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續利夫叛變後的迷幻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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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喝茶吧!

五顏六色的花瓣、五顏六色的茶壺

為了迷惑你而準備的茶杯

為了滿足我而泡出的惡魔之茶

來喝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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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副眼鏡喔!」瑪麗坐在大床上打開子夜的皮箱,各色、各型的墨鏡立刻映入眼簾,瑪麗忍不住動手拿起來戴戴看,雖然貴族世家不缺什麼飾品,但她還是頭一次看見這麼多墨鏡。

「為什麼子夜哥哥會有這麼多墨鏡啊?」

「因為我的眼睛很怕光,」子夜指了一下臉上的綠色墨鏡:「不戴墨鏡就出不了門,結果不知不覺就買了這麼多。」

「子夜哥哥你到底有幾副墨鏡啊?」

「如果連家裡的都算大概有兩百副吧…」

「兩百!?」

「是的。」

房間內不時傳出瑪麗的驚呼聲,被強迫待在房門外的歐斯卡倚著牆壁(瑪麗:我要和子夜哥哥說話!你不要進來!)。心裡不太高興,因為自己又被瑪麗趕的遠遠的,但又不想打斷房內的談話,因為自從利 夫背叛後,瑪麗不知道有多久沒這麼有活力了。

「被罰面壁啊?歐斯卡。」

黎斯菲爾端著茶點站在門前,回過神的歐斯卡一見到黎斯菲爾的裝扮立刻倒抽一口氣,顫抖的指著對方說:「好好好…像…」

「前管家。」黎斯菲爾動了下眉,有點像是在發牢騷似的說:「不過是穿同樣款式的衣服,這一路走來就有十個人對我說過這句話。」

「像的又不只有衣服!」歐斯卡誇張的繞著黎斯菲爾轉圈說:「氣質、動作…還有還有!你們的頭髮顏色也差不多!」

「頭髮?這我倒沒注意到。」黎斯菲爾趁著歐斯卡繞到面前時把手上的銀盤推給歐斯卡說:「看在你這麼閒的份上,請你幫我送茶點給裡面的人吧!」

「咦?」歐斯卡盯著盤中不規則的餅乾說:「我好像沒吃過這種餅乾…」

「那是一定的啊!因為那些是我做的。」

「你!?」

「我可是家事萬能的男人~」黎斯菲爾用手巾擦擦手,相當隨性的問的一句:「〝前管家〞不只是〝前管家〞吧?」

「利夫曾是該隱少爺最信任的人,但現在卻是傷該隱少爺傷最深的人。」話一出口,歐斯卡才猛然察覺自己居然這麼容易被套出話。

「果然是這樣,」黎斯菲爾打開一條細細的門縫,藍色的眼角掃視著房間內大笑的瑪麗輕聲道:「就算刻意隱藏,強烈的思念之情還是瀰漫在空氣中…」

「不過…」歐斯卡問:「該隱少爺怎麼會讓你當管家啊?」

「誰跟你說過我是管家了?我只是來打臨時工的人。」黎斯菲爾一把把歐斯卡推進房間內,聲音從關上的房門外傳來:「別惹子夜生氣,小心他會宰了你。」

「宰、宰了我?」歐斯卡僵硬的轉過頭,正巧見到在向瑪麗展示自己黑色愛刀的子夜朝同一方向微笑。

……好可怕的黑髮人妖。

※※※※

夕陽緩緩的溶入地平線,該隱一個人坐在城堡頂端的露天座,手邊是空空的茶杯和蒙上灰塵的精美茶壺。

〝從這裡看出去的風景真是漂亮…在這裡設一套桌椅看夕陽如何?該隱少爺。〞

〝設是可以…但也要常常用才不會招灰塵…〞

〝只要該隱少爺想來,利夫絕對會陪著您的。〞

晶瑩的水滴濺開了厚厚的灰塵,孤高年輕伯爵低聲呢喃:「……騙子。」

「想喝茶嗎?」

幾乎完全相同的熟悉口氣讓該隱全身猛然一顫,手臂在身體迅速轉身的同時撞到茶壺,但卻沒聽到破碎的聲音,因為聲音的主人接住了它。

「距離克李斯公爵的宴會還有一段時間,請伯爵先調適一下心情。」黎斯菲爾拿出自己帶來的茶壺、茶杯,茶水再倒出茶壺時立刻散出清爽香甜的氣味,讓人不禁輕鬆了起來。

該隱接過杯子,淡綠色的茶水在滑入喉嚨的同時似乎也滲透了四肢,放鬆了神經,該隱聞了聞茶,開口問黎斯菲爾:「…這是什麼茶?」

「伯爵野草茶。」黎斯菲爾笑了笑:「剛剛才為伯爵調配的,如果伯爵不嫌棄的話,就請容我這麼叫它。」

「有放薄荷葉嗎?」

「那是商業機密!」黎斯菲爾比了個保密的手勢,輕柔的抬起該隱的手拍掉沾在袖子上的灰塵,披上掛在一旁的斗篷說:「伯爵該去更衣了。」

該隱望著黎斯菲爾的溫和的眼神;相近的髮色、熟悉的語氣、熟悉的眼神,卻鑲在不同的人身上!該隱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背過身用陰影掩住幾乎要破提而出的情緒說:「幫我把衣服選好,我自己穿。」

