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諸神靜止二部(廢話)

※08年寫的稿子(喵的竟然五年了),因為作者目前忙著寫各種投稿與比賽稿,沒有時間修稿,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未完結文(寫完的部份約三十五萬字),且不確定未來有沒有辦法補完。

※一部的人物要比較後面才會出現。


粉紗人兒──亦是昨晚將眾人迷的神魂顛倒的小旦杜蝶飄──口中的翠葉樓,是桂花城內屬一屬二的茶館,古雅的木雕建築內人多卻不吵雜,茶香瀰漫在清爽的空間中。

杜蝶飄領著眾人走上茶館二樓,往走廊深處的房間走。這一路上她不再與路可亞演戲,不過卻將目光放到杜佳身上。

「小朋友,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杜蝶飄問,她的聲音比尋常女子低了一些,不過聽起來也更加溫潤,就像是一杯溫度適中的甘茶般。

「看臉認出來的。」

「可是我在台上都化濃妝,看臉不容易認吧?」

杜佳語塞,戲子的妝不只濃而且和尋常婦人化的有些不同,要認出卸妝後的人的確不太可能,但自己真的是靠五官辨識出對方身分的。

「……就是看出來了。」

杜佳壓低頭,對自己笨拙的回答感到不安。

杜蝶飄輕笑,將細柔的手放到杜佳頭上道:「擁有能看到本質的眼睛嗎?你擁有很好的天份呢。」

頭頂的觸摸令杜佳雙頰脹紅,熱呼呼的腦袋正不知該怎麼回答時,面對眾人的木門打開了。

開門的是位削瘦、臉色偏白的青年,清秀的五官帶有病容,細細的髮絲以最簡單的樣式綁起,合身白衫外罩著一件寬寬的黑紗衣,手裡還拿著一個繫有球型水晶的胡琴。

「逸……咦?」

青年本想喚出朋友的名字,但卻在發現有外人後住口,有些意外的看著孩子與被繩子綁來的中年人。

「无疾,這幾位是我在路上認識的孩子,名字是……」

杜蝶飄將手比向孩子們,以動作請小朋友們說出自己的名字,而杜佳也理所當然的回應:「我是杜佳,藍頭髮的是我的室友路可亞,另外兩個人是可洛兒和拉崔納。」

當杜佳一個一個報出同伴的名字時,路可亞以外的兩人都表現出或多或少的不悅與責備,尤其是不擅長掩飾心情的拉崔納,年幼的戰士差點想握拳敲昏發言者。

「杜佳、路可亞、可洛兒和拉崔納。」

杜蝶飄重複孩子的名字,她抬起雙手將面紗拉起固定,京城名旦的素顏展現在眾人面前,即使沒有胭脂妝點,那仍是一張美如紅梅,令人難以移開視線的容顏。

「我是杜蝶飄。」杜蝶飄輕輕微笑,好像要回報杜佳的誠實般誠懇的道:「不過這是唱戲時用的名字,真正的名字是柳逸仙。我旁邊的高個兒是透雪,臉色不好的是乾无疾。」

當杜蝶飄──柳逸仙──報出真名時,透雪的手立刻抓住夥伴,可惜仍無法制止對方說下去。

乾无疾乾笑兩聲,半開玩笑的責備道:「竟然用〝臉色不好〞形容我,好歹也用個瀟灑或好脾氣吧?」

「就是知道你脾氣好,我才敢這麼說啊。」

柳逸仙在說話時挽起透雪的手,藍衫公子的不悅頓時減緩不少,不過整個人給人的感覺仍是難以親近。

柳逸仙彎腰靠近孩子們,露出優雅的淺笑道:「很高興認識你們。就在這邊分手吧,你們似乎有重要的事情要談。希望能有緣再會。」

「再見。」

杜佳等人向大人們告別,牽著被繩子綑起來的中年人下樓。

在孩子們消失後,柳逸仙放下面紗,和透雪一同走進房間中,但房內的乾无疾倒是跨出門檻,輕撫水晶凝視消失的小身影。

「无疾,怎麼了?」柳逸仙在房內問。

「沒什麼。」

乾无疾轉身回房,將愁緒和疑惑藏入心底。

※※※※

假如杜佳一行人在與柳逸仙等人相處時的氣氛,可用清爽宜人形容的話,此刻只有孩子、中年人──杜佳口中的黑貓叔──的包廂,就絕對符合驚恐壓迫這四個字了。

黑貓被綁在椅子上,右邊是警戒中的拉崔納,正面是把玩算盤的路可亞,杜佳與可落而則是心不在焉的坐在靠出口的位子。

杜佳本來就不是非常有耐性的人,在內心翻騰下更是坐不住,很快就站起來想開口說話。

「去找柳逸仙吧。」路可亞在室友請求前回答,雙眼直盯黑貓道:「這裡有我就行了。」

「謝謝!」

