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情人01




窗外下著雨。

幻獸一個人在書房看書,伴讀的是滴滴答答的水聲和迷迭薰香。

指尖劃過頁緣,幻獸無意識的讓背輕輕摩擦絨毛椅背。背部的抓痕再度燃起刺痛感,讓他想起昨夜的失控。原本以為只要陪對方去吃飯在偷溜就行了,沒想到卻不知不覺在飯桌上調起情來,兩個人就這麼找了間高級旅館大玩一夜情。

「要是貓月知道的話肯定會殺了我。」小聲的自言自語,但臉上的笑並沒有任何悔色,幻獸只是單純的想笑,而他的笑容並不是貓月或是火炎熟悉的表情。

就算帶著嗜血魔的血統,平常幻獸還是盡可能的隱藏魔族的一面。嗜血魔太邪魅也太具壓迫感,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懼,他至今都沒解開過下在自己身上的封印(雖然封印解開後魔力會上升數倍),就算是怒氣瀕臨爆發邊緣他也只是露出甜美卻彷彿可以將人撕裂的笑容,讓自己嗜血魔的氣息稍稍飄出。

果然是不該和子夜上床的。

幻獸對著鏡子裡連自己都陌生的淺笑小小責罵,魔族的劣根性一旦被引出就很難再收起來,就像現在-他一直保持著昨夜子夜萬分讚賞的表情。

厚厚的書半個字也沒讀,乾脆闔起來放回書架上,專心回想昨晚的情景。

身體有點發熱,因為想起昨晚躺在白色絲絨床單上的黑天使;子夜比想像中柔艷,結實的身體所帶來的視覺誘惑並不亞於柔和的曲線,戰鬥時極具威脅性的白色手臂在每一次衝擊時都會跟著抽搐,不過最誘人的還是那頭黑夜般的長髮,雖然早就知道子夜的頭髮(甚至全身)是用影子凝結成的,但是卻沒想到會在到達極限時散成向是羽毛般的黑色碎片。

拇指輕輕按著食指,像是新生兒毛髮般的觸感似乎停在指尖,還記得當時子夜由髮稍而上一半的頭髮都碎成一黑羽,散落在白色床單上,活像是斷翼的天使,而那個意像讓幻獸發狂。就像光族會本能的驅逐黑暗一樣,每個魔族都有一個潛在的慾望:毀去純潔的事物。這個天性幻獸也有,但他可以用身體裡另一半的神族血統壓住,但真正見到那幕時,他還是做了每個魔族都會做的事。

不知道子夜後來身體怎樣,但稍微有印象自己把他─逼逼─(消音)的非常過度。

為什麼會故意引誘自己呢?幻獸還記得子夜在半夢半醒之下給了個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我想看你現在的笑容。

居然為了這種理由就和人上床,子夜真的是個很亂七八糟的人(雖然自己也差不多)。很難理解那顆腦子是怎麼運作的。

迷迭香息了。

幻獸走到矮櫃旁收香爐,木雕的門沒諮詢主人同意就開啟,子夜帶著一貫的笑容站在門外。

「貓月生理痛,這是他要我轉交給殿下的公文。」

溫和有禮的笑容,幻獸常常覺得子夜不只是臉,連說出的話都是帶著淺笑的韻味,完美複製人類最喜愛的口氣、儀表和動作,但事實上又是以人心為食的非人,就像披著羊皮的狼。

「辛苦了,放在桌子上就行了。你要喝什麼?」因為兩人離的太遠了,幻獸乾脆不去接子夜手上的公文,直接走到距離比較近的小廚房調飲料。

「春雪加夏雷。」

「…兩種烈酒加在一起不好吧?而且你的酒量…」

「如果喝醉了話還請殿下送我一程。」

一旦決定就決不更改,這點倒是和靜海一模一樣,但不同的是靜海達到目標的方式超過半數是暴力(和撒嬌),子夜則是使用迂迴戰術或是言語讓對方知道沒有選擇餘地,和靜海比起來,這兩種方式都更加難處理。

給子夜的酒杯裡有3/4是冰塊,幻獸一邊玩自己杯子裡的攪拌棒一邊等子夜喝完。

幻獸並沒有等很久,子夜在冰塊融化前就喝乾杯子裡的酒。故意做給他看,幻獸站起來趁酒精麻醉子夜神經前把人拉到長椅上坐好,接著去找醒酒藥。

「幻獸…」

又是昨夜那種虛無飄渺的聲音,幻獸透過鏡子看見子夜側躺在金色長椅上,黑色的長髮順著椅子垂在地上,白色瞳孔無視火光威脅的微微張開。

「我們交往吧。」

「子夜…」幻獸蹲下來伸出手指,準備問子夜這是幾隻,然後再強迫對方做走直線等等諸如此類的事,但伸出的手卻被子夜包住,細柔的髮稍劃過臉龐,他又想起昨夜羽毛般的觸感。

「我…非常留戀昨夜的魔王。」

裹著絲絨布料的手臂環上幻獸的脖子,溫熱的氣息吐在耳邊:「在你找到老婆前,就暫時收容妾身吧…魔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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