「………」難得聽到有人向自己道歉,闇蹤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轉移話題:「你手…手上的是什麼?」
「烤牛肉,還熱的呢!你要不要吃?我有洗手喔!」火炎撕下一片牛肉,小心翼翼的送到闇蹤嘴邊。
嚼了嚼牛肉,味道還不錯嘛…闇蹤抬頭望著廣闊的天空,突然覺得有點怪怪的,轉頭問到:「四周的樹林呢?」
「……烤牛肉的時候…被我不小心蒸發掉了…」
「蒸…蒸發??」
「沒辦法啊!我的燧人氏之焰太熱了嘛…所以牛肉也……」
仔細的檢查一下自己的身體,很好!沒有少任何一個地方!闇蹤抬頭準備開罵時,卻發現火炎捧著牛肉,淚眼汪汪的模樣實在讓人沒心情罵下去,只好閉著眼睛說:「好了!你打算怎麼辦?等太師回來,還 是去找路?」
「嗯…現在嘛……」火炎認真的想了好一陣子,走到〝焦原〞的正中央,朝著天空大喊:「幻獸-----快回來救我們!!!!!!」
「……你在幹什麼?」
「求救啊!每次我這樣子叫,幻獸就會出現喔!」
「會出現才有鬼!」
「你也來喊喊嘛!很好玩喔!什麼都能喊喔!」
「…什麼都能喊?」
「嗯!!」
「退後,把耳朵捂起來。」
「為什麼?」
「叫你做什麼你就做,不要問那麼多!」
「喔……」火炎乖乖的退到樹林裡,把耳朵捂的死死的。
闇蹤半走半拖的走到中央,吸足了氣,仰頭大喊:「白衣---我-最-喜-歡-你-了!!!所以--不--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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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亭
「……痛…」吃力的轉頭看看淌血的肩膀,十字架上的白髮少年微張著雙眼,剛剛…好像聽到蹤兒的聲音……希望…他……沒事………

