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諸神靜止二部(廢話)

※08年寫的稿子(喵的竟然五年了),因為作者目前忙著寫各種投稿與比賽稿,沒有時間修稿,所以大家看看就好。

※未完結文(寫完的部份約三十五萬字),且不確定未來有沒有辦法補完。

※一部的人物要比較後面才會出現。




~第六章~

餐廳內恢復生氣,雖然沒有先前熱鬧吵雜,不過至少脫離恐懼和寂靜,更不見嗜血駭人的女魔族。

被麻藥控制的男女靠坐在木椅上,唯三能正常活動孩子則穿梭在桌椅間,有時遞送茶水,有時替摔傷的人包紮傷口。

一名頭髮半白的綠衣男子抬高手臂,呼喚背對自己的孩子:「那位、那位……?」

杜佳轉身,快步走到男子面前道:「杜佳,我的朋友都叫我阿佳。叔叔,你需要什麼?」

男子深呼吸數次,疲倦的答道:「請給我一杯酒。」

「中毒的時候喝酒不太好耶,我拿水給你可以嗎?」

「拜託了。」

杜佳小跑步來到廚房、餐廳相通的送餐窗前,手臂越過窗口拿起杯子和水壺倒水。

在杜佳準備清水時,路可亞也來到窗邊,不過他不是來拿食物拿茶水的,而是來計算今日營業所得的。

路可亞拉開錢包,將裡頭的金幣銀幣倒在窗前小平台上,錢幣滾動的聲響驚動杜佳,金錢數量更是讓孩子跳高半公尺。

杜佳瞪著金金亮亮的錢幣,極度驚訝的問:「路可亞,你哪來這麼多錢啊?」

「小費。」

路可亞低著頭回答,他撥動算盤計算金錢總額,滿意的將算珠歸零道:「很好,一個晚上就賺到平常兩個月的收入。阿佳,我們回去後可以吃白麵包了。」

杜佳花了一番力氣才想理解〝小費〞從何而來,他用力搖頭,阻止路可亞將前必撥回袋子內道:「不可以啦,大家中毒又差點死掉,這樣已經很痛苦了,不能再賺他們的錢!」

路可亞撥錢的動作停頓,眼珠子轉向後方道:「我不收的話,這些人會不安心喔。」

杜佳鼓起臉頰,用力的反駁道:「才不會不安心,我拿水拿食物給他們時,他們看起來都很正常啊。」

路可亞輕呼一聲,敲敲杜佳的胸膛道:「是你沒有注意吧?待會送水時留意一下。」

杜佳一臉狐疑的端起水杯,回到先前要水的男子面前,他體貼的替大人捧杯子,直到對方喝乾整杯水才收手。

「謝謝你,小朋友。」

男子艱難的移動手臂,伸入衣袋中掏出一枚銀幣,顫抖的往杜佳的方向送去。

杜佳不是第一次碰到有人要給他錢,他對這個動作拒絕了好多次,這回也打算如此處理。

杜佳抬起手準備請男子收回錢,路可亞的話語忽然在腦中響起,他仔細留意大人的臉,果然看到一絲困窘。

杜佳的手當場放下,垮著一張臉問:「那個、那個我收下的話,你會比較高興嗎?」

男人當場愣住,湧起自己在欺負孩子的錯覺,擠出乾笑道:「不、是、不……這是感謝,感謝你幫助我。」

「……那我可以拿銅幣就好了嗎?母親說不可以賺太多錢,這樣別人就沒有錢了。」

杜佳正正經經的述說母親的教誨,孩子氣的言語配上嚴肅表情,竟讓男子忍不住微笑,點點頭改掏銅幣給孩子。

杜佳伸出雙手準備接受金錢,但是錢還沒貼上他的掌心,後頭就冒出一聲悶響,某個巨大沉重的聲音在旅館外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出去看看。」

