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死亡所教之事》的番外,請先閱讀過本篇

◎配對是EH

印量調查 



伊格西有個夢想,他想騎著機車載著情人,在羅馬的石板路上恣意奔馳,在逛遍知名的競技場、許願池和真理之口後,兩個人一起在西班牙廣場的石階上吃冰淇淋。

這個夢想一直沒機會實現,因為伊格西沒有機車,也沒錢到羅馬旅遊,且很多時候他甚至沒有情人。

而當伊格西成為金士曼的一員後,只要有需要,他能弄到任何交通工具;而金士曼給予的薪水相當優渥,足夠他帶一家人到羅馬十日遊;此外他也有了一個情人,而且彼此都想和對方過一輩子。

不過雖然伊格西滿足了完成夢想的三個要件,卻從沒想過自己能讓美夢成真,因為他和哈利都忙碌到擠不出時間度假,而且兩人雖然在同為金士曼的一員,卻一個主外勤一主內勤。

因此,當伊格西騎著越野機車,載著哈利在羅馬街頭飆速疾行時,他整個人簡直開心到快飛上天了。

讓伊格西夢想成真的契機要從上個月說起,上個月金士曼接獲線報,得知黑市中有人在兜售一批完成度頗高的歐元印鈔模板,經過調查後證實不是假消息,而且已經有國際犯罪集團有意購買,交易地點訂在羅馬某間五星級飯店內,並以該集團千金的生日宴作為掩護。

哈利立刻下令破壞交易、摧毀模板、找出並抓住製作者,且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三個任務必須同時完成,而這大大增加任務的難度與人員需求,不幸的是,此刻金士曼最缺的就是人員。

梅林提醒哈利這個殘酷的事實,而哈利皺眉沉默片刻後,吐出讓魔法師胃痛,但聖杯騎士舉手歡呼的話:「那麼,我也參與這次行動。」

毀交、毀板、抓人的三個目標就此拍板定案,蘿西和帕西弗共同捕捉製作模板的團隊與回收資料,伊格西和哈利同步插手交易與搶走模板。

而考量到哈利的重要性與身體狀況──他畢竟是腦袋中過一槍的人,實際動手偷板子的人是伊格西,哈利則負責潛入生日宴套出確切的交易時間、位置。

任務一開始進行得很順利,哈利輕輕鬆鬆就從犯罪集團二當家的口中套出『特別禮物』的位置,而蘿西、帕西弗和伊格西也一一完成自己的工作,然而就在哈利準備撤退時,意外發生了。

