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三成分別後,家康連續八天都是在警局度過。

他、元親和毛利在查出監視錄影帶中的人物的凌晨分頭突襲搜索今川生技公司、今川義元本人的住所,兩隊除了帶回十幾箱卷證與電腦外,元親毛利那隊還意外在搜今川家時發現疑似三好三人眾──松永逃逸的保鏢──的蹤跡,只可惜在準備不足下讓人逃掉,但也間接表示今川極有可能和松永掛鉤。

搜索之後就是沒天沒日的閱讀、分析、調查,箱子山迅速佔領作為偵察中心的大視聽室,途中還因為太多台電腦同時運作跳電兩次,整間視聽室瀰漫地獄般的肅殺氣息。

好在他們也獲得相對的成果,在沒天沒夜的翻看與破解電腦密碼後,終於得到今川生技公司的確有向松永購買毒品,甚至幫忙運毒的證據。

拜此之賜,大夥終於可以安心的收工回家睡覺休息全體放假三天,但三天後如果有人上班遲到就別再活著看到自家床舖。

因此所有人都是一宣布解散就直奔甜美的家,家康也不例外,只不過他除了洗澡吃飯外還多做一個動作──打電話問大谷有沒有三成的消息。

「三成沒來過我這兒,你既然會打來問,那巴城也沒去找你吧?別在意,他常常這樣,消失個兩三週後又密集出現,大概是因為做自由業的緣故吧。」

大谷答的相當輕鬆,然而言語中無意間透漏的親密感卻有點刺激到家康,迫使他不得不以疲累之名匆匆結束電話。

所謂戀愛就是這回事吧?會有甜蜜到無以附加的悸動,也有刺激理性的嫉妒。

家康抱著遺憾入睡,明明放假卻沒有高興的感覺,僅是在身體的要求下做休息。

早知道就算用逼的也該問出聯絡方法……家康趴在沙發椅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按電視遙控器,腦中不知道第幾回浮現上面那句話,結果又一次煩躁到關電視嘆氣。

本多默默走到沙發椅前,拿著主人一閃一閃的手機提醒有來電。

家康跳起來抓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為『小早川』時無法克制的垮下肩膀,遲了兩三秒才接通問:「晚安啊小早川。」

「晚、晚晚晚安……」

「怎麼啦?說話這麼抖,被毛利修理嗎?」

「不是……那個家康,你現在有空嗎?方便出來嗎?」

「有空,要做什麼?」

「有東西要交給你,到※※街……」

家康只套上風衣就去付小早川的約,然而當他到達定點後第一個看到的熟人不是小早川,是一身漆黑打扮的三成。

「三成?」

家康又驚又喜的呼喚愛人的名字,話語聲還沒散去就看到三成轉身往反方向跑,他愣了一會,帶著疑惑穿越馬路追上去。

隨兩人距離的縮短,家康也發現三成極欲掩飾的東西,追趕的步伐越來越急,終至抱住搖搖晃晃的愛人。

這一抱讓家康半條手臂都是血,情緒從困惑迅速轉為恐懼,扶著三成偏冷的身軀激動的問:「三成你……你怎麼全身都是血?發生什麼事!」

三成沒有,或者說根本沒辦法回答,小幅度搖頭後整著人攤在家康肩上。

家康覺得自己全身上下的血液都被這個動作抽走了,勉強鎮定下來翻出手機打開蓋子道:「不妙。撐著點,我送你到醫院。」

黃手機忽然被抽走,三成吃力的按出一串號碼後,還沒能將手機還回去,就失去意是昏倒在家康懷裡。

家康盯著明顯是某家室內電話的號碼,沒有消除而是按下撥號鍵。

從撥號到接通的時間短短七八秒意外磨人,家康在接通瞬間就想問對方是誰,沒想到接聽者的動作更快,豪邁的吼聲直接拍上家康的耳朵:「誰啊?咱這兒不接受不認識的小子!半夜幹架受傷去找別人處理。」

家康判斷出電話主人八成是醫生,在吼聲消失後立刻急切的道:「我沒時間找別人了!你是三成認識的人嗎?他……」

「……三成?你是說石田三成嗎?那孩子又怎麼了!你們在哪裡?」

家康抱出所在位子,過了不到幾分鐘就看見一台救護車以超速之姿衝到自己面前,跳下一名與其說是醫生不如說更像道場師父的矮壯老人。

老人一下車就扯嗓子使喚家康,兩人合力把三成送擔架塞上車,然後又推進小診所一路飆到最裡面的手術室。

家康很想待在三成身邊,然而被老人的助手──講話相當不客氣自稱『本大爺』小夥子──堅持要不相干人士離開手術室,他只得站在外頭等。

家康在手術室外等了快一小時後,某個在上救護車前就該搞清楚的問題才慢慢浮起。

他被載到哪裡了?