六.
妖刀界,四個奇裝異服的人正在殿內等著主人出來……
「嗯……嗯………」身穿皮革,戴著尖角帽的黑人不習慣的扭著身體問:「殿下真是的,我們就一定要變成人型嗎?召喚獸就是召喚獸,為什麼要變成人型…」
另一邊,穿著黑色燕尾服,戴半邊白面具的金髮男子笑嘻嘻的搭上黑人的肩:「因為殿下需要我們虛張聲勢啊!而且…偶而一次嘛~你就別計較啦!聞剛大叔。」
「賈龍,我還沒老到可以讓你叫叔叔。」
「可以請兩位男士安靜地等嗎?」綁著髮髻,身著白色和服的女人不悅的飲茶。
「好了好了!」一身儒服打扮的白髮書生拉開兩人:「月娘都生氣了,你們兩個你們小聲點吧!」
「嘿!尋雪,」賈龍打量的一下四周的環境:「你說殿下會不會被那個妖女吃了啊?」
「是妖后,賈龍。而且…向來就只有殿下吃別人,哪有別人吃殿下的?」
「你這麼一講我才想起來…」聞剛擔心的望著剛剛主人走入的通道:「殿下對闇蹤做那種是真的沒問題嗎?」
「這…」尋雪皺著眉頭苦笑:「吉人自有天象囉。」
半個時辰前,太虛幻境…………
「太師……」懷中的小傢伙又扭了扭身體,低聲問:「我不能自己走嗎?只是腳扭到而已…」
輕輕的捏捏闇蹤的尖耳朵,幻獸小聲卻堅定的回答:「不行。」
「到了。」停在一座錐形石山前,把闇蹤放了下來,伸手在石壁上按了數秒,石壁隨即裂出一道和人等寬的狹窄裂痕,幻獸把飄花劍遞給闇蹤,牽著對方的手邊走邊說:「這裡是太虛幻境的武術訓練場,不 過因為有幾千年沒用了,所以可能會出點毛病,你自己小心點。」
穿過狹窄的石道,兩人來到一個橢圓形的平台,幻獸拍拍東張西望的闇蹤說:「你就在練習使用飄花劍,沒問題吧?我走了~」
「你要去哪裡啊??」
「這個嘛~」轉著脖子上的念珠,銀髮人步向出口說:「先去找蹤媽媽談談,在去公開亭找蹤哥哥。」
「白衣在公開亭?」闇蹤抓著幻獸的衣領,似乎有點激動過度。
「沒錯。」
轉過身,闇蹤跑向出口說:「那我也要去!」
「回來。」幻獸脖子上的念珠串突然集合成一個巴掌大的黑珠,漂浮在雙手之間,發出強大的吸力,硬生生的把闇蹤拉回來。
「討厭!放開我!!」
「闇蹤,你目前的首要之務應該是增強自身的實力吧!你看!同樣使用九鼎,為什麼你沒辦法擋住集鼎的吸力?飄花劍的實力沒這麼差吧!」
「我…!?」闇蹤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幻獸吻住嘴。
「哦呵呵呵呵…」滿意的放開頭腦一片空白的闇蹤,幻獸邪邪的笑著說:「終於親到了~而且好像是初吻喔~~對不對?」
「………」不知道是不是沒被人偷襲(?)過,闇蹤居然呆呆的點點頭。
「啊~~那你就在這練習吧!至少要能順利的使出分裂式喔!掰掰!」還是在小蹤醒來前快走吧~幻獸快步離開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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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太師!!!!!!!!!」密閉的練兵堡內,闇蹤的叫聲一次又一次的回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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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闇蹤在你那裡?」酥胸半露,打扮妖艷的女子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審視著底下的銀髮人道:「你有什麼證據?」
「嗯…目前沒有~」幻獸撥著胸前的念珠,真不愧是小蹤的媽媽,兩個人身上的邪氣簡直一模一樣。
「那你還敢來?」音量微微提高,自從闇蹤失蹤以來,她已經召見許多自稱見過兒子的人,不過那些人都被自己處死了。
「你說的證據~」幻獸的身體稍稍前傾:「是一隻手還是一隻腳?」
「你!」
「嚇你的~」幻獸從袖子裡拿出一個小紅袋,倒出一些黑髮說:「前陣子我幫小蹤修頭髮的殘骸。」
「………你叫他〝小蹤〞?」
「不行嗎?」吃醋了啊…幻獸抬頭望著妖后說:「我可是花了很多功夫才能這麼叫的喔!」
「…你要什麼?」
「半個月後,我把太虛幻境開來聖靈界正上方,希望您的軍隊能再我等到達的前三天排在聖靈界後方,不用開戰,越近越好。」
「你想做什麼?」
「只是嚇嚇人而已,不會損耗到您的軍力的,您同意的嗎?」
「…同意。」
「好!那麼~為了表示我方的誠意…」幻獸手上的念珠再度化為黑球:「讓我來幫您解開聖靈界的牽制吧!集鼎混沌,吸元。」黑球快速的轉動了一會,幻獸抬頭對妖后說:「可以請您派個人去聖靈界看看 嗎?」
妖后向身旁的侍者使了個眼色,過了一刻鐘,侍者趕了回來,在妖后耳邊竊竊私語了一會,妖后面色凝重的問:「聖靈界呢?」
拍拍手上的黑球,幻獸說:「在這兒。集鼎混沌,只要是我想要的東西,它全都能為我取來並儲存,如果再配合我本身的能力的話,還能進行改造,現在~您希望聖靈界的力量降到什麼地步呢?」
「一成。」
「成!改元,放元。」手上的混沌再度恢復成念珠,幻獸梳著銀髮問:「穀倉裡的存糧能給我一半嗎?聽說這裡的魔族不喜歡吃米麥。」
「可以。」
