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僅用這篇文表達我的怨念。

※闇黑無界結尾雷有。

※大副Ｘ艦長



寇克送出的訊息在一個小時後才得到回覆，史巴克先向寇克解釋他晚回訊息的原因──他剛結束冥想，接著表示自己接下來需要去支援科學部，短時間內恐怕無法滿足寇克的會面要求，希望艦長能將要求改至明日。

「沒關係，我可以等你──你知道我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寇克輕鬆愉快地回答，他可不打算讓史巴克溜走。

史巴克在通訊器那頭沉默幾秒才回話：「艦長，考量到我有百分之八十七的機率會支援至深夜，且以你現前的身體狀況，有百分之九十七的機率將在我抵達醫院前體力不支睡著，我不認為等待是明智的。」

「我才不會睡著。」

「那麼你將違背麥考伊醫生的指示，他非常堅持你必須有規律、足夠的睡眠，假如你背離他的期望，我相信他會起相當激烈的情緒反應。」

寇克縮了一下脖子，不自覺地壓低聲音道：「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

「艦長，瓦肯人不會說……」

「不會說謊。我知道，但是你也能『不說』吧？就像你設計可汗的時候。」

「我與可汗交涉時，他已經由盟方轉為敵方，而在面對具有戰略優勢的敵方時，隱藏己方情報是合乎邏輯的判斷。」

史巴克停下來話，他似乎拉遠通訊器和某人簡單交談，而後才回到對話內：「但是麥考伊醫生不是我們的敵人，他是你的主治醫生，向他隱瞞你的健康狀況是不合理的。」

「喔史巴克，幾小時沒睡不會傷害我的健康，而且我就不信你沒有事想當面問我。」

「考慮到你現階段的身體狀況，我對此存疑。不過我承認，我的確希望能向你當面確認某些資訊。」

「那麼就來找我，我也有想問你的事。」

「艦長……」

「史巴克，別逼我以艦長的身分命令你。你是來還是不來？」

「容我提醒你，在麥考伊醫生前同意你出院前，你無法行使艦長的職權，不俱備命令我的權力。」

寇克開始有點頭痛，但是他拒絕因此退讓，只是停下來思索片刻，改變進攻方式直接道：「總之，我會等你過來。」

「等待一場不會開始的會面是不合邏輯的。」

「我一向不合邏輯。無論如何，我都會在這裡等你，所以你來還是不來？」

「我將在結束支援後造訪你。」

史巴克的聲音轉沉，隱諱地表達自己的不滿：「為了保障你有足夠的體力進行對話，我建議你在我到達之前小睡片刻。」

「我會考慮。待會見，史巴克！」

「我不認為你的期待是妥當的。」

寇克輕笑幾聲挂斷通訊器，拿出新取得的ＰＡＤＤ打發時間──舊的那個被老骨頭沒收了。

他不打算『小睡片刻』，然而剛復生的身體遠比想像中需要休息，柔軟的睡意漸漸籠罩他的意識，將人拖入夢鄉中。

當寇克猛然驚醒時，時間已經從傍晚來到半夜，灰暗病房內除了穩定運作的醫療儀器外，還有一抹模糊挺直的人影。

寇克伸手按床沿的控制鈕，調亮照明升起病床，在刺眼的白光中瞧見自家大副，呆滯幾秒露出笑容道：「史巴克！你來了。」

「艦長，我答應你會過來。」

史巴克的口氣中隱約有『你怎麼會說這麼沒邏輯的話』的責備，不過在他看到寇克打哈欠時，小小的責備馬上轉為細微的關切：「你是否需要更多睡眠？」

「不用，我已經睡夠多了，只需要花一點點時間讓腦袋開機。」

寇克吸氣吐氣幾回，拍拍病床邊的椅子道：「站著不好聊，坐下來吧。」

史巴克坐上椅子──寇克很高興對方沒有爭辯『站立不利於聊天』的邏輯，他將雙手置於腿上，擺出和艦隊元帥們開會的端正儀態問：「請告知我，你堅持要在深夜與我見面的原因。」