一隊職業殺手忽然現身射殺犯罪集團幹部,接著犯罪集團的手下衝進會場大喊『模板被人掉包了!』,最後在同一棟飯店開會的毒梟也被槍聲驚動,展開一場三方混戰。

哈利試圖混在奔逃的賓客中溜走,可惜他在出飯店大門前被職業殺手之一注意到──該殺手曾經和哈利交過手,被迫在只有一把雨傘的狀態下和十多名殺手與黑道分子展開追逐戰。

梅林在螢幕那一端焦急的道:「亞瑟,援軍在路上了,五分鐘內……」

「梅林,要所有人按照原定計畫撤退,我能自己脫身。」

哈利冷酷的阻止老友,同時以雨傘痛擊追擊者的咽喉,奪下對方的手槍射擊追上來的人。

在金士曼,王的命令是絕對的,不過對某名年輕騎士而言,王的性命比命令更重要──伊格西在得知哈利有危險的當下,就把模板丟給後援小組,騎著越野機車趕回去救援。

而當哈利瞧見伊格西一人一車闖進槍戰現場時,他先狠狠瞪了戀人一眼,再投出手裡的短刀命中後方殺手的胸口,然後跳上機車後座緊緊抱住伊格西的腰。

拜此之賜,即使兩人背後追著滿滿三車的殺手、黑道分子與毒梟,伊格西仍舊克制不住臉上的笑意。

「砰!砰砰砰!」

「加拉哈德,下個路口右轉!」

槍聲、梅林的指路聲緊貼著伊格西的耳朵,他依循指示扭轉車頭竄入右側的小巷子內,眼角餘光透過照後鏡瞧見哈利伸直手射擊後方的越野車,將擋風玻璃打出蜘蛛網狀的裂痕。

這一槍讓追擊者的速度放慢,但是也僅止於此,他們馬上就敲掉礙事的車窗,催足油門追上來。

伊格西蛇行刁鑽的閃避敵人的子彈,在雙方的距離、車身震動外加防彈西裝保護下,兩人都沒有中彈,可是只要追逐戰的時間拉長,難保不會有人被打中。

──必須快點甩開這群跟屁蟲。

伊格西再次拐彎鑽進小路中,他動腦思考脫身的計策,正冒出一個模糊的想法時,哈利忽然開口問:「加哈拉德,你能單手控制車頭嗎?」

「如果不轉彎的話可以。」伊格西回答,接下來都是直線道路,就算他想轉彎也沒得轉。

「那就別轉彎,然後空出一隻手壓住我的大腿。」

「壓你的大腿?」

「快點!」哈利厲聲催促。

「是、是!」伊格西鬆開左手往後伸,壓上哈利穿黑長褲的腿。

而幾乎在伊格西的就定位的同時,哈利猛然抽出夾在兩人之間的黑傘,整個人往後躺向車尾,打開傘面對準後方的越野車,以散彈槍模式射擊。

坐在越野車前座的駕駛與槍手當場死亡,失去控制的車子撞向牆壁,卡住道路並且讓後面的同伴一頭撞上來。

殺手、黑道和毒梟們手忙腳亂地爬出車子,可惜他們雙腳還沒站穩,一只金色的打火機就落下,以火炎和鐵珠撂倒剩餘的人。

哈利隔著雨傘注視燃燒的車輛,確認沒有人能逃出火海追擊己方後,收起雨傘直起腰桿,重新抱住伊格西的腰道:「都解決了,你可以把手收回去了。」

「……」

「加拉哈德?」哈利輕拍伊格西的肩膀。

伊格西震動一下,總算回過神問:「什麼事?」

「你的手。」 

哈利指著仍貼在自己大腿上的手道:「可以收回去了,我能自己坐穩,不需要你幫忙。」

伊格西收回手握住機車手把,他的掌心上還殘留著哈利的體溫、肌肉的軟硬與布料的觸感,眼睛雖然看著前方,心裡卻回放著方才哈利躺下射擊與拋擲手榴彈的姿態。

機車右側的照後鏡將一切映著一清二楚──伊格西萬分慶幸自己之前不小心把鏡子撞歪了,哈利穿著燕尾服外套、合身白背心的上半身微微拱起,後仰至極限的頸子拉出弧線,雙腿為了撐住身體而繃緊,黑色燕尾在強風中翻飛。

俐落、帥氣、危險又性感,伊格西在腦中品嘗戀人的身姿,覺得自己的心頭有一把火在燒。

※※※※

伊格西載著哈利由小巷轉至大道上,這一路上兩人沒碰上追兵,平順的一面前進一面聽梅林報告警察與其他小組的狀況。

「警方已經封鎖飯店附近的道路,不過兩位在封鎖區域之外所以不用擔心;支援小組和蘭斯洛特、帕西弗已經在安全屋會和,預定十五分鐘後前往機場,為了節省時間,我建議你們直接到機場。」