家康找不到人問,在小診所內逛一圈後終於找到一張泛黃名片,上頭除了有三成昏倒前按出號碼外,還有診所與診所負責人的名字──薩摩診所,主治醫生島津義弘。

家康對這個名字沒有印象,不過他對丟在泛黃名片旁的第三者名片就很有印象了,隨便一抽亮出來的都是道上有名的大哥,抬頭往牆上找甚至還有『兄弟』署名致贈的匾額。

不用人說明,家康都猜的到這家診所十成十和地下社會有關係,而三成既然按出此診所的號碼,那也代表……

「喂小子,你是三成的什麼人?」

老醫生──島津義弘──吼斷家康的思緒,對方還沒回答就自己接話道:「啊忘了先報名字,咱是這間診所的醫生島津義弘,從三成那孩子剛入行就幫他止血挑彈頭到現在。」

「我……」

「三成會用你的手機打過來,肯定很親密的關係吧?什麼『在路上偶然』遇到的答案咱可不接受啊。」

「我是三成的男朋友。」

家康被自己脫口說出的答案嚇到,一時間不知道要假裝開玩笑避免讓三成強制出櫃,還是堅持這個回答到底。

島津睜大眼望著家康,就在家康以為對方要說些『說笑的吧』、『瘋啦』之類的化時,老醫生忽然仰頭哇哈哈哈哈笑道:「是嗎是嗎,有男友啦,很好很好三成那孩子也找到託付的對象了。你是混哪裡的?」

「刑事警察局。」

「……臥底?」

「不是。」

家康、島津沉默對望整整三分鐘,就在前者以為後者要轉身掏槍要自己滾時,老醫生再一次用足以震翻天花板的音量大笑。

家康不知所措的看島津猛笑,呆呆站著直到老醫生走過來用力拍他的肩膀才回神問:「您在笑什麼?」

「笑那孩子居然交了一個白道的男朋友,這樣更好,咱一直認為三成不適合幹黑的,他太純粹太銳利,不該在泥缸裡打滾。」

家康不怎麼懂島津在說什麼,但至少確定對方接受自己,心中的大石落下一半,馬上向老醫生追問另外一半:「島津醫生,請問三成他……」

「手術順利。」

島津活動活動自己的肩膀道:「那孩子有避開要害,刀子也一直沒被抽出來,除了血流的有點多外沒什麼大礙,點滴打完你就能把人領回去了。你住附近吧?」

家康點頭不放心的問:「是在附近。不用留院觀察嗎?」

「咱這兒沒那麼大的空間啦。你想看三成嗎?想的話他現在診療……」

島津的話還沒說完,家康就如飛箭般奔向走廊角落的診療室。

※※※※

家康跑向診療室的動作又快又猛,然而在開門時卻又比任何人都小心安靜,幾乎是憋著呼吸進入房中。

家康安靜的穿過診療用的桌椅,繞過以白布和鐵桿組合成的屏風,終於看到緊糾他心弦的人。

三成閉著眼躺在床上,原本就偏白的皮膚在失血過多下轉青甚至帶點透明感,彷彿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產物。

家康將三成從頭到腳掃過一輪,轉頭看床頭的儀器,確定愛人的心跳正常後,身體忽然失去站立的力氣,難看的跌在鐵椅上。

跌倒的聲響讓家康整個人繃緊,他怕會吵醒三成,接著才想起對方應該還沒退麻醉,根本不可能醒來。

然而家康卻感受到他人的視線,他低頭往病床看,發現三成半張著臉盯著自己。

不,嚴格說起來是不知道在盯著誰,因為三成的眼睛沒有焦距,只是茫茫然的睜著。

家康在感到異常前先被濃濃的安心與暖意包圍,抬手輕撫三成的臉頰道:「等你打完點滴就帶你回去,現在先忍耐點。」

「家……康……」

「我在這,有什麼話等你好一點再說,乖乖休息。」

「一起為了秀吉大人……戰鬥……」

三成在把話說完前就闔上眼,蒼白的臉擱在枕頭上,宛如斷線的人偶般。

家康緩慢的將手抽回,放鬆身體靠在椅背上,在調整姿勢時視線偶然掃過矮櫃上的短刀。

那是刺穿三成的刀,家康的雙眼在認出刀子瞬間掀起黑霧,釋放出和平時相斥的殺意與暴怒。

不管是誰,傷害三成的人他絕對不會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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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段是家康自己暴走加戲OTZ<=被逼的要讓黑權現出現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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