杜佳迅速收起銅幣,和路可亞、可洛兒一同衝出旅館,三名孩子站在雪地中,仰頭尋找巨響的來源。

發出巨響的物體太過明顯,孩子們幾乎一抬頭就看到該物,雪之海嘯由山頂逼近,和旅館雖然還有一段距離,但依照雪移動的速度,不消十分鐘就能將房舍掩埋。

雪崩引發的寒風席捲而下,杜佳瞪著白雪,渾身發冷說不出一句話。好不容易打贏女魔族,接下來又要面對大雪崩嗎?好可……

「好可怕……」

可洛兒的低語飄入杜佳耳中,他轉頭注視朋友,女裝少年雙手抱肩,跪坐在地上發抖。

見到可洛兒害怕,杜佳反而冷靜下來,伸手將朋友扶起來,轉向路可亞問:「路可亞,現在要怎麼辦?」

「問我怎麼辦……」

路可亞面色凝重,撫摸著下巴低聲道:「擋住雪是不可能的,要逃的話……翱翔術你、我和可洛兒都沒問題,但就怕高度不夠被氣流捲下來。」

杜佳一手撐住可洛兒,一手指向背後問:「真理巫師大人呢?他們應該會有辦法吧?」

路可亞拿出懷錶,彈開蓋子注視錶面道:「從引發爆炸到現在,已經超過半小時了,不要期待真理巫師的救援比較好。」

杜佳的背脊一陣無力,差點讓可洛兒摔回雪地上。

「總之,現在最可行的方案是翱翔術。回旅館吧,記得別將雪崩的事說出去,會引起恐……!」

「雪、雪衝過來了!雪崩!是雪崩啊啊啊!」

路可亞封鎖消息的希望破滅,一名女子趴在大門門檻上,雙目圓睜鎖在山頂上,張至極限的嘴巴不斷吼叫。

路可亞冷漠的看著女子大叫,握算盤的手稍稍折起,又緩緩放下,不發一語的將人拖回旅館內,重重關上門。

關門重響使餐廳陷入寂靜,恐懼、緊張和呆滯在空氣中蔓延,麻痺的男女中有不少人控制不住情緒,趴在桌子、親友身上哭泣。

杜佳、可洛兒不知道怎麼處理這種場面,兩雙眼偷偷瞄向路可亞,無言的請求朋友化解氣氛。

路可亞輕點頭顱表示了解,他拍拍手吸引眾人的目光,站在椅子上朗聲道:「我們三個去找真理巫師大人們,大家不要慌亂,待在餐廳內等我們的消息。」

杜佳和可洛兒一臉錯愕,路可亞先前明明說不要冀望真理巫師,現在卻表示要去找真理巫師們幫忙,這豈不是前後矛盾?

決定逃走嗎?可洛兒的思緒轉了一圈,很快就猜中路可亞的用意,他抿嘴掃視餐廳內的人,在心中默默道歉。

「你們是想逃跑吧?三個人自己逃跑吧?拋下我們自己逃跑吧!」

不知道是那個人先提出質疑,總之這個懷疑很快擴及所有人,餐廳內的男女哀鳴拉長手,使勁力氣想留住孩子。

可洛兒不忍推開這些人,很快就陷入被七八隻手抓住的窘境,最後甚至演變成被眾人往四方拉扯。

好不容易扶回椅子上的人爬到地上,稍稍恢復行走能力的人緩慢逼近孩子們。混亂越演越烈,若不是眾人受到麻醉藥影響,恐怕就要引起暴動了。

「不會丟下大家的!」

嘶吼聲壓制了混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杜佳身上,他站在矮櫃子上面,向不安的人們吼道:「我會留下來,所以請讓路可亞和可洛兒走!」

路可亞的目光瞬間轉為陰冷,怒視全場不發一語;可洛兒則是當場跳起來,粗暴的拍開手,跨大步走到杜佳面前道:「阿佳你在說什麼?留下來很有可能會死啊!」

「也有可能不會死,我想……我想……」

杜佳有些躊躇,但是最後還是堅定的說出企圖道:「我想賭賭看璀璨龍焰。」

「但是你先前不是失敗了嗎?」

可洛兒在開口後,才驚覺自己踩到朋友的痛處,可是已經收不回說出的話語。

可洛兒的提醒不止刺激到杜佳,更讓其他人不安,在場者中有近一半的人都看過杜佳的實技測驗,其中還有不少人認為〝璀璨龍焰〞是孩子幻想出來的魔法。

孩子要拿來救命的魔法,竟然是一個聽都沒聽過,還施法失敗過的魔法,這要他們如何放心?好不容易平息下來的心再次鼓譟,難聽的話也隨之響起。

「你們還是想唬弄我們!」

「只要自己活命就夠了嗎?我詛咒你們!」

「哇啊啊啊啊!」

路可亞靜靜聽著失控言語,他將手伸入外衣內,握住胸前的黑白球墬鏈,正打算送給無理大人難以想像的噩夢時,杜佳再次說話了。

「不要擔心!我會站在門外面,假如失敗的話,我應該會比你們先被雪埋起來!我會第一個死掉!」

杜佳非常認真的指著大門說話,餐廳中的大人聽孩子這麼一說,頓時從恐懼中驚醒,對自己貪生怕死的行為萬分愧疚。

即使愧疚,不過這些在巫師城有一定地位的人,仍無法拉下臉道歉,僅是保持沉默注視地板或桌面。

杜佳從矮櫃上跳下來,慎重的點頭道:「那我到外面了,大家請小心。」

杜佳往門外走,還沒走幾步就聽見腳步聲,回頭便看見兩位朋友跟在後頭。

杜佳停下來,習慣性的抓抓頭道:「路可亞、可洛兒,你們不用……哇啊!」

路可亞用算盤打斷杜佳的發言,雙手插腰挺起胸膛道:「既然你打算出手,那這裡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們不走也不逃。」

「但是我先前……」

「阿佳一定沒問題的!」

可洛兒拍上杜佳的肩膀,大力搖晃兩下道:「先前兩次面臨大危機的時,你不是都漂亮的化解了嗎?這次也會順利度過的!」

杜佳的眼眶一陣溼熱,吸吸鼻子九十度鞠躬道:「謝謝你們!」

路可亞以算盤敲敲自己的脖子道:「不用客氣,真想答謝我的話,就給我錢吧。」

可洛兒瞪了路可亞一眼,將視線放回杜佳身上道:「阿佳加油喔!我們會陪著你的。」

「是!」

杜佳大喊一聲,擦掉眼淚轉身面對山頂。崩塌的雪浪近在眼前,他深吸一口氣,腦中晃過朋友的鼓勵與容顏、餐廳內惶恐的大人們,以最恭敬的心舉手準備施法。

創造璀璨龍焰的真理之神大人、遠古的龍大人啊,請將你們的力量借給我,讓我能保護重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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