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松雅整個人傻住,腦袋空白足足半分鐘才回神,他扭頭怒視胡媚兒要求解釋。

胡媚兒本能的舉起手臂防禦,縮在沙發椅的另一端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在和翁先生約見面的時候,不小心被套話了。」

「被套話?妳堂堂一個狐……堂堂一個成年人,居然被人套話!」

「我有努力過啊,但是翁先生很聰明,我沒辦法嘛!」

「沒辦法個鬼!」蒲松雅抓起背後的坐墊,直接扔到胡媚兒臉上。

翁藪愣住,噗哧一聲笑出來,舉起雙手打圓場道:「好了、好了,媚兒本來就不擅長說謊,也擺不出撲克牌臉,蒲先生就別怪罪她了。」

蒲松雅從怒火中清醒,將山一樣高的不悅暫時壓入心底,望向翁藪直接問:「你明知道我把你當虐兒嫌疑犯,仍願意和我見面?」

「拒絕的話,我在你心目中就不是嫌疑犯,而是確定犯了吧?」翁藪輕鬆反問,放下咖啡杯挺胸道:「再說,我也很想知道是誰欺負我的女兒,如果和你見面能釐清這點,不管蒲先生是把我當嫌疑犯還是確定犯,我都不在乎。」

「我不會因為你擺出光明正大的態度,就相信你是個光明正大的人。」

「我有自信,能讓你相信我是個光明正大的人。」翁藪展開雙手道:「蒲先生,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已經將下午的約會統統排開,你不用客氣。」

「……我的問題沒那麼多。」

蒲松雅把藏在口袋的錄音筆拿出來,放到面前的方桌上問:「第一個問題,請描述你和翁長亭的關係。」

「長亭是我和我前妻生的女兒。」

「你和她的感情如何?」

「長亭是我唯一的女兒,我則是她唯一可依靠的親人。長亭的母親離婚後,就沒再回來看過長亭,我獨力撫養她長大,而所有相依為命的父女,感情都會非常親密。」

「有具體的例子佐證嗎?」

「具體……我想想,我沒有漏掉參與長亭的任何一次生日,而長亭也是。除此之外,我們父女至今仍有晚安吻,這對你來說算親密嗎?」

「我不清楚。」

蒲松雅冷臉回答,不等翁藪回應就拋出下個問題:「你近期有看過長亭的裸體嗎?」

翁藪傻住兩秒,隨後笑出聲道:「蒲先生,長亭已經十七歲了,早就過了和爸爸一起洗澡的年紀了啊!」

蒲松雅無視翁藪的玩笑話,直接進入下一題問:「那麼手臂或脖子呢?有看過嗎?」

「我想沒有父親會偷窺女兒換衣服。」翁藪聳聳肩膀,收起輕鬆換上嚴肅之色道:「其實我在聽說長亭可能被某人虐待後,曾經主動問長亭有沒有人欺負她,然而她完全否認這件事,也拒絕拉起袖子讓我看。」

「你能強迫她脫衣服嗎?」蒲松雅直接問。

胡媚兒跳起來紅著臉喊道:「松雅先生,你怎麼能要做爸爸的人強脫女兒的衣服,這太……太不尊重了!」

「因為這樣子處理最快啊,要不然妳要我拿咖啡去潑翁長亭,逼她當眾脫上衣嗎?」

「你可以用勸的啊!」

「……好麻煩。」蒲松雅轉開臉。

「松雅先生!」

「兩位別吵、別吵……」翁藪苦笑著制止兩人,露出無奈的表情道:「如果我擺出強硬的態度,長亭應該會願意讓我看她的身體,但是我不喜歡強迫別人。抱歉了,蒲先生,我無法滿足你的請求,但還是請你查清楚,我的女兒是否受虐,以及是何人虐待她。」

「我可不是住在貝克街的神經病名偵探。」蒲松雅輕聲抱怨,眼角餘光偶然掃過書房左側的書櫃,心中突然湧起一絲異樣感。

翁藪注意到蒲松雅的異樣,前傾身子問:「怎麼了?你想到什麼線索嗎?」

「沒有,我只是……」

蒲松雅瞇起雙眼,凝神注視右側書櫃,看了好一會才指著該處問:「那裡,是不是有往內推?」

翁藪的雙眼微微睜大,不過馬上就恢復正常道:「往內推?你是問我有沒有改變過房屋的格局嗎?我在購入這棟屋子時有重新裝潢,但並沒有打掉或增加牆壁。」

「這樣嗎……」

「蒲先生覺得這間書房不太對勁嗎?」

「不,沒有,抱歉說了莫名其妙的話。」蒲松雅尷尬的笑了笑,迅速轉移話題道:「翁先生,你手上有你前妻的聯絡方式嗎?」

「我有,畢竟我每個月還都匯贍養費給她。」

翁藪從桌上的木盒抽出便條紙和鋼筆,邊寫聯絡方式邊問:「還有其他需要嗎?例如,到我的辦公室走走,問問我的秘書與部屬,他們的老闆是不是虐待狂?」

「如果你許可的話。」

「我許可。」

翁藪將便條紙遞出,自信優雅的微笑道:「上面那行是我前妻的電話與地址,下面的則是我秘書的電話號碼,如有需要就聯絡她。」

「謝謝。」

蒲松雅接下便條紙,在收下紙條時再看了右側書櫃一眼,皺皺眉,將自己感受到的怪異感解釋為錯覺與誤記。

而這個判斷,事後將成為差點奪走他性命的誤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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