「我們會直接過去。」

哈利回答梅林,轉向伊格西低聲道:「加拉哈德,兩個路口後左轉,盡快趕到機場。」

伊格西張口想說『是』,但是一股混合失望與不甘心的情緒阻止了他,將單純的應答轉為發問:「我們一定得現在走嗎?」

「該殺該回收的東西都處裡完了,不走要做什麼?」梅林反問。

「我知道任務都完成了,可是這裡可是羅馬耶,有圓形競技場、許願池、真理之口和一堆知名景點和雕塑的羅馬,不花點時間逛逛再回去嗎?」

「如果你想到羅馬觀光,我可以幫你介紹旅行社。」

「我不是想觀光!我是、是……」

伊格西暗罵一聲,不自覺的拉高音量道:「我只是想和亞瑟一起走走,不行嗎!」

「對,不行。」

「為什麼!」伊格西忍不住低吼。

哈利看著伊格西火大到發抖的肩膀,思索一會後開口問:「梅林,最近的兩班飛倫敦的班機是幾點?」

「我查查……九點二十分和十二點三十分,你問這個是……等等亞瑟,我反對!你不能這麼寵那小鬼!」

「我沒有,我只是想私下和加拉哈德聊一聊。」

「你分明就是!」

梅林的聲音拔尖,憤憤不平的提醒:「他今天已經抗命一次了,你該處罰他,而不是滿足他!」

伊格西皺眉抗議:「喂喂喂等一下,你們在說什麼?別把我排除在外!」

「沒將你排除在外是本次任務的最大失誤。」梅林極為認真的回答。

「失誤?我這次任務沒有犯任何失誤,我甚至比預定時間還早……」

「伊格西。」

哈利喊出戀人的真名,輕柔的呼喚一瞬間壓制對方的火氣,讓伊格西閉上嘴不再回話。

哈利輕拍伊格西的腰一下做鼓勵,轉向眼鏡另一端的魔法師道:「梅林,請替我訂十二點三十分的班機,我需要兩張頭等艙的票。」

「……」

「梅林,拜託。」

「……哪天你被這小鬼整到沒辦法下床時,我絕對不會同情你。」梅林咬著牙宣告,同時敲打鍵盤替上司訂票。 

「謝謝。」

哈利對不在此處的老友道謝,眼角餘光發現伊格西在偷瞄自己,抬起左手看了手錶一眼道:「現在是八點半,扣除登機與移動時間,你有一個小時可以和我一起『走走』。」

伊格西眼睛一亮,在路口紅燈轉綠的瞬間催足油門,闖進由路燈和車燈照亮的大道。

一個小時只夠逛一個景點,而在伊格西想逛的地方遠遠不只一個,他在腦中刪去沒那麼想去的點、距離太遠的點、不夠漂亮的點……最後總算決定要去哪。

越野機車再度駛進小路中,經過數次拐彎後來到一條停滿機車的小巷子,巷內不見人影,但是巷子另一頭卻不停傳來重疊的笑語。

伊格西繞了兩圈才找到空位停車,車子一停妥他就立刻下車道:「哈利,在這裡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

哈利點頭,他目送伊格西跑出小巷子,片刻後再瞧見對方帶著兩支冰淇淋回來。

「這給你。」

伊格西將以餅乾甜筒承裝的冰淇淋交給哈利,勾住戀人的手臂朝人聲傳來之處走,兩人一同離開無人小巷,來到坐滿遊客的階梯狀廣場,看見由巴洛克式牆柱、半裸雕塑和噴泉組合成的大池子。

