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貓咪喵喵喵

◎大致以電影《黑暗騎士》（TDK）和《超人：鋼鐵英雄》（Man of Steel）背景

◎蝙蝠俠比超人早四五年出道，超人則是剛現身一年左右

◎ＢＬ注意，如果不小心因此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作者是不會負責的！

◎三日一更 



大都會一直是座明亮、活力充沛的城市，這點就算入夜也不會改變。

克拉克飄浮在空中，他低頭注視著腳下閃閃發亮的樓房與街道，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的笑容起於大都會的平靜，以及自己白天的遭遇。

平心而論，克拉克今天過得相當不順，他先是出門遇到車禍，車禍導致上班遲到，而他還沒想好如何向派瑞賠罪，就又被布魯斯˙偉恩送的五十朵玫瑰和鑽錶殺得措手不及。

他被迫戴上可能有自己一輩子工資那麼多的錶，坐在計程車中卡在車陣裡，想作弊用飛的趕赴農夫市集，卻怕手腕上的嬌客會毀損，只能以『正常人類的速度』跑到農夫市集，迎接今日的第二次遲到。

好在市集中的攤主對克拉克很友善，他們十分願意接受採問，有些人還請克拉克試吃或試用自己的產品。

採訪也許能順利完成──克拉克升起這個念頭，然而他才安心沒多久，就被老朋友安雅夫人無意間勾起傷心事，接著還被香水噴得頭昏腦脹。

克拉克見過別人犯花粉症或鼻子過敏，不受控制的連打噴嚏的模樣，可是從沒想過自己也會遇到相同的狀況，他用掉了三張濕紙巾才擺脫讓鼻腔發癢的氣味，但是腦子仍舊昏昏沉沉的，只好告別安雅夫人退到旁邊休息。