杜佳衝出房間,可洛兒在猶豫片刻後也跟上,房內的孩子一下子只剩下一半。

路可亞將視線掃向拉崔納,以眼神詢問對方留下的理由;年幼的戰士抽出配劍,劍光令黑貓縮起肩膀,也表達他沒離房的原因。

路可亞結束算盤拋擲活動,皮笑肉不笑的道:「黑貓叔,我有那麼恐怖嗎?一見面就逃,太傷我和杜佳的心了。」

黑貓的額頭滑過一顆冷汗,大力點頭又大力搖頭,混亂了好一會才大聲喊道:「你、你饒了我吧!這些錢是我費好一番力氣才賺到的呀!」

「你提錢做……」路可亞浮起想起某事的表情,將手伸入衣袋中,掏出一大疊泛黃的借據道:「你不說我都忘了,你還欠我不少賭債呢。」

印有指紋、簽名的借據一字排開,黑貓完全沒想到在有生之年還能看見這些東西,這些證明他這位資深老賭徒拜在八歲男童手下的證據。

而且更悲慘的是,當八歲男童成長成十二歲男童時,那股冰冷狠辣的氣質也一併成長了。

路可亞翻動借據,懷念的微笑道:「真是令人想唸啊,你因為連輸二十三場而扭曲的臉龐。」

「饒了我吧……」

「我可以讓你一筆勾銷喔。」

黑貓猛然抬起頭,不敢相信對方願意放棄討債。

「只要你能幫上我們。」路可亞補上後半句,收起諷刺換上正經的面容道:「我不繞圈子了。我們因為某個原因,被迫從巫師城回到春曉……」

「爲什麼會回到春曉?」

黑貓在好奇心作祟下插話,路可亞頓了一會,乾脆坦承道:「被某個瘋狂科學家抓去做實現,一醒來就在這裡了。」

「哪個科學家?」

路可亞瞪了黑貓一眼,回歸正題道:「我們必須回到巫師城,但問題是……你既然是春曉人應該不需要我說。」

黑貓沉下臉,苦思一會後問:「一定要回巫師城嗎?這年頭想離境可不容易,就連鼎鼎大名的魔族世家德里斯一族,光是派使者入國就花了快半年才談妥。」

路可亞面無表情的反問:「你忘了阿佳的畢生目標嗎?」

黑貓的臉上出現明顯的苦澀,安靜了許久都沒有再答話。

「事成之後,給你的酬勞絕對不只〝債務勾銷〞。」路可亞從錢包中抓出幾顆星夜礦,展示在黑貓面前道:「我會另外付錢。你有沒有辦法幫我們?」

「……錢就算了,勾銷債務就夠了。」

交易達成,路可亞的笑容終於冒出一絲溫度,他要拉崔納切斷繩索,靠在椅背上問:「可以告訴我你想怎麼幫嗎?」

黑貓抖抖有些發麻的手,前傾靠近路可亞道:「現在想要離境,光是賄賂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力人士的幫忙。」

「你肯定認識有力人士。」

黑貓被路可亞這麼一說,不經得意起來,報上〝有力人士〞的名字道:「當今太師左尊天的愛妾──羅小染,我最近幫染夫人辦了幾件事,可以替你們引薦。」

「引薦之後就靠我自己努力,是吧?」

「以你唬人的本事,應該不需要我多幫忙。」

路可亞聳聳肩膀收下讚美,左手一揚比向門口道:「那就說定了。我們目前住在吟風院,辦妥了就到那兒通知。」

黑貓離去的步伐僵硬,他遲疑了一會,還是決定轉頭道:「你們最好換別的地方那裏最近不太安全。」

路可亞雙眼凝起,追問道:「什麼意思?」

「我不能多說。有事情到震道上的客來客棧找我。」

黑貓關上房門離去,路可亞看著掩上的門思索,一抹陰影壟罩住他的身軀,一抬頭原來是拉崔納。

路可亞轉開頭,自顧自地撥弄算盤道:「沒事的話,你可以去找阿佳和可洛兒。」

「……你重視的人只有杜佳吧?」

拉崔納的問題讓路可亞有些意外,不過那分意外中沒有怒氣,反而帶著些許興趣。

「沒錯。」路可亞揚起嘴角,勾出冷冽的笑靨道:「你是第一個發現的。怎麼看出來的?」

拉崔納被這個問題所冒犯,冷哼一聲道:「我觀察你很久了,不要小看戰士的訓練。」

「值得嘉許,如果你能學會掩飾就更完美了,我的確無時無刻都感受到你的視線。」

「你這傢伙!」

拉崔納的劍尖往上掃,只差一吋就要劃過路可亞的臉頰。而這個舉動讓後者仰頭大笑,搖搖手中算盤道:「放心吧,只要你們不動阿佳,我就不會動你們。」

「……冷血的傢伙。」

「多謝稱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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