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之前請先看過〝惡魔的玩笑〞、〝醒不來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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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絨地毯無止盡的延伸,閃爍的火光讓充滿巴洛克式裝飾的長廊看起來有如鬼魅般的晃動。吉貝爾無聲的走向漸漸逼近的雙扇門,優雅的步伐顯的有點僵硬,但這和傳喚他來的人無關,純粹是因為重傷未癒 。

「紙牌主…!!」

在吉貝爾推開門的那一刻,一幅幾乎與牆同寬同長的人物畫毫無保留的在眼前展開,畫中的人慵懶的側躺在繡金的大紅色長椅上,滾著金邊的漆黑西裝外套看起來隨時都會滑落,以鑽石和黃金裝飾而成的長 細鏈,和其本身的銀色長髮鬆鬆的繞在半敞的襯衫、刻意撕開的袖口,瞇起的朦朧藍眼和半開的口彷彿隨時都會動作般的生動。這是一幅混合著極度華麗感和若有似無的淫糜氣息的一幅畫。

但使吉貝爾吃驚的並不是那巨細靡遺的筆觸和高超畫技,而是畫中的主角,那張戴著些許邪氣的臉龐和閃著光的銀髮他說什麼也忘不了。

「連你也看呆了啊…」

亞克西斯無機質的聲音讓吉貝爾回過神,望著畫,他忍不住開口問:「這幅畫中的人…」

「是我小時後的家庭教師。」亞克西斯滿意的仰望眼前華美的巨畫說:「當初可是花了好幾個小時把他灌醉才畫成的。很誘人吧!吉貝爾,現在在你面前的可是魔族之王的畫像啊…」

「看起來很像上次和該隱一起行動的其中一人。」吉貝爾說。在見到畫布角所簽的日期後,他就排除兩者是同一人的可能性,畫中人看起來最少也超過二十歲了,而完畫時間距今也有二十年了。

「不是很像,吉貝爾。」亞克西斯轉過身,以身後的巨畫為背景說:「是同一人。」

吉貝爾正想脫口說出不可能之類的話,但思緒又轉回不久之前面對銀髮男人的情景,那種壓迫感不管怎麼解釋都不像是人類該有的。

「傑魯子爵那好像出了點狀況,你去了解一下發生了什麼事。順便…」亞克西斯的嘴角勾起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說:「幫我拿黎斯菲爾老師的細胞回來。」

「遵命。」

※※※※

「好安靜…」

該隱無聊的翻著手中的書本,因為要等子爵前來商討有關伯爵資產的投資問題,所以他哪也不能去,再加上家中超過半數的人口都外出,歐斯卡為了躲子夜難得的逃回住所,子夜失蹤,利夫也去處理女傭的 糾紛,客廳內一下子就只剩該隱一個人。

「該隱少爺。」端著茶回來的利夫望著趴在桌子上的該隱不禁苦笑著說:「就算沒有人也要維持起碼的禮儀啊!」

「禮儀這種東西本來就是拿給別人看的,用不著一天到晚穿在身上。」從桌子上爬起來的該隱用眼角掃了利夫一眼,招招手要利夫過來,等到利夫走近後便倚著對方的身子閉著眼說:「黎斯菲爾比我還襯職 吧?在當父親這方面…」

利夫輕撫著懷中愛人的髮絲,思索了一會回答:「可是該隱少爺是個襯職的哥哥啊!不是嗎?」

「那樣不夠…」該隱摟著利夫的腰說:「不夠…」

「該隱少爺用不著強迫自己去扮演所有角色,只要演好自己就行了。」

「如果我再成熟一點就好了…」

「如果該隱少爺太成熟的話我會很煩惱的。」

利夫突然蹦出來的話讓該隱抬起頭,利夫笑咪咪的說出讓他瞬間紅透臉的話:「因為要是該隱少爺變的太成熟,以後就不會對我撒嬌了。」

「這個跟那個沒關係啦!」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什麼放心啊…」

該隱有點火大的轉過臉,但利夫修長的手指卻輕輕的扳過他的下巴,溫柔的吻上倔彊的唇。

「哥哥~!??」

撞門而入的瑪麗立刻就被黎絲菲爾用手蓋住眼睛,等到該隱和利夫分開後才放開手。

「伯爵剛剛正在試驗對眼睛有害的毒藥,你的眼睛沒有不舒服吧?瑪麗。」不等瑪麗發問,黎斯菲爾馬上用連珠炮似的回答塞住瑪麗的嘴,而〝正在試驗對眼睛有害的毒藥〞的兩人則是利用時間將臉上受驚 的表情退掉。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該隱一邊抱住撲過來的妹妹一邊問。