克拉克端著從鄰攤購買的熱咖啡，啜飲幾口後閉起眼吸氣、吐氣數次，放空思緒想清除腦中的迷霧，他讓自己的注意力散向四方。

然後，他就在距離自己約十公尺的地方，聽見蝙蝠俠的心音曲。

一開始克拉克還以為是誤聽，但是在他認真捕捉與分辨周圍人的曲音後，很快就確定那的確是自己最鍾愛的曲子。

克拉克發覺蝙蝠俠的心音曲聽起來，沒有平時緊繃、充滿威嚇感，曲調柔和圓潤了幾分，節拍平緩自在了點。

克拉克的喉嚨突然一陣乾渴，他想近距離細聽這首曲子，想將每個音符與節拍收入掌中──他對蝙蝠俠的心音曲更加著迷了。

克拉克稍稍拉鬆領帶，忍著頭暈快步朝曲音所在地前進，在水泥矮牆前看到一名穿著舊外套與破牛仔褲，鬍子頭髮全都沒整理好的男子。

男子也在差不多的時間放下手機，與記者四目相交，心音曲也同時恢復克拉克熟悉的調子。

說克拉克對此不失望是騙人的，不過他馬上就振作起來，想著如何才能讓蝙蝠俠卸除戒備，而潛艇堡攤的香味給了他答案。

任何動物──無論是人類、蝙蝠還是外星人──進食時都會比較放鬆，而幸運的是，克拉克想得出理由請蝙蝠俠吃東西，他只要亮出記者證，以採訪為由向對方搭話就可以了。

克拉克的計畫進行的很順利，除了被蝙蝠俠的德州牛仔腔嚇了一跳，以及他怎麼也壓不下臉上的笑意──不過這似乎讓蝙蝠俠的戒心稍稍下降，笑臉果然是世界共通語言。

克拉克在蝙蝠俠如黑絲絨般細緻深沉的心音曲，以及那有趣到極點的德州腔相伴下，做完一次短短的訪問。

這個訪問帶給克拉克非常大的快樂，誰能想像蝙蝠俠會用牛仔口音講話？而且講話時手中還拿著一份潛艇堡？那些以為蝙蝠俠是以惡靈為食的人，都該好好看看這個畫面。

對蝙蝠俠的訪問拯救了克拉克今天一天的心情，即使他一回星球日報就被派瑞『關切』了整整一小時，都沒能抹去他嘴角上的笑容。

「來、來人啊！救命啊啊──」

尖銳的哀號聲將克拉克拉回現實，他迅速飛向聲音源，從窗戶進入民宅再衝到廚房中，吹一口氣凍結爐子上失控的炒鍋。

廚房內的母女先是愣住，接著從恐懼轉為狂喜，像是中彩卷的人一樣又叫又跳，一下子要求握手一下子希望合照，喧鬧了好一陣子才放克拉克離開。

克拉克循原路飛離民宅，他飄在半空中俯瞰整個街區，細聽房舍中的電視與交談聲之時，猛然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在距離他兩棟房子的大樓中，有一間公寓內僅有電視聲卻沒說話聲，雖然有腳步聲，但聲音卻輕得幾乎聽不見。