伊格西拉長脖子左右張望,他眼尖地發現有一對情侶從石階梯上站起來,立刻拉著哈利跑過去坐下。

「特萊維噴泉……」

哈利吐出噴泉的名字──羅馬最著名的許願池,看著著因夜色和打燈更顯華美的泉池,偏頭看向伊格西問:「你的願望是再次拜訪羅馬、獲得新戀情、結婚還是離婚?」

「扣除獲得新戀情和離婚之外,每個我都挺想要的。」

伊格西咬了一口酒紅色的冰淇淋,靠向哈利抬起頭微笑道:「不過現在,我只想和你靠在起,吃這又甜又酸的小冰球。」

「以此刻許願池周邊的密度而言,這是明智的選擇。」

哈利微笑,環顧明明入夜卻一點也不平靜的小廣場道:「你真的很喜歡奧黛麗˙赫本。」

「啊?」伊格西含著冰淇淋問。

「『羅馬假期』不是嗎?」

哈利挑起單眉道:「你對梅林提起的景點──競技場、許願池和真理之口,詮釋片中的場景,所以你不是因為這裡是羅馬才想留下來,你是因為這裡拍過『羅馬假期』才想駐足。」

伊格西吐了一下舌頭,露出惡作劇被抓包時的笑容道:「被你發現了,我一直想和情人一起騎機車逛羅馬。」

「你如願了嗎?」

「當然,雖然我希望能逛一整天而非一小時。」

伊格西聳聳肩膀,再咬一口冰淇淋道:「不過如果對象是你,我想一天也不夠,至少要一禮拜。」 

哈利微微睜大眼,他嘴唇張開半分,凝視伊格西喜孜孜的臉一會,垂下頭靠近對方的臉頰,伸出舌頭舔去戀人嘴角上的冰。

伊格西頓時石化,腦袋空白了三四秒才回神,抓住哈利的手腕激動地道:「哈、哈利你……」

「你的嘴角沾到了。」

哈利平靜的解釋,他拉開兩人的距離,翹起單腳吃自己的冰。

伊格西瞪著哈利,他一方面對戀人的態度感到生氣,一方面又為對方舔食冰淇淋時舌頭與嘴唇的動作,以及即使是在階梯上仍優雅迷人的坐姿而心跳加速。

愛上哈利真是太磨人,也太幸福了。

哈利吃完半球冰淇淋,放下甜筒沉聲道:「伊格西,這次就算了,但下不為例。」

「什麼下不為例?」伊格西愣住。

「抗命。」

哈利轉向伊格西,直視對方的雙眼嚴肅的道:「我說過,所有人按照預定計畫撤退,你的任務是護送『禮物』移轉,不該擅離職守來找我。」 

伊格西瞪大雙眼,停頓了好一會才惱火的道:「那你要我放你獨自面對三台車、十幾個人和二十多把槍嗎?免談!我不會讓你一個人打十個人,想都別想!」

「我處理過更險惡的狀況。」

「是啊,你是指在肯塔基州的教堂一打四十,然後再被某個情人節巧克力人一槍打爆頭那次嗎?」伊格西扭曲著臉問。

哈利的胸口一縮,不過他壓下情緒搖頭冷靜的道:「不是。伊格西,你得考慮整個任務的成敗,而非我個人的安危,如果你為了救我讓『禮物』被搶回,那就前功盡棄了。」

「如果我為了保護板子讓你再死一次,那才是世界末日!」

伊格西不給哈利回話的時間,一把揪住對方的衣領,把人拉到自己的鼻頭前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要以大局為重、為了世界和平、我們有更重要的任務……我知道,但和你相比,大局、世界和任務連個屁都算不上,我永遠會為了救你抗命!」

「伊格西,你不了……」

「你一點也不了解你對我有多重要!」

伊格西的表情依舊憤怒,可是聲音卻混入顫抖與哭腔:「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不,是半次都不行!我沒辦法想像……你知道當梅林說你被一大票人包圍,但我們誰都不准過去救你時,我嚇得心臟都快掉出來了嗎?你怎麼可以下那種混帳命令!」

哈利的眼瞳放大,他望著又怒又泣的戀人,整個人忽然被暖意所包圍,在一股莫名的衝動下前傾身子,吻上伊格西發抖的嘴。

伊格西嚇一跳,他以為對方是想藉此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因此伸手想將人推開,然而哈利早一步扣住他的手與頸子,飢渴的吸吮戀人的唇舌。

拜哈利難得的熱情之賜,伊格西很快就忘記掙扎,甚至沒注意到兩人手裡的冰淇淋都落地,只專注於唇上火熱的吻。

兩人一直吻到彼此的胸口發疼才分開,伊格西仰起頭大口大口喘氣,哈利則是將額頭擱在戀人的肩上,緊握對方的手久久不放。

伊格西十分歡迎這種親暱舉動,但他不懂哈利為什麼會前一秒還在責備自己,下一秒卻突然送出甜蜜火辣的吻,皺皺眉撫上戀人的背脊問:「哈利,你這是?」

哈利張口再閉口,反覆數次後低聲道:「如果我哪天決定親手毀滅世界,那一定是因為你。」

伊格西眨眨眼,接著驟然理解哈利的話中意,無法克制地揚起嘴角笑道:「真巧,我也是。」

「那太糟糕了,我們是頭號危險人物,應該關在地牢中嚴加看守。」哈利靠著伊格西輕笑。

「毫無疑問是。」

伊格西以雙手擁抱哈利,感受著戀人溫暖的身軀、淡雅的香氣和富有磁性的低笑,覺得自己可以在石階上坐一輩子。

雖然梅林、蘿西和其他金士曼的成員都說,伊格西是哈利找到的聖杯,不過對伊格西而言,哈利也是他的聖杯,是自己願意為此付出性命的珍寶。

「……哈利,我們能多留一天再回倫敦嗎?」

「不行,如果我們多留一天,梅林會真的把我們關進地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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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篇公開番外貼出!期待五月歐美場和大家相見,在那之前我就繼續洗河道好了←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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