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金鍊》印量調查

※諸神靜止衍生支線作,不過不需要看過本篇應該也能看得懂。

※亂倫、非菊潔、強暴、互攻、BE(雖然我覺得已經算最好的結局)注意。

※08年舊作重修版,作者在修的時後有點想找當時的自己談談人生。

※不過其實我還是挺喜歡這個故事的<=果然需要談談人生



耀日以為自己在大死大落、死過兩次還被魔神抓回家後,已經沒什麼事能讓他驚訝,可惜事實證明,太陽底下全是新鮮事。

禁衛說的沒錯,不能將黑蟒蛇看成普通的蛇。

黑蟒蛇的學習能力相當優秀,在短短七天的認字教育後,就能自己閱讀繪本之類的簡單書籍,而且也大致能理解耀日在說什麼。

耀日坐在絲絨大床上,腿上躺著昨天翻出的古書,指尖輕輕劃過上頭的文字。

黑蟒蛇伏捲在耀日身旁,牠好奇地注視古書,頭越看越近,最後終於直接擋住耀日的視線。

耀日伸手推開蛇頭闔上書本道:「這個對你來說太難了,我找別的給你看。」

黑蟒蛇馬上搖頭,擠回書前硬是要和耀日看同一本書。

「你任性的話就不可愛了喔。」

耀日嘴巴上在責備蛇,動作上打開古冊,思考要怎麼將上頭的詩歌翻譯成淺顯易懂的文字。

在耀日開口翻譯前,黑蟒蛇突然失去平衡,四顆頭同時壓到耀日身上。

這不是黑蟒蛇第一次壓到耀日,牠似乎還不怎麼習慣有四顆頭的身軀,三不五時就會拿捏不好平衡壓到耀日身上,製造出深淺不一的瘀青。

這次也不例外,耀日很快就感到疼痛,五官微微扭曲。

黑蟒蛇趕緊將身體挪開,迅速下床窩到床底,只露出一顆頭偷看耀日。

耀日無奈的捲起袖子檢查,淡淡青印出現在蒼白的肌肉上,他果然又瘀血了。

他低頭看黑蟒蛇感慨的道:「如果妳能變成人型就好了,這樣不只不會老是壓到我,也比較方便溝通。」

蛇回視耀日,黑色的眼珠中似乎有幾分困惑。

「妳不知道怎麼變成人?」

耀日閉上雙眼,趴在床上垂手撫摸黑蛇道:「我也不清楚,不過禁衛說:『只要在心裡用力的想就行了。』你如果想變成人,請務必變成可愛的少女,我喜歡棕髮的女孩,這裡能看的傢伙實在太少了……」

耀日越說越疲倦,漸漸陷入半夢半醒的狀態。他這一個月可說是蠟燭兩頭燒,要照顧蛇又要將魔族編成軍隊,累到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

終於,耀日沉入夢鄉中,以致於當蛇起變化時,他一點也沒察覺到。

****

「哇啊啊啊!」

尖叫聲把耀日吵醒,他不悅的坐起來,瞪著站在門口大叫的禁衛道:「吵死了!你沒看見我在休息嗎?」

「宰、宰宰宰你、你看看看……」

「看什麼?」

禁衛在過度驚愕下說不出話,乾脆指著床腳暗示耀日往下看。

耀日心不甘情不願的低頭,因為眼前的景象陷入無言狀態。

床下躺著一名赤裸的少女,淺棕色直髮披在光滑的背脊上,略尖的臉蛋正對耀日,烏溜溜的雙眼明媚水亮,小巧的五官有如嬌美的小白花。

耀日在短暫的錯愕後恢復思考,脫下灰外套蓋在少女身上,回頭向禁衛道:「別想歪,是黑蛇!」

「原、原來是蛇。」

禁衛僵硬的轉開視線,因為少女抓下耀日的外套,直接裸身撲到對方懷裡。

耀日倒抽一口氣大喊:「把衣服穿起來!」

少女不愧是蛇所化,四肢都像蛇一樣柔軟有力,簡簡單單就剝奪耀日的行動能力,裸身擁抱慌張的魔之軍師。

禁衛轉身道:「兩位慢慢玩,我待會再過來……」

「禁衛你給我站住!」

耀日勉強擠出聲音,躺在絲綢床墊與裸體少女間問:「你、你來找我有什麼事?」

禁衛遲疑片刻,轉身面對耀日難得嚴肅的道:「剛剛我接到通報,龍族軍隊正在朝風雪地前進。」

****

龍族的攻擊來的又急又怪。

由燄龍族組成的大軍,從南方朝魔族根據地前進,軍容雖然壯盛,可是根據魔族傳回來的訊息,列陣並不整齊。

是什麼原因讓龍族急著攻擊?耀日第一個想到的是天馬谷遇襲的事件,但是天馬雖然是稀有珍貴的動物,但也沒貴重到能讓龍族發兵。

如果不是天馬谷,那麼驅使龍族匆忙進攻的原因是什麼?