克拉克認識公寓的居住者，住在屋中的是安雅夫人一家，而這家人就算只有一個人看電視，也會不停批評主持人或節目內容。

安雅夫人家出事了──克拉克理所當然做出這個結論，接著立刻做出與結論相符的舉動。

「不管你打算做什麼，停下你手邊的工作！」

克拉克的人與聲音同時闖進雅夫人家，他雙手插腰站在客廳，打算將擅入朋友家的宵小扭送警局，卻在看見『宵小』的黑披風與尖耳面具後傻住。

一身漆黑的『宵小』站在壁櫃前，看了克拉克一眼後，回過頭繼續自己的工作。

克拉克愣了足足兩秒才回神，他環顧公寓左右，看見安雅夫人闔著雙眼在沙發椅上打盹，兩名孩童趴在玩具旁安睡，安雅夫人的女兒趴在書桌上規律的呼吸。

克拉克小心翼翼的將孩子翻正，抬頭望向蝙蝠俠問：「你讓她們睡著了？」

「你沒有眼睛嗎？」蝙蝠俠反問，繼續搜索塞滿雜物的櫃子。

「他們不會遺留任何傷害，對吧？」

「當然會，等他們醒來後，會發現自己的人生有至少一個小時的空白。」

「但是他們也會發現自己的精神變好了。」

克拉克起身走向蝙蝠俠問：「你在找什麼？」

蝙蝠俠的回答是抽出蝙蝠鏢，將尖端抵在克拉克的咽喉上。

克拉克停下腳步，感受著喉嚨上輕微的搔癢感，露出苦笑道：「我沒有妨礙或阻止你的意思，只是想幫忙。」

「……」

「如果你告訴我你在找什麼，我可以直接幫你『看』出它在哪裡。」　

「……」

「這會省下不少時……」　

「綠色菱形的玻璃瓶，高十公分寬八公分長四公分，黑色蓋子，內容物是香水。」

蝙蝠俠驟然吐出一長串話，克拉克愣了半秒才意識到，對方回答了他的問題，立刻露出笑容透視整間屋子，指著褐色電視櫃道：「在第二個抽屜中，你一拉開就會看到。」

蝙蝠俠放下飛鏢走向電視櫃，在克拉克所說的抽屜中拿出香水瓶，打開蓋子嗅聞一下後收進萬能腰帶中。

克拉克沒漏看這個動作，他在眨眼間移動到蝙蝠俠身邊，微笑但認真地道：「這是偷竊。」

蝙蝠俠沒有回話，他轉身繞過克拉克，走到角落的市內電話前，拿起電話旁的名片本翻閱。

克拉克早就料到對方會是這種反應，暗自嘆一口氣，移動到蝙蝠俠面前，抽走名片本嚴肅地道：「這瓶香水是這家人的所有物，而且我想她們短期內都還用得上，你不能整瓶拿走。」

「如果我就是要整瓶拿走呢？」蝙蝠俠低聲問，面具下的雙眼閃著銳光。

「我會盡力說服你別這麼做。」

克拉克明顯感受到蝙蝠俠的敵意升高，停頓片刻後苦惱地道：「不過你也可以說服我，你為什麼非得帶走香水？」

蝙蝠俠沉默，就在克拉克以為對方會靜默一輩子之時，他打開腰帶拿出香水道：「香水中可能含有違禁藥品。」

克拉克的雙眼微微睜大，想起這幾天來蝙蝠俠的行動，靈光一閃問：「藥品來自高譚？所以你才到大都會？」

「我來大都會的原因與你無關。」

蝙蝠俠毫不畏懼地瞪向克拉克道：「不管你同不同意，我都要將香水帶走。」

一般人會被蝙蝠俠的瞪視嚇退，但是克拉克天生是個大膽的氪星人，而且已經承受相同的目光數百次，所以他無動於衷地問：「你口中的違禁藥品，會對人體產生不良影響嗎？」

「會導致成癮，令使用者放鬆與恍惚，進入半催眠狀態。」

「……我想這罐香水交給你，會比放在電視櫃中妥當。」

克拉克看著蝙蝠俠收起香水，明知道自己該走了，卻一點也不想挪動雙腳。

他的視線隨著蝙蝠俠的手降到腰帶，看著腰帶下黑色、收緊的戰甲，想起四天前該處的裂痕與血味，三天前自己圈住對方往上飛時的冷硬觸感，心頭突然灼熱起來。

而蝙蝠俠注意到克拉克的安靜，抬起頭瞥了對方一眼問：「你除了發呆外，沒別的事好做嗎？」

克拉克瞬間驚醒，聽著外頭的動靜笑道：「現在……現在沒有，大都會很平靜，暫時沒有需要超人的地方。」

「不是只有尖叫的人需要超人，你的女朋友也很需要。」

蝙蝠俠轉身，曳著長長的披風走向敞開的窗口道：「與其把時間花在干擾我上，不如多陪陪她約會。」

克拉克愣了一會，露出苦澀的笑道：「我和露易絲已經結束了，她甩了我。」　

蝙蝠俠停止前進，側身盯著克拉克道：「真的？地球的女性什麼時候能抵抗超人的魅力？」

「當她發現超人不只會飛和擋子彈，還會搞丟自己的襪子，或煮出可怕的義大利麵。」

克拉克聳聳肩膀，他努力表現出開玩笑的模樣，但其實這些話都是事實而非玩笑話。

露易絲愛著超人，她欣賞也醉心於超人的神秘、敏銳與寬闊的心胸，但是對於笨拙的老好人克拉克˙肯特，卻只能產生友情難以誕生愛情。

不過如果露易絲只是難以愛上克拉克˙肯特，他們應該不至於鬧到分手，畢竟露易絲也對老好人同事有好感，假以時日應該也能接受愛人的另一個面向，但是兩人的問題不止於此。

隨著兩人交往的時間增長，露易絲漸漸無法忍耐她無法和愛人手牽手逛街，畢竟當克拉克是超人時忙著拯救世界，而等到他恢復記者身分時，露易絲為了保守秘密也不能和他走得太近。

同時，她也慢慢對克拉克三不五時找藉口失蹤感到厭煩，即使她理智上知道這是必須的，但是作為一名戀愛中、或多或少有私心的女子，仍很難接受這件事。

這三件難以或無法修正的事讓他們的關係越來越緊繃，最後在走至無法挽回的地步前，露易絲睿智的提出分手。

這件事帶給克拉克很大的挫折，即使他與露易絲仍是朋友關係，但是露易絲是除了父母之外，唯一知道他雙重身分的人，如果連露易絲都不能調和超人與克拉克˙肯特，那麼他很難想像有什麼人能。

蝙蝠俠不知道是感受到克拉克的情緒，還是單純在觀察難得露出喪氣模樣的超人，沉默了好一會才轉頭射出繩索道：「普通人在發現自己愛慕的英雄，居然連襪子都找不到時，當然會覺得印象破滅。」

克拉克愣住，在察覺到蝙蝠俠是拐彎抹角安慰自己時綻放笑容道：「那可不一定，如果我哪天知道你會搞丟襪子，我對你的印象也不會幻滅。」

「你算普通人嗎？」

蝙蝠俠回頭反問，接著躍出窗戶，憑藉繩索的拉力盪到隔壁大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