該去公開亭救人了…幻獸恭敬的鞠躬說:「那我就不客氣囉!暫別了!我會把小蹤養的白白胖胖再還給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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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琉璃仙境內,白髮的主人慢步在被牡丹香擠滿的花園裡,為了怕自己借用地利之便興起,這兒早已被下了禁令,不准種蓮花,但…那日無意間聽到的對話卻令他驚愕萬分…唉…還好那個負責追殺 的是個肉腳,要不然…唉……該用什麼辦法混進騰龍殿呢……
「請問閣下是素還真嗎?」垂著藍髮的小姑娘不知何時來到門口,白髮主人下意識的抓緊拂塵,還是追來了啊…
「我是聖域九曲戰神的護曲潔水聖,請閣下…」小姑娘取出水藍色的大弓說:「留下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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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行嗎?」
「可惡~分不出來!!」
練兵堡內外,正在進行千里傳音訓練……
火炎的耳朵緊緊的貼著石壁,要快點讓幼貓破堡而出啊~要不然誰帶他回去吃飯?(?度迷路)直接從外面用火龍神鞭打的話…好像會把幼貓壓死啊………
「有了!!」火炎突然大叫:「幼貓幼貓!你試試看用想了!」
「想的??」
「你就想說那個花到處飛,然後被花撞到的地方都碎成一堆就好了!」
「這個樣子就行了啊?」
「還要很用力的揮劍喔!」
「我試試看…」石山內傳出數聲巨響,而堅固的石壁也裂出許多條裂痕。
「成功了!再來一次!幼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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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迅速的把留守公開亭的衛兵點了睡穴,幻獸步向亭邊,皺了皺眉頭,卑彌子也太狠了吧…小心翼翼的解下十字架上的白髮少年,再輕輕的點止血穴,不知道是幻獸的動作還是疼痛減輕的關係, 原本昏迷的少年微微睜開雙眼,警戒的打量幻獸。
「沒事了…」幻獸把闇蹤的頭髮倒在白衣手掌中,溫柔的拍撫著少年的肩膀說:「我們去找闇蹤,好不好?」
少年閉上雙眼,幻獸敲了敲手中的檀香扇,聞剛碩大的牛身出現在眼前。
「送蹤哥哥回去。」
〝那殿下呢?〞
「我還有事,等會再回去。」
聞剛馱著白影,消逝在空氣中,幻獸轉身淡淡的對身旁的樹叢說:「想探病的話就到太虛幻境吧!我會很歡迎的,風之痕。」
樹林中,另一抹白影微微震動了一下。不遠處,傳來一聲聲爆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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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終於出來了…」踩著腳下的碎石塊,闇蹤扭扭有點酸的肩膀,好!接下來就……去找太師算帳!!
「咦?那不是聞剛大叔嗎??」火炎站再坍塌的石堆上望著前方:「背上怎麼背著一個紅紅白白的東西?」
「紅紅白白?」闇蹤也站上同一個位置眺望,那個是…白衣?黑色的身影宛如風一般的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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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見了。」潔水趕著眼前的塵埃,漫不經心的找著人,從剛剛就一直感覺不到素還真的氣,算了,反正他本來就不擅長打架。潔水收起弓箭,轉離琉璃仙境。
「人走了。」幻獸解開附身的召喚獸,拍拍身旁的白髮人:「你可以起來了。」
「多謝前輩相救。」
「也沒什麼,舉手之勞而已。」幻獸有意無意的瞄了素還真幾眼,長的好像軒轅……本來只是想來這兒瞧瞧而已,沒想到會看見別人在相殺。
「素某還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眼前的白髮人轉身離去,卻發現手已被另一人拉住了。
「前輩有事嗎?」
真是的…幻獸放開無意間握住對方的手,為什麼我每次遇見你就失態呢?勾起一絲笑容說:「如果你去通風報信的話,可能會害死人喔!」
「此話何意?」
「卑彌子的眼力很好,一旦被他看出誰有異心,絕對會殺人滅口。」
「前輩很了解卑彌子。」
「我們當了十幾年的同事,不過合作不愉快。」
「依前輩之見,素某該如何是好?」
「這個嘛…」幻獸仔細的看了眼前人一會說:「先到太虛幻境避風頭吧!」
「這太麻煩前輩了…」
「反正我正好缺個保母,走吧!」半強迫的拉過素還真的手,幻獸輕快的說:「待太久會有衛兵來。」