「因為馬車的馬突然昏倒了,要不是遇到傑魯太太,我們差點就要走路回來了。」

「傑魯太太?」該隱往門口一望,馬上就看見站在黎斯菲爾身邊的婦人,婦人恭敬的向該隱行禮,稱不上絕世美女的面容在優美姿態和高雅氣質的包裹下,竟讓人有種仙女下凡的脫俗感覺。

有著一頭金髮的傑魯太太用著和他十分相稱的溫柔聲音說:「外子有事不克前來,若有失禮處還請哈利斯伯爵多多包容。」

「哪裡哪裡,我才要為妹妹的失禮道歉呢!」該隱愣了一下才發現〝傑魯太太〞其實是〝傑魯子爵夫人〞,畢竟跟著傑魯子爵在社交場合出沒的都是數不清的妖艷情婦,而不是眼前端莊的婦人。

傑魯夫人將手中毫不起眼的土色皮箱捧起問:「我有將這次伯爵投資的礦坑的資料帶來,伯爵想要現在看,還是用過午餐後?」

該隱猶豫了一下,但在利夫悄悄地在他耳邊說午餐已經擺好後,他也只有選擇吃過飯後再談投資,並且請子爵夫人留下來一同用膳。

還好子爵本人沒有一起來…該隱很慶幸和他一同用餐的人是眼前優雅的貴婦,而不是滿身銅臭味的子爵本人。

※※※※

「瑪麗小姐,醬汁沾…!?」

「瑪麗~醬汁沾…!?」

黎斯菲爾和傑魯夫人的手指在瑪麗的下巴接觸,平時頗為精明的兩個人不禁同時愣住了,同桌的主人和客人則是同時爆出笑聲。

「抱歉!」傑魯夫人連忙收回手說:「因為小犬吃東西也常常沾到嘴,所以就忍不住出手擦了。」

「原來傑魯夫人有孩子啊!」子夜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這麼說我們這兒不但有爸爸也有媽媽的囉!」

「爸爸?」

瑪麗歪著頭問,子夜指著對面的黎斯菲爾說:「黎斯菲爾有個兒子呢!」

「咦!真的嗎?」瑪麗吃驚的轉頭問:「我想看!黎斯菲爾哥哥的兒子長什麼樣子?」

「不行啦!」黎斯菲爾一面安撫瑪麗一面說:「我手上沒有他的相片。」

「那帶他啊!如果不方便的話我們可以去找他!」瑪麗似乎非常想見到黎斯菲爾的兒子。

「這個…」黎斯菲爾皺起眉毛,他不想讓午餐的氣氛變僵,可是除了說實話以外他也找不出其他理由來搪塞瑪麗。

「死了。」雪那爾的話讓空氣中罩上一層寒霜:「過世很久了。」

雪那爾平淡無奇的口氣不但凍住了空氣,也凍住了瑪麗,他不知所措的扯著桌巾,直到聽到該隱的聲音才抬起頭。

「瑪麗,道歉。」該隱盡可能壓低音量說。

「對不起,黎斯菲爾哥哥…」

「沒關係啦!該道歉的是坐在對面紫色墨鏡的那位。」黎斯菲爾故意瞪了子夜一眼。

「黎斯菲爾先生的孩子也過世了啊…」傑魯夫人淡淡的說。

「傑魯夫人…」

瑪麗憂心的喚著身旁貴婦的名字,但傑魯夫人馬上就恢復優雅的笑容說:「如果伯爵和瑪麗小姐有空的話,可不可以常到我家走走呢?我很希望家裡能有些孩子的朝氣。」

「只要瑪麗同意,我不反對。」該隱微笑著回答,不知為何,他對眼前這位婦人相當有好感。

「我當然同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喔!我會準備可口的點心恭候各位的拜訪的。」傑魯夫人笑盈盈的道。

「夫、夫人!」子爵家的馬伕冒冒失失的衝進餐廳大叫:「老爺被殺了!!」

「……抱歉,我想先告辭了。」相對於眾人的驚愕,傑魯夫人臉上一點感情起伏也沒有,依然維持著一貫的優雅,以不急不徐的步伐走出餐廳。

「利夫…子爵夫人未免也太冷靜了吧?」該隱用手支著下巴低聲說:「就算感情再怎麼不好,死的也是自己的丈夫啊…」

「要去子爵府看看嗎?該隱少爺。」

「……算了。」該隱重新拿起刀叉說:「如果不是和迪蘭相關的事,警方應該能處理。」

「啊!傑魯夫人忘了拿走皮箱!」

瑪麗想去提皮箱,但卻被黎斯菲爾拉住:「那箱資料本來就是要給伯爵的吧?既然如此你就別管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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