「知道了。」黎斯菲爾輕輕的微笑,前傾著身體在該隱耳邊輕聲說:「不要把自己繃太緊,心會碎掉的。」

輕柔的話語和身影在風中一閃而逝,該隱回過身,身後卻只剩空蕩的桌椅,飄香的茶壺和…滿是淚水的臉龐。

「利夫…你這個大騙子……」

※※※※

兩輛馬車在黑夜中奔馳,坐在後車的瑪麗正好抓住時間想辦法在惡魔的玩笑上寫出字。

「嗯…」瑪麗聚精會神的在惡魔的玩笑上寫字,但無奈才剛寫完一行,下一行就因為稍稍鬆一口氣而連上一行一起消失,氣的瑪麗舉起書就朝歐斯卡的方向丟。

「痛~」第三次被無意(?)擊中的歐斯卡扶著頭,把書交給瑪麗,而坐在旁邊的子夜依然是一臉溫和有裡的笑容,只不過摻了一點幸災樂禍。

「根本寫不上去!」瑪麗洩氣的攤在椅子上說:「怎麼會這麼難寫啊?」

「瑪麗,聽我的…」歐斯卡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子夜打斷:「如果太好寫就不像是魔王做的書了吧?」

「說的也是…」瑪麗低頭看著空白的書,捏捏筆說:「好!再來一次!」

「加油!瑪麗小姐。」子夜轉過頭對還隱隱作痛的歐斯卡說:「歐斯卡先生也要加油喔!因為等到瑪麗小姐寫完就換你了,不努力點可不行呢!」

「子夜…」歐斯卡恨恨的瞪著子夜說:「你是不是討厭我?」

「咦?怎麼會呢!」子夜的臉上堆滿甜美的笑容說:「對於那句〝黑髮人妖〞,我可是一點也不在意呢!」

……好可怕的黑髮人妖。

※※※※

「這是這次的參加宴會的名單…」

前車中,黎斯菲爾條理分明的介紹各家名媛佳麗、紳士貴賓,該隱望著窗戶外的風景,不怎麼專心的聽報告。見到對方沒意願聽那一長串的流水帳,黎斯菲爾索性收起名單,那出另一份報告說:「以下是我 查到的可疑人士:吉貝爾醫生…」

「吉貝爾!?」該隱幾乎是從椅子上跳起來:「他怎麼會來?」

「可疑的人還不只吉貝爾醫生,」黎斯菲爾取出夾在報告中的照片和資料說:「還有身高體重相和照片差甚大的馬利斯子爵,這是〝他〞的照片和〝他〞的真實資料。」

照片?該隱急忙的接過照片,視線和畫面交會的同時,他幾乎要不能呼吸──利夫…

「……你怎麼查到這些的?」該隱捏著照片,細長的劉海擋住了垂下的表情。

「因為我是黎斯菲爾。」黎斯菲爾緩緩的伸出手握住該隱的手腕,另一手則是默默的撫著單薄的輩脊。

「……我好怕,」該隱緊緊的捏住黎斯菲爾的手掌,淚水不停的拍打著兩人的手背:「雖然嘴上說要殺了他,可是…我真的好怕萬一利夫毫不留情的…」

「…巴西爾,卡馬特,西雷流爾…」黎斯菲爾緩緩的低聲念了幾句,對著該隱疑惑的臉解釋說:「這是護身的咒語,意思是〝吾友,當汝遇劫,吾之力將與汝同在〞。我不能填補你心中的傷口,我能幫助你 的,只有這個。」

「……黎斯菲爾…」

「待會上場的時候小王子可要加油喔!」黎斯菲爾又再度恢復那種不太正經的說話方式:「身為代理近衛軍統領的我也會盡全力協助殿下的~」

該隱望著黎斯菲爾帶著淺笑著臉,他還不能放棄,至少為了瑪麗和尼爾叔叔,他要撐下去,就算對手是利夫還是父親都一樣!

※※※※

「你哄小孩的技巧還是一流啊!」趁著下馬車的空檔,子夜走到前車和黎斯菲爾說話:「你那邊有套出什麼情報嗎?」

「沒有。」黎斯菲爾聳聳肩說:「我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好在安慰小王子身上。」

「你這個樣子怎麼行呢!都答應別人要幫忙了…」子夜苦笑著說:「我這也只有不完整的情報,耳朵湊過來…」

子夜說著便把嘴貼近黎斯菲爾的耳朵,兩個人小聲的交談了一會後,黎斯菲爾難得面露惡色的撇過臉說:「真是惡劣的玩笑。」

「就是說啊…」子夜的笑容依舊,只是微微睜開的眼瞼,若有似無透露出攝人的寒氣:「我好想把開玩笑的人用手術刀細細的解剖,再…吃下去。」

「…克制點,子夜。」黎斯菲爾的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我們來開個更惡劣的玩笑吧!」