七.
「動了動了!幻獸!!下面的東西在動耶!!」火炎趴在欄杆上,興奮的指著底下緩緩移動的雲朵和山川說:「好帥喔!幻獸!!!」
「嗯…是啊。」幻獸敷衍的答了幾句,他擔心的是闇蹤,小傢伙已經守在哥哥床邊三天了…
「咦?你要去哪裡啊?」
「看一下小蹤,別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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憔悴,是眼前人的最佳寫照,黑色的小身軀攤在床沿,日夜守候著床上的白影。輕輕的皺了皺眉頭,幻獸把睡著的小傢伙抱到一旁的地舖上,闔上吹著冷風的木窗,他輕步向門,垂下的袖子卻被拉住,躺在 棉被裡的闇蹤側身,張著乾枯的嗓子說:「太師…為什麼白衣不醒來……」
蹲下,幻獸用棉被把闇蹤包的緊緊的,撫著柔順的黑髮說:「等到他休息夠了就會醒來了,睡一下吧,小蹤。」
「那個素還真開的藥…沒問題嗎?」
「武林有名的神醫,怎麼會出問題呢…」規律的拍著黑髮少年的背,幻獸哄著闇蹤說:「睡吧…小蹤……別累倒了…」
少年像是貓兒般的窩著身子,拉著銀髮男子的袖子睡著了,這下傷腦筋了,幻獸苦笑的輕拉黑袖,看來只好…一節黑袖落在少年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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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你也在這兒啊!」走出房間,頂著蓮冠的白髮公子正站在門外,幻獸藏起只剩半截的袖子問:「有事嗎?素素?」
「關於白衣劍少的傷,素某…」
「我知道,不能下猛藥,對吧!我會再跟小蹤談談,你別操心了。」
「多謝前輩。」公子欠身道歉,不知道為什麼,幻獸突然覺得一陣心悸,轉提話題問:「住的慣蓮園嗎?不喜歡的話太虛幻境還有別的園子。」
「蓮園非常舒適,而且風景也十分秀麗。」
「那就好…」幻獸看了看手上的懷錶,時間差不多了,轉身對素還真說:「太虛幻境該熄火休息一會了…我要出去,可以麻煩你照顧一下小蹤和火炎他們嗎?」
「前輩要去哪?」
「我和底下的村子約好了時間義診,所以會停留個兩三天,你們待在太虛幻境,別亂跑喔!」先去換衣服,然後帶東西下去…嗯…叫尋雪他們出來幫忙好了…真是忙啊!幻獸快步離去。
「前輩稍待!」素還真拉住幻獸的手說:「素某也略通醫術,不知可否一同前往?」
「嗯…………」
「拜託前輩了。」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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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老大人…」尾附緊張的看著卑彌子的背影,接連的辦事不力已經讓這個主子不知道發了幾次火了…現在又……
「居然故意走人多的路線…還辦什麼義診,如果現在下手的話,一定會被民眾反彈的……」卑彌子捏碎了手上的杯子,面無表情的說:「他們現在在哪?」
「在南方的村子義診,就和他們貼在公開亭的行程一樣,請長老放心,已經交代駐軍監視了。」
「聽說行程上…好像沒寫目的地?」
「只有知道會在西方的某一地。長老大人,屬下有一事相告。」
「說。」
「原本以黯淡的北玄武前些日子,在現於天空了,不過一直停留在北方,長老要派人查探北武林嗎?」
「沒必要吧!」卑彌子擦了擦被割傷的手掌,不以為然的說:「不過就是一顆星罷了!」
「可是…長老大人,這北玄武是五方主位之一,根據古書記載,是為了對抗七星之主而誕生的,要是不管的話,難保會有人覺得長老您不顧天策死活,會起疑心的…」
真是麻煩…卑彌子在心中這麼想,咬著指甲說:「那你就派一支部隊去北武林找人吧!記住,寧可錯殺一百,也不可漏走一人,這下他們滿意了吧。」
「長老要派九曲戰神去嗎?」
「不,派步雙極去就好了,我可不希望犧牲我方人員。」
「是,對了!小的找到一個人,希望長老能見見。」
「誰?」
