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大致以電影《黑暗騎士》（TDK）和《超人：鋼鐵英雄》（Man of Steel）背景

◎蝙蝠俠比超人早四五年出道，超人則是剛現身一年左右

◎ＢＬ注意，如果不小心因此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作者是不會負責的！

◎三日一更 

布魯斯騎上他藏在小巷子中的機車，戴上安全帽將發信器的訊號連到帽子的墨色擋風板上，催動油門追著訊號而去。

儘管飯店距離星球日報有一段距離，但布魯斯還是輕輕鬆鬆就追上克拉克，因為對方乘坐的計程車不幸卡在車陣中。

他隔著三台車的距離跟蹤計程車，遠遠看見克拉克打開車門下車，提著公事包快步走向人行道，抬頭看看天空再低頭看看手錶，最後垮下肩膀用兩隻腳奔向目的地。

克拉克從跑步的動作看起來，他沒有接受過田徑訓練，速度上也沒超出一般成年男性的範圍，不過他的體力倒是令人刮目相看，竟然能連跑一小時都沒減速，也沒停下來休息過。

布魯斯跟著克拉克來到農夫市集的會場，市集位於一處露天停車場中，市集固定在每月第二與第四周的周末舉辦，場內的攤位以販賣自家農產品、自製加工品和二手物品為主。

布魯斯將機車停在市集對面的咖啡廳，先進店內買了一杯黑咖啡做掩護，接著才戴上墨鏡──鏡面一樣能顯示發信器的位置，穿過馬路進入農夫市集。

事實證明，布魯斯不需要靠發信器，就能輕易確定克拉克的位置，因為記者實在太鶴立雞群了。

克拉克比市集中所有人都高了至少半顆頭，再加上他那身與周圍格格不入的正式西裝，只要抬起頭隨便看兩眼就能找到人。

布魯斯走到克拉克斜前方的攤位，假裝低頭看醃黃瓜，實際上卻是利用墨鏡的攝影鏡頭偷拍記者。

克拉克拿著錄音筆，彎下腰和販賣手工餅乾的婦女說話，高大的身軀擠在小小的攤子上，看起來滑稽又彆扭。

婦女指著碎花布上的餅乾道：「這是無花果口味，旁邊那個是覆盆子，然後在過去是可可豆。克拉克，你喜歡哪一種？我免費送你。」

「這怎麼行？讓我用買的吧，我有帶錢……」

「不准付！這是感謝你來採訪市集，還有替我修理屋頂的謝禮。」

「採訪是我的工作，修理屋頂只是順便，而且妳當時也請我吃過飯了。」

「只是一盤通心粉罷了。來，給你可可豆和香草口味的。」

「安、安雅夫人！」　　

克拉克大喊，不敵身形只有自己三分之一的嬌小婦女，無奈地接下餅乾。

婦女──安雅──在克拉克收起餅乾時，注意到對方腕上的錶，愣了一會驚訝地問：「克拉克，你手上的是……那些是水鑽吧？」

克拉克的肩膀顫抖一下，不自在地拉高袖口遮住手表道：「我不知道，這是別人送我的，今天早上這隻錶和一大束玫瑰花一起送到星球日報，對方威脅我如果不戴上錶，就要讓我丟工作。」

「哇……聽起來真浪漫，方便請教這位熱情的小姐的名字嗎？」

「他不是小姐。」

克拉克停頓片刻，靠近安雅夫人低聲道：「錶和花都是布魯斯˙偉恩送的。」

安雅整個人愣住，呆滯了足足五秒鐘後，搭上克拉克的肩膀認真地道：「克拉克，你是個溫柔體貼的好孩子，但你要知道，世上不只有好人，還有許許多多壞人，你絕對要小心，不能被壞人拐走啊！」