「我想……」

寇克腦中浮現好幾個問題──老骨頭說你最近很緊繃，你還好嗎？為什麼你只有在我面前是正常的？你發生什麼事了嗎？

四五個問題在寇克的腦中旋轉，但是他最終說出的話，卻是與這些問題不相干的內容：「謝謝你幫我應付喬和警察。」

「喬˙塞維斯指名控告的人是我，由我應付他與警方的疑問是合乎邏輯的處置，你毋須向我道謝。」

「但他不是也說我性騷擾琳達？」

「這部份的指控在調查之初就被排除了，行經該區的護理機器人有完整拍下你與塞維斯太太的互動，且塞維斯太太本人也極力強調你沒有逾矩。」

史巴克微微偏頭低聲道：「但我不解的是，為什麼塞維斯先生不願意相信證人與影像紀錄，執意認為你與她的妻子有不當接觸，這相當不合邏輯，令人懷疑他的精神狀況是否正常。」

這是史巴克風的『明明人證物證都攤在桌上，那個傢伙還不認錯，他腦袋有洞嗎？』。寇克被這迂迴又尖酸的發言給逗笑，靠在枕頭上道：「你說的沒錯，喬的精神況狀的確挺不正常的。」

「那麼塞維斯先生應該盡快尋求協助。」

史巴克的目光轉利，稍稍瞇起眼睛問：「我注意到你習慣稱呼塞維斯夫妻的名而非姓，這可否理解為你熟識這兩人？」

「琳達是我的老師。」

寇克看出史巴克臉上的驚訝與疑惑，揮揮手主動糾正自家大副的猜測：「不是學院裡的老師，是少年觀護所裡的。從我十二歲第一次進觀護所，她就是我的輔導老師。」

寇克被自己的話勾起回憶，想起自己那段最破碎、荒唐與黑暗的日子。他的哥哥背著背包離家；母親總是以工作之名行逃避之實離開地球；繼父們不是與他處不來，就是更糟的以送他上少年法庭為己任。

當時小寇克的應對方式是讓自己變成一隻刺蝟，搶在他人出手前刺傷所有靠近的人、學會對傷害與懲罰蠻不在乎的態度，結果導致自己的處境越來越惡劣。

「她的丈夫為什麼會認為你對她有不良意圖？」

史巴克的話聲將寇克拉出回憶，他乾咳兩聲藏起幽暗的記憶，聳聳肩膀做出輕鬆的樣子道：「被喬『認為』有不良意圖的人不只有我，在他眼中所有比自己帥、曾靠近琳達的雄性動物，都對琳達有不良意圖。」

「……光憑長相與距離，就指控他人意圖染指自己的妻子是不合邏輯的。」

「對喬而言，他就是邏輯。」

寇克不想在史巴克面前顯露太多情緒，可是當事情與琳達相關時，他實在很難壓抑自己的感情。

他近乎咬牙切齒地道：「他是個自大狂、控制狂和暴力份子，一天到晚懷疑琳達在外頭養男人，實際上出軌的人明明是他！他還拿琳達賺的錢去包養舞女！」

「塞維斯太太知情嗎？」

「當然知道，那傢伙根本沒花心思做掩飾！」

「那塞維斯太太有計畫離婚嗎？」

「……我以為她已經離婚了。」

寇克的怒火一下子熄滅，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無力──一種在詹姆士˙Ｔ˙寇克身上鮮少出現的情緒：「我動用所有我能動用的資源，把一切證據攤在她眼前，告訴她她必須離開喬，她說她會，但是當我再見到她時，她不只又受傷住院，還告訴我：『喬對我很好。』該死的，我是不是該把她綁架到某個喬絕對去不了的星球？」

史巴克凝視寇克挫敗的面容，沉默了好一陣子才開口：「在未徵得他人同意下，擅自變更該人的所在位置是不妥當的行為。」

「我知道。」寇克握拳掐住床單。

「而明知丈夫違背誓言，並多次觸犯法律所保障的人身自由後，仍選擇相信丈夫同樣不妥當。」

史巴克停頓片刻，平靜而輕柔地道：「我推測，塞維斯太太沒有自救的意圖，而缺乏自救意圖的人無論旁人如何努力，都將身陷於泥淖中，替這類人自責是不合邏輯的。」

如果是旁人聽到這串話，恐怕會跳起來大罵史巴克冷血，但是寇克沒有，他不只沒有生氣，反而感到安慰。

因為他知道，這是史巴克說：「你盡力了，這不是你的錯。」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