「前任的幻獸聖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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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說這不是白眉莊的小虎嗎?怎麼在這兒呢!」義診的竹棚裡,眼尖的幻獸一眼瞧見幾個在外頭東竄西跑的小孩,向他們招了招手,小孩便蹦蹦跳跳的跑了過來,親暱的抱著幻獸的手臂,幻獸轉頭對 一旁忙的很的素還真說:「我出去一下。月娘,稍微管一下秩序,賈龍~別再梳頭髮啦~~」
「是,殿下。」
「請到一旁領藥。」處理完眼前的病人,素還真不經意的望見河堤上,牽著小孩的銀色身影,心裡似乎揪了一下,五味雜陳。
見到失神的素還真,尋雪體貼的邊幫人按摩肩膀邊問:「要不要休息一下?素公子。」
「啊…多謝。」有點冒失的逃離棚子,背後能言善道的賈龍正對群眾解釋的天花亂墜,遠處,幻獸似乎和小孩聊的很高興…
「殿下很喜歡小孩,有時候甚至會用幻龍變成小孩。」尋雪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素還真身後。
「素某可以請教尋雪前輩一個問題嗎?」
「只要是我所知的,一定會為公子解惑。」
「請問蓮園以前的主人是誰?」
果然是問這個問題,尋雪笑著回答:「軒轅,他是殿下非常重要的朋友,也是很好的主子。」
「前輩怎麼會讓素某住在如此重要的地方…」
「因為素公子和軒轅長的相當像,而殿下又是一個重感情的人。」
「所以才如此禮遇素某?」
「也不盡然,基本上,殿下不會留討厭的人在身邊。」
「…素某該回去看診了,多謝尋雪前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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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蹤兒…蹤兒?」拍掉肩膀上的手,闇蹤還想繼續睡,但是耳邊熟悉的呼喚卻不引許他這麼做,從腋下傳來的搔癢吵醒了熟睡中的黑髮少年。
「幹麼啦!!」
果然還是要用這招才有用,白衣有點無奈的看著發火的弟弟。
「白、白衣!你醒了啊!」停止發起床氣的闇蹤顧不了形象,緊緊的抱住眼前的白影,興奮的大叫:「太好了!!」
「蹤兒…」原本是想問這裡是哪的,不過目前好像沒什麼機會問,白衣只好任由闇蹤把他抱的緊緊的。
「發生什麼事啦!幼貓。」聞聲而來的火炎把頭探進房間看了看說:「喔!原來是幼貓的哥哥醒了。」
「什麼叫〝幼貓的哥哥〞啊!死炸蝦,是白衣!」
「沒必要計較那麼多吧~知道就好。」
「蹤兒,」好不容易找到空檔,白衣扳開闇蹤問:「這是哪裡?」
「太虛幻境,是詭太師的家,那個紅紅的是炸蝦,是這裡的長工。」
「我哪是長工啊!」
「詭太師?」
「嗯!」闇蹤拉起坐在地上的白衣說:「他人不錯喔!只是個性有點怪,我帶你去找他!炸蝦,乖乖看家!掰掰。」
「咦?等一下…」火炎不滿的追了出去,卻晚了一步:「討厭……為什麼我要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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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在這裡吧…」牽著白衣的手,闇蹤在村子裡走來走去的找人,太師是說在這裡義診吧…可是怎麼找不到人?
「白衣、闇蹤。」突然,一抹白影飄然落下,風之痕緩緩步向兩人。
「師尊!」闇蹤高興的跑向前,卻發現風之痕的眼神中,似乎帶著明顯的…敵意!?
「我要帶白衣走。」風之痕短短的幾個字,打碎了闇蹤臉上的笑容。
「…為什麼?」
「他不適合待在你身邊。」
「我又哪裡不好了!」莫名的火氣湧上心頭,闇蹤轉頭問白衣說:「你也說說話啊!」
「………」夾在師尊和弟弟之間,白衣一時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只能沉默以對。
「…你…」闇蹤的身體微微顫抖,幾乎是用吼的說:「你們都看不起我!對不對!!滾!全部都給我滾!!!」黑色的影子,奔入夜色中,只留下兩到同樣潔白的身影