※※※※

「你們跑到哪去啦?子夜哥哥、黎斯菲爾哥哥!」一進會場,迎接兩人的不是香檳美酒,而是瑪麗的重炮攻擊:「人家好不容易把字寫好了!結果卻只有歐斯卡在!」

「……只有我不好嗎…」歐斯卡垂著頭說。

「抱歉~我們不小心走錯路了。」子夜接過惡魔的玩笑,翻了幾頁馬上就找到瑪麗寫的字:

「利席爾斯特

利席爾斯特

不認識的陌生魔王

我想要幫哥哥得到幸福

可是卻不知道要怎麼做

不知道要怎麼做」

「我湊不出第三句…所以只好重複…」瑪麗說的有點沮喪:「寫的很糟糕,子夜哥哥,你想魔王會不會生氣?」

「應該不會,如果魔王會生氣的話,黎斯菲爾寫完那句〝愛搗蛋的怪魔王〞後就應該直接上西天了。」子夜的回答不知道是認真還是突然短路。

※※※※

「這位是中國來的鳳小姐…」

「幸會。」該隱禮貌性的敬酒。

該來的還是要來,穿梭在人群中的該隱終於還是遇見了最不想遇見的人。

「久仰大名,哈利斯伯爵。」〝馬利斯〞有禮的伸出手,不知道是故意還是無意,該隱怎麼看都覺得對方臉上的笑容簡直像是平常的利夫!

不可以激動…該隱禮貌的和利夫握手,輕描淡寫的問:「恕我無理,子爵長的很像我一個朋友。」

「那個朋友已經過世了吧?」利夫突然把該隱拉近問:「你還是希望〝他〞回來,對吧?」

「…放開我!」

該隱想要掙脫,但利夫卻越抱越緊,就再兩人要完全貼上時,該隱突然被另一股力量往後拉。

「你這個變態!想對我未來的小舅子做什麼!」歐斯卡抱著驚魂未定的該隱指著利夫罵:「你這個叛徒!離該隱少爺遠一點!」

「你…!?」

利夫才剛向前跨了一步,左手就突然被人向後扭轉固定在背後,而伴隨著手部的痛楚而來的是黎斯菲爾溫和到讓利夫覺得有點欠揍的聲音:「哎呀~我還以為是什麼宵小想偷襲伯爵,沒想到子爵先生。」

話語一落,黎斯菲爾還故意擰了一下馬利斯的手才放開,接著便用眼神意示歐斯卡帶該隱走。

「你打算和迪蘭為敵嗎?」等到閒雜人等一走,利夫立刻披頭問:「黎斯菲爾先生,不答覆我們的邀請就算了,我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麼不智的舉動!」

「……果然還是利夫比較可愛。」

「什麼?」

「沒事,」黎斯菲爾笑著揮揮手說:「我現在可是哈利斯家的代理管家,請諸位對我家小王子溫和點。」

「…該隱是迪蘭的共同敵人,」利夫沉著臉說:「再加上你又把惡魔的玩笑交給他們…」

「說到惡魔的玩笑…」黎斯菲爾仰著頭喃喃道:「只剩一個字跡就會生效了…吧?」

不等最後一個字說完,利夫就已經跑的不見人影,低下頭的黎斯菲爾勾起淺淺的笑容。魚上勾了。

※※※※

「啊~」回到公爵準備的寢室,瑪麗突然大叫著說:「我忘記把惡魔的玩笑傳給歐斯卡寫了!」

「這麼晚了,明天再送吧!」幫瑪麗提行李到房間的子夜說:「反正也不急…」

「不行!」瑪麗抓著外套就要往外走,子夜連忙拉住她說:「要不然我來送吧!一個女孩子在半夜出房實在太危險了!」

「好吧…」瑪麗終於妥協的把書交給子夜說:「你也要小心喔!」

「我會的,小淑女。」子夜抱著書走出房間。你所開的玩笑還真是惡劣啊…黎斯菲爾…子夜輕輕的笑著,而他的身後,一柄巨斧正漸漸接近…

※※※※

擺設豪華的房間內散落著各式野花,利夫橫躺在紅色的歐式宮廷椅上,緊閉的雙眼彷彿已經沉沉睡去。

「來喝茶吧!五顏六色的花瓣、五顏六色的茶壺,為了迷惑你而準備的茶杯~為了滿足我而泡出的惡魔之茶~來喝茶吧!」站在一旁的黎斯菲爾哼著小調,抱著一大束花走向房內的浴缸,毫不保留了把花朵 全都放入裝滿熱水的浴缸內。黎斯菲爾戴起口罩,回到客廳把昏迷的利夫移到浴缸內。

「亞克西斯,你最大的誤算就是…惹上兩個不是人的東西。」黎斯菲爾撬開利夫的嘴,將香味四溢的茶水灌入利夫口中道:「我連死人都能救了,何況是個被封印的人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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