「欸？為什麼突然說這些？」

「因為那可是布魯斯˙偉恩啊！高譚……不，是世界知名的放蕩子，雖然他的臉和財富都是一等一的，但是……但是克拉克你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都好，就是不能喜歡會讓你傷心的人！」

「偉恩先生雖然和許多女星傳過緋聞，但是他並沒有傷害過這些人，他只是……只是寂寞和不知如何與人相處，本質上並不壞。」　

布魯斯隔著墨鏡看克拉克替自己的辯解，老實說，他對克拉克的反應有點意外，畢竟對方從頭到腳、從資料到本尊看起來，都是個奉行傳統價值的保守男人，對布魯斯˙偉恩這種放浪形骸的公子哥應該是厭惡多於好感。

不，就算不是保守份子，也不會用『只是寂寞和不知如何與人相處』來評價高譚王子的所作所為，這個漂亮的男人只是個虛無、任性、看人只看皮相不看腦袋的雄性花瓶，這點作為王子殿下扮演者的布魯斯再清楚不過。

而克拉克也應該如此認為，畢竟他被布魯斯盡情使喚了半天的時間，還被迫收下顯眼又難處理的禮物，怎麼想都該對高譚王子感到厭煩。

克拉克的反應不正常──布魯斯皺著眉做出結論，而安雅顯然也是，她搖搖頭道：「克拉克，總是看到旁人好的一面是美德，但是不適用每個人。你如果想認識好女孩或好男孩，我可以替你介紹不少人，你不知道自己在社區中有多受歡迎。」

