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諸神靜止二部(廢話)

※08年寫的稿子(喵的竟然五年了),因為作者目前忙著寫各種投稿與比賽稿,沒有時間修稿,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未完結文(寫完的部份約三十五萬字),且不確定未來有沒有辦法補完。

※一部的人物要比較後面才會出現。









~第五章~

「呼啊……終於完成了。」

杜佳癱在桌面上,他的左右是同樣疲倦的可洛兒、面無表情的路可亞,對面則是繃緊神經戒備的拉崔納,方型桌上還躺著可洛兒攜帶的學徒杖。

孩子們的疲憊和緊張是有原因的。他們花了半個晚上收集水、使用二級魔法〝凝晶之水珠〞製作水結晶、切割大的像假山──全是路可亞的傑作──的凝晶。

在完成近兩百個水藍色結晶體時,距離天亮只剩下三小時,孩子們也累癱了,稍作睡眠後投入分送凝晶的行列。

四人的目標則是所有道士。道士和巫師不同,施法時無須法杖,使用中級以下法術時甚至無需唱誦,只需要準備符咒就行了。

讓道士施法便捷的符咒,正式路可亞口中的〝優勢〞,只要能浸溼紙符,再強悍的道士也只能抱頭逃竄,一如沒有法杖的巫師只是障礙物一般。

破壞符咒的方法、物品都準備好了,但要怎麼讓道士們收下水之凝晶倒成了大問題。

左尊天手下道士們自視甚高,從不輕易接受外國人、非自己熟悉的物品──道士們只關注自家學問,甚至認不出孩子們桌上放的是法杖──杜佳等人千拜託萬請求,最後謊稱是〝寶石〞,才讓對方收下。

四人好不容易分送完結晶,在衛兵護送下進入戲樓,繚繞的絲竹之樂宛如催眠曲,很快就讓杜佳、可洛兒抵擋不住睡魔入眠,就連體力最好的拉崔納也忍不住頻頻揉太陽穴。

「你也睡一下。」

拉崔納愣住,一時間還弄不清楚對自己說話的是誰,直到發言者第二次開口,才意識到出聲的是路可亞。

「你也睡一下。」

路可亞一面複述一面提起茶壺,注滿茶杯後一口喝乾,再三重複動作直到喝光整壺茶。

拉崔納對路可亞灌茶的行為感到疑惑,腦中忽然浮現吟風院中,對方掙扎著要水喝的模樣,以及替自己療傷完畢後的發言。

因為是河神,所以靠水補充力量嗎?拉崔納抱持疑惑,不過礙於周圍的衛兵、道士,他沒有發問,只是簡單的道:「我要看著可洛兒。」

「阿佳和可洛兒我會顧。」路可亞盯著空蕩蕩的舞台,意有所指的道:「〝戲〞開演後,可就沒機會休息了,必須全神貫注才行啊。」

「……我知道了。」

拉崔納靠上椅背,他原以為在眾多外人、路可亞的目光注視下,就算睡也頂多淺眠,沒想到才剛闔上眼,意識就掉入寂靜的黑暗中。

直到拉崔納的手不小心滑出椅子扶手,她才在震動下驚醒,也正巧聽見第一齣戲的最後一句唱詞。

「……令人評泊畫楊妃。」

柳逸仙、扮演丫環的戲子退入舞台後,樂師們奏起串場的曲子,拉崔納拍拍臉頰掃視周遭,在確認沒有變化後才鬆了一口氣。

「重頭戲上場了。」

路可亞的低語令拉崔納警覺,他們一人搖醒杜佳,一人輕喚可洛兒,在朋友耳邊簡短提醒幾句話後,正襟危坐的等待透雪出場。

透雪以小生打扮登台,按照預定計畫,在她來到舞台中央,翻轉扇面後就是行動開始的時刻。

短短十幾秒慢的像十幾小時,台前的孩子總算等到扇子翻動的瞬間,杜佳、路可亞和可洛兒三隻手在同一刻抓住法杖,三人同聲唱誦:「支配真理與成長的孟爾神,請傾聽吾之聲,讓聚集之水恢復應有之姿態!」

周圍的道士、衛兵驚覺孩子們舉止有異,在唸咒中途想要阻止,卻被迎面打來的暴風雪模糊視線。

「水之解印!」

學徒杖杖頂爆出閃光,暴虐的法力掃過所有人,道士身上的水凝晶恢復原有的姿態,由持有者的口袋、手中噴出大量的水,不止攜帶的符咒全毀,道袍更是完全溼透。

「成功了!」

杜佳歡呼,可惜他還沒高興幾秒,一把刀就從背後掃過來,若不是路可亞急時撲倒室友,一條命就當場沒了。

「刺客!保護太師啊!」

「來、來人啊!使火符!」

吼叫聲此起彼落,道士們在發現符咒被沾溼後,爭先恐後的往〝自認為是〞大門口的方向奔;衛兵則是在白花花的環境胡亂揮刀,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偷襲。