耀日突然靈光一閃,想起在天馬谷事件後現身的滅靈之闇魅。

他將兩件事連在一起,做出一個假設:滅靈之闇魅原被囚禁在天馬谷,卻因為魔族的進攻被意外放出,龍族在消息回傳後只能緊急出兵捉拿。

如果這是龍族出戰的原因,那一切就合理了。

龍族要抓闇魅,勢必得出動大軍;然而他們急於捉拿逃犯,軍心自然浮動。

龍族倉促成軍之事對他們有利,可是不足以讓魔族獲得勝利。

即使耀日著手整頓魔族已經有一段時日,要大破龍族的軍勢仍有極大的困難。

沒錯,耀日的目標不是戰勝,而是大勝。

如果魔族──正確來說是軍隊化的魔族--要出戰,就必須得到最好的戰果,在第一戰就立下足以震懾敵人的成功,如此才能招來更多兵源,並且嚇阻其他敵人。

如果再給耀日半年的時間準備,他有自信整理出一支令各族聞風喪膽的軍隊,可惜來襲的龍族不會給他這個機會,他們只能以手中的棋子應敵。

耀日站在方窗前,臉上掛著連陽光都無法驅離的陰霾。

他關在房間裡苦思戰略數日,能想出獲勝的方法,卻找不出大勝的辦法,眉頭因眼前的難題而深鎖。

耀日想得太入神,沒留意到蛇之少女悄悄靠近他。

少女的手由後纏上耀日的腰,纖細臂膀柔軟的像沒有骨頭,溫柔又固執的圈住對方。

「宰相。」

少女呼喚輕喚,見耀日沒有回應,突然加重手臂擁抱的力道。

「痛!」

耀日彎腰抓住少女的手,金瞳中帶著責備與無奈,他拉開對方道:「別鬧了,我在想重要的事。」

「龍的事?」

少女靠上耀日問。即使她轉變成人型,黏人的習慣依然如故。

耀日點頭回答:「龍的事。」

少女凝視耀日滿是憂慮的臉,低下頭輕聲道:「不管多厲害的動物,只要砍掉頭就活不了。」

耀日凝重的表情稍稍紓解,搖搖頭苦笑道:「我知道妳的意思。我有想過要不要暗殺敵方將領,但是沒有人選,魔族中並沒有能混入龍族軍營的高手。」

「我能。」

少女的話引來耀日質疑的目光,她不以言語辯解,直接用行動證明。

少女鬆手後退,靈巧地上輕輕一跳,在身體降落碰到地上影子同時,整著人消失無蹤。

下一刻,少女出現在耀日的背後,下半身陷在窗框細影裡,上半身暴露在柔和陽光中。

少女觸摸耀日的臉道:「如果是我的話,可以辦到。」

「……不行!」

耀日強硬的拒絕,用力的搖頭嚴厲地道:「這太危險了,就算你能貼近龍族的將領,也不保證能殺掉對方;更嚴重的是假如失敗,你等於一個人暴露在龍族大軍中,我不能讓你冒這麼大的險!」

「我不會失敗,就算失敗也一定會逃回來,為了宰相逃回來,我一定會回來。」

--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

耀日腦中忽然響起自己的聲音,他沉默的站著,蛇之少女的臉和昔日的自己重疊。

當他回神時,已經主動將少女拉入懷中。

「距離和龍軍接觸的時間,還有十天。」

耀日緊緊的抱住少女,就像那日哥哥抱著他一般:「妳要把握時間鍛鍊自己,我會去拜託禁衛幫忙,但是妳自己也要努力。」

「我會努力。」 

「妳要回來,一定要回來,我會在這裡等著妳。」

「嗯,宰相。」少女承諾,在對方鬆手後轉身走向門口。

耀日目送少女的離去,在人即將消失前出聲道:「獨處的時候,叫我耀日。」

「耀日?」

「我的本名。」

少女愣住兩秒後露出快樂的笑容,踏出去的腳步也加快加大。

****

七天後,少女身裹黑布條,攜帶一把彎曲利刃,踏上的孤獨而危險的道路。

耀日在少女離開後,無論日夜都念著對方,擔心少女暗殺失敗,擔心龍族將少女大卸八塊,擔心到難以入眠與進食,還被禁衛嚴重嘲笑。

禁衛拍腿大笑:「你是哪來的溺愛爸爸啊?那孩子打起來比你還猛,別擔心別擔心啦。」

耀日瞪禁衛一眼,濫用精神控制能力命令對方用滾的滾出房間。

他關上房門,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出征與凱旋的情況。

耀日在族人的緊張與哀傷中離開烈日城,再帶著超乎想像的勝利歸來,當時族人撒在他身上的花朵仍歷歷在目。

當然,他也清楚記得輝日站立在花園角落注視自己的模樣,那樣貌令他莫名失落。

直到今日,耀日還是不清楚自己失落的原因,哥哥明明掛著笑容,當時的他察覺到什麼?有什麼是他渴望,卻又沒有得到的嗎?