「呃！不用了，我現在打算以事業為重，謝謝妳的好意。」　

「……你還在單戀露易絲嗎？」

克拉克瞪大雙眼，猛然直起身子撞上攤位的遮陽棚，趕緊舉手扶住棚子道：「我對露易絲……不是的！妳誤會了。」　

安雅嘆一口氣，拍拍克拉克的肩膀道：「你是好男人，但你的情敵是更好的男人──誰能拒絕超人的追求呢？」　

「超人和她已經不是那種關係了……」克拉克低語，話聲輕得只有他自己與舉在嘴邊的鑽錶能聽見。

「你一定會遇到屬於你、了解你、匹配你的人。」

安雅捏捏克拉克的手臂，蹲下來翻找地上的箱子道：「我送你一個好東西，沮喪的時候、頭痛的時候、煩惱的時候拿來噴一噴，心情很快就會好起來。」

「噴？」

「是香水。」

安雅拿出一個綠色玻璃罐，拔開蓋子先朝自己的手腕噴一噴，再對克拉克的脖子噴一下。

清新的香味迅速在空氣中擴散，餅乾攤周圍的人有些停下來，有些轉頭想尋找香氣的源頭。

克拉克作為香氣的中心，先是整個人僵住，接著舉起右手遮住口鼻，搖搖晃晃地後退。

安雅嚇了一跳，放下香水罐奔出攤位，扶著克拉克的背脊問：「克拉克？克拉克你怎麼了？聽得到我的聲音嗎？」

「我、我……哈哈哈、哈啾！」

克拉克連續打噴嚏，直到從安雅手中接過濕紙巾，抹掉脖子上的味道後，才喘一口氣道：「我沒事，只是突然有點頭暈，休息一下就好。」

「你可能是對這款香水過敏。真可惜，拉米帕香水明明那麼棒，你卻不能用。」

「我的鼻子比較敏感。」克拉克苦笑，接著再連打兩次噴嚏。

布魯斯的注意力不在克拉克也不在安雅身上，他盯著攤桌上的綠色香水，想著剛剛聽見的香水名『拉米帕』，很快就想起自己從三天前逮到的走私販口中，聽過相同的名字。

有必要進一步調查……布魯斯將目光轉向餅乾攤位上的名片盒，在克拉克走遠後才來到攤前，趁著攤主和老顧客閒聊時取走一張名片。

布魯斯拿著名片退到市集右側的空地，靠在水泥矮牆上將名片中的名字、地址和電話輸入手機，寄回蝙蝠洞的主電腦做資料比對。

他在完成傳送後，放下手機想看看克拉克的人在哪，結果這一看就和克拉克直接對上視線。

克拉克站在空地的另一端，左手抓著西裝外套，右手端著一杯熱咖啡，轉過頭直直望向布魯斯。

布魯斯的胸口一緊，正在考慮要裝傻避開視線，還是發狠瞪回去時，克拉克忽然調頭走向最近的飲食攤，片刻後拿著一份潛艇堡跑回來。

克拉克走到布魯斯面前，遞出手中的潛艇堡微笑道：「午安！」

布魯斯瞪著塞滿生菜、番茄醬和煙燻火腿的潛艇堡，腦子以驚人的速度轉動。

克拉克認出他了嗎？如果是的話，那是認出蝙蝠俠還是布魯斯˙偉恩？從他沒逃跑還跑過來打招呼的舉動看起來，認出布魯斯˙偉恩的機率比較高，但是如果克拉克真是認出布魯斯˙偉恩，……

「你好，我是星球日報的記者克拉克˙肯特，請問你方便接受我的訪問嗎？」克拉克將潛艇堡稍稍往前推，一臉期待地注視布魯斯。

布魯斯仍在猶豫中，從克拉克的行動與話語，他差不多能確定對方不知道眼前站的是自家老闆，而且倘若他知道自己是布魯斯˙偉恩，拿潛艇堡招待挑剔的億萬富翁也太不知死活了吧？

那麼，克拉克是不是認出蝙蝠俠呢？布魯斯抬起頭注視記者，粗框眼鏡下的藍眼閃著光輝，那張近看時意外英俊的臉龐掛著燦爛的笑容。

……克拉克沒認出蝙蝠俠，因為除了超人外，沒有人在看到蝙蝠俠時，還能笑得像個傻子。

布魯斯接下潛艇堡，張嘴大大咬一口後，以含糊的德州腔問：「你要問什麼？」

「……」　

「喂，不理人啊？」布魯斯粗野地問。

「抱、抱歉，我沒想到你說話的聲音……沒什麼。」

克拉克乾咳兩聲，笨拙的掩飾自己的失態，拿出錄音筆對準布魯斯問：「請問你是第一次參加農夫市集嗎？」

「是。」

「你對農夫市集有什麼感覺？」

「鬧哄哄的，不過東西挺好吃的。」布魯斯邊說邊嚥下嘴裡的食物，儘管他絕對不會承認，但在錯過晚餐又忘記早餐後，來份潛艇堡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裡的食物都很美味。這個市集每月會舉辦兩次，你會考慮固定造訪嗎？」

「不會，我不是本地人，也不打算久留。」

「是嗎……」

克拉克似乎有些失望，不過他馬上就振作起來繼續問：「是什麼原因讓你踏進市集？」

「我的車子沒油了。」

「……啊？」克拉克愣住。

「我的車子騎到一半沒油了，所以我才卡在這裡，你知道最近的加油站在哪嗎？」

「從這裡往第六大道走兩個街區，有一個自助型加油站。」　

「這麼近？謝啦。你採訪完了吧？我還有事想走了。」

布魯斯揮揮手朝市集出入口走，但走沒幾步就被克拉克扣住手腕，他差點本能地將對方過肩摔。

「對不起，請讓我再問一個問題。」

克拉克深吸一口氣，異常認真地問：「請問你對大都會的印象是？」　　　

「……亮得要命又過度樂觀的城市。」

布魯斯回答，同時甩開克拉克的手，吞下剩餘的潛艇堡走向對面的咖啡廳，牽出機車往加油站的方向走，直到遠離克拉克的視線範圍，才發動引擎朝飯店駛去。

他要好好調查那罐綠瓶子香水的來歷與成分，並且再和克拉克近距離接觸一次──這個記者比他想像中更難以捉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