在一團混亂中,拉崔納踢翻周圍的桌子,用桌面圍住自己和同伴,抽出匕首防備揮過來的刀子,他奮力格擋大人的武器,起初還能勉強接下,不過很快就力不從心了。

可洛兒抓著法杖緊張的左右張望,紫眼捕捉到細微的反光下掃,隨即大喊:「拉崔納,頭上!」

拉崔納才剛用短刀刀面撞開一把大刀,根本沒有餘力閃避或接下另一次攻擊,她咬牙傾斜身體,正打算讓肩膀吃下一刀時,持刀者卻軟綿綿的倒下了。

孩子們當場愣住,小心翼翼的從桌子與桌子的縫隙往外瞄,發現倒下的衛兵被白色電流纏繞,即使人已經死亡,肌肉還是不斷抽動。

在逐漸散去的風雪中,一抹灰影靠近桌子。乾无疾手持陰陽晶,稍稍彎下腰對孩子們道:「暫時別把手伸出桌子之外,很有可能會被電到。」

杜佳四人點點頭,他們發現有衛兵由背後靠近乾无疾,才剛想出聲警告,大人就像是背後長眼睛般,先一步滑向右側躲開大刀。

衛兵一擊不中,馬上夥同同伴發動下一波攻勢,四把刀逼向乾无疾,可是全被易術師輕巧閃開,彷彿是對敵人的揮刀路徑早有預料般。

乾无疾在閃躲時,嘴巴並沒有閒著,一面變換步伐速度,一面輕聲道:「雷在地中,復。先王以至日閉關,商旅不行,后不省方。」

漂浮在陰陽晶周圍的金色八卦溶入球中,再次彈出時已組合成〝復〞掛,掛象在球頂旋轉,粗大的白色電流下墜灌入地板,如蜘蛛網般散開捕捉獵物。

站在地上的衛兵、擠在門口的道士無一倖免,在強烈的刺痛和麻痹感後失去性命,一個個倒在地上。

三十多個人在剎那間被擊倒,杜佳、可洛兒和拉崔納瞪大雙目,轉向乾无疾想大大稱讚大人時,卻看見對方扶著倒桌發抖。

「乾大哥!」

「怎麼了?受傷了嗎?」

杜佳和可洛兒邊呼叫邊推開桌子扶著乾无疾,拉崔納與路可亞也圍到朋友身邊,不過兩人注意的不是大人,而是有無敵人靠近。

乾无疾咬著嘴唇搖頭,他將陰陽晶由右手換到左手,以抖動的聲音低語:「澤上於天,夬。君子以施祿及下,居德則忌。」

陰陽晶再次起變化,這回卦象不是由球頂冒出,而是由球底降下接觸掌心。

乾无疾在卦象、手掌的那刻,整個人明顯輕鬆不少,靠在孩子身上休息片刻,稍顯困倦的道:「我剛剛用了攻擊的法術,體內陰陽氣失調,現在已經調整回來了。」

杜佳聽不懂乾无疾口中的陰陽氣,不過對方既然說沒事了,他也就毫無懷疑的相信,鬆開手四處張望問:「透雪姊姊呢?沒在一起嗎?」

「我在這裡。」

透雪板著臉走到乾无疾面前,一把抓起對方的手腕道:「我不是要你別出手嗎?我會一個一個處理掉這些人類。」

「不過是一兩個卦,我還挺的住,這點小事就讓我做做吧。」

乾无疾的話語無法讓透雪認同,他不給朋友說下一句話的機會,瞄了二樓一眼後嚴肅的道:「該離開了,要不然宇堂下來時會穿幫。」

透雪不得不吞下指責的話,護著孩子和乾无疾往戲樓外跑,六人一出樓就看見急奔而來的衛兵、道士,和戲樓間雖然還有幾百尺,不過花不了幾分鐘就能到達樓前。

「退到我後面!」

透雪大吼,揚手由右揮向左,一整排的大雪晶排列在她面前,在敵人反應過來前射出雪花,將道士、衛兵連同周圍竹林一併冰凍,在化為碎冰回歸塵土。

「好厲……」

杜佳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路可亞、可洛兒和拉崔納架到假山背後躲起來,四名孩子和大人們一起縮在石山陰影中,六雙眼睛緊盯戲樓門口。

羅小染像是被人重重推一把般,半滾半爬的逃離戲樓,緊接在後的則是左尊天,最後才是秋宇堂。

秋宇堂持劍護送主子離開,假山後的六人一路目送敵人和朋友遠去,謹慎確定沒有外人在場後才走出掩蔽物。

乾无疾望著朋友消失的方向,吐氣低語道:「一切順利,接下來只要等逸仙出來、和宇堂會合,就能撤退了。」

杜佳舉起手想要歡呼,其餘孩子連忙壓住他的嘴巴,將人拖到一邊嚴厲的警告行動還沒成功,三人太過正經的模樣讓乾无疾忍不住發笑。

「小心是必要的,但是太過小心也不好。」

乾无疾轉向透雪希望獲得附和,但是對方並沒有採理他,而是失神的盯著戲樓。

乾无疾捕捉到透雪臉上的憂慮,收起剛釋放的笑容,快步走到朋友身邊問:「哪裡不對勁嗎?」

「太慢了……」透雪左手握拳,凝視戲樓出口道:「這裡應該沒有能拖住逸仙的高手,爲什麼會費這麼久的時間?」

高手?乾无疾腦中浮現左尊天的貼身護衛,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戲樓木窗同時被人撞開。

柳逸仙伴著木窗碎片彈出,他在空中轉身,驚險的面向樓內落地,粉色戲服上左一個破口、又一塊血紅。

「逸仙!」

「別過來!」

柳逸仙吼住透雪,橫劍接下斗篷護衛的鋼劍,鋼劍劍尖抵在花泉劍的劍身上,他的上半身微微往後傾,腰部一抖利用全身力道彈回震開敵人。

護衛倒退三步,停在半毀的木窗前,包覆身軀的斗蓬殘破不堪,但仍舊能遮住他的面容,吞噬著照射在身上肩上的陽光。

路可亞瞧見黑布內的裝甲,他當場愣住,盯著護衛低語:「喂喂,太誇張了吧……」

沒人注意到路可亞的異狀,所有人的目光都鎖在敵人身上,繃緊神經戒備著。

柳逸仙甩劍重整架式,慢慢移動腳步擋住四名孩子,凝視著斗篷護衛道:「透雪、无疾,阿佳他們就拜託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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