「碰!」

撞擊聲打斷耀日的思考,他迅速轉身往聲音源看,在房間角落瞧見捲曲然血的蛇之少女。                                                                                                                                                                                                                                                                                                                                                                                                                                                                                  他跑向櫃子翻出早早準備好的繃帶與藥品,直奔向少女倒臥的位置。

「撐住,我馬上幫你處理傷口。」

耀日邊說邊低頭檢查少女的傷勢,少女的腹部有一道裂口,雙手的肉各被扯去一大塊,大腿傷口深可見骨。

「耀日……」

「有話等我包紮完再說。」

耀日的聲音雖然平穩鎮定,繞繃帶的手卻在發抖。眼前的傷口不要說普通人了,就算是魔族不一定能撐過去。

還好她是直接接受魔源之神精之血的魔族,還好她不是普通魔族……耀日在心中重複這句話,強迫自己維持冷靜。

少女沒有發覺到耀日的恐懼,她的臉上掛著夢幻笑容,抬起半殘廢的手碰觸耀日的袖子道:「成功了……我殺了……兩隻龍……都是將領喔……」

耀日勉強擠出笑回應:「喔,那真是太厲害了,你太厲害了。」

「龍的軍隊……撤退了喔……」

「你立了大功。」

耀日低頭親吻少女的手,繼續包紮和清理傷口的工作。

蛇之少女默默凝視耀日,將對方紫色的長髮、金色的眼、灰色的外套與沾滿黑血的手烙印在腦海中。

她使勁抬高手臂,輕輕撫摸耀日的臉頰低聲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

耀日回答,他雙手的動作突然頓住,金瞳睜至極限,突然想通自己在凱旋那日失落的原因。

在想通的同時,耀日的雙目滾出淚珠,心之堤防徹底崩塌。

「耀日!」

少女慌張的撐起身體,舉不知所措的盯著耀日。

耀日雙手掩面,晶瑩淚水穿過指縫滴下,嗚咽聲回盪在整個房間裡。

原來是這個!原來如此!耀日在心中狂吼,強烈的哀悽化作利刃,將未曾處理的傷口劃開,他在情緒激動下吐出黑血。

「耀日!耀日別哭。」

少女抱住耀日,手臂上的鮮血沾染在灰外套上,像一滴滴黑色淚珠。

耀日甩開少女,以用近乎尖叫的聲調呼喊:「為什麼……為什麼沒有對我說呢!」

在日家雪白壯麗的大門前,他心愛的兄長用『進來吧』而非『歡迎回來』來迎接他,『進來吧』代表,『歡迎回來』才是真心的喜悅,當時為什麼沒有發覺?為什麼不知道哥哥早在那時就對他不滿!

一切都串聯起來了,從自己因為苦讀發燒生病時的輝日的僵硬、自請出戰時輝日的無言、戰時奇怪的書信,一切都串聯起來了。

他彷彿看見兄長的背影,和自己漸行漸遠。

原來輝日會陷害自己入獄,並非沒有跡象。

你憎恨著我吧?從我和你同個書房念書起,就開始憎恨我。

少女讀不出耀日的心思,只看到對方跪在地上又哭又笑,她擠出力量捧起耀日的臉問:「沒有說什麼?耀日你想聽什麼?告訴我,我什麼都願意為你說!」

耀日因最後一句話回歸現實,他注視著蛇之少女,沉默片刻後緩聲道:「歡迎回來。」

「歡迎回來?」

「耀日歡迎回來。」

「耀日歡迎回來!」

「小耀歡迎回來。」

「小耀歡迎回來!」

一句一句,一個字一個字,少女複誦耀日渴望的話,期盼用自己的聲音止住對方的淚水。

她讓耀日枕在自己的腿上,用沾滿黑血的手撫摸對方的紫髮。

耀日銳利的金瞳失去光彩,他無力的仰望天花板,睡意爬上身軀,悲傷被睏意沖淡,最後只剩下少女手指的觸感,殘留在傷痕累累的軀體上。

那天晚上,耀日做了一個夢,夢中有日家高聳潔白的大門,還有他心愛的哥哥站在那裡,堆滿笑容迎接弟弟。

耀日期待對方說話,可是兄長卻似乎要釣他胃口般,遲遲不肯開口。

我等著你,向我說那句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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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貓子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