八.
「好~今天就做到這裡吧!收工~~」幻獸伸了個懶腰,對一旁的素還真說:
「你先回去吧!我想到隔壁村的夜市晃晃。」

「素某也想和前輩…」素還真的話說到一半,就發現幻獸的注意力早就被遠方快速移動的黑點吸引住了。

「你還是先回去吧。」幻獸拿起桌上的銀絲頂戴(清朝的官帽)說:「我們家的小蹤好像出了點問題。」

「…那晚輩告辭了。」素還真有點失望的轉身,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似乎很想待在前輩身邊。

最近要處理的是怎麼多啊…幻獸把素還真扳過來說:「等我處理好後再通知你到夜市會合,可以嗎?」

「多謝前輩。」

「待會見了!掰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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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兒,長老大人。」尾附拉著銅環,兩層樓高的厚銅門緩緩開啟,在微弱的月光下,只能勉強看出裡面有個被鐵鍊拴住的男子。

「你就是前任的幻獸聖?」

男人披著一頭紅髮,聲音沙啞的問卑彌子:「現任的是誰?是那個銀色的惡魔嗎?」

「應該就是你想的那個人,你怕他嗎?」

「我…我」男人身上的鐵鍊一條條的斷裂,激動的從地上站起來:「我要殺了他!把他撕裂、揉碎,盡我所能的虐待他!!」

好可怕的傢伙…卑彌子向後退了幾步說:「那你願意和我方合作嗎?」

「你們是他的敵人?」

「沒錯。」

「那…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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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討厭討厭討厭!」石片劃過水面,闇蹤自暴自棄的把自己摔在地上,不管是魔父還是師尊都一樣,全都只注意白衣一個人!

「怎麼啦~小蹤~~」幻獸從背後抱住闇蹤,銀色的長髮搔的闇蹤有點癢。

「放開我…」闇蹤有氣無力的扭了幾下,如願脫離了身後的臂彎,幻獸在一旁的草地坐下,凝視著眼前鬧脾氣的少年,等他開口。

「你也看不起我,對不對?」

「沒有啊。」

「那你為什麼動不動就抱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這個嘛~」幻獸轉著頭上的頂戴,漫不經心的說:「只要是我喜歡的人,我都是用擁抱代替招呼的,而且,小蹤啊!以我的歲數,要當你爸爸的爺爺都不是問題。」

爸爸的爺爺??闇蹤瞪著若無其事的幻獸:「你沒那麼老吧!」

「要不然你認為我幾歲?」幻獸笑咪咪的看著闇蹤,看來誤判他的年齡的人又多一個了~~

「嗯……」闇蹤認真的打量起幻獸,雖然有點娃娃臉,但感覺蠻成熟的,比素老頭年輕些,闇蹤想了好一會,終於下定決心說:「應該…二十來歲吧!」

「太年輕了喔~」

「那…三十出頭!」

「還是太年輕。」

「四十?」

看來自己還真是養生有道呢~不過這樣猜下去大概會拖很久吧…幻獸煽著檀香扇說:「我今年要滿一萬一千歲了喔!」

「一、一萬一千歲!?」闇蹤瞪大了眼睛,好、好可怕…活這麼久不會變化石嗎??

「沒錯~請在五月三日前送生日禮物。」

「…………(呆滯)」

「小蹤~你再不回神,我就偷親你喔!」

「不要!」

「那~」幻獸把闇蹤攬到身邊問:「你可以告訴我誰惹你生氣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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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轉回蓮園的素還真懶洋洋的趴在蓮花池中的水榭中,無聊的踢著雙腳,凝視前方獨立於水中的蓮花,為什麼他會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呢?是因為這裡不是熟悉的琉璃仙境,還是因為這似曾相 識的蓮園呢?

「匡!」一幅捲軸從一旁的書架摔下,咕嚕咕嚕的滾到素還真的腳邊,雖然不是自己的東西,但肅還真還是好奇的撿起捲軸,捲軸的軸棍有點細小的裂痕和腐朽,可見是有點年代的東西,解開由黃絲線所綁 的結,小心翼翼的攤開泛黃的紙捲,一朵嬌豔欲滴的蓮花立在清澈的水面上,圖片下方的空白處,娟秀的行書和收放自如的草書交錯在紙上,素還真看著黑色的毛筆字,緩緩的唸道:「『若君為人,願與之 為友。長相伴,不棄不離解君憂。若君為蓮,願環之為池。長相依,滌汙展蓮華。 軒轅 詭太師 共筆 十二月十一日。』嗚!?」靠著柱子,素還真按住狂跳不已的胸口,為什麼自己會有一種想哭的衝動?腦海中,浮著極破碎卻不容他忽視的片段…

〝我們來寫詩好不好!太師~〞

〝軒轅,你忘了我根本不懂什麼平仄了嗎?〞

〝沒關係啊!只是寫好玩的嘛!來啦來啦!我好想看你的草書,東老老是說你的草書有如……〞

「哇!!我終於找到人了!!」火炎的打嗓門打破的素還真的思緒,如獲至寶的說:「素還真!你知不知道下太虛幻境的門在哪?我找了一個下午都找不到!」

「往東方…」看著準備往正西方衝刺的火炎,素還真認命的走出水榭說:「還是讓素某帶火炎聖去好了。」

「哇~~太感謝你了!!」

「不謝,這邊請。」為了以防萬一(半路人不見…),素還真把火炎到處亂晃的手牽的緊緊的,剛剛的那些記憶…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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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事情的始末,幻獸有點心疼的用手指順了順闇蹤被風吹亂的黑髮,這孩子只是希望得到別人的注意而已…

「每個人都說白衣好,我也很努力啊!為什麼魔父和師尊都看不見我!!」闇蹤吼的眼淚都快跌出了,身邊盡是被連根拔起的小草。

技巧的制住亂揮的手,幻獸讓闇蹤半趴在懷裡,撫著黑髮輕聲問:「要不要哭一下?」

「不、不要!」雖然口頭上是這麼說,但闇蹤的聲音裡已經有明顯的哭腔。

「哭一哭會比較舒服。」輕輕的拍拍少年的背,幻獸的聲音像是晚風般的輕柔:「我會在下一秒把小蹤哭的事忘的一乾二淨的。」

「真、真的…嗎?」

「當然。」輕聲回應,懷中的少年緊緊的抓著眼前的殭屍服,緩緩的抽泣起來,幻獸用手順著闇蹤的氣,望著劃過眼前的流星,他突然有點想惡作劇,低頭問少年說:「剛剛有流星耶!小蹤要不要許願?」

「我、我又沒…看到…」

「可是我有許說:請達成小蹤的願望,所以如果你不想的話,我的願望就浪費掉了耶!」

「願望…要…要說出來嗎?」

「不用。」

「………………許好了。」

「你平復一下情緒吧。」幻獸用檀香扇在地上敲了幾下說:「待會我們到夜市玩。」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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騰龍殿

「啊…(有還真的下落嗎?)」見到慈郎走出大廳,葉小釵立刻迎上前去,在沙地寫了這幾個字,焦急的看著照世明燈。

搖搖頭,照世明燈安慰葉小釵說:「素還真也不是普通人,應該不會有事的,寬心吧!」

失望的垂下頭,葉小釵無精打采的離開,正好聽見衛兵的對話:

「你沒看錯吧?素還真怎麼有閒時間去辦義診?」

「怎麼可能看錯!我還特別停下來看了三四遍呢!」

急急忙忙的拉住準備換班的衛兵,葉小釵在地上寫:你有看到還真?

「有啊!就在往南走二十里路的村子里……」

葉小釵向士兵鞠躬道謝完後,立刻踏著飛快的輕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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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了!!」抱起今晚在夜市套圈圈攤的第N項戰利品,闇蹤高興的拉著幻獸的手,準備物色下一個獵物。

「我…我的生意啊~~」圈圈攤老闆,欲哭無淚。

「你們!!」火炎搖搖晃晃的接住闇蹤丟過來的西洋酒杯,不滿的大叫:「我都快被你們買的東西壓死了!」

「誰叫你要跟來~而且,」幻獸把剛買到的乾香菇塞到火炎懷裡:「幫小孩和提東西是壯漢的義務吧!我們走!小蹤、素素。」

「怎、怎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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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對於夜市的熱鬧,另一邊就顯的安靜多了,樹林中,兩道白影一前一後的行走著。

〝滾!全部都給我滾!!!〞想起闇蹤的話,白衣不經探了口氣,蹤兒一定很生氣吧!可是…突然要他在兩者之間選一個,實在是……

走在前方的風之痕停下腳步,凝視前方說:「什麼人?」

天鵝絨的黑布飄過眼前,帶著半邊面具的金髮男子說:「我是維護愛與美的使者,幻獸聖殿下麾下的魔術師,賈龍,特來換走您的徒弟的。」

徒弟?風之痕轉頭看身後,原本跟在後頭的徒弟竟不知何時失蹤了!?

「任務達成!」賈龍迅速的收回黑布,消失在夜色中,留下還來不及反應的風之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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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麵攤上,闇蹤倚著幻獸的肩膀,困倦的睡著了,手上的炒栗子還差點掉到地上。

看著幻獸小心翼翼的幫闇蹤蓋上外掛,素還真不知從哪升起一股醋勁,故意發出一連串聲響,直到幻獸拉住他的手。

「生氣啦?」幻獸睜著大眼,稀奇的看著素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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